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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有人敲门。

他回过神来，“进来。”

门被推开，陆勇和胡震天一起走进来。看到胡震天，余明家脑中闪过一丝什么，眉头扬了扬，仿佛想到了什么。

“老余。”

“余副司令。”

两人打了招呼。

余明家站起来，和他们同时举手敬礼。

“老陆，小胡，快请坐。”余明家笑了笑，引着二人坐下，转向胡震天，“小胡，刚刚回来？”

胡震天点点头，“是的余副司令，接到大老板的指示，回库伦办点事。”

陆勇看了余明家一眼，说道，“是这样的，老余，司令返京，回来的时间还没确定，我想是不是以司令部的名义给部队下达一道一级战备命令，让部队先适应一下气氛和环境，司令一回来，估计就要展开行动了。”

余明家却是看了胡震天一眼，沉思片刻，说道，“现在上面关于维和部队的下一步工作还没有明确的指示，一级战备有些欠妥。不管怎么说，咱们是维持稳定来的，不是来打仗的。”

胡震天和陆勇对视一眼，前者说道，“余副司令，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巴托夫那边已经开进了唐努乌梁海地区，我就是从那边连夜赶回来的。如果咱们这边不作出点姿态来，巴托夫很可能会犹豫不决。在这个当口，他如果犹豫不决，会严重影响外蒙计划。”

“这些我知道。”余明家皱眉说道，“不过，上头究竟是怎么考虑的，现在没有一个明确的指示。我们如果贸贸然行事，只怕会打乱上头的部署。”

陆勇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老余，有些事情不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把胡震天紧急召回来，就一个意思。外蒙计划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看着余明家说道，“想要促成外蒙军政府对唐努乌梁海地区形成实际的掌控，随即推进公投回归。绝不是一个巴托夫的国际红色纵队和咱们这几万人摆在明面上的维和部队就能做到的。在你我看不到的战线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做着很多工作，那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老余，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说了。”陆勇看了胡震天一眼，“叶孤云胡震天这些人，他们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仅仅是他们在做着有利于外蒙回归的工作。”

胡震天接上话头，“余副司令，实际上我们情报部只是其中一部分。”

话说到这里，余明家明白了，他的猜测也印证了。

李路掌控着的隐秘力量，远远超过了他所能够接触到的。对于陆勇表示他也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他是相信的。李路的行事作风他了解，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各个系统之间没有深入的交集，全靠他一个人维系着。

这有利于计划的保密性的同时，也造成外蒙计划离了他就转不动这种局面。

余明家突然想到，如果李路的目的是让外蒙计划绑在自己身上，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早就意料到了今天这一起上层发起的换将事件？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个人的心机也太恐怖了！

“老余，李路离开库伦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我们不及时发布命令稳定部队，我担心会出乱子。”陆勇沉声说道，“本来就是来自不同隶属的部队，混合在一起指挥管理上的难度就很大。如果司令部不发挥作用，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深深呼吸了一口，陆勇目光炯炯地看着余明家，“如果你还有顾虑，我发布命令，你不用在命令上署名。”

余明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扫了陆勇一眼，又看了看胡震天，摇着头，缓缓地说道，“老陆啊，你太小看我余某人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态度，只要有利于外蒙计划的，我全力支持。出了问题，我愿意承担后果。”

陆勇和胡震天站起来，向余明家敬礼：“我老陆欠你一个人情。”

……

第492章以正义的名义

结果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外的。

4月5日，也就是李路被急召回帝都的第三天，李路乘坐专机飞抵乌兰巴托，和他同时到达的，是总部下达的新任命状。

任命许闯为驻外蒙维和部队司令员，余明家为第一副司令，陆勇为第二副司令，由他们组成新的维和部队司令部，统一指挥协调维和部队各下辖部队。

李路得到的任命是，担任维和部队作战参谋团团长。

这是一个奇葩的指挥结构，纯粹为了瓜分蛋糕。

许闯担任司令员是出乎很多人预料的，但是却又是最符合情理的。维和部队里面，军衔级别最高的就是他，他来当这个司令员合情合理。而他却是几个人选当中队外蒙计划最不熟悉的一个。连许闯本人也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余明家和陆勇的职务不变。

