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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府天)-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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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伯爷的意思是,助他争位?”

    “错,我们和他们做生意。”徐勋见慧通目瞪口呆,他不禁笑吟吟地说道,“那些鞑子牛马羊最多,可那些享乐的东西却少,再加上茶叶等等必须要倚赖关内,所以一个个都想和大明互市。把这道口子对有限的人开一开,自然有相应的好处。此外,无论锦衣卫也好东厂西厂也好,矛头都在内,对于北边的军情几乎一无所知,我的目的就是,在北边铺设出一张情报网络来。所以,我打算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对皇上提出,再建一个侦缉衙门,专司对外”

    话说到这个份上,慧通要是再听不明白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了。徐勋现如今看似是炙手可热的新贵,可平北伯也好,前军都督府都督也罢,实则全都是听着好听的,唯一一个府军前卫掌印的名头,可府军前卫还建制不全而此前徐勋已经推拒了锦衣卫的职司,这唯一的路子,就是在现有的衙门之外再组建一个新的,然后牢牢抓在手里。

    “小伯爷好魄力”

    徐勋自然不会听了慧通这奉承就兴高采烈,毕竟,抓牢一个自己真正能控制的衙门,方才是他立身的根本,于是,他只是微微笑道:“人常说,咱们明人是内斗内行,外战外行,原因很简单,咱们的人对于自己人往往是下足了功夫去打探去分析,对于外头人却往往是疏忽大意只想着把门关上就天下太平,殊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外战不外行,两眼一抹黑怎么行?”

    “那可要我推荐几个人过来?”

    “暂时不用。这往外打探侦缉,却不比锦衣卫和东厂西厂,人手得慢慢培养。你把西厂这一摊子管好,让谷大用离不开你再说。”

    很快,他就和慧通就乌鲁斯博罗特的事达成一致,让西厂暂且再把人关上个把月,得知谷大用有意在宣府也建一个西厂分司,他更是一口答应帮忙说项外加给张俊写信。直到把慧通送出了门,他就招来了金六。

    “去仁和大长公主府请齐济良,然后去定国公府请徐延彻,让他们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事交待他们两个。”

    PS:楼上重新装修,昨天和今天打了一个白天的冲击钻,那刺耳的声音真是叫人头昏眼花……天太热了又不想拎着笔记本出去,只能苦苦忍耐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君臣选美

    当朝中上下都因为刑部尚书换人,或震惊诧异,或兔死狐悲的时候,齐济良和徐延彻这两个勋臣贵戚子弟突然从京城消失,自然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关注来。更多的人关注的是焦芳从吏部左侍郎转任刑部尚书之后,这个空缺的位子该由谁来填补。

    而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皇帝出宫去看区区一个指挥使纳妾的事虽也有不少御史风闻上奏痛心疾首,但朱厚照可不是弘治皇帝,一概统统留中不发,这一天又故态复萌一身常服和徐勋出了一趟宫前往灵济胡同西厂,等回宫之后,他却不去承乾宫,而是径直拉着人来到了西苑太液池边,看着那边正在紧锣密鼓建造的宫殿出神。

    好一会儿,他才侧头瞪着徐勋道:“你好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瞒着朕这么久”

    “也就是因为皇上是皇上,臣才敢瞒这么久。”

    这话虽然拗口,可朱厚照见徐勋不慌不忙,哪里不知道这话其中的意思——也就因为皇帝是他,所以徐勋才那么胆大妄为。于是,他轻哼了一声,心里立刻舒服了不少,但还是斜着眼睛训斥道:“巧言令色看在你一心军务的份上,饶了你这回。以后要是再敢这样自作主张,看朕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下不为例”

    “对了,这么大的事情让齐济良和徐延彻两个去办,牢靠不牢靠?”

