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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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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飞知道范乡的意思,龟兹王宁可放弃儿子,也不会放弃计划的。神色感慨,单飞未再多问什么。
  范乡低语道:“等他们再来的时候,那就是真正决战的时候了。”见单飞只是凝望着远方不语,范乡突然道:“单兄弟知道我等前来的时候,那些路旁的百姓为何对我等那般恭敬?”
  单飞回道:“因为很多人虽会被蒙蔽,但终究还能知道谁是真正为他们考虑的人。”转望范乡,单飞带着钦佩道:“我知道范兄是为百姓考虑的人——无论中原的、还是西域的人,范兄都是等同对之。”
  范乡眼中有光芒闪亮,“他们也迟早会知道单兄弟的好意。”轻叹一声,范乡喃喃道:“愚兄客居西域多年,心中想念故乡,但对于西域亦有难以割舍之意。这世上不分东西,不分帝国,无论何等肤色模样,只要你真心相待的人,多数最终也会真心待你。只可惜……道理虽是浅显,为何很多当权者却舍真心凝聚而用权术分裂、发动野蛮的战争?”
  单飞认真的想了许久,这才回道:“真心坚守不易。因为很多人渐渐发现玩弄权术会容易很多、‘获益’更多,这世上舍易取难之人少,挣扎在轮回中、沉湎权术诱惑中的人却有很多。”
  相思一直跟在范乡的身旁,闻言转眸望向那神色感慨的年轻人,不知道他这般年纪,为何能说出这么简单清晰却又极为沧桑的言语。
  范乡目光更亮,却终究不过长叹一声。
  城头静寂。
  许久的光景,单飞劝道:“城头风大,范兄眼下的病情不易过于吹风。看来你昨晚又未曾睡好,今日不妨多睡一些。”
  范乡缓缓伸出手来看着单飞。
  单飞一时不解,但还是伸手握住范乡的手掌,范乡握着单飞的手掌,又轻轻移到铁正的手旁,三人手掌相抵,半晌的光景,范乡微笑道:“单兄弟,愚兄以后想多休息,却是要辛苦单兄弟了。”
  铁正神色微动,知道范乡事事让单飞出头是在树立单飞的威信,如今范乡又是这般模样,已有将范家大权交给单飞的意思。
  相思亦明白范乡的用意,半是心酸,半是喜悦。她知道义父非同凡人,就没有世俗的眼光,义父择最优秀的人继承范氏,看似草率,实则是真正明睿的远见。
  单飞却是沉默半晌,看着范乡、铁正很是期待的目光,终道:“兄弟尽力而为。”
  范乡展颜微笑,很是欢欣道:“铁正,接下来的事情,你和单兄弟说说吧。”他说话间拄拐下了城头。铁正下了城头、目送范乡远走后,轻声道:“单兄。龟兹人马迟早卷土重来,范爷对他们的手段极为了解,这才广储粮食,他们哪怕有十万大军前来,我等亦是不会畏惧。”
  单飞知道眼下中原地广人稀,西域的人口亦是不多,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中,有的国家甚至不过万余的人口户数,能有十万兵力的国家绝对是西域三十六国的顶尖国度。
  听铁正这么说,单飞尊重道:“我相信铁兄的判断,不过我不建议坐等他们的围困,对了,班老丈呢?”
  铁正一挑大拇指笑道:“单兄弟一下子就提到关键的地方。”
  “他出城了?”单飞问道,他在昨夜乱局中始终没见到班营,知道这不是班营的作风。唯一的解释就是班营已不在城中,联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多少猜到班营会做什么。
  铁正很是振奋道:“龟兹王图谋不小,范爷亦想做票大的,匈奴单于、龟兹王都是残暴之辈,西域三十六国真服他们的不多,班老丈就是去联络旁的国家,等龟兹王大举进攻楼兰时……给龟兹王一个痛击!”
