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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6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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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众人围绕在中间的,辛稼轩和陆务观却是冷不住露出某种古怪之极的表情来。而赵秉渊也像是痛下什么决心一般的重重吐出一口气,用力吹响了几声鸣笛。

    远出就像是连锁响应一般的,也接二连三的想起了远近不一的鸣笛和哨子声。

    这一次,却是街道上也传来了连片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震得地上尘土和石子都微微的抖荡起来了。
………………………………

第1198章 徐州起2

    留后府前,

    作为投效了朝廷一方的代表人物,第三兵马使赵秉渊很有些为难,说到底他是颇不情愿的对这些昔日的同僚和旧识下手,乃至动则以刀兵相向的;

    而他能够说动身后这些人,站出来追随和支持他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能够在国朝面前保全他们的身家,乃至提供相应更多的荣华富贵;而不是被淮地的监察部门看的死死得,只能相对清心寡欲的扮演一个勤政廉洁,甘于艰苦与困顿的角色。

    毕竟,他已经内定为这座徐州城(归元府)的镇守使,完全可以说日后的经营和治理,钱粮庶务人役的支应,还是要大量依靠这些已经用熟了的官僚佐员,及其麾下的吏目、吏员、干办人等。

    如果因为当场造成的伤亡过多,或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仇怨和嫌隙的话,就算如后能够重新压服他们的手下,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时一个事倍功半,甚至是诸事瘫痪难行的一副烂摊子和混乱局面,那就不是他所愿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恼恨起来这些国朝来人,行事上的粗暴蛮横;他们完成使命之后自然可以毫无牵挂的全身而退,但是却把自己这些主动给朝廷站台的忠义之士,给推到了这城中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去了。

    然而,显然那些朝廷派来的大人们,却是丝毫不在乎这些事情,他们只要最后的结果而已。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赵秉渊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下去了。

    赵秉渊字泽琛,原本是江西洪州籍人士,自祖父以藩镇水军部将身份出奔岭外南朝大梁,而得以编配到江西路行司麾下,自此举家得效与军中担任要职的恩主崔氏,也是仅次于四大公室的五脉八叶之一,的顶级豪族支系。

    到了赵秉渊这一代,更是以武学特进生员的身份,又被举荐给了崔氏旁系出身的子弟崔邦弼,这才有了在北地一系列波澜壮阔的际遇和突飞猛进的前程;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作为枢密院下属军监司发展的外围秘密成员,以及来自家族当中安排的职责,他当初的任务就是负责监视和协助这位,国朝专门派出去放在模范新军左锋当中的崔氏子弟,能够如期起到分权制衡和掌握局面的作用。

    只是后来命运弄人,随着国朝局势的发展和一系列变乱迭起,他所在的那条秘密线路也就此断绝,而自此了无音讯,都让他几乎彻底遗忘了有这么一番职责和安排了。

    而当初在徐州城下见到来援的本部人马时,他也像是其他幸存下来部旧一般的感激涕零和泪流满面,自此誓愿再也不离不弃,而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然而,令人感动的恩义和情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薄,但是相应的利益纽带和羁绊归属,却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像是醇酒一般的日渐沉厚起来。

    而他的运气显然又比别人稍好一些,那些原本比他更加资深的军中前辈,不是早早的身死阵没折戟沉沙在浩荡的北伐大业当中,或是留下难以治愈的伤残而转退他处,就是因为各种理由犯错掉队;乃至受不了筚路蓝缕的淮地创业之苦,而相继主动请求着转回后方的国朝资序去。

    所以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可以以副手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站在了那位崔统制、崔副使的身边了,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被以足够的老资格,提携成为淮东六路兵马使之一,如今的淮北留后府下的第三兵马使。

    随着他的地位和权势,伴着淮镇与日俱增的地盘和重要性,一起逐年的水涨船高之后,终于也有人再度找到了他;不过,这时候以他的地位和权斌,以及淮镇本身的荫蔽,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可以傲然漠视和回拒这段过往。

