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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子(殷扬)-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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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场空。

“参见陛下。”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二人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武则天心情非常不好,只是瞄了二人一眼,没有要二人起来。

张氏兄弟跪在地上。抬起头。把武则天一瞧。只见武则天脸色异常难看,再也没有平日里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陛下,何事着恼?”张昌宗忙问道。

武则天冷冷的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陛下,是不是臣等兄弟二人惹您着恼了?”张易之就有办法多了,绕着弯子套话。

“与你们无关。”武则天总算是说话了。

“那就好。”张易之假装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脸的心疼模样,道:“陛下。您莫要生气,莫要着恼,臣会心疼的。”

“还是五郎好。”武则天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欣慰的点点头,道:“不象有些蠢货,总是惹朕生气。”

“陛下,你说的是谁呀?”张昌宗假装不明白。

“朕说的是李……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蠢货。”武则天恨铁不成钢,道:“朕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们却是仗着朕的势,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没有百姓支持他们。你们说。若是朕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这能长久么?”

正愁没机会下说词,武则天自己就把话递上来了,张昌宗精神大振,忙扑上来,抱着武则天的脚,一把鼻濞一把泪的哭泣,道:“陛下,您要救我呀!要救我呀!”

“嗯。”武则天眼中杀气腾腾,问道:“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给朕说,朕定要为你作主。不管是谁,绝不轻饶!”

张昌宗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再加上眼下的武则天心情极为不好,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哪能不怒的。

“呜呜!”张易之的眼泪如同不要钱似的滚落,哭得那叫一个惨,好象他被一百个壮汉爆了菊花似的。

“你们……”武则天有些抓瞎。

女人的眼泪很有杀伤力,同样的,男宠的眼泪更有杀伤力。

“陛下,武氏不得人心,若您把江山传给他们,他们能守住么?”张昌宗抽抽噎噎的道:“若是他们不能守住江山,臣等兄弟就危矣!”

“嗯。”武则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厉芒闪烁,打量着兄弟二人。

“陛下,臣不懂甚大道理,却是知道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不得民心,就不得天下。即使陛下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他们能守住么?到那时,若有人欲对臣等兄弟二人不利,只需要登高一呼,必是响应者云集呀,臣、还有臣的家人亲朋,都不得好死呀。还请陛下救我!”张易之边哭边帮腔。

“是呀。此事不得不虑。”武则天点点头,亲手扶起二人,道:“这事如何是好?”

“陛下,这事儿也不难,只要陛下把江山传给有才能得民心者之人就能保得臣等兄弟荣华富贵。”张昌宗忙道。

“依你们之见,谁能守住朕的江山?”武则天问道。

“陛下,臣以为太平公主聪慧过人,英明果决,大有陛下之风……”张易之点到为止。

“难得你们忠心。”武则天点点头,不置可否。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女儿,武则天的确是打心里赞赏,若是把江山交到她手里的话,武则天还真是放心。

“可是,群臣能应允么?”武则天眉头拧着了。

作为女皇,武则天深知女人要当上皇帝是多么的艰难,她是九死一生这才成功的。太平公主固然是了得,可是,未必过得了群臣这一关。

群臣这一关过不去,太平公主即使当上皇帝,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供你驱使,又有何用呢?

“烦!烦!烦!烦死朕了!”武则天只觉前所未有的烦躁,冲贾铭道:“走,去佛堂,朕要礼佛静心。”

在贾铭的陪同下,武则天离开寝宫,前去佛堂。

佛堂离寝宫并不远,大约一里的样子,这是一座有数间房的宫中佛堂,每当武则天心情烦躁时,就会前来这里礼佛静心。

这佛堂虽然房屋不多,却是雕梁画栋,佛像更是用纯金铸成,极尽奢华之能事。

武则天时期,佛教盛极一时,这与武则天推崇佛教有关。

武则天推崇佛教并不是因为她信佛,而是有着政治上的需求。

李唐王朝以老子后人自居。推崇道教。为了抗衡道教。武则天就提倡佛教。为自己当皇帝造势。

主持这座佛堂的和尚叫慧辩,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和尚,模样儿俊俏,佛学精湛,与武则天的交情甚好,武则天对他很是器重。

“见过陛下。”慧辩快步上前,冲武则天见礼。

“免了。”武则天挥挥手,道:“大师。朕心情烦躁,欲在此礼佛静心,还请大师为朕念念经。”

“陛下请进。”慧辩把武则天请进佛堂,挪来铺着锦绣的蒲团,请武则天坐下,道:“慧辩斗胆,敢问陛下何事烦躁?”

