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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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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毕时节有所异动,那么谭纵就可能从毕家人的日常活动中找出蛛丝马迹,进而摸清毕时节在扬州城里布下的“暗子“,届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谭纵回到周敦然所在的那个院落时,周敦然依旧渺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鲁卫民和毕时节、韩天陪座在一旁,他们三人可不想谭纵那样随意,除了上厕所外根本就不敢离开半步,更别说吃晚饭了。
大厅里的气氛紧张、压抑,谭纵走进庭院里的凉亭,让人搬来了一把躺椅,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憩着的谭纵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抬头一看,宋明火急火燎地走进来院子,径直向大厅走去。
“好戏要开始了。”谭纵望了宋明一眼,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目,为了不使得毕时节起疑心,他等下要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出现。
片刻之后,院子里想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只见宋明领着周敦然四人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收获
谭纵被周敦然等人的脚步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快步跟了过去,途中还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出了什么事情?”来到鲁卫民的身旁,谭纵压低了音量,故作狐疑地问。
“宋巡守在一口水井里发现了暗道。”鲁卫民见谭纵竟然有心情睡觉,心中不由得暗暗羡慕他的洒脱,不像自己和毕时节等人那样提心吊胆、惶恐不安,一边走一边小声回答。
“暗道?”谭纵故意流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随后不再言语,跟在了鲁卫民的身后。
行走间,谭纵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走在一旁的毕时节,毕时节不面沉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感情。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镇定多久!”见此情形,谭纵心中一声冷笑。
那个有着二层阁楼的小院已经被宋明派兵严加看守,院门口站了一群横眉立目的士兵,打着火把,见到周敦然等人后纷纷躬身行礼。
“钦差大人,卑职怀疑这里面有暗道。”宋明将众人领到了那口水井,冲着周敦然一拱手,沉声说道。
“确定了吗?”周敦然借着天上的月光往井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望向宋明。
“禀大人,卑职已经让人下去查看过,对方非常狡猾,在一块凸起的井壁上面修了一个暗门,如果从井口往下看的话,那个暗门刚好被遮挡住。”宋明高声回答,显得中气十足。
“暗门里面有什么?”周敦然闻言,双目寒光一闪,他倒要看看,龚家还如何狡辩。
“那道暗门被人从里面关住,卑职担心打草惊蛇,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宋明摇了摇头,宏声说道。
“砸开暗门,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周敦然沉吟了一下,沉声交待,“如果有人的话,务必抓活的。”
“卑职这就去办。”宋明早有准备,冲着一旁的军士挥了一下手,几名军士拿着火把和绳子走了过来,将一名背着一个蓝色小包袱的军士用绳子吊了下去。
望着眼前的一幕,毕时节的双目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他当然知道龚府的这个暗道,更清楚现在暗道里藏着什么人。
暗道里的人是毕时节手下最忠心的骨干成员之一,绝对不会束手就擒,按照预先的设定,他会引爆暗道里的炸药,与暗道里的物品同归于尽。
值得一提的是,暗道的一端修建在龚府里小湖泊的斜下方,那里也安装有炸药,爆炸的话足以在两者之间打开一个口子,将小湖泊的水引进暗道来。
届时暗道里将汪洋一片,城防军想要活捉他,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不过很快,毕时节的眉头就微微皱在了一起,因为出了那名背着蓝色小包袱的军士外,城防军并没有再放人下去,暗道内的情形未明,难道宋明只派一个人进去?
“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一直暗中留意毕时节的谭纵将他的微小变化尽收眼底,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暗道里的人此时已经是瓮中之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良久,那名下井的军士被拉了上来,满头大汗,鼻子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湿毛巾,手里握着一把熄灭的香头,身上湿漉漉的,已然被汗水浸透。
“禀巡守,属下已经用匕首将那道暗门取下,趁着风势将迷香送进了暗道,现在里面的人恐怕已经被迷倒。”解开了身上的绳索,那名军士走上前,冲着宋明一拱手,高声禀告。
周敦然和鲁卫民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先这名军士是下去点迷香了,由于气流是向暗道里面流动的,所以迷香可以顺着风势灌进去,里面的人是避无可避。
望着眼前的一幕,毕时节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可是谭纵却清晰地发现,他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这说明毕时节已经开始紧张了,难道这个暗道里的人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说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谭纵将目光转到了井口,双手抱胸,右手五指有节奏地在左手手臂上打着拍子,只要派人下去,那么很快就可以弄清暗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了。
“钦差大人,这个迷香的药效非常强,一个时辰后卑职才能派人下去,大人可先去休息。”宋明走到周敦然面前,一拱手,恭声说道。
“有劳宋巡守了,本钦差倒还真是有些饿了。”周敦然点了点头,扭身望向一旁的鲁卫民等人,“诸位大人,一起去用膳吧。”
“钦差大人请!”鲁卫民一躬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确定水井里有暗道后,他不由得送了一口气,只要抓住谋杀“候德海”的幕后指使者,那么他身上的压力无疑将减轻许多。
周敦然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神情轻松地领着众人离去。
谭纵经过宋明身旁的时候,努力压抑着激动心情的宋明冲着他微微躬身颔首,暗自表达着对谭纵的感激和谢意。
谭纵微微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与宋明擦身而过。
