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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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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被拿出去刻碑。
  “……”一桌子人全都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美月,去让一库备马,本王要去学院找苏老头算账!”苏老头真是太狠了,落井下石,生怕自己的脸面丢的少。洪涛决定先不吃饭,一定要把那两副墨宝抢回来,动武也在所不惜!
  “等等……夫君何必如此,能让苏大官人眼红的字传出去也无不妥之处,就随他去吧。”大长公主拦住了美月,亲自往洪涛碗里夹了点菜,低声劝慰。
  “……娘子觉得这字能看?”洪涛脑袋是有点晕,但脑子完全清醒,好像从大长公主的话里听出点什么,又不太确定。
  “真真看得……妾身也曾看过不少名家之作,此字不敢说自成一体,却也超凡脱俗,非常人所能驾驭。以前只道夫君诗词画作造诣颇深,不承想字也如此了得。”大长公主越说还越动情了,眼睛都是小星星的,连带着一桌子人都不住点头,小星星同样不少。
  “呃……那就随他去吧!美月啊,把剩下的字全收好,也去找石匠在府门前刻个碑,以后这就是咱家的家训了。吃饭、吃饭!”
  洪涛又看了一眼横幅,好像也觉得是有那么点超凡脱俗的意思。既然大长公主说好,那必须是好,自己这个媳妇算大半个才女,文学修养、诗词歌赋书画谈不上精通,但样样都会,肯定不会骗自己。
  到底好在哪儿就别追究了,就算有人告诉自己照样看不出来。应该是断片之后原本那个王诜的部分记忆被唤醒了,再带着酒意这么一发挥,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管怎么说吧,自己是大书法家的名头肯定没跑了。别人能不信自己,但绝不会怀疑苏老头的人品,他说是自己写的那就必须是自己写的。
  只要这幅字往学院门口的石碑上一刻,嘿,后世保不齐又多了一个流派。想一想能和王羲之齐名,洪涛马上就不晕了,胃口大开,看一眼字、吃一口饭,倍儿香!
  长江学院门口的石碑立的挺快,但前来参加典礼的名流并不多,这还是看着苏老头的面子才来的,见到洪涛之后脸上的表情全不怎么自然,简单的见礼过后连杯酒都不喝,当天就走了一大半。
  原因很简单,报纸上已经把湟州会的事情连载的差不多了,责任基本也分清楚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这些事并不是新政的错误,而是一小撮心术不正的官员,再某位朝廷大佬的纵容下,利用新政牟取个人利益。
  那些心术不正的地方官员已经被抓了起来,几十个州府的工作组就地解散,由朝廷派遣的调查组接替,大家有冤的伸冤、告状的告状。皇帝陛下还专门下了罪己诏,承担了监察不利的责任,要求大宋所有州府不许再出现类似情况。
  至于说那位朝廷重臣是谁,报纸上没明说,但有些事不说大家也明白,除了手握兵权的摄政王之外,谁还能有这么大权力。
  如果说以前也有很多宋人,尤其是老派读书人不喜欢摄政王,那是因为新政剥夺了他们的一部分特权,但对老百姓还是有利的,民间对这位大宋第一功臣唯一的非议只是杀伐过重。
  但这件事儿一出,舆论就对摄政王非常不利了。以前杀伐过重基本都是对外族和敌人,要是连自己人都下狠手往死里折腾,谁还能说个好?
  不光旧文人,部分地主士绅,连带着当地百姓都对摄政王开始了口诛笔伐,认为此人不除,大宋就永无宁日。至于说他对国家的功绩,也不是忘了,而是暂时选择性失忆。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绝情,在目前的大环境下,真的有人在报纸上为摄政王鸣不平,认为主要责任并不能全怪到一个人头上,应该是手下人欺上瞒下。
  为了说明自己的论点,还例举了当年在甘凉路、大名府以及幽州的很多事例,以此证明摄政王谈不上爱民如子,但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如此乱搞,更不会为了侵占田亩、收敛钱财害人性命。
  想要土地北方有上百万亩土地没见他侵占一亩,想要钱,大宋最赚钱的行业基本都是他弄出来的,犯得着舍本逐末嘛,此事必有冤情!
