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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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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还带自动复原功能的,便是后世那些银行的保险库也没这个功能啊,当真是宝贝了。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谭纵却是放弃了立时将盒子打开的想法,又开始好奇起这盒子的来历来。

“这便是奴奴说的遭贼了的缘故。”莲香却是双手一摊:“奴一觉醒来,这盒子还有那信便在这台上了,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花蕊那丫头就睡边上呢,也没听着半点动静,便是连半点的开门声都没有,可真是奇了怪也了。好在这贼只是送东西来的,若是求财害命的……”说到此处,莲香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烫手山芋

谭纵这会儿却是也泄气了,将那钥匙随意一抽,可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钥匙一抽即出,而那钥匙孔竟是自动往回转,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原样——竟是还带自动复原功能的!谭纵不由的在心里头感叹一声,便是后世那些银行的保险库也没这个功能啊,当真是宝贝了。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谭纵却是放弃了立时将盒子打开的想法,又开始好奇起这盒子的来历来。

“这便是奴奴说的遭贼了的缘故。”莲香却是双手一摊,摆出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来:“奴一觉醒来,这盒子还有那信便在这台上了,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花蕊那丫头就睡边上呢,也没听着半点动静,便是连半点的开门声都没有,可真是奇了怪也了。好在这贼只是送东西来的,若是求财害命的……”说到此处,莲香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谋财害命?”谭纵被莲香一说,心里头不由自主便跟着想了一想,随即也是一阵后怕。若当真是丝毫的声响都没有就将这东西送进来了,那这贼人的本事当真是大的吓人,只怕便是将这谭府里一干人等全数杀光,只怕也没半个人能醒来。

只是正如莲香所说,这贼人却是古怪的很,竟只是送东西来的,倒好似后世时那些托人办事的,要想着方子偷偷摸摸给人送礼一样。

但若只是送礼,可这价值千两白银的二十四天锁的盒子又如何解释——从来也不曾听说过有送了礼还将盒子锁住,不让人打开的,当真是应了莲香说的那句话:奇了怪也了!

一时间想不通,谭纵只能将这事情先抛到一旁。这时候花蕊正好打了热水过来,伺候两位主子一一洗漱过了,又从莲香房里头找出一件谭纵的衣裳给谭纵换上——做为一家之主也是唯一的男人,谭纵在三个女人房里都是备了换洗衣裳的——又请示了早饭,这才去厨房找厨娘弄早餐去了。

便在等着早饭的时候,清荷却也是走了过来。

她本是习惯性的来催莲香起床的,可进了房才发觉莲香与谭纵却是一起洗漱完毕了正在桌子前发呆,心里头不由的有些好奇。待走上前去,清荷才发觉桌子上的两件物事。

“这莫非是天津巧手张的手艺?”清荷将盒子拿在手上,好奇的问了一句,待将盒子翻过来发觉了巧手张的独家印记后才一脸欣喜模样道:“还是二十四天锁?天,这东西怎会出现在咱家的?怕不是要一千多两吧。上回听人说苏州那边有位员外老爷买了一个十八锁的地锁都花了七八百两银子嘞。”

莲香却是没了生气好似被人抽掉了脊梁一般,只是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发呆,谭纵却是将清荷这女子宠溺的抱进怀里——自从昨晚经历过那些事后,他便不自觉的改变了些心思,想着要对这几个在自己尚是白丁时就愿意跟着自己的女子好一些:“你仔细瞧瞧,看看你有无这本事将这锁打开。”

清荷被谭纵这般搂着,身子下意识就僵了一僵,随即才一脸羞红的渐渐放软了身子,整个人也瘫在了谭纵身上。心思紊乱的拿钥匙试了一次,清荷也是不得要领,便又将盒子放了回去。这会儿谭纵也没做什么动作,但清荷却是觉得整个脸上都火烧火烧的。为了掩饰这份娇羞,清荷却是又将那封信拿了起来。

这信适才被谭纵拆开来看过了,可惜与信封一般,这信里的字迹已然被雨水泡的糊成了一片,丝毫分辨不出任何一个字来,让人丧气的很。

清荷却是耐着性子揣摩了半天,待花蕊将谭纵与莲香的早饭端来时,这才从谭纵腿上下来坐到旁边的位置上,一边拿筷子夹了个包子,一边对着摊在桌上的信迟疑道:“瞧这题头,再瞧这落款,写这信的人似是姓王。也就这王字好认点了,其他字我也没甚把握。”

