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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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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时,声调不疾不徐的彷佛不带半分脾气,却是又自顾自地脱下了斗笠,露出了一直藏在斗笠下的脸。

这人果然如那年轻人所说,是个丑鬼!

要真说起来,这中年人倒不是真的长得丑。而之所以会被那年轻人称为丑鬼,还是因为那张脸不知什么缘故竟是被人拿兵器深深砍出了两道伤痕,脸部肌肉向外翻气,竟是将这人的整张脸都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便是连左眼都差点分作了两份,那疤痕直接就跨过了鼻梁,再从脸颊划到了眉骨上。

破相到这等程度,这已然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而是晚上出去不拿布遮着会吓坏小朋友的问题。便是谭纵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只觉得这人仍能活在这世上定然也是有大智慧、大勇气之人。

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谭纵看着这人高大的身形,听着这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却是有一种说不出得熟悉感,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甚至还有过不小的交情。故此,对于这中年人自称是谭府的下人,谭纵却是聪明的没有吭声,似是默认了一般。

“潭府下人 ?'…umdtxt'”老者明显是不信这中年人的话的,但似乎也不屑于去辨别什么,只是将手中大环刀一架,随即便摆了个起手式,沉声道:“既然阁下定要架这个梁子,我便也不与阁下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如此,便对不住了!”说罢,这老者却是一挥刀,竟是人随刀走,揉身而上,向那中年人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年轻人也是爆喝一声,举起开山斧大踏步走了过去,与你中年人尚离着两三米距离,便已然以一招沉香救母时所使过的力劈华山向那中年人劈了过去。

而紧接着,剩余的八个人却是也发了一声喊,却是再度转过头来向着谭纵奔了过里。侍卫们见状,顿时将手中刀一紧,脚步一踏,挥刀迎敌。

中年人却仍是那副样子,实则由于他脸型被破坏的厉害,即便他换了表情只怕旁人也看不出来。只是在面对那攻过来的父子二人时,这中年人却是咧开了嘴,似是在笑。

“小兄弟力气不错,这斧头也算使得熟练。只可惜斧上力道刚猛有余,柔劲不足,能发不能收,倒是可惜了这么一棵好苗子。”说着,也不见这中年人怎么动作,右手只是在空中这般随意一卷,便已然缠在了那开山斧上。

那年轻人适才便是吃了这个亏,如今既然敢抢攻,又如何会在同一招上连续吃两个亏。因此斧头刚一被缠上,年轻人便使了个花招,将那斧头猛地往前一送。

这年轻人使的开山斧与普通的斧子不同,倒于钺牙戟差不多,因此在那棒身前段有一根尖刺。此时这年轻人将斧头往前送,便是想用这尖刺刺入这中年人的胸膛。若是刺中了,怕是这中年人便也只剩下一条死路可走了。

而若是想不被刺中,似乎也只有撒手一途。这年轻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手段也够毒辣,看来这江湖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中年人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急不躁,右手好似轻描淡写般的一甩,竟是将那开山斧带的往边上一偏,恰恰挡在了那老者的大环刀刀路上。

那老者匆忙间,却是连忙换招,换斩为削,平平贴着刀身而过,顺势就向中年人缠在开山斧上的手臂削去。

“果然是家传渊源,竟是一般的狠辣。”中年人说着恐怖,可动作却是越发的随意。不待那大环刀切过来,左手边如闪电般从袖中探出,直直拍在了那刀身上。与此同时,右手也是猛地一甩,只听见啪啪两声,那老者与年轻人一堆父子竟是同时被击飞出去,与适才那年轻人被人从幕僚外打进来时如出一辙。

谭纵看的舒爽,甚至有为这中年人叫好的冲动。可接下来他便将之生生忍住了,因为这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才让谭纵知道了什么叫手下无一合之敌,什么叫大杀四方。

砰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如击败革般的闷响,原本与几个侍卫战在一处的功德教刺客,立时都学那对父子,同时向四周飞跌了出去。而且一个个口喷鲜血,便是连兵器也握不住了,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只是这中年人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竟然仍是那无惊无喜模样,只是拿眼睛看着谭纵,好似在问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个人。