  有这种见识、能理性分析问题、并敢于公开发声的,多来自两个比较庞大的群体。打头的就是长江学院的学生,甚至连一向对新政有意见的研学会也改变了立场,站在了为摄政王喊冤的队列里。
  随后声势更大的则是各地商会,尤其是沿海州府的海商群体。刚开始他们没敢发声,见到长江学院学生的文章之后才后来居上。
  商会有丰富的社会关系和组织能力,相比一村一县、一州一府的地主、士绅更团结、更会集体运作。比起旧派文人他们有的是钱,也更会花,效率非常高。
  谁声音最大呢?商人们早就习惯了报纸,甚至很多地方性报纸就是他们办起来的,在如何使用报纸上也算大宋最明白的群体了。
  从福建两省开始,沿海各地的报纸很快就调转了舆论导向,从讨伐大奸臣、大权臣、为百姓鸣冤,变成了深入分析这次事件的具体责任,话里话外就是要替摄政王推卸不该属于他的责任。
  一方说摄政王是国家的祸害,一方说摄政王是国家的保护神,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吵着吵着风头又变了,主题从摄政王的问题上变成了互相攻讪。
  谁出头为摄政王鸣冤,就会被持对立态度的报纸抹黑,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挖出来晒晒,屁大点的问题就能被放大好多倍。
  商人和学生们也不含糊,要论这套街坊吵架的本事他们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反正现在也没人能因言获罪了,敞开了招呼吧。
  这下可热闹了,前两天还在报纸上人模狗样、侃侃而谈的正义之士,转眼间就会被批的体无完肤、抱头鼠窜。相比起商人来,旧派文人在人身攻击的技术上真不占优势,只能依仗士大夫的传统优势勉强守住阵脚,不至于完全溃败。
  这场大辩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迅速席卷了整个大宋,就连海东国的蒋二郎和萧巫纳也能看到,三番五次派人过来询问洪涛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派兵撑腰。


第930章 疏忽了
  唯一还比较平静的地方反倒是位于暴风眼的扬子镇,摄政王就在府里,有时候还带着孩子出来在附近的乡镇里走动走动,或者划划船、骑骑小矮马,好像没事儿人一般。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元日临近,洪涛正在书房里与苏老头编书,突然有几匹快马沿着官道疾驰而来。马上人一身短打扮,裹着毛皮大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从北方省份而来。
  这几个月苏老头隔三岔五就过来发顿牢骚,骂完这个骂那个,从朝廷到民间的名士都快被他骂全了,凡是不能按照他想法理解新政的人,全是挨骂对象。
  原本洪涛打算缩在家里躲着,啥时候王二她们准备好了,啥时候自己就出面认错主动请辞,把权利一交,再象征性的被皇帝处罚处罚,杀掉几个罪大恶极的湟州会成员,这件事儿基本就算过去了。
  但让苏轼这么一搅合,不光不能躲清闲,还得整天听他骂人,烦不胜烦。咋办呢,轰肯定是轰不走,没有这个老头在前面帮自己挡着,王小丫分分钟得大义灭亲站到对立面去。既然轰不走,那洪涛就得给苏老头找点事儿干,人一忙就没那么多屁话了。
  可是有什么事儿能让苏轼把注意力转移走呢?洪涛想了好几天,终于拿出了大杀器,为大宋新学编教材!
  苏老头不管怎么折腾也脱离不了他的身份,除了诗人、词人、大文豪之外,他骨子里最愿意干的就是在长江学院里给学子们讲课,讲得天花乱坠、如痴如醉。
  比讲课还过瘾的是啥呢?必须是让学生们都拿上自己编制的课本。这玩意一劳永逸,编一次能用几十上百年,说不定几百年后依旧能成为学子必备。
  让自己的知识、思想流传百年、影响后人,才是文人的最高追求,也是苏轼避不开的死穴。洪涛只提了一次,苏老头就抱着铺盖卷登门,号称就算死也得死在书案上。
  本来只是想给苏老头找点事儿干,省得他整天骂人,结果计谋没玩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下苏老头不光名正言顺天天在府上蹭饭,还得想吃啥点啥。人家是为你编书呢,不管饭合适吗?