    因此,对方倒也颇为谨慎和矜持的,保持了一副洁身自好的姿态,只是偶然才打着同乡亲族的旗号,请他搬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忙,而一点点的重新攀结和经营起日常的关系来。

    因为正所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正因为对方的恬淡与超脱,只论个人之交而从不设计利害关系,也始终避免让他为难的态度;在数年的时光冲刷下,也渐渐让他放开了当初的些许揣度和猜想。

    而真心结交起这个风雅高洁的年长友人来,甚至想要辟除在自己的身边,作为破格保荐叙用的对象。却被对方以理念不合而断然拒绝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对方的看重和敬意。

    但是,正所谓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哪怕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很顺其自然和毫无波折,直到突然而至的某一天……

    在他前往江西老家招募人手,又受邀前往拜访对方的私宅园子过程当中,他无疑遇到了自己的今生的魔障,也是他最大的劫数,一个令他魂牵梦绕而念念勿忘的女人。

    然后他就像是骤然蒙蒙情动的少年人一般,不可抑止的深陷进去了,那段时间无疑是他最为美好和快活的日子,尤其是最后成功私会对方而得偿夙愿的那一刻。简直让他忘却了世间绝大多数的事情了。

    对方表露出来的身份却让他有些绝望和失落,这时候,他的友人却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循循善诱的给他提供了另一套方案和建议。

    可以以更加匹配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获得这位的所有权,但前提是逐步恢复他过往的职责,乃至为国家报效上更多的东西。

    霎那间的嘶喊声,再次将他的思绪从缅怀和回忆当中收拢起来,毕竟,面前还在对峙和争斗呢。

    这次他能够在城中动用的人手其实并不算多,除了利用职权之便逐渐替换掉的亲兵队之外,他甚至不敢放心调动自己的直属部下来围攻留后府,而直接让他们执行封锁城门和戒严城中的任务。

    因此,实际参与到这次正面行动的,其实是他私下通过亲信放进来的,其他几个防戍营主官的麾下人马;因为某些历史渊源,部分地方部队改编过来的防戍营,还存在相当部分的私兵色彩,面对国朝的收买和拉拢手段,也更好驱使和调动起来。

    尤其是是以朝廷的大义名分正本清源,镇压和剪除一些深藏在留后府里“奸细”和“叛贼”,而争取更多荣华富贵的时候,他们反而比条例严格约束的正规主战军序,更不容易迟疑和犹豫的多。

    此外,还有一些人手则是来自轮驻在本镇境内的外海藩兵,前后大概可以凑出数千人之众,用来压制和控制这彭城偌大一座城池或许是力有未逮,但是作为内应而配合外来的使臣卫队,用作对付留后府在内的几处重点府衙,显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他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某种疑惑,因为响应他的哨声和负责转递信号的鸣笛,正在城坊间逐步的消失当中,或者说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更大的动静给压了过去。

    因为,就在这短短几刻之间,整座原本骚动不安的城池当中,忽然仿若是地动山摇了一般,转瞬间爆发和绽放出巨大的声嚣和浪潮来

    随后,远处此起彼伏喊出来的口号声,就让已经占据上风和掌握了局面的使臣诸人和卫队,顿是相顾骇然或又勃然变色了。

    “朝廷无道,欲残害忠良呼……”

    “朝中奸贼当道,谋我淮地士民存在之基……”

    “婆罗洲子弟誓死捍卫大帅……”

    “安东子弟只听罗帅令喻……”

    “江宁、润州健儿唯罗帅之命是从。”

    “郓州子弟坚决拥护大帅,誓与****不两立……”

    “青沂军民,愿为大帅惩处奸恶……”

    “新罗藩兵,只认……”
………………………………

第1199章 徐州起3

    见到这些出现在远处借口和墙边上的的旗帜,还有他们此起彼伏的熟悉口号声,赵秉渊不由痛苦的重重闭上眼睛;直到这一刻他那还能不明白,自己连同这些国朝来的使臣们,都已经落入一个事先设好的彀局当中了。

