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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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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收拾过的韩心洁以面纱遮面,这时候从客栈里慢慢走了出来:“明心,马车可备好了?”
明心见自家小姐出来,却是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以毫无异样的声调道:“小姐稍等,明心这便去准备。”说罢,却是又钻回客栈,往后院里去叫车去了。
第一七六章 乱心弦
见着明心风风火火的跑了,韩心洁不禁在心里摇起了头。
对于自家这个丫头拼着命牵红线的心思,她心知肚明的很。但她同样清楚,自己的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故此,她才会在十四那年开始对佛经感兴趣起来,甚至近年来干脆连交际应酬都省了,除了王家的那位小姐外,那些儿时的闺蜜也大多断了联系,只在家中一心礼佛,也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只是这话却不能与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说,因此韩心洁也只能任着明心在那瞎胡闹,她则只在一边静静看着。甚至那句脱口而出将明心送与谭纵的玩笑话也不是真的开玩笑,实则她心里的确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
也曾经憧憬过的她又如何会不清楚明心这个小丫头的心思。
几个公人见着韩心洁就在门口这般站着,不由地互相对视一阵,这才有一人小心走上前来,先是微微鞠躬行过礼,这才柔声道:“夜中风大,韩小姐身体金贵,不如先回大堂坐着。待明心丫头将马车叫来,在下自当前去叫小姐。”
韩心洁闻言一愣,头上的面纱便是忍不住一阵摇晃,却是她心里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大顺朝法制森严,特别是对公人的管理,更是中原自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晋、南北朝、隋等历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严苛。但开国四百余年后的今日,随着管理上的松懈,这些与百姓打交到最多的公人们终究还是在市井中演变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权贵”阶层。
这些“权贵”在那些官人看起来不起眼,却影响着百姓的方方面面,早养成了媚上欺下的习惯。但所谓媚上,重点之处自然就体现在了一个“媚”字上,与敬字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故此便是在南京城,以韩家的权势地位,她这位韩家三小姐也只能是行路无阻而已,又何时能得这般的礼遇。
韩心洁虽然心里惊异,但却还不至于忘记礼数,因此也是微微还礼。谁想她刚一蹲下,那公人却是连忙闪开,便是其他几人也是开口道:“使不得,使不得。小人们如何敢承韩小姐的大礼,韩小姐这般客气可不是折煞我们这些人么。”
韩心洁见着如此,心里更是奇怪,但却是也直起了身子,轻声道:“三娘多谢几位公人大哥的一片好心。”韩心洁话音略微一停,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苦笑——她这会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最后只得撇了这些客套话题,直接道:“那待会还烦请几位大哥遣我那随身的丫头进来知会我一声,三娘这边先进去了。”
那为首的公人却是又行了一礼,这才开腔道:“原也是应该如此。韩小姐便请进去稍稍歇息,待会我等自当来请小姐上车。”
韩心洁点点头,算是谢过,这才转身进了大堂。待韩心洁走开,那些公人自是各自归位。这时却是有把不住门的人开腔了:“哥几个,不是说这位韩小姐是咱们谭大人天定的夫人么?怎么这一前一后的出来?莫非是闹矛盾了?”