  “抄龟兹王的老家?”单飞虽不太专研兵法,但对这种反击的策略绝不陌生。见铁正点头,单飞微有安心。
  铁正却有点迟疑,“单兄,还有件事……”
  “什么?”单飞微笑道:“铁兄,我等既然是兄弟,除了你我的隐私,没什么不能问的了。”
  铁正微笑,随即困惑道:“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窦比他们。我等已经搜了楼兰城一圈,那几个龟孙子完全没有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第六百六十五章 奇特的死因
  单飞意识到事情的蹊跷。在击败拜火教四法王后,他并没有见到窦比等人。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去找窦比,但知道范氏子弟不会放过这几人。
  范氏眼下可说是无形的掌控了楼兰城,以范氏在楼兰的能力,找只蚂蚁不容易,但找几个大活人还不是难事。听铁正所言,范氏对这几人着意搜索还是不得下落,不能不说是件奇怪的事情。
  铁正一旁详尽解释道:“昨夜楼兰城四面城门均闭,拜火教四法王都是武功极高,他们能翻跃城墙逃离倒是正常,但兵士并没有发现另外有人手逃离楼兰。”
  “这么说,窦比他们还在城内?”单飞信任铁正的判断。
  “我等对楼兰城本是熟的不能再熟。”铁正有些费解道:“昨夜吴奇不甘心窦比逃走,早发动人手进行搜捕,可直到现在……”
  不等说完,铁正举目望去,看到吴奇从远处急匆匆走来道:“有发现了。”
  单飞、铁正均是精神振作。
  他们伊始以为窦比是个无关轻重的人物,可如今益发觉得这人身上处处透露着奇怪,这才很是留意此人的下落。
  铁正和吴奇合作多年,察觉到吴奇的神色古怪,皱眉道:“有什么差错?”
  “发现了窦比的一个同伙,叫做李朗,不过死了。”吴奇简洁道。
  “你们杀了他?”单飞迟疑道,他亦感觉到吴奇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不是我们杀的!他死的很奇怪。”吴奇皱眉道:“我眼下如果解释的话,你们肯定会有诸多问题,既然如此,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你们跟我过去看看再说。”
  单飞、铁正互望一眼,真想不出吴奇为何这般含糊其辞,不过二人均能沉得住气,跟随吴奇一路到了城南。
  这时日头升起,楼兰城百姓已开始一天的营生,不过大部分人显然得知了龟兹随时要攻打楼兰的消息,惶惶中带着难安,说话都不敢稍大一声,似怕不幸降临在身上。
  前方的住宅益发的残破,吴奇再行了片刻,接近一段残垣所在。
  铁正望见那地方,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下。
  单飞举目望去,看到那里的残垣很是古旧,隐隐的环着一个偌大的地方。吴奇带二人进入残垣所在时,有楼兰的百姓偷偷的向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日光郎朗,单飞却从百姓恐惧的眼神中感觉到幽然之意。他背脊莫名的发凉,不过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跟随吴奇到了十数个范氏子弟环绕的地方。那些范氏子弟见单飞等人前来,让开了道路。
  单飞低头望去,见一具尸体正躺在地上,赫然就是李朗。
  早春的阳光颇有明媚,单飞望见李朗的尸体时,却是没来由的感觉有点发冷。
  李朗双眸爆出,看起来死不瞑目。他的尸身近乎赤裸,阳光照处带着苍白的颜色,尸体很是肿胀不堪。
  单飞蹲下来凝望李朗的尸身片刻,又找根枯枝翻动下他的左右手看看,起身向四周望去。
  此间很是荒凉残败,无草无树,只有寥寥的几处灌木孤单的长着。
  铁正进入这里后就是神色凝重,见到李朗的尸体后,更是有些凛然。等单飞起身后,铁正蹲下翻看着李朗的双手——李朗十指苍白微曲,似想要抓住什么。
  从怀中取出把匕首,铁正剔了下李朗的指甲,从中取出点绿色的东西,对着阳光看了半晌,眼角不停的跳动。
  “你们看出他是怎么死的了?”吴奇终道,眼皮子亦是在跳。
  单飞沉吟片刻,反问道:“你们在这里发现李朗的尸体?”
  有个汉子忐忑的接道:“单当家,我们发现他死的古怪,就没有移动他的尸体,立即转告了吴领队,然后……你就和铁领队来了。”
  见单飞微有扬眉,吴奇一旁解释道:“单兄,范爷已经说了,以后这里就是你来当家,他这才这么称呼你。他叫耿忆,是追踪的好手,见识亦多。”顿了下,吴奇补充一句,“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兄弟。”
  单飞倒不想范乡做事这般干脆,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他素来闲云野鹤般,就算身为摸金校尉统领,也没什么统领的作为,听范氏子弟以“单当家”三字称呼,倒感觉肩头很有沉甸甸的份量。
  很快收回心思,单飞知道吴奇是向他确定消息来源无误,皱眉道:“李朗应该是淹死的?”