“哎!”武则天每有不顺心的事儿,就来佛堂静心,久而久之,与慧辩就是无话不说了。这次也不例外,道:“还能是甚事。是争论了快十年的事儿了,就是立太子之事。”

“哦。”慧辩笑道:“这事儿是个老事儿了,争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有个结果了。陛下虽然身子康健,毕竟年事已经高,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了,这立太子之事不得不决断。”

“是呀。”武则天点点头,道:“去岁,朕就想要决断,只是因为突厥打来,大战正酣,不得不推辞。今岁,突厥已灭,是该决断此事了。”

说到这里,一脸的惋惜,道:“这太子不立武氏就立李氏,不管是李氏也好,还是武氏也好,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足,朕数年来难决呀。”

“立武氏,好处在于都姓武,不足在于侄子不如儿子亲;立李氏,好处在于儿子比侄子亲,不足在于那是异姓,不能给陛下立庙祭祀,贫僧说得可对?”慧辩明眼人,很是清楚武则天的烦恼。

“往昔是如此,如今嘛,武氏又有新的……危机。”武则天脸色难看,道:“三郎这臭小子说话固然难听,却是指出了一个往昔没人说,也没人敢说的问题。”

尽管武则天对李隆基的直白很是不爽,却不得不承认,李隆基说得在理。

“想必大师也知道了,去岁的北征,朕派武三思这个蠢货去,就是想让他立些军功,提高声望,为朕传位于他做好准备。”武则天恨铁不成钢,道:“可他倒好,到了边关招蓦壮勇,却是没有百姓投他。他用重金收买那些鱼肉百姓的不法恶徒充数,诸将皆有战败,就他无功。他无功不说,还是唯一一个打败仗的人,气死朕了!”

慧辩一声叹息。

他很清楚,武则天一开始的确是偏向武氏,想要把太子之位传给武氏。要不是狄仁杰力阻,武三思就是太子了。

如此被武则天寄予厚望的人,到头来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丢脸,武则天真的是很伤心。

“至于武承嗣,更蠢!”武则天眼中如欲喷出火来,道:“他要人叩阙上书,竟是歪瓜裂枣,一瞧就不是好东西。其中还有一个刚出狱的江洋大盗,被刑部尚书当场认出,这脸丢得……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武则天的声调转高,几乎是吼出来的:“朕要是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这能长久么?朕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到江山,若是他们给朕败坏了,朕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大师,你说,朕该如何办?”武则天一脸的无奈。

武则天精明人一个,善于断事,一生中唯有这立太子一事最是难决,好几年都不能决断。

“陛下,恕贫僧斗胆问一句,您是倾向李氏多,还是武氏多?”慧辩想了想问道。

“要是在往昔,朕希望武氏接掌朕的江山。如今,朕对武氏失望透顶,还是更倾向于李氏。”武则天想了想,道:“只是,朕一时难决。”

“明白了”慧辩笑着道:“陛下已经有主意,只是还不能最后决断,心有不忍而已。既如此,贫僧倒是有个主意,或可一试。”

“哦。大师快快道来,是何主意。”武则天眼睛一亮。

“陛下,您可以……”慧辩在武则天耳边一阵嘀咕。

“好主意!好主意!”武则天眼睛放光,不住点头,一脸的赞赏,道:“此事只有朕知,大师知,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陛下放心就是。”慧辩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斋戒

