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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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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气中个童生。
若是伺候的好了,一个机缘到了,再能得点亚元公的露水,便是家里头出个举人老爷也是可能的。
故此,有这李发三的一番埋汰话打底,这些个仆妇可不就指望着谭纵这位亚元公能看上她们么。说不得还有人换上了新年刚做的衣裳,甚至还抹了腮红的也有,却不嫌燥的慌。
至于什么伦理道德,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这些子仆妇哪会在乎这个。况且,人亚元公是什么人物,能看上你们给你们点浇些露水滋润滋润那还是你们上辈子祈福得来的造化,那可是别人盼也盼不到的好福气!
谭纵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看着这些个身材粗壮的大妈,心里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这李发三既然领来了,自然不能就这般退回去,说不得就吩咐了正好到院子里头来收拾的瘦腰去把清荷唤来挑拣几个做事的好分派好任务,早点把这宅子收拾出来。
只不过,在清荷挑拣之前,谭纵自然是先把李发三点明了身份的那位选出来了。
转身回房去伤脑筋的谭纵却不知道,他刚一转身,那些个打扮过的仆妇个个都看着这最丑的一个直跺脚:早知道亚元公好这口,就故意把自己打扮得丑点就好了。
谭纵若是知道这些个仆妇的说法,说不得要气炸了肺不可!
虽然买足了家具,可厨房里的东西却是缺的。而且府里头也没有柴禾这些个东西,因此一家人便是去外头的一家酒楼定的餐。只是亚元公乔迁,那老板知道了又如何敢收饭钱。不仅如此,那酒楼的老板却是反送了封银子过来,虽然不多只有六两,但却也算人家一番心意了。至于那席面,自然是选的八两八银子的上等席面,摆了整整一桌。
被这酒楼老板这么一闹,附近的街坊邻居顿时知道了亚元公在这买了宅子,有好事的更是言之凿凿地说自个趴门缝里头见着了翠云阁的花魁——清荷姑娘在院子里头指挥着仆妇做事云云。
街坊邻居热情太盛,谭纵自然要领情。说不得支了那酒楼老板二十两银子在门外头的走道里摆了几桌,也算是承了一份情。至于苏瑾几个自然是不出来的,谭纵也仅仅是走了个过场,说了两句叨扰的话。
那些个平头百姓也不敢挽留,只是多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吉利话。等亚元公进了宅子,自然是开始大吃起来。
还是那句,这谭纵身份太高,已然不可能再与这些人坐一块儿,那些个平头百姓更不敢做这越制的事。
在家里稍微坐了会,谭纵也没吃上几口,陈举家的马车便过来接人了。
似谭纵搬新宅院这等事情,且不去说谭纵已然是南京城里各家有心人的关注目标,也不去说谭纵这会儿已然成了南京城纨绔圈子的首要打击对象,便是相互之间没半点瓜葛陈家怕也是会关注一二的。
至于正好今儿个搬家,所以遭人轻视,谭纵却是不在乎的。
到得这会儿,谭纵倒有了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它横,明月照大江”的超然感觉——左右不过是群纨绔,又是这种时候,又能生出多少事来。
谭纵却是知道的清楚,京城里头的那些个钦差今儿个一早已然入驻了南京城里头最大的一家客栈——客再来。
若非担心有心人盯在那的眼睛太多,谭纵只怕早凭着自己监察府六品游击的身份进去了——谭纵确实是想早些个时候把韩家给推了。
而对于这些个京官儿来说。有谭纵这身份在这矗着,他们自然也不敢随意糊弄,说不得就是趁着差帐薄的便,再顺便查查韩家的问题而已——左右不过是个仗着王家吃饭的小门小户,推了也就推了罢。
当然,这些自然是最理想的状况。具体的,还是得看这钦差里头都有些什么人物,以谭纵想来,只看这钦差团的人数,怕是各方势力都有。说不得这一路上,这团里头便已然暗战在了一块了。
马车轮子滴溜溜地转了也不知道多久,谭纵在车厢里头便听着马夫在前头喊了声“吁”,随即马车就是一停,门帘子紧接着就被人掀了起来,露出一张讨好的脸。
“爷,您老且先下得车来,后头还有其他爷们呢。”那龟公半眯着眼睛顺口说了一句,待看清楚谭纵样貌,却是脸色一变“妈呀”一声跑了。
边跑这龟公还边喊:“花姐,花姐,那喜欢摘花的谭梦花又来啦!”
