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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汉-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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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薇和蕊儿还在一旁酣睡,作为昨夜的主力军,刘薇和薇儿承担了叶昭至少一大半的火力,宽敞的床榻上躺着四个人,对于蔡琰来说,哪怕不是第一次,仍旧还是不适应,感觉有些荒淫,但又有些舍不得那足矣给她带来安全感的臂弯。
  从一开始的认命般的婚姻,到如今已经渐渐变得有些离不开叶昭,尤其是这三年的聚少离多,让之前并不深刻的感情,在一点点沉淀和升华。
  将清冷女神拉入人间的过程,一直是叶昭最喜欢的感觉,闻言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继续抱着蔡琰温存,已经年近三旬的女人身上,有着令男人着魔的魔力,让他爱不释手。
  又胡闹了一番之后,叶昭才强行让自己离开了温柔乡,暂时的放松可以,但太过留恋会让他丧失心中的雄心,温柔乡乃英雄冢,真不是乱说的。
  装睡的馨儿乖巧的起来帮叶昭和蔡琰宽衣,尽管蔡琰已经多次表示这种事情不用馨儿来做,毕竟馨儿是叶昭的第一个女人,哪怕是妾,在这个不计算孩子,只有他们四人的家里,也早已是家里的一份子,无论刘薇还是蔡琰,对这个乖巧的小侍女都挺疼爱,只可惜,一直未能怀上叶昭的孩子,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叶昭拍了拍馨儿,帮她穿了一层纱衣,免得冻着,又跟蔡琰说了会儿话之后,方才离开。
  如今对叶昭来说,是个难得的假期,除了早上例行公事去议事厅了解一下政务之外,大多数时间,叶昭都在陪两个孩子。
  叶征如今已经十岁,已经开始在书院学习,次子蔡益,如今也六岁了,除了启蒙之学之外,叶昭本不想让他有太多负担,却在这年纪被蔡邕拉着做学问,每天苦着一张小脸。
  作为叶昭的儿子,叶征比蔡益也强不了多少,除了正统的儒学之外,算学、法学都是必修课,作为未来自己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叶征注定从小就会失去很多人该有的快乐,有些习惯,也得尽早养成才行,不过叶昭对蔡益的教导可以不闻不问,任由蔡邕去教,但作为长子,叶征的教导是早就被规划好的,劳逸结合是必须的。
  四岁开始,叶昭并没有教学问,而是教一些规矩、习惯,有些时候,规矩、习惯、教养比学问本身更重要,也正是因为有叶昭之前长达三年在这方面的培养,在叶昭出征之后,叶征也能保持学习和锻炼的习惯。
  “父亲!”叶昭回来不久,便见叶征前来拜见。
  “我儿又长高了。”叶昭看着叶征,刚到十岁,已经有六尺有余(汉尺23厘米左右,六尺大概一米四),在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很高了,从小各种营养均衡,再加上足够的锻炼,叶征的体态均匀,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一股阳刚之气,并不显阴柔。
  顺手摸了摸叶征的脑袋,能够感觉到儿子有些抗拒,但却强迫自己没动,毕竟那份生疏感是无法一下子化解的,叶昭带着叶征在庭院里的凉亭坐下来,将话题拉到学问上面,这也是为人父母最关心的地方:“我儿最近在书院可曾有不惑之处?”
  “确是有些。”叶征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为父学问虽然未必能及恩师,但这天底下,强过为父的也不多。”叶昭笑道。
  “最近蔡翁在教孩儿与益儒学,但孩儿却觉得,这儒学之中,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作为被叶昭培养出来的学霸,提到学问,叶征明显精神了许多。
  “说来听听。”叶昭笑道。
  “比如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却又有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之言;还有亲亲相隐,又有大义灭亲之言,这岂非自相矛盾?”叶征看向叶昭。
  大义灭亲?
  叶昭眼皮子跳了跳,自己这老师究竟在教什么?
  不过既然问了,叶昭也不能回避,想了想道:“那我儿以为,这儒学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
  “蔡翁说,乃治国之学。”叶征躬身道。
  “治国?”叶昭摇了摇头:“论语读过吗?”