“王?”谭纵迟疑了一下,心里不自觉的就将这两件东西联想到了这南京城的父母官王仁身上:论权势、论财富,这南京城也就只有这位王知府才有资格用这价值千两多白银的二十四天锁了。

便在谭纵将信将疑时,门帘却是又被人从外头拉开了,进来的却是一身家居服的苏瑾。

苏瑾这些日子在家里时打扮的都很是随意,一身衣服宽松的很,但却又恰到好处的显出这位名誉江南的苏大家的美好身段,中间有嫩黄的丝绦系着,下身却是罩着一条粉色的绸裙,若是不认识的人见了,怕是还会误以为苏瑾是哪家的美厨娘。而头上也是挽的坠马髻,一根木钗子斜插脑后,显得颇有风情,一大蓬黑发便这么蓬松着垂在脑后,显得慵懒而又随性,却是极合谭纵的性子。

清荷与莲香连忙起身与苏瑾这位后院的女主人见过礼,谭纵却是向苏瑾招手道:“瑾儿,快过来看看巧手张的宝贝。”

苏瑾却是一脸无可无不可的,显然是对这所谓的宝贝不感兴趣。只是谭纵既然开了口,苏瑾便将盒子拿手里翻看了一番,直接就下断言道:“巧手张的二十四天锁,六年前的老东西了。”

“咳,六年前?”谭纵却是惊讶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苏瑾却是横了谭纵一眼,不见凌厉,反而有几分风情在其中:“巧手张的手艺好,做工精湛,但耗时却多。似这等二十四天锁,巧手张一年至多做一个,通常一个就得耗时半年有多。而不管是什么锁,巧手张都会在盒底留下印记,这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天地锁又与其他锁略有不同,他会在盒盖钥匙扣那留下点印记,有知道的人便能从印记里头知道这物件的年份。这乃是巧手张为订制这锁时特意设下的,为的便是防止盒子被人盗走。”

“这法子倒是不错。”谭纵一瞬间便明白过来这设置的好处。

既然一年最多只能做一个,那么根据这年份便可知道订制盒子的主人是谁。万一这盒子哪天失窃了,而世面上又有天锁流传的消息,那盒子主人便能顺藤摸瓜往上找,最终查到贼人身上去。因此,但凡有点见识的盗贼,怕是都不会随意去动这天锁盒子——一来是有被发现的风险,二来是即便偷到手了也不见得能打开,得不偿失。

要知道这沉香木可是水火不侵、斧凿难破的上古奇木,错非用宝剑去砍,否则怕是没半点办法可言。可若是当真暴力破解了,只怕内里的东西也会被自动销毁,因此更是让人不敢下手。

况且,能买这种盒子的人,本身怕也不是普通人家,你即便当真偷出来了,也要小心别人的搜查与报复,介时闹的满城风雨,怕是这东西到手了也是寝食难安的份,就好似手上握着个烫手的山芋,当真是扔也是,不扔也不是。所以,还是不偷的好。

可以说,这已然是一项隐形的防盗措施了,而且功效非凡的很。

可谭纵听苏瑾说完后,却是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反而是一脸欣喜道:“既然如此就好办了。”谭纵却是想到了别处:可以靠这东西去查这原主人是谁。

这信、这盒子来的太蹊跷,特别是这会儿又是非常时期,他不得不慎重以对。故此,他对于这两件东西的原主人,当真是戒备的很,就怕在这会儿突然再出点乱子,到时候怕是连安王也要头大了——能用这盒子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家,必然也是哪位权贵人物。

正在这时候,瘦腰却是忽然走了进来,道是昨儿个晚上的那位陈侍卫已然到了,正在客厅等候。

“这两件东西瑾儿你先收好了,说不得以后会有大用。”谭纵这才记起来,这雨虽然停了,水患没了更大的威胁,但灾后的一切赈灾事宜却是还需要一一安排妥当的,因此他匆忙吃完早点后,却是拔腿就往外头走:“我这便去寻安王,早点将这南京府的事情办完了,也好过咱们的小日子。”