第五十七章 初见孙亚男
“我说这都怎么回事呢?”谭纵纳闷地下了车,却看见那些个在门口站着的小丫头一个个正嗤嗤地笑,那些个招呼客人的龟公却是一个个沮丧着脸,有几个胆小的更是绕着谭纵走,却不小心占了道,惹的一阵人仰马翻。
这时候却是边上插了个话来:“他们这是怕你今晚又把院子里头的花魁摘了呢。我说师弟啊,这可真是你不对了,你说你把苏大家请回去也就罢了,怎么连清荷与莲香这等妙人儿也一并摘了呢!”
谭纵听这话耳熟,却是又想不起来,便转头去看,却见着一个俊俏工资正俏生生站自己后面。
这公子好一身打扮,长的是朱红玉润的,怕是比潘安还更胜三分。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喉咙那却少了个喉结,却是个女子假扮的。
在这南京府里头,喜欢男扮女装的怕是少见,但女扮男装的却是多的很。其中最为著名的,自然便是鹿鸣书院孙延孙老大人的独女孙亚男——这名却是她十六那年自个改的,便是孙延也杵不过她,只得放任她自个改了这名字。
这孙亚男把自个老爹的品好学了个十足十,自从十六那年解了禁足后,便最喜欢女扮男装到勾栏院里去寻欢作乐。而那些个妹儿姐儿的,更是愿意服侍她,竟是各个抢着让她摘牌子,若是没被摘上的,说不得还得伤心个几天。
而孙延老大人管教过几次后,却是被这孙亚楠驳斥地五体投地,再加上家里头的几房妻妾全都向着这女儿,因此这孙延老大人便懒得再管了。
只是自那以后,凡是孙亚男去的地方,孙延老大人便自动退避三舍,绝对不与自个女儿争风吃醋,倒也算是南京城内的一桩笑谈。只是孙延早看穿了世情,根本不以为杵,因此这笑话也就入一阵风似的吹过就没了。
“原来是‘师兄’。”谭纵却是记得自己这位“师兄”的规矩,在这地方却是决计不敢和你“师姐”的,早年小胖子徐文长便说漏过嘴,结果在书院里头倒足了大霉,最后在家休养了足足半个月才回书院上课。
孙亚男见谭纵如此上道,顿时喜笑颜开地走过来,一只胳膊顺势就搭在了谭纵肩膀上:“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引我回你那新宅院看看?”
“这个……”谭纵见这孙亚男表情,哪还不知道这位喜好女色的“师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便踌躇道:“那个……”
“少与我唧唧歪歪、这个那个的。”孙亚男胳膊一紧,却是将谭纵勒到自己怀里。也不管自己胸前双丸已然被谭纵身躯压扁,只是恶狠狠道:“谭梦花,我且警告你,若是你敢说半个不字,我明日便带些兄弟去把你家三位夫人抢了做压寨夫人,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鼻子来求我!”
看着自己这位“师兄”如此霸气毕露,谭纵止不住一阵冷汗。若是早先那个不知男女滋味的“谭纵”,或许还真不觉得如何。可谭纵后世却是个行家里手,风月场里的班首,便是家里也是老婆情人各一,当真是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风流典范!
这几日与苏瑾几女同床共枕偏生又不能下手,谭纵早已然是憋的要上火了。因此刚一贴上孙亚男这凹凸有致的身材,谭纵下身立马就起了反应。一支甩棍就这么直直横了起来,凑巧就搁在了孙亚男袍子下面——若非是有衣裳隔着,怕是就要捅进去了。
孙亚男虽然好女色,却不是个不知男女之色的雏儿。这会儿感觉到谭纵的甩棍插在了那么个尴尬位置,孙亚男却是不失自己悍女本色,右手顺势一捞便把谭纵要害握住嗤嗤笑道:“师弟,瞧不出你本钱倒是不错。怎么,还想着老头子当年提的那事呢?”