前者是因为本身就是第70旅的参谋长（实际上这个时候第70旅就是余明家说了算），又是万系的人，任命为第一副司令，也是万系一派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后者则是因为李路用自己的让步交换，让陆勇得以继续担任副司令，而且陆勇的101大队是比较重要的特种作战力量，用武之处多得很，出任副司令也是情理之中。

只有李路这个作战参谋团长有些奇怪。

从名字看，这显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是类似于德国参谋团那样的机构。历来参谋团只有参谋长，没有团长一说，李路这个团长，究竟管的是什么？

一句话说明点明，作战参谋团是维和部队、情报部队以及其余隐秘力量，包括巴托夫的国际红色纵队，以及与外蒙军政府打交道的指挥权力机构。

这才是外蒙计划的真正指挥核心。

说白了，李路从台前被转入了幕后，但是他的权力和以前并无二致。

说到底，许闯就算当了维和部队司令，他能指挥得动的只有他的第9军。余明家也别无二致，他的命令出不了第70旅。

也就是说，放在人们面前的，是维和部队司令部的几个司令在主导着外蒙计划，李路是隐藏在幕后的真正指挥者。

功劳声望什么的，李路拱手相让了，他只求保住对外蒙计划的绝对控制权，顺顺利利地让外蒙回归祖国。

这就是几方妥协的结果。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国防军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李路被中途换将，消失了。外蒙回归这一伟大的功绩，大部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归结在许闯、余明家二人身上，特种部队主官的陆勇出现的次数不多。

直到很久之后的资料解密，人们才了解到当时的内幕。

回到乌兰巴托的第一件事，李路就把他的参谋团队整个搬到了乌兰巴托机场。外蒙军政府已经把这个外蒙最大的机场化作维和部队航空兵部队的飞行基地，海军航空兵第91独立战斗机大队以及陆军航空兵第501特种直升机中队、帝都军区直属陆航第1团都驻扎在这里。

同时，维和部队的通信联络中心也设立在这里，这里的通信设备齐全，李路早有打算把司令部搬迁到此处的。现在指挥架构发生变化，索性提前搬过来，和司令部分开办公。

许闯也好余明家也罢，实际上他们都无法指挥李路，反而在外蒙计划上面，他们依旧要接受李路的指挥领导。

李路前脚到达被他成为库伦作战基地的乌兰巴托机场，泽登巴尔后脚就跟了过来。

看他脚步匆匆脸色焦虑的样子，李路挥手让整理他的新办公室的参谋们出去，请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泽，看你的样子，似乎事情不是很顺利。”李路拿着擦枪工具过来坐下，顺手取下腰间的配枪，在泽登巴尔一眨眼的时间里，就把那支最新式的92式9毫米手枪拆成零部件状态。

泽登巴尔生生咽了咽口水，目光离开李路手里黑得发亮的手枪，抬起头，说道，“李先生，我听到一些传言，实在放心不下，所以……”

点点头，李路微笑道，“消息传得还挺快嘛。担心我被撤了，你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泽登巴尔没说话。

他愿意舍得一身剐跟着李路干，配合李路的外蒙计划，重要因素是李路许诺的种种好处。以李路的家族背景以及他的个人能力，泽登巴尔是相信他能够做到他所许诺的。

而且，李路所表现出来的直爽大方，也是泽登巴尔愿意和他打交道的因素之一。

倘若换了一个人，且不说那些许诺还会不会兑现，保不齐他会被踢出局。要知道，外蒙人民革命党中，除了他，还有一个曾经担任过总理的巴特蒙赫是很有威信力的。

也正是因为李路能够压住巴特蒙赫，他泽登巴尔才能获得人民革命党的绝对控制权。在当前人民革命党次等夺取各大城市区域政权的时期，谁控制了人民革命党，谁就控制了外蒙军政府。