周敦然来到先前休息的那个小院门前时,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掉转身子,走向了关押龚家人的院子,谭纵等人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方毅的尸体已经被抬走,院里地面上的那几大滩血迹却没有被清洗,已经成为了黑色,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龚凡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面色疲惫,神情伤感,好像还沉浸在方毅自杀的悲痛之中。
“钦差大人!”见到周敦然进来,龚凡连忙起身,打起精神,給周敦然行礼致意。
“龚老板,本钦差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老实交待是谁指使你杀了‘候德海’,那么本钦差可以网开一面,不让你的家人在牢里受罪!”谭纵见龚凡依旧在装腔作势,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大人,‘候德海’被杀一案确实与草民无关,还请大人明察。”龚凡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給周敦然行了一个大礼。
“龚老板,本钦差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心存侥幸,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别怪本钦差届时心狠手辣了!”周敦然双目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地瞪着龚凡。
听闻此言,龚凡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他从周敦然的语气中感觉到莫名的恐惧,所幸他是低着头,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还望大人給草民做主。”龚凡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斩钉截铁地说道。
龚凡在市面上摸爬滚打多年,阅历丰富,自然不会被周敦然的三言两语給吓住,在他看周敦然此时的言行不过是在诈自己:那口水井掩藏得天衣无缝,既然周敦然白天都找不到,那么晚上更是不可能发现它。
“好,那本钦差就成全你!”周敦然冷冷地盯着龚凡看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冷漠地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字来,接着扫视了一眼周围龚家的人,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吊在外面的树上。”
说完后,周敦然看也不看惊讶地抬头望向自己的龚凡,扭身离开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随即冲进了大厅,气势汹汹地那几名被周敦然指到的男女押了出去,用绳子吊在了院子里的几棵大树上。
见此情形,龚家的人顿时一阵骚动,纷纷向门口涌去,被吊起来的人可是龚凡的儿子和儿媳妇,在龚家身份尊贵。
“出此门者,杀无赦!”门口的城防军士兵哗啦一声抽出了腰上的刀,一名队正神情严肃地望着那些龚家人。
龚家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立在那里面面相觑,神情十分紧张,谁也不清楚周敦然为什么要这样做。
望着被吊起来的儿子和儿媳,龚凡的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周敦然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他心慌意乱,他有一个不详的预感,龚家这次很可能难逃一劫。
晚饭很简单,按照周敦然的口味准备的,稀粥、馒头和几样小菜。
此时乃非常时期,大家谁也没有把酒言欢的心情,只是默默地各自吃着饭。
饭后,周敦然喝了一阵儿茶,约莫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领着众人去找宋明。
“宋巡守,开始吧。”宋明一丝不苟地守在水井旁,周敦然冲着他点了一下头,沉声下令。
“下去!”宋明向站在一旁的几名军士一挥手,颇为意气风发地说道,“记住钦差大人的话,要抓活的。”
几名军士随后被绳子吊了下去,莫约一盏茶的工夫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名军士被吊了上来,手里拿着两锭黄灿灿的金元宝。
“禀钦差大人,那个暗道里有一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另外还有很多装有金元宝和银锭的箱子!”军士躬身将手里的两份金条向周敦然的面前一举,高声说道。
“把里面的人和东西都带上来。”周敦然拿过金元宝翻看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下达了命令,又有几名城防军士兵下了井。
此时,宋明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真怕这个暗道里面什么也没有,那样的话所有的一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和三十多个箱子相继从井底吊了上来。
箱子在院子里被摆成了几排,盖子相继被掀开,里面不是装有金元宝就是银锭子,初步估算的话折合白银十五万两。
包括谭纵在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給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龚家竟然藏着如此一笔巨额财富。
毕时节的脸色有些难看,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目光阴冷:这些银子可是他这么些年来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等京城里的那两位爷举事时,这些银子将是两位爷在江南招募士兵的军费。
“他什么时候能醒?”周敦然率先回过神来,望了一眼那名昏迷的男子,沉声问宋明。
“禀钦差大人,根据此药的药效,此人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能苏醒。”宋明想了一下,说道。
“来人,将那些人带过来,看他们有谁认识他?”周敦然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此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审问昏迷的男子,沉吟了一下,向一旁的随从说道。
很快,杀了“候德海”的狱卒及其家人和好赌狱卒被带了过来,他们一直都被关在龚府里,随时准备被周敦然通传。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让我打探消息的。”还没等周敦然开口,那名好赌狱卒指着地上昏迷的男子,大声喊了起来。
“你能确定?”周敦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好赌狱卒。
“钦差大人,此人害得小的好苦,他就是化成了灰,小的也能认出他来!”好赌狱卒咬牙切齿地向周敦然保证,言语之中对那名昏迷的男子极度痛恨。
“将此人好生看押,不得出半点纰漏!”其余的人并没有见过昏迷的男子,周敦然知道自己这次逮住了一条大鱼,否则的话也不会躲在如此隐蔽的地方,而且还跟如此多的银子在一起,于是神情严肃地吩咐宋明。
“大人放心,卑职从现在起就与他在一起,一定让其毫发无损。”宋明冲着周敦然一拱手,沉声说道。
“嗯!”周敦然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步向门外走去,神情阴冷地吩咐,“抬上一箱金元宝。”
谭纵看似漫不经心地跟在周敦然的后面,脑子却在思索能妥善处理此事的办法,他与周敦然不同,周敦然只管审犯人破案,没有什么顾忌,但他则不得不考虑扬州府的稳定局面。
“龚老板,你能告诉本钦差,这是什么吗?”周敦然再度去找龚凡,他让人将那箱金元宝往龚凡的面前一摆,打开盖子后,面无表情地问。
一见装有金元宝的箱子,龚凡的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这么说来周敦然果然已经找到了水井中的暗道!