谭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明白这人的眼神,但他的确收到了这么一个信号。便在谭纵为难时,那中年人忽然眉头一皱,右手袖子飞快一卷,只见着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直朝谭纵咽喉飞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官匪一家

谭纵看的舒爽,甚至有为这中年人叫好的冲动。可接下来他便将之生生忍住了,因为这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才让谭纵知道了什么叫手下无一合之敌,什么叫大杀四方。

砰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如击败革般的闷响,原本与几个侍卫战在一处的天圣教刺客,立时都学那对父子一般,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向酒铺里侧飞跌了过去。而且这些人在空中时便一个个口喷鲜血,便是连兵器也握不住了,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看着地上掉落一地的兵器,谭纵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喃喃道:“好家伙!”却是地上除了那柄开山斧,一柄金丝大环刀外,地上的兵器几乎全是外门兵器,什么双拐、双钩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柄短戟,可谓是外门兵器大集合了。

这等情况与谭纵记忆中的靠着一把刀剑闯江湖的故事完全不同,因此一时半会就有些发愣,只看着地上的兵器出神,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

只是这中年人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竟然仍是那无惊无喜模样,只是拿眼睛看着谭纵,好似在问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个人。

谭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明白这人的眼神,但他的确收到了这么一个信号。便在谭纵为难时,那中年人忽然眉头一皱,右手袖子飞快一卷,只见着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直朝谭纵咽喉飞去。

这中年人突然对自己动手,谭纵的确是未想到,特别是这人选择的时机之恰当,正是所有人松懈之时,便是陈扬这些侍卫的包围圈都因为刺客们伏法而松懈了下来。

而那银光来的又是极快,待陈扬等人反应过来时,再想要中途拦截却已经是来之不及,急切的刀光只能茫然地切在空处。谭纵也是有心想要躲避,却发觉自己全身僵硬,好似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竟是半点也动不了。

便在这时,那银光却是倏地一下紧贴着谭纵颈脖飞掠而去,那银光飞过时带来的丝丝寒意,以及一股子淡淡的油烟味道交杂在一起,不断地刺激着谭纵的大脑神经,让谭纵脑海里呈现出了一一副高雅与低俗相纠缠的诡异,却是让谭纵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待听得脑后咔的一声脆响,谭纵这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这才发觉脚下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裹了玉帛的竹筷,一根失了箭头的羽箭。而他桌上却是“哚”的一声,谭纵拿眼去看,却是半截箭杆,一个泛着幽幽蓝芒的箭头镶嵌其上。

很显然,这箭头上淬了剧毒,否则决计不可能泛出这等诡秘的蓝芒。

陈扬却是第一时间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连忙高呼道:“刺客有弓箭,速速保护大人!”

那中年人这时候却是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便似是化作一股难以阻止的清风,眨眼间便冲出了酒铺,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陈扬这时候却是开口道:“卑职失职,竟让大人三番两次陷于危险之中。待回到南京,卑职定去钟统领处领罚。”说罢,陈扬却是话风一转:“只是此时敌我不明,还请大人速度离开,莫要再在此处耽搁,此处恐非久留之地。”

谭纵自是同意陈扬的说法,这会儿却也不会将就什么妇人之仁,更不会学那些个狗血小说里头的主人公要待在原地等救命恩人回来,径直道:“这些刺客你们看着处理,最好能搜出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来。”说罢,却是从地上将那支羽箭拾了起来,藏在了袖笼里。

谭纵却是记起来,这天圣教既然是邪教,若是能掌握到有利的证据呈上去,即便不能得到嘉奖,可能借着朝廷的粗胳膊将这天圣教铲除,那也是喜事一件,至少算是报了仇了。

陈扬听了,心里头却是一松,连忙就要布置——在出发前,赵云安便说过了,这次随谭纵前往苏州、杭州两地的八名侍卫以陈扬为首,因此适才布阵时众人也是以他为首,他这会儿发号施令自然也没人会抗命不从。