    或者说,自己一开始的行事和动作,就已经无所遁形了,就连他费尽心思从图舆厅弄来的那份,《外操辑要》和《防训近案》,都是对方刻意让自己得手和知情的。

    不然,怎得解释这些明明被安排远出在外驻防,或又是正当野外拉练和演战的虞侯军和牙兵之属,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徐州城中么。

    相比之下,自己利用掌握部分门防之际,费尽苦心分批送进来而隐匿待发的那数千人,简直就是个笑话和把柄了;或者说当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心怀异志,而等着对自己反戈一击的潜隐之辈呢。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等中,也已经开始弥散着绝望的气氛与如丧考批的表情。

    虽然国朝允诺给予的功名利禄格外动人,但是相比关键时刻站错队所即将遭受的,可能失去一直以来奋斗和努力的所有一切,乃至身家性命在内的一系列惩罚与后果,却又是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反了反了……”

    “真的反了天……”

    “突围……”

    “马上突围……”

    国朝使团当中,也是慌了神一般的大喊大叫起来。

    “不用再管他们了……”

    “赵秉渊,马上让你的人协助我们……”

    “就此突出城去方有转机……”

    “对了,把那些人也给带上了……”

    “必要时可做挡箭牌之用……”

    赵秉渊却是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此辈真是关心则乱彻底急昏头了,到了此时此刻难道对方还能留下,让他们成功脱逃的破绽和契机么;

    就算真让他们突出城去又能干什么呢;在众叛亲离之下又在野外遭遇淮军的阻击和拦截的话,“野战善守第一”和“满万不可敌”的名头,岂又是那么好想与的!!作为曾经的指挥官和参与者,他无疑拥有最直观的发言权。

    事实上就在远处的街区之外,他以自己的职权临时召集起来的队伍,就已经在如山如潮的呼号和叫喊声中,迅速的崩解利息;而带着各种茫然,困惑和惊讶的表情,纷纷响应这对面的口号,如同劈开的潮水退让在道路两边,又紧接着跟随和汇聚进去。

    而在这一片此起彼伏而不绝以耳的口号表态当中,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些来自岭内和广府地方的将官了,他们有些茫然自顾的被留在在沸腾的人群之外,看起来是如此的极少数,又是如此的尴尬和孤立无助。

    “唯罗镇帅马首是瞻……”

    直到他们看见站在人群当中喊话的汤怀,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奔走过去,接二连三的高喊出声来。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而成为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而让这个场面彻底鼎沸起来的,则是突然出现的后宅之主宇文夫人。按照原本的说法,她本该负气前往胶东沿海的别业休假和散心去了。

    然而此时此刻,只见她一改常态的穿着一身特制的铅色戎服,简单的束发挽带英气凛然的站在一辆大车上,就像是多次在阅兵和观礼仪式上所做的一般,坦然大方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呼号与礼敬声。

    “参见主母……”

    “小主母万福……”

    “宇文夫人安好……”

    而此刻拱卫在她身边除了少数女性卫士之外,居然是那些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兵,之间这些穿着没有任何军衔标识制服的少年们,警惕而凶狠的左右顾盼着,仿佛时刻搜寻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和不安定因素。

    而伴随着这位小主母一起出现的,居然还有常驻淮地的随军中使吴穆,只见他举着一只铁皮喇叭,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而义正言辞的呼号道

    “国中有奸人把持朝政……一心残害忠良以惩私欲……”

    “某虽为残缺之人,却也知道大义和气节所在……”

    “拼上身家性命前程,誓与此辈生死不相两立……”

    “愿附骥诸军其后,拿下这般呈达乱命,祸乱地方的奸贼爪牙们……”

    “夫人可曾满意呼……”