  众人均是露出钦佩的神色。不仅区区数日,单飞所作所为已让他们刮目相看,在单飞力败拜火教四法王后,范氏内的子弟几乎将这个年轻人当作神一样看待。因此在范乡传令后,众人无甚障碍的将单飞奉为头领,今日听他一口道破李朗的死因,众人讶然中更是带着尊敬,不知这年轻人恁地见识广博。
  单飞常年考古挖墓,所遇环境多变,因为遇到水洞子、火洞子难数,也着实见过不少淹死的同行。一见李朗皮肤浸泡发白,再加上周身肿胀,十指又是用力抓物还带着点泥草,单飞已确定此人是淹死的。
  可是……他这时终于明白吴奇为何迟疑。实则此间干燥异常,根本没有任何水源,李朗如何会淹死在这里?
  吴奇一旁接道:“单兄弟说的不错,这家伙若不是淹死的,我的名字都倒过来写。我赶到这里时,耿忆告诉我,他翻转此人尸体的时候,发现这家伙肚子里还有不少积水呢。”
  铁正扬起手上的匕首,“他的指甲缝中还有淤泥和水下特有的水草残留。”顿了下,铁正凝重道:“这人的确是淹死的,并非别人杀了后伪装成溺水的样子。”
  阳光虽是明媚,春风吹到身上仍有凉意凝聚。
  单飞环望众人,见所有人都是忐忑的表情,终于道:“有人淹死了李朗,然后将他丢弃在这里?”
  他得出这个结论实在自然而然,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别的解释。
  李朗在这没水的地方被活活的淹死,这根本不符常识,单飞见状,感觉这里绝非死亡第一现场。
  这么说是他杀?!
  淹死的李朗无法从死亡地移动到这里,肯定是有人将淹死的李朗从死亡之地带到了这里!
  可是……谁会做出这种奇诡的事情?目的何在?
  单飞困惑时,见所有人均是想说什么又有畏惧的样子,单飞不解道:“怎么了,我说的可是不对?”
  吴奇苦笑道:“单兄弟,从常理推之,你说的本是唯一的可能。有丧心病狂的家伙将淹死的李朗费力丢弃在这里……或许想要制造慌乱……”
  一听就知道吴奇是在委婉的否认他的判断,单飞反倒笑道:“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解释?”
  吴奇迟疑道:“单兄,这件事恐怕和你猜的不同,因为你初到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诡异。我们不是不说,而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我对任何奇异的事情都不排斥。”单飞含笑道。
  吴奇还是犹豫,扭头看向铁正道:“铁正,我知道你已想到那件怪事。你来说更好一些。我还是怕单兄不信的……”
  铁正冷静下来,沉声道:“既然如此,我来说好了。”他收起匕首,环望四周道:“楼兰城建立很有些年头,本是楼兰国的国都,后来国主被汉室的傅介子杀死后,楼兰国渐渐以扜泥城为重,都城就变成了扜泥城。”
  单飞暗自奇怪,不解铁正为何说起这些往事?不过他知道铁正不是说废话的人,倒能耐心的听下去。
  “无论傅介子还是定远侯,均能以极少的兵力制服西域的某个国度,在很多人眼中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铁正缓缓道:“这其中缘由很多,傅介子、定远侯均是世间少有的高手、见识远超凡人是不言而喻,但最重要的一点本是国主昏聩腐朽,早让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在死后根本无人同情,反倒拥护铲除暴君之人。”
  单飞越听越奇怪,还能接一句,“傅介子所杀的楼兰王是暴君?!”
  “正是如此。”
  铁正脸上有着古怪道:“那暴君横征暴敛,又和匈奴人狼狈为奸,早让楼兰百姓苦不堪言,这里本是那暴君的宫城所在。据传说,当年宫城的辉煌壮阔本是世间少有。”
  单飞看着周围的枯败之象,暗想若非铁正说明,他真的看不出这里曾是华丽的皇宫。
  “那暴君腐朽,宫中的人更是糜烂。”铁正缓缓又道:“因此在楼兰王被傅介子所杀后,宫中所有的人一夜暴毙、楼兰百姓都是拍掌叫好,说这是老天开眼。”
  “是傅介子杀了宫中所有人?”单飞沉吟道。
  铁正摇头,“傅介子是在楼兰城外杀死的楼兰王,那时候楼兰王本要杀死傅介子向匈奴人请功……不想楼兰王被斩的当晚,这宫中的人全部暴毙……”看出单飞的询问之意,铁正解释道:“杀死这些人的好像是一场大水。”
  单飞眼角不由跳动下。
  铁正的声音微有颤抖,“我说是好像,因为没有人看到那场大水,这也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他转望死去的李朗,终于说出了让他惊恐的答案,“当初所有人、包括傅介子看到那些死人后,都确信他们是被水淹死的。而据我打听知,那些人当年死亡的情况,和如今的李朗完全一样!”