昨日里头出生入死的,他这在后世逍遥惯了的却是有些难以接受,还是逍遥自在的好。

不过谭纵却是已然有所觉悟,知道到了这等情况,这南京城的形势已然愈发明朗:这王仁这会儿必然已经无路可走了,除非想要鱼死网破,否则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可是,若是王仁想要鱼死网破,怕是也难,因为这本来就是场不对等的政治斗争。

等谭纵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苏瑾这才拿起谭纵刚刚用过的碗筷,也不嫌弃什么,悠然自得的吃起早饭来,这边还一脸随意与莲香道:“这两样东西便由莲香妹妹你收着吧,也不用放我那了。若是妹妹有闲,不如没事的时候就试试看看能否将这盒子开开,反正有钥匙在这二十四天锁的机关也不会发动。”

莲香适才还在为这东西被苏瑾收走懊恼腹诽,这会儿听苏瑾说要将东西留在自己这儿,顿时神色一变,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精神,连忙站起来谢过了,这才一副心急火燎模样的将那盒子取过去又开始拿钥匙去试。

至于那信,她却是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仓廪硕鼠

快走了几步进了客厅,谭纵便看见了换过了一身侍卫服的陈扬,这会儿这家伙正伏在桌边大快朵颐,当真是吃的好不痛快。

这也就是瘦腰懂事,不仅给陈扬上好了热茶,还特意问清楚了又端了一份早点上来,因此陈扬这会儿却是吃的欢快。若是换做花蕊这个粗心的丫头,怕是至多奉上一杯热茶,甚至便是连这杯热茶也可能要忘记了。

这便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有莲香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主子作榜样,又怎么能奢望花蕊这丫头是个精细鬼似的人物。

这时候见着谭纵过来了,陈扬却是顾不得嘴里叼着的半个包子了,连忙站了起来。谭纵却是让他先将东西吃完了,这才随着他往外走。

上了门外的马车,谭纵却是让陈扬随自己进了车厢,待马车启动了,谭纵这才开口问道:“你适才一路过来,是否有看看这城南四处的积水怎样了?”

陈扬却似是早有准备,因此沉着心思应道:“回大人话,这城南各处街道上的积水倒是还有不少,但与昨夜相比似是有所缓和,内秦淮河的水位有所下降已然不再往外头冒水了。但是……”

“但是什么?”谭纵透过车窗往外头看着街道上的情景,见民众虽然都涉水而行,但因为雨停风停,便是连天上的雨云都薄了许多,因此这些个百姓的脸上却是比昨日要轻松许多。而一路过来,那些个商铺外面果然已然竖起了标牌,俱是按谭纵昨夜所说的那般,想来是赵云安已经与南京商社有了联系,将这些子事情都吩咐了下去。

别说谭纵已经于南京商社的这些个大佬们有个默契,便是没有,在赵云安这位王爷面前他们也不敢胡乱造次,还是得乖乖听命。这会儿,不过是颜面上好看些罢了。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陈扬说话,谭纵便有些奇怪。转过头来,见着陈扬一脸的古怪之色,谭纵忽地想起什么道:“莫非是成大人有消息了?”

陈扬先是一怔,随后却是摇头道:“并非是成大人有了消息。而是今早有消息传来,道是城外的洪水已然离南京城不足二里地,怕是极有可能冲进城里来。”

谭纵听陈扬说完,面上却是一副轻松神色道:“只要这雨停了,一切都好说,至于那水也无甚紧要的,即使冲进来也无碍。何况城外还有护城河呢,这水从秦淮河流到这儿,只怕还是装不满护城河。”

陈扬只是个普通的护卫,这时候又哪敢接这茬话,只得在谭纵对面尴尬的笑了笑。

在过南京桥的时候,谭纵特意瞄了眼桥下的内秦淮,发觉这河水的水位果然下去了。虽然这会儿水位还是超过了警戒线,甚至将城内许多的排水口都给堵住了,但已然比昨日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将附近地面全数淹掉,反而是开始露出大片大片的青石板来。

只是这路昨儿个被水浸泡了一夜,因此那路基即便当初建得再结实,这会儿也有了些松动,马车走在上面时便能清楚的感觉到车身的抖动。

而到了城北后,这路况却是好了许多。实则昨儿个夜里便有许多百姓从城南跑到了城北避水,这会儿正三三两两的往家里去。看着这些个百姓拖家带口的,偏生那些个孩子还一副天真浪漫、不通世事模样,在街面上疯跑着,谭纵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虚。