  光管饭还不成,还得管住,赶上过节过年换季啥的,还得给做新衣服,不高兴了还得听数落,和找了个爹差不多。
  无奈之下,洪涛只好摞胳膊挽袖子一起上阵,帮着苏老头一起编纂新教材,为的就是赶紧把这位爹给送走,否则穿着运动服与众夫人打打球都要成为奢望了,这日子可咋过啊。
  “坏了坏了……百密终有一疏,本王怎么把他们给忘了!”见到第一位骑士洪涛就知道出大事了,他是王十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会公开露面传递消息。
  西迪核对完对方身份,再把密信翻译完毕送到了书房,只看一眼洪涛就傻了,顺手把翻译件推到桌子另一头。苏老头一脸的好奇和渴望,不让他看这几天就别打算好过。
  “怎么可以这样……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苏轼比洪涛看的仔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开始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乱响。
  信上只有一件事儿,湟州省、凉州省、银州省,连同刚刚归还大宋没多久的北方五个州府代表会联名上书朝廷,要求彻查湟州会一事,还摄政王清白。如果朝廷不给出明确答复,这几个省就要宣布自治,不再听从朝廷号令。
  另外新吐蕃王溪罗撒也给朝廷写了差不多意思的信件,倒是没说脱离大宋的狠话。但委员会在当地的情报员觉得更糟,如果北方省份真的要自治,肯定会和吐蕃联合共同对付有可能发生的内战。
  当地新军怕是也靠不住,啥叫子弟兵?他们大部分都是拓荒民的后代,内地兵源通常只驻守在幽州兰州一线,再往北不太适应当地的环境和气候,非战斗减员太多。
  拓荒民什么德性洪涛和促进社都非常了解,那是一群坐言立行的狠人,和他们讲太多道理没用,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而且这些人对新政有额外的感情,在别的地方新政只是改善生活,但在北方省份新政就是命,没有这些政策扶持,就没有拓荒民群体的生存土壤,他们和新政是一体的。
  即便很多第二代、第三代拓荒民已经转变为商人、工匠、学生、军人甚至官员,但第一代拓荒民大多还健在,只要他们没死光,这种认识就不会改变。
  谁动了他们的饭碗,或者试图打破他们的饭碗,谁就是敌人。对待敌人就和对付草原上的狼群一样,没第二个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多一句话都不用说,抄家伙上吧。
  “光喊没用,把桌子拍碎了也没用,朝廷下命令更没用。当地官府没有太多权利,这个决议也不是官府下的,是代表会。每个州府几十号代表,省里还有上百人,只要不超过三分之二同意,谁的命令也没用!”
  洪涛早就吩咐幸子她们把家里的珍贵瓷器、摆件收了起来,专门去扬州买来便宜的茶具、餐具、摆件,就是怕苏老头再摔摔打打,有本事把桌子拍碎。
  但此时洪涛已经顾不上摇摇欲坠的茶碗了,是不能让这些省份独立出去,但怎么实现这个想法呢?总不能把自己和促进会安排的计划告诉和盘托出,那不就更乱套了,合算朝廷是个大骗子,以后说啥人家都不会相信。
  “……你亲自去!不不不,老夫陪你一起去!他们信你的,你去亲自和他们讲!幸子,告诉一库备车,你家官人要出远门,去湟州!”