武则天寝宫,武则天躺在软榻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一副重病恹恹的样儿。

李旦、李显、太平公主这三个儿女,以及李隆基、李成器、李成义、李重润这些孙儿孙女,还有武三思、武承嗣这些侄儿侄女全部集中在这里,站在榻前。

气氛凝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端端的,武则天说病就病了,得到武则天重病的消息后,李隆基他们就赶了来。先是太监忙着诊病,却是没有查出病因。

“娘。”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李旦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武则天榻前,放声痛哭。

“娘。”武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个个大声哭泣。

“祖母。”看着武则天这副重病的样儿,李隆基心中一疼,跪了下来。

真心来说,武则天对李隆基很不错,尽管有时会发作,会收拾李隆基。不管怎么说,武则天应该是个好奶奶。

“祖母。”李成器、李成义这些孙儿孙女齐刷刷跪了下来。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跟着跪下痛哭。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太医,你说,要如何才能救得娘?”李旦冲太医问道。

“哎。”太医一声叹息,道:“皇嗣有所不知,陛下这病很怪,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甚么?”武三思一声惊呼,冲太医喝道:“你没说谎?”

“这这这……陛下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也就十天半月的样子。”这些太医商议一阵后,犹豫了好一阵。这才道。

“十天半月?”一片轰鸣声响起。所有人大为吃惊。

“陛下。您要是走了,这江山社稷谁来继承呀?”武三思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叫嚷。

“陛下,江山社稷不能无主呀,这可是陛下九死一生得来的。”武承嗣也是叫嚷。

太平公主和李显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着武则天,一脸的紧张。

武则天时间不多了,这后事得安排呀。尤其是江山传于何人这事儿得确定。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你……”李旦眼睛一瞪,如同疯了似的,一把揪住武三思的衣襟,吼得山响:“此时此刻,你不思如何救陛下,你却想着江山社稷,你安的甚心?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吼声如雷,口水乱溅,喷了武三思一头一脸。

李旦被赞为“谦恭孝友”。性情温和,很少有发火的时候。象这般怒火冲冠的事儿还真不多。

武三思一愣,随即喝道:“我这是为陛下着想。陛下的江山社稷要是没有传承,陛下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

“没错。”武承嗣也来帮腔。

李隆基一把拽着武承嗣的衣襟,沉声喝道:“好你个狗东西,枉陛下器重你,原来在你眼里只有江山社稷。陛下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你是禽兽不如。”

“我抽你。”李隆基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打在武承嗣脸上。

感受到火辣辣的疼,武承嗣脸孔扭曲,欲要喝问,李隆基左右开弓,把武承嗣的话打回肚里去了。

“打得好!这种狗东西就是该打!”李旦大声赞好,右手一挥,一个耳光抽在武三思脸上,一个清晰的指印出现。

李旦的性格温和,动手打人的事儿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武三思一下子被打懵了,张大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该打!该打!”李显和太平公主也是赞成。

二人摩拳擦着,眼看着就要上来揍武三思和武承嗣。

“住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一个和尚快步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慧辩。

“大师,您要救救娘呀。”李旦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冲慧辩叩头,太过用力,额头上起了好几个青包。

“大师,请您施展大法力,救救娘。”李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不住叩头。

“起来,起来。”慧辩把三人扶起,道:“贫僧得到陛下生病的消息,这就赶来。容贫僧察看病情再说。”

众人让开,慧辩来到武则天软榻前,睁大眼睛,一番查看。

“不好。”慧辩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慌。

“大师,何事不好?快说呀。”李旦忙催促道。

这话正是众人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瞪着他。

“陛下这不是病,是灾。”慧辩一脸的心惊样儿,脸色都变白了。

“灾?”一片不解声响起。

“这是上天降灾,需以子侄辈禳福,方能消除。”慧辩沉吟着道:“需斋戒七七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里,只能一日喝一碗水,不能进食,唯有如此诚心,方能救得陛下。”

“我愿意。”李旦想也没有想,脱口道。

“我也愿意。”李显跟着道。

“我……也愿意。”太平公主微一犹豫,立即有了决断。

武三思和武承嗣犹豫不决,想要斋戒,一想到斋戒的可怕后果,又退缩了。

四十九日每天只喝一碗水,不吃东西,就是铁人也会饿死,他们不得不怕。

“要是再有两人斋戒的话,就好办了。”慧辩目光停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身上,问道:“你们可愿为陛下祈福?”