  “已然通读,其意也不难理解。”叶征点了点头。
  “它能告诉你如何治国?”叶昭反问道。
  “不能,但……”
  “但还有中庸、尚书?”叶昭靠在椅背之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悠悠道:“为父幼年时,随恩师也就是说蔡翁读遍天下儒学卷宗,却未曾找到治国之道,如论语,记载的也是先圣一生人生感悟,他能教人如何做人,人常说要做事,先学做人,这话没错,却也不全对,学会做人,然后做事,做人的准则会让你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有是非观,但做人却并非做事的前提,我曾见过精通儒学之士治理一方,却令一方百姓民不聊生,但此人,确是德高之人,人品无可挑剔,然若论做事,却一塌糊涂,他做人无可挑剔,儒学经典,能倒背如流,但连一县之地都无法治理,更遑论治国!我儿如何看?”
  “这……”叶征无法回答,他的学问、见识没办法回答叶昭这个问题。
  “因为那儒学之中,讲的都是做人的道理,却没有做事的道理。”叶昭拍了拍叶征的肩膀笑道:“先圣之言,其实没错,但错就错在用错了地方,我儿可知,若治理一县,需要如何做?”
  “能明正典刑,能明察秋毫,需得合力调配资源,鼓励百姓耕作……”叶征滔滔不绝的给叶昭讲了一大堆。
  叶昭笑着听他讲完后才询问道:“那我儿可否告诉为父,这其中,哪一条,会用到儒学?”
  “这……教化百姓!”叶征想了想,明正典刑靠法,明察秋毫如今书院中专设刑狱一课,此外调配运筹,需要数术……仔细算算,跟儒学沾边的,也只有教化百姓一条。
  “如果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每日为餐食奔波,如何肯听你教化?”叶昭笑了,儒家的教化,实际上就是一种愚民之策。
  “回到你之前所问的问题,你说的大义灭亲这并非儒学提倡,出自左传,商鞅变法里有夫妻相告,此乃法家之言,至于三纲五常相冲之处,可拆分开来,一为教化,一为治国,此乃儒家大兴之始,它在维护皇权,也是所谓道,用之可使百姓知礼仪,知大义,儒家谓之曰道,也是人立身之本,但你若想令百姓富足,需兴工,兴商,严法,却不可独以儒治天下,那样只会令天下大乱!”
  看着一脸发懵的叶征,叶昭摇了摇头:“我儿只需记住即可,至于个中道理,需自行体会,学问有用与否,我儿当有自己的判断,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家学说是完美无缺的。”
  叶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弄明白,却将叶昭的话记在心里。
  叶昭站起身来,带着叶征往外走去道:“书院我儿也去过了,几位教习之中,我儿觉得哪位教习讲的好?”
  “自是蔡翁!”叶征本能道,蔡邕不但是叶昭的老师,更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莫要人云亦云,说说自己的感觉,恩师的学问厉害,但教学……可称不上名师。”叶昭摇了摇头,他是蔡邕带出来的弟子,最有发言权,蔡邕讲课,你的水平不到一定程度的话,很容易失去自我,就如叶昭前身那般,成了一个书呆子,有学问,却不会做事,若非他魂穿至此的话,这个时代,估计也不会留下叶昭这么一个名字。
  叶征闻言有些脸红,仔细想了想道:“几位年轻教习讲的……孩儿可以听懂,比如赵教习的数术,还有李先生的格物,几位将军的兵法也能听懂一些,儒学太过深奥,孩儿难以尽数体会。”
  “儒学还是要学,但莫要将全部精力放在其上,这门学问跟做人一样,时机到了,不懂得东西会慢慢懂得,但数术、格物既然听得懂,就好好学,这两门与兵法有相通之处,凡事当由浅入深,太过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叶昭笑道。
  “喏,孩儿谨记。”叶征躬身道。
  “……”叶昭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叶征一眼,对于这种在自己家里都一板一眼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去说什么,叶征做的在道理上来说没错,错的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比较淡,而且王侯之家,太过追求亲情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主公,辩王子派人来请。”一名家将进来,对着叶昭躬身道。
  “让他稍等。”叶昭点了点头,示意家将前去,让叶征自己去书院,他则换了一身正装之后,才出了府门,与那前来邀请的王府家奴一同前往弘农王府。


第三章 刘辩的变化
  弘农王府之中,叶昭抵达王府时,正看到刘辩正在跟几名神工营的大匠探讨着什么,争论的很激烈。
  有些好奇,上前躬身道:“臣叶昭参见殿下。”
  “叶卿来得正好,快来看看孤这三年来研究的新物什!”刘辩兴奋地冲到叶昭身边,一把拉着叶昭就走,力气不大,但叶昭也不好挣脱,只好跟着刘辩来到一张巨大的方案前。
  “这是……”方案上面摆着几个模型,叶昭目光微微一缩,看向刘辩道:“这是殿下做的?”