只有立下头功，泽登巴尔才能获得李路所许诺的种种好处。比如在外蒙回归之后，出任第一任行政长官。

关键是李路依然主导外蒙计划。

所以，经过了三天的惶惶不可终日，听说李路回来了，也听说了华夏维和部队的最新任命，他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赶过来求见李路。

李路慢慢地擦拭着枪支，看着泽登巴尔，慢慢地说道，“你我达成合作协议的那天，我就强调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停止计划。”

迎着李路慑人的目光，泽登巴尔心脏剧烈地跳动。

拿起弹夹，李路一颗颗地退出里面的子弹，一颗颗地拿起来擦拭。直到把15发9毫米口径手枪弹全部擦拭完毕，他才放下棉布，抬眼看着泽登巴尔。

“按照计划，昨天你应该完成了对外蒙军队的整编，计划中第一师应该在开进唐努乌梁海地区的路途中。”

苏联解体前，外蒙的防务是由驻外蒙苏军负责，也就是巴托夫的第39集团军。苏联刚刚解体，这个第一师也是刚刚招募起来的，轮战斗力的话，几乎为零。但是这里面混杂了许多原第39集团军的俄军士兵，显然，这是李路的主意。

李路靠在沙发背上，“但是我看到的，依然是一盘散沙的外蒙军队，第一师也无所事事地在兵营里待着。”

泽登巴尔低声解释，“李先生，因为你突然被召回，我担心乌……库伦会出现问题，所以让第一师推迟开赴唐努乌梁海，等候你的最新指示。”

李路扯了扯嘴角，“老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担心我不在，维和部队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吗？不过你也是没脑子，就凭你那几条破枪，维和部队真要对你下手，你能挡住几万国防军精锐？”

“我一早就警告过你，别给我耍什么花花肠子，也千万别拿你政客的那一套出来显摆。”李路毫不客气地指着泽登巴尔的鼻子，教训着，“你要搞清楚，库伦现在是军管状态，你没点实力最好就别摆弄你的那点小手段。”

泽登巴尔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还想着从人家这里得到一个放心的答复，没成想人家对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都门儿清，还没找他算账呢。

扫了泽登巴尔一眼，李路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的钱拿了就拿了，搞不好，把你手都烫熟掉。”

泽登巴尔心中突突地跳，连忙深深点头，“回去后我马上动员第一师，开进唐努乌梁海，和巴托夫将军的红色纵队会合。”

李路起身，走到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返身回来坐下，放在茶几上。

“这里面划分出了三大类危险人员，你的党部调查部要展开全面的清查，发现有问题的，你按照你的方式去处置。当然，我会派人协助你。另外，第一师先不要出发，明天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内查，异心分子全部清理干净，确保这支外蒙主力部队的纯洁性。随后，我会调配一批装备给第一师。”

李路深深地看着泽登巴尔，缓缓地说道。

“清洗、以暴乱制暴乱、铲除……”等等几个关键词瞬间闪过泽登巴尔的脑海，他暗暗咬了咬牙，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路缓缓点点头，吐出一句话。

“以正义的名义。”

第493章试图揭开黑幕的记者

促成外蒙全体公民投票回归，像当初老毛子把外蒙折腾出我大中华版图那样，必须得做充分的准备，对外蒙形成绝对的控制权。

从党政军，到黎明百姓，甚至包括放牧的牛羊，都必须取得控制权、支配权。

支配人民的意志，这是**的强项。

作为外蒙的红色主义政党，人民革命党对此可谓是轻车熟路。即便有不懂的，也有李路******手把手教导。

就当前来说，无疑是一个趁乱做坏事的绝好时刻。

乌兰巴托这边的暴乱逐渐平息了，那些所谓的异心分子，不是在暴乱中被打死，就是因为煽动犯罪等罪名被投入大牢。至于抄家什么的，那更不在话下。更多的是，受到了暴徒的攻击，全家罹难。

华夏维和部队进驻之后，配合外蒙军政府对乌兰巴托的暴徒分子进行了强有力的打击，很快就扑杀了大量趁乱施暴的犯罪分子。

首都这边风浪逐渐平息的时候，下面的各大城市却是刚刚烧起来。

在人民革命党在全国范围展开夺取当地政权的行动时，大量的不法分子趁机施暴，掀起了新一轮的暴乱。大量的无辜平民在暴乱中被打死，其中就包括大量的民间团体成员和藏教会信教者。