    “皇上,不过是让他们去做个预备。定国公和仁和大长公主两家在宣府大同的产业很不少,再说还有个通晓北边情形的老柴火,要联络上火筛应该不是问题,且等着消息就好。再说,只要这条线打通,皇上最发愁的内库问题也能再缓解一两分。”

    “你说得对……唉,登基要花钱,修宫殿要花钱,赏赐大臣要花钱,打仗还是要花钱,就连朕娶媳妇更要花钱,这一条条户部成天都是哭穷,难道国库没钱,朕的内库就是无底洞?”朱厚照说着说着就愤愤不平了起来,随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先头刘瑾还对朕说呢,要是朕手头吃紧,不如把先头那些派在外头的镇守太监和税监全都调回来,重新派人出去,每个让他们缴纳三五千两银子,如此就能活络了。”

    这都什么馊主意

    徐勋对于这种敛财主意自然极其看不上眼,可明着反对和刘瑾过不去,这还不是时候,因而他眼珠子一转,便笑吟吟地问道:“倘若皇上真的立时三刻等着用钱,内库又接不上,臣就是砸锅卖铁,也能挤出来三五千借给皇上。”

    朱厚照被徐勋最后这句话给一下子逗乐了:“你说得倒好听,你就不怕朕借了不还?”

    “皇上金口玉言,要真是借了不还,臣也只能认了。”徐勋有意苦了个脸,随即便嘿然笑道,“再说了,臣和皇上什么情分,又是守口如瓶的人,皇上就是不还也不会四处嚷嚷去。可要是换成那些心疼钱的小气人,那就说不准了。”

    这迂回的一番话说得朱厚照面色一动,立时明白了徐勋的意思。他最烦那些个大臣成天的跟在后头说这个不准那个不许,一想到采取这么一条,又要一大帮人在耳边聒噪,而且指不定还要被人败坏名声,他就立时把刘瑾的那个建议丢到了臭水沟里。

    “得了,这事再说”

    搁下此事后,君臣二人站在垂柳下头又说了没两句话,便有内侍报说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求见。徐勋本打算告退回避,却吃朱厚照一个眼色拦了,等朱厚照吩咐了去传李荣上来,他就有些纳闷地看向了小皇帝。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少年天子在踌躇了片刻之后,竟是干咳一声道:“李伴伴之前对朕说过,如今已经筛选了最后一千人,说是有好几个国色天香的,让朕亲自去过目过目。刘瑾这几天都在外头顾着那几个子侄辈,谷大用又在西厂忙,张永刚到御马监还在上手,其他人也忙不过来,你陪朕去看看?”

    徐勋差点被朱厚照这么一句话给呛死——这宫里头那么多太监,总不成个个都有事忙不过来,况且又是陪着皇帝相看未来皇后妃子的大好事,谁不会抢着上?于是,想着自己和李荣不怎么对付,传扬出去他就成了众矢之的,因而他少不得抓紧时间表示了自己的为难,谁知道朱厚照立时恼火地把他顶了回来。

    “你挑女人的眼光不错,怎么就不肯帮朕挑一个?刘瑾他们虽然忠心耿耿,可难道朕还能和下头没有的他们商量女人的事?你别忘了,你和母后说的那故事,还得朕帮你一块圆”

    被问得哑口无言的徐勋只好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哪怕是李荣到了朱厚照面前施礼之后面色古怪地连看了他好几眼,他也只能装作没看见那刺眼的目光。果然,当李荣听到朱厚照看也不看他早就预备好的那身小火者衣裳,直接吩咐他再去拿一套之后,完全明白过来的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才字斟句酌地说道:“皇上,事关重大,还请三思。”

    “李伴伴别啰嗦了,就是让你带朕和他去看看,又不做别的朕可和你明说,这事情要是泄露出一星半点风声,朕唯你是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荣不得不妥协,心里却又是郁闷又是警惕,暗想这种事情皇帝居然连刘瑾他们都撂在一边,却去和外臣商量,足可见徐勋在心目中的位置。于是,一路行来,走在前头的他不露痕迹地观察着落后两步的朱厚照和徐勋,听着听着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话说回来,徐勋,要是能在其中找到唐寅画上的那个美人,那就圆满了。”

    徐勋这才明白小皇帝居然还真的对一幅画中的女子这样惦记,不得不泼冷水道:“不过是一幅画,又不知道性情品格,万一让您大失所望呢?”

    “怎么不知道性情品格,只见她打伞在桥上走,却还知道侧着伞护着下头的小童子,就能看出她是个仔细体贴的人。再说,兴许我有那缘分呢?”