  “也不全是。”刘辩摇了摇头,指了指几名大匠道:“这几年蜀中变化很大,孤也想帮叶卿做些事情,只是论军事、政治,莫说跟叶卿相比,叶卿府下一众贤士也都远超于孤,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便钻研这格物之学,做一些于民有利的物什。”
  见叶昭不说话了,刘辩指着一架器物模型道:“叶卿且看,孤将此车命名为钳车,按照投石车的原理改造,用此物如果能够做出实物,只要绳索足够坚韧,可以将重达万钧之物提高五丈以上,只要这钳车足够坚固,甚至可以提高到十丈也不一定,而且可以以绳索、机括牵动支架,随意调整角度,可以省去大量不必要的人力!”
  投石车用的其实就是杠杆原理,实际上,人们虽然没有理论,但实际行动中,很多地方都会用到杠杆原理,在格物学之中,叶昭将这一条加上滑轮尽数单独成章,待那些学者去完善。
  只是叶昭没想到,第一个将这种原理运用到实际中的,竟然是刘辩。
  “还有此物,以水车为原型进行改善,借助水流的冲力,可以将水抽取出来,进行灌溉,这蜀中水土肥沃,倒是无甚用处,但若有缺水之地,可以用此物进行农田灌溉,如此一来,可以耕作的范围会更大。”
  此外,刘辩对现有的播种机、收割机也进行了改良,而且根据叶昭的眼光来看,似乎还都不错,尤其是被刘辩命名为钳车的东西,分明就是古代版吊车!
  “叶卿,孤做得如何?”刘辩看着叶昭,那表情,就如同做了什么事情等待被夸奖的孩子一般。
  “很好,可有做出实物?”叶昭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其他几名大匠道。
  “回主公,如今还在推演阶段,并未做出实物。”几名大匠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们之前争吵的原因,如果做出来的东西失败了,不但白耗功夫,更是浪费精力,虽然他们也比较认可,但王府的经费可是得叶昭这边点头啊。
  “实践是验证的唯一办法,你们就是在这里推演一百年,也不会有结果。”叶昭道:“我看来,殿下的模型已经做的相当出色,接下来,再推演也是自寻烦恼。”
  “叶卿同意了?”刘辩兴奋道:“叶卿不觉得朕这是在玩物丧志?”
  “玩物丧志?谁说的?”叶昭看着刘辩,皱眉道,如今格物课已经是一门正规学问,被列入书院之中,而且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用事实告诉大家,这格物并非奇技淫巧,怎么现在蜀中还有人在传播这种观念?
  “蔡翁、任明等一众大儒。”刘辩叹了口气道,他的学问多是这些人教导。
  “殿下,也非臣不认可恩师。”叶昭摸了摸下巴,认真的看向刘辩道:“无论是殿下、臣亦或是恩师,中原诸侯、包括天子在内,对这天下来说,都是财富的分配者,我们收税,纳取民间财富,然后调集粮草赈灾、修桥铺路,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是在分配财富,我们并不创造财富。”
  “就比如说,这天下的财富加起来有一石,我们这些人负责的,只是决定如何分配这些财富,不管如何分配,这财富都只有一石,真正创造财富的,是这些升斗小民,农夫种地,种出来的粮食,可以增加财富,工匠们制作这些有利于民的器物,比如殿下这钳车,播种机、收割机,这些可以大幅度增快农夫耕作效率的,这属于创造财富,试想,如果天下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做财富的分配者,而无人愿意去创造财富,这天下的财富,就会越来越少。”
  看着刘辩恍然大悟的神情,叶昭笑道:“如今诸侯纷争,天下大乱,不管最后谁得胜,但这之间相互倾轧、杀戮,都是在激烈的消耗财富,而我们研发器物,令百姓增产,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不过是小道,但这些器物的每一次改良,都是能够有利于后世子孙,但我们这些诸侯能干什么?相互厮杀,不管最后谁胜,实际上都是在破坏这天下,或许能辉煌一时,但扪心自问,于后人,于这天下,有谁真正做了有益的事情?这一石财富,天下重归一统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叶卿果然看的通透,如此说来,孤并没错?”刘辩兴奋道。
  “当然!”叶昭看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冲劲的刘辩,不禁笑了。
  不止是刘辩,周围一群大匠,此刻听叶昭一席话,也忍不住目露欣喜之色,作为蜀中实际上的王,叶昭这番话,算是对他们这些孜孜不倦的在工匠、格物之上寻求道路的人,打了一针兴奋剂。
  “叶卿果然看的通透。”刘辩突然低落了几分,看向叶昭道:“那叶卿可否告诉孤,这天下重归一统之后,还是大汉吗?”