有心人发现，这些民间团体都是亲西方的所谓民主团体，对于人民革命党来说，是不稳定因素。而那些藏传佛经信徒，则是控制底层人民信仰的重要力量。

暴徒们犹如蝗虫一般冲击着团体驻地以及寺庙，使用砍刀和老式步枪展开屠杀。他们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如果说有，那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有几条珍贵的新闻图片可以看出当时暴徒们的残忍和灭绝人性。

乌兰巴托在暴乱中发生政变之后，美联社记者露丝和路透社记者刘易斯便化妆潜入了外蒙进行暗中采访。

这一女一男算是老朋友了，早在1988年的安南首府，就是他们共同在第一时间发生了短刀突击队把人家政府大楼前面的国旗给换成五星红旗。

那张著名的、获得了普利策新闻奖的照片中，五星红旗在旗杆上迎风飘扬意气风发，而背景却是清清楚楚的安南政府大楼。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ps技术，这张照片让安南在世界人民面前丢尽脸面的同时，也大涨华夏人民的士气。

随即，一次偶尔的机会，露丝使用长焦镜头拍摄下了李路带着武装士兵登上卡娜罗号货轮，从而引爆了美帝人民的怒火，推动了两国关系更快地走向冰冻期。

纵观李路这几年的军旅生涯，每当有大事情发生，这个露丝都会像鬼魂一般出现。

而刘易斯也是路透社派驻亚太地区的首席记者，经常进入华夏进行采访活动，常驻帝都。

这一次，李路即便对外蒙进行了严密的封锁，还是让她和刘易斯二人溜了进来。他们使用足够的美元买通了外蒙边防部门的人，又使用足够的美元买通了外蒙警察部门的一些人。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乌兰巴托的暴乱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于是他们决定前往扎布汗省的首府——乌里雅苏台。

根据他们买来的情报，那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大规模的暴乱。

乌里雅苏台是外蒙的重要西部城市，提起这个名字，华夏人再熟悉不过。当年，清朝曾经在这里设立定边左副将军，因为驻地位于乌里雅苏台，故称乌里雅苏台将军。

乌里雅苏台将军统辖的军事区域包括除了苏赫巴托尔省之外的今蒙古国大部，唐努乌梁海地区就在其中。包括俄罗斯境内的图瓦共和国、阿尔泰共和国全境，阿尔泰边疆区东南部，哈卡斯共和国西部和克麦罗沃州南部，以及哈萨克斯坦东哈萨克斯坦东部……

换言之，以上所列出的现属毛熊的土地，是咱们的。

回到露丝和刘易斯二人身上。

他们用头巾把自己的黄色头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紧紧抱着装在麻布袋里的照相机，花费高价雇佣了一辆拖拉机，缓缓地驶向乌里雅苏台。在城边，车夫说什么也不愿意开进去，即使给再多的钱也不行。

把他们赶下车，车夫就没命了似的掉头往回开。

刘易斯站在山坡上看着乌里雅苏台的城市轮廓，能够看到城中升起了十几道浓浓的烟雾，似乎还能听到暴徒疯狂的叫喊声和被害平民的惨叫声。

他强烈地感觉到，此次采访将会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危险的一次。对于一名记者来说，他将曝光世间的丑陋视为己任，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对于露丝提出的潜入外蒙暗中采访，他是非常积极的。

当然，这当中也有他对露丝的私人情感。

作为世界上两家大型通讯社的王牌记者，他和露丝时常有机会在一起采访，也暗恋身材诱人口活厉害的露丝很久了。

虽然露丝从来没有答应过他的求爱，但是偶尔在特定的环境和气氛之中，露丝会半推半就地和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跳下小山坡，刘易斯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递给露丝，说道：“你把这个拿着，它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你一命。”

露丝看着手枪吓了一跳，“我的天，你身上带着枪？”

耸了耸肩，刘易斯说，“外蒙的局势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