    朱厚照却是兴致勃勃,不知不觉竟是抬起头东张西望了起来。西苑南边的这块地方他很少来,相较于北边还有太液池周边一系列建筑,这边的宫殿都是老旧不堪,多数甚至是永乐年间修建的西宫旧居,房屋低矮老旧,看上去很没有皇宫大内的气派。到最后,还是徐勋低声提醒他别把皇帝的样儿拿出来,他才悻悻低下了头,嘴里却仍是嘀咕了一句。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居然就住在这里,这也太寒酸了”

    无论是李荣也好徐勋也罢,乃至于后头的杜锦和一干李荣心腹,全都是不敢接那话茬。等到远远看见前头一扇小门,隔着高墙就是一阵阵莺声燕语,却都是一色的京畿口音,甚至还有人唱了两声。朱厚照倒是因此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李荣却一时眉头大皱——他要来的事已经早就吩咐了这里的管事太监,怎的还是这般乱糟糟光景?他沉下脸一招手,杜锦就立刻疾步跑了过去,只一声李公公到,里头立时鸦雀无声。

    “这是琼芳院,一共住着十六个人,质素在此次采选当中都是最上乘的。”

    随着这一句低低提醒,李荣便一马当先往前走,而朱厚照一拉徐勋,立时也紧紧跟了上去。一行人才一进院子,朱厚照就只见满院子环肥燕瘦的妙龄少女齐齐屈膝道了个万福,就只听那一声李公公叫得齐整整脆生生,他立刻瞪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

    和之前淘汰的那些女子不同,此番留下的最后这一千人便是要全数留宫的。和后头的清朝选妃首看出身不同,明朝的选妃大多便在于几次遴选中太监的看顾,最后则是太后的选择,同样的出身背景,有的能飞上枝头成为皇后妃嫔,有的却只能当个一辈子劳碌的宫女,因而还未教习过礼仪的她们知道李荣便是掌握着她们一多半命运的人,全都是拿出了自己最恭敬的姿态来。

    “都起来吧。”李荣斜睨了一眼背后的朱厚照,生怕这位主儿觉得自己托大,因而这一句话也说得无比和蔼,见一众少女站直身子之后,不少都大胆地往自己脸上看来,他一面暗叹她们的不懂规矩,一面却也庆幸如此可让皇帝更好地看清楚这些人,却不料只过了片刻,背后就传来了朱厚照和徐勋的嘀咕,险些没让他背过气去。

    “就这么一些还质素最上乘的?和承乾宫里头的那些有什么两样,眼神都差不多”

    “您稍安勿躁,这不是才看第一眼吗?又不知道性情如何。”

    “看第一眼就看不上的,再看更多眼也没意思,否则怎么叫一见钟情?再说整整有一千人呢,何必在这儿浪费功夫,换地方换地方”

    见朱厚照显然是犯了执拗,徐勋没法,只得上前一步在李荣身侧低声说道:“李公公,既是如此,那就带着其他各处逛逛吧。皇上看不上眼,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扫了一眼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想起刚刚杜锦上来耳语说,这儿的管事太监有意让她们最初聚在院子里说话,也是为了激起皇帝的好奇,李荣不禁暗骂人自作聪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懊恼。这些女子都是出身富家,家里塞了大把银子进来,人也生得千娇百媚聪明伶俐的,若是真的皇帝看中,日后少不得是一个善缘,这下却全都泡汤了

    PS:无语,楼上八点就开始打冲击钻了,可怜我今天过生日都不得消停啊,5555求安慰,求各种生日祝福……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误打误撞

    相比一开始的小受挫折,当李荣带着或许说陪着朱厚照和徐勋接连逛了四五个安置此次采选女子的宫苑,林林总总见了百多个入选的宫女,却发现朱厚照的兴致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是兴味索然时,饶是他已经将近八十的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也不由得心中忐忑。

    要知道,他此番能够得到司礼监掌印,全凭用选后的事情打动了朱厚照记起旧日情分,可那些情分是维系不得许久的,要是这次的事情砸了,靠将来那些成了娘娘的女人吹枕头风的路线不得成功,他又怎么坐得稳位子?