  叶昭抬头,看向刘辩,不知不觉中,昔日那脸上很少流露出自信神色的刘辩,已经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眉宇间少了几分怯懦,多了几分自信。
  “当然。”良久,叶昭说了一句连他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叶卿军政皆通,蔡翁曾言,叶卿乃百年难遇的佐世之才,有叶卿这句话,孤便放心了。”刘辩看着叶昭笑道。
  昔日纯真怯懦的少年,已经不再纯真怯懦,懂了些权谋,只是……
  “殿下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这天下,臣定当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叶昭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臣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先告退了。”
  “叶卿自去,不用管孤的。”刘辩低头,不再看叶昭,仔细摆弄着桌案上面的东西。
  叶昭点了点头,退出了刘辩的大殿。
  “今日谁人当值,让她来见我!”出了大殿之后,叶昭招来一名涅凡营女卫,沉声道。
  “喏!”女卫躬身一礼后,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任红昌过来,对着叶昭躬身一礼道:“参见主公。”
  “还当我是主公?”叶昭仔细看着任红昌的双目,沉声道。
  “主公何出此言?”任红昌单膝跪地道。
  “跟我来。”叶昭看了看四周,带着任红昌径直出了王府,在府外一处偏殿,命人守卫左右。
  “主公,到底出了何事?”任红昌看向叶昭道。
  “辩王子这三年来在干什么?”叶昭看着任红昌道。
  “招揽工匠,偶尔会与蔡翁论学,此外还有张松、任安、秦宓等人会来为殿下讲学。”任红昌躬身道。
  “那些工匠是何人,可曾记录在册?”叶昭问道。
  “凡出入王府者,皆有记录。”
  “张松乃从事,并无权出入王府,为何放行?”
  “蔡翁相邀,殿下亲口说情,末将也不好阻拦。”任红昌将这三年来张松是如何出入王府的事情一一道来,这其中,多有蔡邕被张松相邀之事。
  “我这位岳父,又被人当枪使了!”叶昭叹了口气,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的认知,自己这次离开,太久了。
  “主公,是否从今日起阻止张松等人探望殿下?”任红昌抬头,看向叶昭道。
  “不必,木已成舟,此时已竟没用了。”叶昭摇了摇头,看着任红昌道:“红昌,我还能信你么?”
  任红昌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剑,沉声道:“红昌有今日,是主公给的,红昌对主公绝无半分二心,此心,愿以死相告!”
  “啪~”
  二话不说,便将匕首刺向心脏,干脆果决,没有半分犹豫,却被叶昭一把拦住,看着任红昌笑道:“阴刻之人,是没办法培养出红昌这等死士的,你且回去,继续当值吧。”
  “喏!”任红昌躬身一礼,告辞离去。
  叶昭负手而立,看着门外,如今蜀中大势在手,原本,他是不想让刘辩掺和这乱世纷争,安安心心的当一个王爷,无忧一生,自己对死去的刘宏,对刘薇,对蔡邕也算有些交代,只是如今看来,想要舒心一生是不可能了。
  张松、任安、秦宓!
  叶昭握了握拳头,嗤笑一声摇头轻叹,真以为刘辩能对自己有任何影响吗?或者……这些人还有其他手段?
  看来在自己出兵之前,也是时候该将这成都城重新清理一遍了。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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