“嘘,小声着点。”边上却是立时有人接话了。这人左右看了看,又探头往大堂里头看了看,见韩心洁正坐在里面,边上有小二正上前上茶,因此这才低声道:“你们才换班过来不清楚,据说是谭大人的夫人从南京追来了。”
“啊?真的假的?”先前说话那人顿时惊异道:“谭大人这夫人可够厉害的,竟然赶了个前后脚。怪不得要一前一后出来了,原来咱们大人是怕被夫人看见。”
“呸,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谭大人何等的英雄人物,岂会怕一个小女人。我与你说……”
这时候却是立时有老成持重的出来打断道:“得了,这些话都少说些。谭大人英雄盖世,便是有多少女人也是应该的,又轮得着你们在这学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婆子乱嘀咕?有这本事不如就去投军,跟着谭大人把那些山越蛮子杀干净了,保证城里有的是婆子争着抢着嫁给你,也算是给今天壮烈的兄弟们报了仇……”
这人一说这话,其他各人顿时都不接口了。
一百多人的伤亡,看着不多,但放到家里,极有可能便是一百多户人家。而且能当公人的,除了那些年迈体衰享清福的外,大多是家里头的顶梁柱。这次倒在了城外头,对这些人家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即便上面会发下抚恤来,能顶上一阵子,但家里头没了男人,这个影响却是一辈子的。若是没孩子的,或许还能找户人家改嫁,而家里有些叔叔伯伯的,或许也还能帮衬着点。可若是又有孩子拖累找不着新人家的,家里又没有兄弟帮衬的,怕是这日子就难过了。
大顺国由于常年在北边与蛮子开战,因此男人一向没女人多。似这等到了年岁,家里有孩子拖累,又没姿色的,想要改嫁的确是难——普通人家没个文举、武举的身份不能纳妾,而富贵人家能纳妾的却又看不上这样的。似这等富贵人家,便是要找个能生养的来传宗接代也得挑个能看顺眼的才行……
韩心洁捧着茶,背着大门坐着,远远看着便觉得闲雅舒婷,一派大家闺秀的气派。可若是离的近了,便会发觉那一双剪水的眸子正失神地盯着茶杯,杯中泛着黑的茶水随着微微颤抖的双臂泛起阵阵涟漪。
韩心洁在苦笑。
前些时候,那些侍卫的话她并非不知道,但这事涉及都了一位王爷,她除了选择装着不知道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想。原先她还指望着经过这么一场厮杀,那些人会忘记那些侍卫的“随口胡说”,谁料这话却因为谭纵在众人心中的地位稳固,反而让别人更记了个通透。
韩心洁不清楚谭纵是否清楚这事情,但她到了这会儿却已经开始恼恨起谭纵来。若非谭纵的那番胡言乱语,这些公人又如何在背地里嚼这些乌七八糟的舌根子:便是当着她面都敢如此说,韩心洁实在无法想象,那些人背后又是如何埋汰她的。
只是这些人毕竟是有功之人,她便是再如何觉得恼怒,可从小以来的修养却让她不得不将这份恼怒藏在心底里。待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她还是得拿出最和善的一面来。
“谭纵!”韩心洁心中不由地闪过这个名字,但随即便是被一阵恼怒所掩盖,捧着杯的手臂也震颤的更厉害了。
搭着马车,围着客栈转了一圈的明心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大堂里的自家小姐。灯火下那颤抖的影子让明心微微有些错愕,但不时摇动的灯笼让她立即将这归结为了眼花。
明心快步上前,也没这么多礼节,直接便开声到:“小姐,马车到门外了。”
韩心洁轻应一声,收拾好一腔的情怀,这才盈盈站了起来。
见韩心洁出来了,那老成持重的公人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问道:“韩小姐,夜色浓重,贵府的车夫又不熟悉路途,不若由我们兄弟为小姐领路如何?”
韩心洁自然颔首应是,明心却是熟悉她的,连忙替她开口谢道:“那明心便代替我家小姐谢过这位大哥了。只是切莫因为这些许小事了耽误了大哥的正事才好。”
“哈哈,不烦事,不烦事。”这公人豪迈地笑了笑,又抬起受伤的右手道:“实则我这会儿右手吃力的很,便是连刀也拿不住的。站在这儿守卫也不过是作个样子,吓唬吓唬那些过路的蟊贼,以免这些不长眼的贸贸然乱闯,进去惊扰了贵人们。”
明心听了却是半眯着眼睛笑了几声,十足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女子模样,偏偏这丫头又拣着好听地捧了那公人几句,却是将那人捧的高兴的直接瓦列,好不容易才停了调子。
与这公人说过话,明心这才将静默在一边,看着自己表演的自家小姐扶进车去了。又声调软绵的地跟其他几个公人道了谢,这才跟着钻进了车厢,将车门妥妥地拉住了。
那公人却是正在兴头上,因此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就扯开嗓子喊道:“东大街杏林馆,走嘞!”