“我……愿意。”武三思非常不愿意,被点名了,又不得不同意。

要是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这江山社稷难以落到自己头上。

“斋戒的时候,我可以买通看守,给我送吃送喝。”武三思心里如此想。

“我……愿意。”武承嗣也想买通看守作弊,立时同意了。

“大师,我们也愿意。”李成器他们围上来。一脸的期盼。

“斋戒纯属无稽之谈。不可信。武则天的病来得奇怪。事先没有一点儿征兆,这会不会有诈?”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没错,这事有诈,很可能是装病,在试探忠心吧。”李隆基念头转动,立时想明白了。

“大师,我也愿意。”李隆基想明白后忙道。

“你们有如此诚心,非常好。只是。陛下这病只需子侄就可,皇嗣、庐陵王、假梁王、武大人,随我来吧。”慧辩转过身,快步而去。

李旦、李显兄弟二人快步跟上。

武三思和武承嗣落在最后。

来到佛堂,慧辩给四人一人一间屋子,派和尚守着。

“八弟,我们一定要好好斋戒,为陛下祈福。”李显在进屋前冲李旦道。

“七哥放心,我明白。”这话也是李旦想说的。

武三思进入自己的房间后,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道:“来人,来人。”

一个小和尚进来。武三思取出一块美玉递给小和尚,道:“不成敬意,还请小师父收下。”

“你有何事?”小和尚微一犹豫,接在手里问道。

“小师父,还请给我送些美食来,武某有重谢。”武三思笑着道,笑容亲切,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行。你要记得你的话呀,一定要谢我。”小和尚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小师父请心,包准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武三思拍着胸脯保证。

武承嗣进入房间后,叫来小和尚,行贿一通,搞定了这进食问题。

自此以后,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每日大鱼大肉的吃着,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李旦进入房间后,每日里只喝一碗水,三天后就饿得不行了。

“皇嗣,你何苦如此,只需要你说一声,我就给你送来好酒好肉。”一个小和尚进来,冲李旦道:“这酒肉也费不了几个钱,只需十金一天就成。”

“你走。休要乱我诚心。”李旦眼睛一瞪。

“皇嗣,你也读过佛经,学过佛理的,你当知道只要心中有佛就可成佛,这与吃不吃肉,喝不喝酒无关。”小和尚诱惑道。

“滚!”一向不发火的李旦双眼一翻,大声吼道。

“你……”小和尚碰壁了,很是不爽,脸色难看的退走。

又过了一天,这个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他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端着一只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来的,他一进屋,满屋飘香。

闻着这香气,李旦的口水流出来了,眼睛放光,目光落在鸡上,再也移不开了。

“吃吧,吃吧。”小和尚满脸堆笑,道:“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不要你的金了,送给你吃。快吃吧,趁热吃。”

“咕。”李旦望着鸡,不住吞口水。

右手伸出来快碰到鸡,猛的停下来,右手一挥,鸡就滚到地上。

李旦猛的站起身来,吼道:“枉你是信佛,竟然诱惑我,你滚。”

小和尚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走。

“把鸡弄出去。”李旦喝道。

“不识好歹。”小和尚嘀咕一句,清理干净,出屋而去。

又过三天,李旦消瘦了一圈,眼睛陷下去了,很是虚弱,没有力气了。

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带来一只鸡,更是带来好多美食,摆在屋里,道:“皇嗣,你放心吃吧。你放心,我不会说。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滚!”李旦喝道。

“行。我滚,行吧?我就要看你能忍到甚时候。”小和尚走了,却是留下了美食。

依小和尚想来,李旦一定会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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