只是还不等他布置,那酒馆外头顿时就是一阵人吼马嘶,随即便听着人在外头大声喝斥着什么,听那语气倒似是当地的巡捕。

谭纵听着外头的动静,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念道:“这常州的巡捕司效率倒是挺高,来的竟然这么迅速,当真是难得的很。看来,有机会却是需要让宋濂过来学习学习。”

陈扬却是不敢接这些话的,他也没这资格接,只是连忙带着谭纵往后退到那柜台后头,用那足有半人高的柜台挡着谭纵,便是那些刺客暂时也只能放任不管了。这时候,当真是敌我不明,特别是谭纵本就与王仁有仇,赵云安又特别吩咐过,除非是监察府的,当地官员谁也信不过,因此陈扬这会儿发觉外头是常州巡捕时便立即起了戒备心理。

谭纵却也是不想与这常州地界的官员打交到的,一来是容易暴露行踪,引起贼人注意——虽然从目前的情况已经暴露了,可正是因为如此,越在此处耽搁,就越容易给对付可乘之机;二来却是时间不等人,生怕就因为这一顿饭的时间耽搁了去苏州的行程。

万一这太湖湖水泛滥成灾,只怕造成的威胁比之秦淮河决堤还要恐怕。介时这江南一地的夏粮怕是都得欠收,整个江南一地的数百万百姓还得要其他地方支援。

更何况,谭纵有八九成的把握认定这常州地界的官员已经与南京的那位沆瀣一气,否则这巡捕司的人又如何可能这般凑巧的过来此处,难不成他们以为他们是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那些专门用来收拾残局的香港警察么!

“我们先走。”谭纵心里有了计较,哪会再待在此处等着别人把自己坑进去,因此立即下令道:“将那些刺客全数解决了,不留活口。”

陈扬闻言一怔,却是未想到谭纵竟然会发布这等命令,完全不似一个刚刚入官场的,倒似是那些精于世故的老油条,杀伐忒果断了。但谭纵这会儿是主子,即便再如何杀伐果断,也不是他能影响的。故此陈扬手一挥,立即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去。而他则领着其他四名侍卫,裹挟着谭纵迅速从后门撤离。

这时候那些刺客虽然醒了过来,但一个个俱是萎顿不堪,怕是比之那些大家闺秀都有些不如,只如那些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只是,这事情便似是算好了一般,还不等这侍卫的刀出鞘,那边便有人挑开门口的厚布帘子进了酒铺来。这时候,若是再动手,怕是就要引起混乱了,故此谭纵虽然恼恨的很,却不得不下令道:“不管了,走。”

此时,谭纵不得不叹息一声,对方这局布的当真是好,特别是这些巡捕司的人来的更是及时,怕是自己早已经纳入了别人眼线里了。

想及此处,谭纵便又想到了适才那一支带着剧毒冷箭,显然对方也是做了几手准备的,只是可惜最后终究是功亏一篑。只是若非是那破相的中年人搭手相救,只怕谭纵早已然一命呜呼,所以对方这布置的确算得上是万无一失。

只可惜,事无一万,就怕万一。而很不巧,这一次谭纵身上就出现了这个万一,因此对方的计划失败了,而谭纵还活的好好的。

“大顺朝虽然颇尚武风,不禁刀剑兵器,但对弓弩却是严格管制的。”谭纵在陈扬的帮助下翻过墙头时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从这羽箭来看,分明与宋濂常带在身边的制式羽箭一模一样,便是连长短粗细都未有不同,显然是军中物品。难不成,这王仁手里头还有一支可供调遣的军队?”

谭纵想及此处,却是立即将这个想法从心里头祛除。这想法着实太过荒诞,便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若是大顺朝的军队有这般容易被控制的话,只怕大顺朝早乱套了,又如何会像现今这般四海升平、“七”方臣服。

既然如此,那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了:有军队中人倒卖军械。

实则倒卖军械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屡禁不绝的。特别是一些即将淘汰的破旧兵器,除了部分会回炉重做外,另有部分也会给贩卖掉,以增加军费开支,只是这便给了那些军官倒卖军械的机会。而其中,羽箭这种消耗品更是倒卖军械中最大宗的一种,即便是官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是查不胜查。