他在后世终究只是个科级干部,即便耳濡目染学了个些官场合纵之术,但论起心肠来,还是不够坚硬。要真正的大成者,即便看到有人日子苦的要跳楼了,也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在下面有一言没一语的说说风凉话,最后把自己撇干净了事。

只是马车这会儿却是拐了方向,竟不是往客再来去的,谭纵便不自觉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陈扬。

陈扬却是胸有成组的很,根本不怕谭纵的注视,只是镇定自若道:“王爷一大早便去府衙了,还吩咐小人接到谭大人后,直接送去府衙便是,却不用再回行辕了。”

谭纵闻言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便点点头,算是信了。

到得南京府府衙,那些个衙役见着了从马车上下来的谭纵,脸上不自觉便多了几分谄媚的笑意,一个个谦卑的很,躬着腰就过来了。

“谭大人,这般早就来府衙啊?”

谭纵却是也不屑于玩什么亲民的把戏,但还是下意识的将视线移过去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紧跟着陈扬的脚步往里头走。

那衙役得了谭纵的招呼,顿时神清气爽的很,在那站岗时都更有了精神,将其他几个同伴看的就低了一截,彷佛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似的。

问过了路,将谭纵顺利引至仓禀司,陈扬便自觉停了脚步,与门口的其他几个侍卫站到了一块。而谭纵自然是直接抬脚就进,便是连禀告这一步都省了。那几个侍卫都是眼神通透的人物,又有哪个会不长眼的过来将谭纵拦住,自然是装着没看见了。

进得房内,谭纵便看见了正埋首在案卷里的赵云安。赵云安边上却是站着一个身着绿色文人官服的官员。这人身上的补子上却是绣着一只五彩颜色的鹌鹑——这是八品文官的象征。谭纵略一思索,便想明白过来,这人便应该是这仓禀司的押司了。

不过这时候,这押司正一脑门的虚汗,面色惶惶不可终日,好似世界末日了一般。

实则这时候压根不到开衙时间,他也是被侍卫从被窝里强行拖出来的。等他到了府衙气还未喘均匀,赵云安便让他将这仓禀司的帐薄统统拿了出来,随后便一只翻看到现在。

至于这位仓禀司的押司,自然也是陪着站到现在。

他也不知道这位王爷在发什么疯,但他却不敢不应着,因此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帐薄按年月全数找了出来,将他平日里头办公的书案堆的满满当当的。

谭纵却是没这么多顾及,对这满头虚汗的押司笑笑,这才自个搬了张凳子坐到赵云安对面,揶揄道:“王爷,一大早就这么好兴致?”

赵云安这才发觉谭纵到了,将头从帐薄堆里抬了起来,露出两只布满血色的猩红大眼,倒是让谭纵看得吓了一跳。

“王爷,你不会一夜未睡吧。”谭纵说着,连忙去边上桌上取了茶杯,随意烫了烫杯子,这才给赵云安倒了一杯:“熬夜伤身的很,你可别把自个累着了。”

边上那押司看着谭纵与赵云安说话、做事这般随便,早已经把眼珠子看得瞪出来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一个今年刚中举的士子为何能在南京城呼风唤雨,敢情真是得了这位王爷的恩宠,可谓是鸡犬升天了。

赵云安却是没好气的将那热茶接过,也顾不得烫了,直接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哧溜一下就滑进了冰凉的胃里,顿时让赵云安舒服了许多,差点就让他呻吟出声。

“你且来帮我一起看看,这南京府的仓禀里怎么才这么点东西,是不是都被这些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贪墨了?”说罢,赵云安喘了口气,显然是气的苦了,所以说话都费劲:“我让这蠢货调一万石大米出来赈灾,结果他磨磨蹭蹭就是调不出来,你说我还留这蠢货作甚!还不如直接拖出去砍了算了!”

那押司在一边听了,这脚立马就是一软,但好歹还是站稳了,没因为赵云安这一句气话瘫地上去。

谭纵听了,却是扫了那押司一眼,随即露出一个你知我知天地知的会心笑容道:“王爷何必为这等事情动怒,不值得,不值得。”

“你倒是说的轻巧。”赵云安却是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将那一大摞帐薄震了一大半到地上,那押司已然是吓的半死,见着这景象连忙趴下身去将那帐薄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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