    因而,当从一处狭窄的小院子中出来,他就顾不得暴露朱厚照身份了,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皇上,下一处是巧云阁,里头三十二人,全都是体态轻盈擅长舞技的,最难得的是,里头还有一对年方二八相貌却有七八成相似的表姊妹……”

    “朕要看舞,难道不会去找教坊司”

    朱厚照终于不耐烦了,气冲冲地迸出这一句话撇下其他人径直拂袖而去。这时候,徐勋见李荣愣在那里,他只来得及开口说道:“李公公不妨在此稍待,我追上去劝一劝”

    尽管李荣根本不放心前头这两个人,更不相信徐勋会好心到劝说皇帝回心转意,可朱厚照这态度已经摆明了是恼了,他郁闷归郁闷,却也不敢就这么追上去,只能暗自盘算今天究竟是哪儿算错了。可思来想去,曾经带过朱厚照好些年的他仍旧完全想不明白。

    刚刚这些女子中,千般风情万般仪态,林林总总应有尽有,是他费了无数精神筛选出来的,料想小皇帝别说选中一个,就是选中十个也是绰绰有余,怎的朱厚照就一个都看不中?

    李荣想不明白,而拔腿去追朱厚照的徐勋却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过来。李荣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虽说不是皇帝,可在这些前途莫测的女子眼中,却不啻于是掌握命运的大人物,因而每个人都在尽力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同时表露出最深的恭顺,这和承乾宫朱厚照见惯的那些美貌宫女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兴许是这些女子眼下不敢贸然眉眼脉脉传情罢了。

    所以,好容易追上朱厚照,他就低声拉着人说道:“皇上先别恼,好容易过来看一回,咱们不如甩开李公公他们,索性四处逛逛,只说咱们是迷路的小太监,又或者说是讨口水喝,总之不管什么借口,随便找一个院子撞进去就是。她们不知道咱们身份,总不至于那么没趣。”

    朱厚照正恼火今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可一听徐勋这话,他一下子就站住了,继而便瞅着徐勋一动不动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好主意,真真好主意,今天硬是把你拉出来看来是对了对,跟在李荣后头,一个个都是木着一张脸或是满脸媚笑,看得烦都烦死了,还是咱们自己一个个地方撞进去瞧。来,快走,刚刚才看了十停中的一停呢”

    总算是把小皇帝说得又心动了,徐勋自是心定,当即快步跟在了后头。然而,这法子听起来不错,可接连两三个院子他们都撞见了管事太监,这迷路两个字一出口,立时被人劈头盖脸斥了回来,要不是他趁着朱厚照发飙之前把人拉住,指不定就要闹腾出什么事情来。就就当他渐渐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暗道难不成今日真的是出行不利时,朱厚照已经气冲冲地一马当先闯进了前头一处有些偏僻的院子。

    “有人没有”

    由于接连吃排揎,朱厚照这嚷嚷中自然而然就带出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话音刚落,东厢房那边就有人打起了帘子出来。那女郎年方二八的光景,梳着螺髻,身穿葱黄色对襟衫子,碧色的挑线裙子,通身上下就只有耳垂上的一对玉塞儿,乍一看朴素无华,可再一细看,那眼眸里头却是温柔妩媚,很有一种半熟不熟的风情。快步过来之后,她便问道:“请问小公公到这来是……”

    见总算不是那些面目可憎的管事太监,朱厚照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而徐勋趁机抢在前头说道:“大热天的,咱们奉命到这儿找一位公公,可不巧迷了路,想讨口水喝……”

    这话还没说完,正房和西厢房门口原本拨开帘子瞅动静的人立时缩回了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头的抱怨声:“还以为是司礼监那位老祖宗或是哪里的贵人派人来呢,原来是个没品级的小子,吵得我这午觉没睡好”

    “做什么白日梦呢,谁不知道前头琼芳院那几个院子才是司礼监那位老祖宗眼中看得上的人,咱们这算什么牌名,分到了这样的偏僻地方,会有什么贵人来?”

    “睡觉睡觉,真是的,这大热天的下午也不得消停,什么见鬼的迷路……”

    朱厚照被这乱七八糟的话挤兑得一肚子火气,要不是被徐勋一把拉住,他几乎能立刻大发雷霆。那年长的女郎回头望了望屋子,又快步到外头探看了一眼,见除了跟在朱厚照旁边的徐勋没有别人,连忙招手示意两人跟着到了树荫底下,又快步到了屋子里去端了两杯茶来。

    “两位小公公,她们也是天热脾气大,这才埋怨两句。这儿管事的陈公公规矩最严,他才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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