“启禀钦差,这是草民积攒下来的家底,为了怕被贼人偷了,因此放在了一口水井的暗道里。”良久,龚凡回过神来,硬着头皮解释着。
第三百三十九章 倒霉的亲家
“如果一万五千两的话,本钦差还能相信这钱是你赚的。”周敦然冷笑着看着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的龚凡,“可是暗道里面至少有十五万两,恐怕你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这里面不光有草民赚的钱,而且还有草民祖上传下来的银子。”龚凡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了。
“你以为本钦差是三岁的小孩子,任由你哄骗?”周敦然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已经看出龚凡此时已然乱了方寸,竟然说出了如此荒唐的理由来。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龚凡现在惟有硬扛到底,一口咬定钱是自己的。
“那本官问你,暗道里的那名男子是谁?”周敦然清楚像龚凡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不到黄河不死心,语锋一转,沉声问道。
“男子?”龚凡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说道,“启禀钦差大人,草民没有让任何人待在暗道里,大人口中的男子可能是一个贼人,想要偷草民的那些金银。”
龚凡现在所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藏在洞里的人死掉,这样的话就死无对证了,只要他咬死对方是小偷,别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来人,将他们通通带回大牢!”见龚凡毫无悔意,在那里百般抵赖,周敦然已经懒得与其多费口舌,冲着一旁的军士挥了一下手,沉声说道。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大人明察呀!”龚家的人随后被关进了扬州府大牢,龚凡被两名军士架走的时候,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向周敦然大声疾呼,好像他真的很无辜一样。
“钦差大人,这些人怎么办?”周敦然临离开院子前,一名队正走上前冲着他一拱手,请示如何处理那几名吊在树上的男女。
“一同带回牢里。”周敦然原本想让那几个人继续吊在树上,可是看见站在鲁卫民、毕时节和韩天三人身后的谭纵冲着他微微摇头后,他改变了主意,向那名队正挥了一下手。
离开了龚府后,周敦然径直回了扬州府大牢,准备连夜对龚家的人进行审问。
谭纵和鲁卫民跟着周敦然去大牢陪审,由于手握兵权,韩天和毕时节分别回城防军和盐税司坐镇,随时听从周敦然的命令在扬州城里抓人。
一进大牢,周敦然就打发鲁卫民去提审龚家的几名下人,他和谭纵则去了一个厢房,想知道谭纵对龚家一事的。
“黄公子,你认为该如何处置龚家?”屋里就周敦然和谭纵两人,周敦然品了一口茶后,望向了谭纵,既然谭纵让他将那些吊在树上的男女带回来,必然心中已有了对策。
“龚凡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除了小女儿外,其他的儿女都与扬州城内的大户结亲。”谭纵放下了茶杯,笑着看向周敦然,“此事要是闹得太大的话,扬州城内受牵连者一定甚重,势必引发动荡。”
“公子的意思是,放过龚家的那些亲家?”周敦然当然清楚江南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他沉吟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放是自然要放,不过他们毕竟是龚家的亲家,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否则的话如何震慑一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徒!”谭纵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欺君之罪轻者砍头,重者可以诛九族!”
“公子的意思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周敦然这下回过味儿来了,由于他是主审官,刑罚的尺度掌握在他的手上,因此龚家的那些亲家是否受到牵连,完全是他说了算,而谭纵的意思很明显,是想给龚家的亲家一个教训,杀鸡骇猴。
“龚家的媳妇和姑爷先不要动,龚家的那些亲家也只动家主。”谭纵笑着点了点头,“尽量营造出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这样他们在以后才能对官家感恩戴德,才能更痛恨龚家,同时也能给那些蝇营狗苟之徒一个严厉的警告。”
“那龚家呢?”周敦然点了点头,他这下终于知道官家为什么要让谭纵主持扬州府的事务,与只知道埋头查案的自己想比,谭纵不仅眼界更全面,思路更缜密,而且处处维护官家,他对此是自愧不如。
“明天晚上,将龚凡……”谭纵想了想,伸出右手手掌,冲着周敦然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黄公子,他可是‘候德海’被杀一案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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