虽然只有七八里路程,可一路上光是负责城内巡视的队伍谭纵便撞见了七八支。好在林青云已然安排备好了通行的令牌,又是县衙的老熟人坐车,副驾驶上坐着的也是谢衍这等非凡的人物,因此虽然盘查的紧,但谭纵自身却是难得的无人打扰,使得谭纵在车厢里足足休息了小半个小时,待从车里下来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便算是恢复了一些。
到了地头才发觉,这杏林馆与黑灯瞎火的路上完全不同,门口光是燃着的火盆便足足放了成十个,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十来个大汉身着完好的公人衣裳,半截尖刀森森出鞘,神态森然,倒似那些北地的正规军一般。
谭纵见了,却是忍不住地点点头。大顺朝不似宋、明那般重文轻武,民间习武成风。但只是经过傍晚那一战后,这些个无锡县的汉子便能有这等气势,那也是极难得的了。
第一七七章 触心神
听着有马车过来时,这些个公人实则便已经提高了警惕,排在前头的两对四人更是直接将半出鞘的尖刀从背后移到了身前,右手稳稳地抓住了刀柄,一双布满了煞气的眼睛直接就扫了过来。
虽说那些山越蛮子自劫掠一番后都退出城去了,但谁也不能保证城里就没有留下什么内应。毕竟山越蛮子人少,不过也就几百人罢了,因此能劫走的大多也只是便于携带、价值也是颇高的珠宝、银钱。至于那些字画、珍玩什么的,却是压根没怎么动,倒好似这些蛮子不知道这些东西一样就能顶他一车的金银一样。
而那些蛮子虽然也打破了商家,但大多数都是抄了店里的钱两了事,至于货架上的东西基本都懒得去看上一眼。这也算是无锡城那些商家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钱没了,但人没什么损伤,货物又还在,那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再者说了,那些豪门大户虽然被劫掠了一番,可那些都是平面上的东西,真正值钱的地契什么的却是没少的。其实便是少了也是无妨,毕竟这种东西别人也没法冒名占去,只要去官府报备一声也就是了,而且由于是全城遭劫,便是打点的钱也不用付。
等谭纵的马车从黑暗中出来,见着了半眯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谢衍,门口的公人都是略微松了松戒备。
谢衍在傍晚的那一战中虽然不如其他人出彩,但毕竟也是谭纵身边的十名(八侍卫两巡捕)护卫之一,因此这些劫后余生的公人自然是认识的。此时见谢衍坐在副驾驶上,如何会不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便是谭纵。
谭纵领着众人从超过己方一倍人数的山越蛮子的包围圈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甚至最后还逼着山越蛮子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退回了山林里,这等表现可比林青云这位一直坐在韩家马车上的县令强太多了。故此,谭纵此时在这些无锡县公人里的威望已然隐隐超过了被无锡县公人尊称为县尊的林青云。
因此这时候见谭纵竟然这般晚了还过来,那四位公人顿时收了刀,带着一脸的崇敬之色走上前来。当头的一位,帽子上别着一根艳丽的彩羽,显然是个头目。待谭纵马车停下,这才走到谢衍身前行礼道:“这位大人,可是谭大人来了?”
谢衍点点头,也不搭话便翻身下车,直接走到车门前将门打开。
谭纵在车厢里边透过车门上的玻璃感受到了车外的明亮光线,因此便不再闭着眼休息,而是努力打起了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这时候见车门打开,谭纵与谢衍点过头,算是谢过了,这才在谢衍的搀扶下下了车来。
那些公人见车里果然是谭纵,脸色崇敬之色更盛。特别是见着谭纵双手都被凝固的药膏束的紧紧的,整个身体也明显被衣服撑大了一圈,顿时知道谭纵乃是带伤来的。
那头目却也是个懂分寸的,也不说别的,只是领着其他几个公人向谭纵行了个单膝跪地的大礼,也不等谭纵喊他起来,便自顾自站了起来。
谭纵见了,心里却是大为触动。知道这些人这般做一来是为了表现他们对自己的敬意,二来却也是不希望自己行这大礼让谭纵惹上什么麻烦,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沾染上什么麻烦,因此才这般快起来。
毕竟这些人都还是无锡县的公人,平日里头不跪林青云,这时候却来跪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时辰的外来人。即便这理由正大的很,但谁又能保证这事情传到林青云耳朵里后,不会让林青云有别的什么想法。
故此,几个人表达了心中敬意也就够了,却不必搞的太繁琐。