当年孙延极喜爱谭纵聪慧,又见谭纵与孙亚男年龄相当,便想将孙亚男许给谭纵。谁知孙亚男却执意不肯,因此倒闹了个大笑话。
而至此后,谭纵便少去孙延处求学了。因此外头便有人风传孙延已然与谭纵交恶,可具体内情又有几人知。还是上回谭纵求得孙延墨宝写了三张婚契的事传出去后,外人才渐渐品位过来,两家的关系怕是根本未有交恶,相反怕是还深了几许。
至于到底是因为师徒二人关系深厚,还是孙延自觉亏欠谭纵,便不好说了。
见谭纵一副面红耳赤,支吾不语地模样,孙亚男却是笑嘻嘻道:“你也别怪师姐心狠,其实师姐也是喜欢你的。只是,龙军师不是说过‘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的妙语么,师姐又怎能狠的下心为了师弟你一个把我那些姐姐妹妹都扔下呢。”
孙亚男都这般说了,更这般“握”了,谭纵这会儿还能说什么。说不得为了“下半身”的性福着想,谭纵就一低头道:“师兄,我错了,师弟我不该胡思乱想。”
“这便好,这便好。”孙亚男松开握着谭纵甩棍的手,却又抬起来拍拍谭纵脸道:“只不过如今你家有苏大家这等妙人,又有清荷莲香这对可人儿,怕是师姐哪天真要忍不住从了你呢。”
听孙亚男提到苏瑾等女,更是一副不怀好意模样,谭纵这回却是终于硬气起来,语气跟着转冷道:“师姐这话过了。”
“哦?”
见着谭纵面色转变,孙亚男却是来了兴趣,一双俏目紧看着谭纵眨了几眨后又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拍胸口道:“师弟终于怒了呢。”
说罢,孙亚男却是莞尔道:“与师弟认识这么几年了,除了那年你家姐被村里头的恶霸欺负那次,师姐还不曾见过你发怒过呢,便是当年师姐拒绝了老头子也未见你怒过,想不到这回却是见识了。可见师弟你是个真心疼女人的,苏大家她们跟了你我倒也放心了。好了,师姐却是不与你开这玩笑了,人家今晚上的目标却是那对儿姐妹花呢,却是懒得再理你了。”
被孙亚男这么里里外外一说,谭纵当真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实在是哭笑不得的很,只觉得自己这位便宜师姐当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她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谁知谭纵还未想完,那边刚走出去几步的孙亚男忽然又回过头来道:“师弟,听闻你已然成了咱们南京城的花魁圣手,你今晚上过来莫不是来与师姐抢那对姐妹花的吧?”
“孙——青——冥——师——姐!”谭纵这回却是终于被孙亚男说怒了,便是连孙亚男的本名都被他顺口说了出来,早先他却是根本不知的!
“好了,好了。”孙亚男豪气地挥挥手,又故作宠溺的在谭纵肩膀上轻拍几下,这才悠悠道:“今儿个晚上,师姐会一直在莲蕊那丫头房里头呆着。若是想师姐了,你便支使个人来寻我吧。”
看着终于离去的孙亚男,谭纵却是觉得心里头一阵温暖。
孙亚男先前看似荒诞不羁,甚至拿苏瑾几女开玩笑,却也正说明了两人的关系深厚——谭纵却从未见过她与徐文长几人这般肆无忌惮地说笑亲热过。而她最后那句话分明又点明了今晚上谭纵可能遇到的形势,更承诺只要谭纵开口她便会出手相助。
以孙亚男的身份而言,谁也不敢肯定她说这话是否是得了孙延这身份尊贵,在这南京城乃至于南京府有着特殊地位的老人的首肯。毕竟,两人曾经是整个南京城公认的一对,谭纵更是孙延最得意也是最后的关门弟子。
除非是南京府知府王仁亲自出手,更是手握铁证,否则怕是这南京城里头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谭纵下手,便是盐税衙门的陈子夫也是不行。
自然,若是谭纵自个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自个跳进了陷阱里头,孙延怕是也只能哀叹谭纵起运不济,却是不会公然与人作对的。毕竟孙延已然是个超脱尘世的高人,即便有心,若无风势的话,介时怕也是无力的很。
翠云阁乃是南京城首屈一指的胭脂地,新花魁开阁自然引得整个南京城注目。更何况南京城的圈子里更是早早就吹出了王动、陈举这两大公子齐斗亚元公谭纵的风声,因此更是宾客云集,便是一些无心花柳的老士子也都准备来凑一凑热闹。
因此,当谭纵一个人矗在翠云阁高高的牌坊下面等徐文长这胖子的时候,一些个来凑热闹的人便忍不住在远处对着谭纵指指点点说道几句。
谭纵这会儿自然懒得跟这些子人一般见识,权当耳旁风了。只是等半天也不见徐文长过来,谭纵便有些不耐烦,心里头的火气却也是渐渐起来了。
这时候,却是有个不长眼的人走了过来。这人穿着一身儒衫,但腰上却未别上玉佩,却是个童生。只是谭纵眼尖,却见着这人袖口上拿金线绣了只小小的鹌鹑。
即便头上便是两个磨盘大的大红灯笼,边上还挂着七八串宝塔似的小灯笼,可这金线鹌鹑在这会儿却显得极为扎眼。
依大顺律,只有大顺朝文武二系的官员才可在袖口绣上补子上的图案,监察府公职人手若要绣却也只能绣监察二字,且只有出公差时才可穿戴,比之文武二系居家出门时也可穿戴却是要严谨许多。
那人走过前来,打量过谭纵一番后,随即脸上带笑道:“谭亚元?”