  这个道理苏轼也懂,代表会这个事怎么说呢,他是既反对又支持。有了这个机构来掌控权利,是没人能专权了,是可以互相制衡了,但有时候太麻烦,谁说了也不算,哪怕是个好主意也不一定能说服大部分人同意,很耽误事儿。
  比如说现在,就连新政的缔造者,在甘凉之地一呼百应的摄政王也无法一言九鼎,遇到紧急情况居然束手无策,害处多多啊。
  “哎哎哎,苏兄,稍安勿躁,就算要去也得准备准备,这可是冬天,咱们这么出门,过不了兰州就得冻死。而且苏兄没必要舟车劳顿了吧,你在家好好梳理这些书稿,小弟一个人去即可。”
  苏轼的提议倒是没问题,这事儿洪涛还真得亲自走一趟。不过带着他一起去就免了,这么大岁数,万一死半道上谁负责啊,不死病了也麻烦。
  “……也罢,你速速准备,老夫在这里等着。晋卿,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万万不能走这条路啊!”苏轼也明白摄政王不愿意带自己一起去,这不是旅游,可以慢悠悠的走,天天赶路一口气跑几千里身体确实吃不消。
  “苏兄,亏不亏心啊……”洪涛明白苏老头要说什么,惯性思维真是顽固,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造反,却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亏心,只要保住这些省份,老夫立刻登报自称小人如何!”苏轼又把倚老卖老的架势端了起来,这些年他真没怎么学习新派的知识,哪怕洪涛整天引导也不学,但脸皮厚度明显有长进。
  洪涛没和大长公主说自己要去北方省份,只是说朝廷有事商议,带着府里的卫队和知音登上了训练舰,沿运河北上开封。


第931章 故地、故人
  此时如果突然北上皇帝会吓死的,就算之前没怀疑摄政王与北方几省的通牒有关,现在也不得不怀疑了。走之前必须先和赵佣谈谈,让他安心。
  如何安心呢?光凭嘴说是没人信的,办法只有一个,把兵权交出去。不管军事委员会是否准备好了,哪怕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也得硬着头皮顶上,这也算是对现任内阁的一个考验。
  元宵灯节是大宋最热闹的节日,场面以开封为最。虽然新政连带着也改变了不少旧风俗习惯,甚至连宫女和太监也有废除的趋势,但对节日并没半点影响,反倒随着民间财富的增加而愈演愈烈。
  今年的灯节皇帝依旧会到东华门与民同乐,还要燃放烟花助兴。据说这玩意是大名府工坊无意中开发出来的,原理就是以前的火箭,民间有少量售卖,价格不菲仍旧供不应求。
  但开封百姓不知道的是,大规模燃放烟花并不是首都的专利,此时的湟州城才是烟花的海洋,不仅规模比开封大,品种也更多。
  有一些威力过大,不适合在人员稠密城市里燃放的品种,也被越来越彪悍的拓荒民们买来,放起来真是爱谁谁,伤了自己算活该,伤了别人有官府评判赔偿,真想不了那么多,先高兴算逑。
  另一个不一样的是开封燃放的烟花都是政府出钱购买的,算是皇帝与民同乐。湟州燃放的烟花都是当地富商、大农场主自己掏钱买的。官府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排足够多的警察和医护人员,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准备救死扶伤。
  湟州省的高官是个老头,须发皆白,当年洪涛刚入湟州的时候差点把他当勾结匪盗的黑官员宰了,小二十年后,年近七十的老刘松反倒成了封疆大吏,干得很是不错,找谁说理去。
  此时他正带着湟州省一干官员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陪洪涛观看烟花表演,同时接受百姓欢呼。忙碌了一年,直到这时候才可以稍微松口气。
  但也松不了几天,上一年的结束又是下一年的开始,任何一年干不好,那些越来越挑剔的代表们都不会答应,搞不好就得灰头土脸下台。
  洪涛早上刚刚抵达,还没过通川堡就被当地人认出来了,然后护卫队越来越庞大,到湟州时屁股后面已经跟了上千人。要不是提前通知了当地官府,新军估计就该出动拦截了。
  湟州人民很热情,尤其对这位改变了他们命运的人无比优厚,老年人就像迎接远方的儿孙回家,年轻人则把自己当成了长辈,真心真意欢迎。如果洪涛乐意,他能挨家蹭一顿饭,一直蹭到银川去,好几年不用起火,什么金贵吃什么。
  “你们这属于偷师吧,抢了人家大名府的好买卖,不太地道。”今天这个场面也不是光为了过节,多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即便这么近距离的观看烟花表演确实有点危险,洪涛还是决定全程参加,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大人言重了,它大名府凭什么独占此物,要说造火箭咱不敢和魏桥镇比,但也比大名府早多了。当年大人带领新军围攻甘州时,就以烟花为联络信号,说起偷师,也是大名府先偷了大人您的!”
  观礼台上不光有湟州官员,还有讹力命带领的凉州官员。他已经不再提重振家族的事儿了,把族人都接到了湟州和凉州两地,踏踏实实的当起了宋人。
  他本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甘州戍卫,还水淹过入侵的几万西夏兵马,在凉州民间风评不错,第一任凉州高官顺理成章的落在了他头上。
  “老讹啊,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这股子怨气还是没消散干净。这次逼宫的事情就是你起的头吧?以后少和他那个唯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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