第六百六十六章 神秘的胖子
  春风吹过,单飞紧紧身上的衣裳,感觉天光暗了些,抬头望去,看到日头钻入厚重的云层中,似在渲染铁正所言的阴森恐怖。
  看众人均在望着他,单飞沉吟道:“这么说,你们一看到李朗的尸体,想到的不是有人杀了他移尸到这里,而是认为他的死是和以前楼兰宫中众人的死有关?”
  “单兄,你不信我说的?”铁正不由问了句。
  吴奇一旁亦道:“单兄不信也是有情可原,毕竟这件事很是奇异,后人更是以讹传讹,反认为是无稽之谈。”
  单飞看着二人微笑道:“往事是否确实我暂时没有定论,但我信你们二人不会骗我。”
  铁正、吴奇均是露出高兴的表情。这二人性格不同,却都是性情中人,听单飞这么一说,知晓单飞重事实、信兄弟,二人心中的畅快不言而喻。
  单飞对越是奇怪的事情,越是有兴趣查个究竟,思索道:“这件事很是奇诡,在百姓口中流传,定有很多怪异的说法。事情越传越邪,再有楼兰王继位,不敢在这里居住,于是迁都扜泥城?”
  铁正一挑大拇指,示意单飞猜的完全没错。
  “那后来呢?这件事是否还曾发生过?”单飞刨根问底道。
  铁正略有迟疑,“这百余年来,据我们所知,最少发生过三次这样的事情。因此当地居民都说这宫殿建立时,曾累死了不少人。那国主并不善待死者,反倒将尸体丢到孔雀河了事,那些人化作淹死鬼回转此地索命,因此每次死在这里的人都像是在水中淹死的。”
  见单飞盯着他不语,铁正略有尴尬笑道:“这些都是愚夫蠢妇之语,倒不见得可信了。不过我等始终未曾查到真实原因。”
  单飞沉吟片刻,“我四下走走。”他倒是说做就做,绕着宫殿残垣旁缓缓的走着。
  吴奇见单飞走的是从外向内的螺旋线,暗想这个新当家难道真的无所不通,还能破解这鬼案不成?
  炷香的功夫,单飞走回了原地,询问道:“那面好像有几口水井,不过荒废了?”他对地下的阴宅精熟,对地上的建筑也是有所研究,来之前已注意到这里并没有孔雀河的分支水道通过,只看到几口废弃的水井,多少感觉奇怪。
  楼兰国虽不算大,但古时皇宫取水是选址最要考虑的地方,设计宫殿的人没道理不想到这点。
  吴奇解释道:“这里本来是有孔雀河的分支灌入的,但自从有闹水鬼的传说后,傅介子为平流言,在楼兰王迁都后,截断了此间水道,后来此间又着了一场大火变成废墟,就成了贫困百姓居住的地方。不过后来这附近百姓多半觉得不方便,又打了几口水井,不过奇怪的是,水井总是莫名的枯竭,而不在这宫殿左近的水井却是无恙。居民都说这里的宫殿真的有水鬼居住,将水井的水都喝干了,因此百姓宁可舍近求远的到远点的水井打水,这里的水井就荒废了。”
  单飞点点头道:“我暂时没什么发现。将李朗埋起来,不要暴尸荒野,以防瘟疫发生。”
  “瘟疫?”吴奇、铁正齐声反问,“什么瘟疫?”
  单飞简单解释道:“人若暴尸野外,很容易有……怪虫生在体内,若被旁的动物吃了,就可能让怪虫传播、引发人的大范围生病。”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懂细菌理论,径直用怪虫代替。
  吴奇、铁正只知道人死入土为安,对单飞所言似懂非懂,不过二人还是让班氏子弟拿来铲土的铁锸,单飞伸手接过,吴奇忙道:“这种小事,怎劳单兄亲自动手?”
  单飞笑道:“无妨事的。”他执意如此,众人不解其意,倒也不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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