这人话里看似带着疑问,只是看他脸上笑意,显然是认出了谭纵身份,如此问话不过是礼节而已。
谭纵却觉得这人笑容太假,而且那笑意里阴测测的,让人看了觉得有些渗人。
只是人家已然搭话过来了,谭纵自然不好说你认错人了,因此便点头道:“正是谭纵。却不知尊驾是?”
那人却是大笑起来,彷佛瞧见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一般,便是谭纵脸色转冷了也不见他停下。直到笑的有些喘不过气了,这人才停下来匀了几口气,随即满脸堆笑道:“在下韩世坤。”
第五十八章 花魁任摘
“韩世坤?”谭纵忍不住心里一动,嘴角随即就是微微向上一挑,只觉得今儿个晚上当真是有趣了。
谭纵原本还遣了李发三发动人手去寻这人的踪迹,想不到到了晚上这韩世坤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凑巧的很,还真是世事无巧合不成书了。
“只是不知那边做的如何了,若是动作快的话,今晚怕是有场好戏要看。”谭纵看着韩世坤,却是止不住就想得意的笑:若是谭纵心里头的事情真成了,只怕这南京城里头的大人们可就得开始提心吊胆了。介时南京城里头浑水一潭,怕是谁都不敢轻易动弹,却最是合适渔翁在边上摸鱼抓虾,他谭纵又如何会不笑。
“谭亚元认得下官?”韩世坤见谭纵眉眼俱动,面上隐带笑意,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打了个突,可却完全不知道来由。而这场面话她却是不得不接下去:“看来下官在这南京城里头果然有几分情面了,便是谭亚元这等‘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都认识下官这等整日里只闻得铜臭味的小人物了。”
“韩押司说笑了。”谭纵正待继续说话,冷不防身边停了一辆马车下来。谭纵正诧异谁这般不守规矩,南京府今科解元徐文长徐小胖子胖滚滚的身子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刚从车里头下来,这徐文长就捉住谭纵手往翠云阁里头跑,边跑边说:“快些快些,若是晚了怕是就没位置了。”
那边韩世坤见谭纵被徐文长强行拉走,却是抬头往了一眼翠云阁上的某间包房,这才揣着满肚子心思摇头走了。
“我说文长,你这般着急干什么?”谭纵拉住徐文长的手,满脸地不解,便自己停了脚步。徐文长虽然身子胖,可却没什么力气,因此谭纵说停便停了。
“哎呀,你还不知道么?”徐文长见扯不动谭纵,忍不住就是一阵跺脚,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活似欠人三百万银子正被人追债。
“我知道什么?”谭纵狐疑地想了半晌,却是不知道这小胖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今天是花魁大会啊,据说连杭州府、苏州府的勾栏院都派了人过来。”徐文长说完连忙拉起谭纵手就走:“再晚些怕是就没前排的位置了。”
“花魁大会?”谭纵忍不住就是一皱眉。他却是只知道今儿个是翠云阁新花魁,也就是那对姐妹花出阁的日子,却从未听人说过今儿个还是什么花魁大会。按理说如此盛会,只怕稍有风吹草动,整个南京城里头怕是就已经闹翻了天,又怎会似现在这般没半点消息。
“你别是听错了吧,又哪来什么花魁大会了。”谭纵说着,却是随意扯过正从身边走过的一个艳妆女子开口问道:“今儿个咱楼里开什么花魁大会?”
按谭纵所想,这女子这般装扮,自然是这翠云阁的人。而若是翠云阁真要办什么花魁大会,这翠云阁的人自然是最清楚的。与其听徐文长这么糊里糊涂的说,还不如找人问个清楚,还省了两人许多口水。
谁知谭纵拉住的却不是别人,正是这翠云阁的妈妈荷花。
这荷花名字俗气,但年轻时却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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