    回过头来在别人看不清楚的角落,他对着谜样生物露出一种谄媚的驯服表情来,摇尾乞怜式的讨好道。

    “咋家今后的身家前程,就全指望您啦……”

    “既然,府上已经掌握了局面……”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道

    “为什么还要给这些人有所成事的机会……”

    “与其总是防渐杜微,而徒惹人猜疑和非议……”

    谜样生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让吴穆觉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才轻声到

    “还不如让他们现身说法,用切身的厉害之痛。”

    “彻底断了某些人的想念和侥幸的好。”

    “或者说,籍此打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

    而在城中的另一处,坐镇在北门内的幕后,部署平息和镇压事宜的,淮东经略副使兼统制官韩良臣,得到后续的一系列适时消息,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

    自淮镇设立之初就开始在他手上有所筹备,而随着时间的沿袭不断修改和完善,准备了许久的预案和手段,总算是在有朝一日派上用场了。

    这就像是就像是一个踏出悬空的脚步,终于在一个并不算和谐的节拍当中,得以落到了实地上。在此期间身为那位镇帅大人头号军中亲信的他,所承受的压力和积累下来的情绪可想而知了。

    事实上,在这一次的布局和预案当中,为了起到某种“请君入瓮”式的短期欺骗性效应,大部分用来对应突发状况的的左右虞侯军和牙兵,都没有被留在城中;而是以半年期的夏收后对抗操习为名,在城郊的秘密驻地里待机,直到事发才火速归还进来镇压局面和平定势头。

    因此,实际上得以留在在城内维持秩序和提供重点保卫的,仅仅是联校的学军和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少兵队而已,称得上是真正的虚内实外,还是有所风险和损失预期的。

    “发起反乱的赵秉渊,当场饮弹自戕了?……”

    “参与劫持留后府上下的余部,已经大都放下武器,相继束手就擒……了”

    “少许就近逃入城坊当中,正在逐家逐户的搜检中……”

    “这厮总算果决了一回,倒是省下不少事情了……”

    居于下手的韩良臣,不由微微的叹息道,随即有紧接这听取下一跳消息汇报。

    “城中使团所部的负隅顽抗……已经在鼎兴坊和圣乐坊之间被逐段击溃了……”

    “当场打杀六百五十七人,俘获一千一百二十九人。”

    “前来赴任和宣旨的首要人物,在分头逃逸当中已尽数拿下了……”

    “另在城中各处,搜捕和查获各色乘机作乱者,约有四千多人……”

    “已经陆续押往联校内的监管地……”

    “城内各坊发动起来的军眷和编户,还在后续搜索当中……”

    “报,留后府以辛副使为首主人,已经当场开始恢复坐署办公了……”

    “除了当场被解职圈管的那些人之外……”

    “在留后、布政、转运、观察、经略等各处府衙当中,”

    “亦是隔离停职出三百多位关系人等,等待进一步的审查。” ……

    “禀告经制……”

    “外地奉命镇压和捉拿军中涉案人等的各只人马,”

    “已经成功压制了防戍第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五,三十一营,以及铁岭藩军的驻地……”

    “相应名录上的人等,大都已经束手就擒……”

    听到这里,韩良臣也不免微微的叹息道;这样一番清洗和追究下来,淮镇军中最后一点残余的旧日地方痕迹和部曲山头,也自此土崩瓦解而逐渐消弭不见了。

    这时候,一份来自北面黄河对岸的紧急军送了过来,让他再次微微的动容道。

    “什么……”

    “平卢道的北军宣布接受朝廷的条件,已经易帜投献了国朝……”

    “并在河北发兵攻打过来了……” ……

    “河北张邦昌所部有所异动,正从对峙前沿调兵南下……” ……

    “安东之地发生了骚乱……”

    “这就是朝廷的所谓后手么……”

    韩良臣再次摸着胡须冷嘲道。

    “只可惜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明显晚上一步了……”

    然后,他对着麾下明显有些气氛紧张的参谋和将佐们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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