至于弩弓之类的,虽然管制的严格,但你却经不得别人往上报报废啊,毕竟这东西用久了报废也是正常。故此,每次多报备几张破损,这弓弩便也出来了。而一张军里头用的好弓,放在外头卖怕不是要一二百两。

而若是宋濂手上那张家传的宝弓,便是开价两千两也是有人买的,而且还趋之若鹜的很,运作的好的话,甚至会引起哄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横财

故此,谭纵首先就是怀疑军中有人盗卖军火。但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便查无可查了,便是那个死神附身的柯南穿越过来了也没用。

(传说中,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地点,就必然有人会死,故此得了个死神的名号。并与另一位传说中的灭团专用工具金田一并称日漫两大灾星。)

一路小心谨慎的回到落脚的客栈,谭纵便是连午饭也不想吃了,匆忙间只是随意打了个包,买了点卤味、馒头之类的干粮,便要退了房间。却不想谭纵刚一出房门,边上便立即横出一条胳膊来,拦住了谭纵。

谭纵这时候身后却是有陈扬与秦羽两个侍卫,原本见有人拦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拔刀,可待看清楚这拦路的人后,却是皱着眉头上前了一步,将谭纵挡在了背后,但这刀却是未再抽出来。

来人却是适才从酒馆里头追出去的丑鬼中年人。

这丑鬼中年人抬起头来,对着谭纵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一般:“老爷这般急匆匆的走,莫非是要把小老汉扔在这常州?”

“原来是你。”谭纵却是吁了口气,他适才还以为追兵追过来了,可见着那熟悉的斗笠时才松了口气。

“怎的?恩公记起我了?”丑鬼中年人却是惊疑了一声,随即便恍然过来,知道谭纵不过是顺口说了句,可是自己这一句“恩公”怕是无意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这中年人干脆便自揭身份道:“在南京与恩公一别数日,想不到恩公已然是监察府六品大人,当真是可喜可贺的很。”

“恩公”二字在谭纵的记忆里是很陌生的,他印象里可从没做过什么积阴德的事情,便是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没干过。但既然这人说的这般躇定,谭纵便全力搜索起自身的记忆来。

几日前,南京,恩公,身材高大,灰白长发,这些关键词在谭纵脑海里渐渐连成串,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曾与他一块坐过“牢”的人身上:“原来是你!”

这一次谭纵说这句话时,神色更是轻松,便是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显然对这人是极为信任的。事实上,这人也的确值得谭纵信任——若是这人要杀谭纵的话,在谭纵尚未为官时便有无数次机会了。

而那丑鬼中年人却是极为洒脱的一耸肩道:“可不就是我了。”这当初的死牢囚做这动作时显得极为潇洒,若非斗笠下的这张脸破相的太难看,怕是仅这一个动作便能引得那些小媳妇大姑娘惊叫。

“我这回可是真心投奔游击大人来了。”这死牢囚又咧了咧嘴,似乎又在笑了。只可惜他这笑却是比旁人的哭还恐怖些,当真没有半分美感。

“投奔?”谭纵却是奇怪地看了这人一眼:“以你的功夫,怕是去官家那也能当个皇家客卿,怎会想着来投奔我?”

“这世上哪有这般多为什么,便是看你入眼罢了。”中年人却是又恢复了那种淡泊味道:“你真要个答案的话,你便当我是想报恩把。”说罢,这人却是又将斗笠戴了起来,自顾自道:“其实我倒更想给老爷你养养花,不过这会儿还是先给你当着保镖的好。啧,也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竟是连军中的高手都引出来了。”

谭纵却也是个洒脱的,更是想起了那个往自己家里送天锁的高手,想着有眼前这位大高手在,估计就安全得很了。因此谭纵直接拍掌道:“成,有你这尊大高手在家里头,我也放心的很。你是不知道,前日我家还遭了贼来着,差点没让我把小命吓着。”说着,领路向楼下走的谭纵还装出一副吓的半死的模样。

只是谭纵说话走路时虽然故作轻松,但死牢囚一句“军中高手”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震,心知自己极有可能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迷团中,否则这所谓的“军中高手”决然不可能过来袭击与他。

到得这时候,谭纵仍然坚信,以王仁的身份而言,是决计请不动这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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