谭纵实则这时候却是没想到太多,便是这些人单膝跪地便已然给了他天大的冲击了,一时半会儿又如何能想到太多。这其实便如后世时,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好官,在调离时被那些普通百姓围了一圈,跪了一圈求着他别走,但是调令下来后偏偏又不能不走一般,让人充满了纠结、无奈,但更多的却还是一份满足以及对自己付出的肯定。
而这会儿便是如此。
谭纵当时虽然更多想到的是自救,但他那一通不惜手臂的战鼓,的确鼓起了所有人得士气,而且当时谭纵实则完全可以抛弃他们,借着骏马之便脱身而走,根本不需要留下与他们一起并肩杀敌。
而谭纵若是当真走了的话,结果自不必说,当时在场的两百人必然会被人包了饺子,这时候怕是统统都做了别人的刀下鬼,此时又如何能留得命在。
故此,这些人对谭纵的崇敬却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谭纵两世为人,这还是如此直接得被别人如此跪谢,这冲击力自然是巨大非常,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学那些电视剧里的主角们一般,好走上去将人扶起来。只是谭纵刚一动双臂,手臂沉重的感觉却又让他醒过神来。便是这么一个恍惚时间,那些公人便又站好了。
此时,谭纵一时间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立了半晌后,这才开口道:“我进去看看兄弟们,你们不必管我。”
那头目却是对着谭纵一抱拳,也不多话,便又站回了岗位上。只是视线却是随着谭纵的身影而渐渐发生了偏转,一直到谭纵转过影壁,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还未进杏林馆时,谭纵耳朵里便能听见一些个公人破口大骂,要医工赶快过去救人的声音,又有许多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这些声音交织在了一起,等谭纵转过影壁时,立时便占据了谭纵的整个耳朵。
杏林馆不大,只分了前后两进,中间隔了个大约长四米宽三米天井,中间被人放置了几株养在青瓷大缸里的植物,有些似后世的青萝,但谭纵远远看去却又觉得不像,最后还是瞧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后进乃是药房,仓库之类的地方,只有前前才能放人。而前进两侧又各有两间厢房,平时坐诊的大夫便坐在其中的一间房里面,只是这会儿却是被伤员全数躺满了,甚至还有些轻伤员直接便坐在了外面的走道上,便是天井里也坐满了人——毕竟这只是平时给人看伤的地方,却不是给人养伤的地方,因此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地方。
这时候虽然谭纵未出声,但人实在是多,他方一从影壁后面转出来,立时便有人发现了他,顿时就站起身来恭声道一声“谭大人。”这一声喊,顿时又惊动了其他人,一时间天井里便到处都是“谭大人”的叫声,便是那些厢房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
实则这儿这般多人却并不全是病人,倒有大半是担心兄弟、朋友伤势留下来等待的。而又有一些从县衙那边认了尸体后,放下了心过来寻人的家属,这时候却也是在杏林馆里滞留不去。
对于这般多人拥挤在一块,虽然有些碍手碍脚,但毕竟都是些硬伤,也不需要望闻问切四诊,因此这些跌打大夫们也不好赶人,只是站在各自的房间里指挥着手下的学徒工手脚麻利点。至于谢飞留下的一位随行的军医,却是早习惯了这等吵杂的环境,因此根本没有丝毫的妨碍,包扎起来反而比那些跌打大夫更要有效率的多。
只是谭纵这一到,整个杏林馆的秩序便有些乱了。便如门外的那些公人一般,这些人脸上顿时一脸的崇敬之色,他们确实是未想到谭纵竟然会在这时候过来探望,毕竟谭纵自己身上都是带着伤的——他中冷箭后仍然挺在车门上的身影早已然被无数人收入了脑中,而福叔给他拔箭时,也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可谁知便是这样,谭纵已然过来了探望,须知便是林青云这位无锡县的县令都只是委派了师爷过来,先是说了些勉励的话,又让大伙不用担心抚恤什么的,也算是免了大伙的后顾之忧了,让大伙觉得拼着一场总算没有白拼,那些死的兄弟也没白死。但此时与亲身过来的谭纵比起来,着师爷过来许下了种种诺言的林青云,却是少了许多的人情味。
而与这些从修罗场下来的公人们相比,那些大夫自然又是有不同想法。
这些跌打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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