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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先生，这张卡也不能用。”
　　杨逸愕然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李凡不紧不慢的道：“我说杨逸，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是不是打算把身上六张信用卡都刷爆了才肯走？别管你是不是这个主意，反正你是没机会了，因为你那些卡我都给你停了。”
　　杨逸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于是他对着收银员非常坦然的到了个歉，然后转身就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在收银员和售货员疑惑的眼神中，杨逸逃出了专卖店。
　　“我说李叔，这个你可没说我不能干啊，要我说您这后路给我断的也太利索了吧……”
　　杨逸是颇有些怨念的，他刚刚想到的不劳而获好办法，就这么被李凡给断了念头。
　　李凡还是一副悠悠然的姿态道：“这个我确实没想到，所以你已经刷了的我就不让你退了，手机最后给你停，什么户口啊还有什么银行帐号啊什么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替你办。”
　　杨逸有些傻眼了，他急声道：“不是，您这速度快了点吧？现在就给我全销了？那我不能带着现金出国吧？李叔你好歹给我留张卡行不？李叔，喂……”
　　电话已经断了。
　　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杨逸没事儿干了，但很快他就又兴奋了起来，能换身好行头总算是还有收获的，不过等他回到了家，他的好心情就彻底没了。
　　上网，发现自己用了很多很多年的Q号突然消失了，是彻彻底底的消失，根本就没这个号存在的时候，杨逸真是有些急了。
　　不止是Q号，论坛帐号，网购帐号以及记录，就连他的游戏帐号都没了，只要杨逸能想到的统统一扫光，就连他没想到的，很久之前就忘了密码的论坛帐号都消失了。
　　而且不止如此，打开手机杨逸才发现连他的手机也没能幸免。
　　手机干净的就像刚买回来时一样，当然这不是指外表，而是里面连个叫外卖的帐号都没给他留，也就是剩下了个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
　　现在的杨逸，彻底感受到了作为一个透明人的感觉，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哀叹。
　　“我次奥！要不要这么绝啊！”


第8章　新的征程
　　离开的时候，杨逸确实是有一种逃离的感觉。
　　家里不能见人的东西销毁，电脑里不能见人的东西删除，只是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随身用品，杨逸只带了一个箱子离开了他的家。
　　车已经卖了，卖给了一个有钱的车友，一百二十万的价格压得不算太低，但可怜的杨逸连收钱都没法收，他总不能要求买主扛着一百二十万的现金给他，不过这种事确实不用他操心。
　　李凡的车就在楼下等着，但杨逸怎么都觉得李凡更像是要押送他去机场，而不是单纯的送他去机场，一字之差，区别可是大的很。
　　坐上了车，杨逸没有说话，主要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李凡在看了杨逸一眼后，却是突然道：“这几天来感觉怎么样？”
　　“不爽，但是也没什么。”
　　杨逸的真实感受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但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而李凡也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的意思。
　　“你能适应就好，如果你真的走上了成为间谍的路，那么这几天的生活将会是你以后的常态，把你的证件和手机都给我。”
　　杨逸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的手机，还有以及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学生证，护照，他有用没用的证件全在里面了。
　　李凡接过了塑料袋，然后递给了杨逸一本护照，低声道：“你的名字还叫杨逸，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变了，你自己记下吧。”
　　杨逸打开了护照，发现里面夹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去伦敦的机票。
　　“英格兰银行的卡，你的户名，里面有十二万英镑，除了你卖车的钱，我给你凑了个整。”
　　杨逸低声道：“不是告诉你不用给我钱了吗，李叔，我用不了那么多的啊，这让我怎么还给你。”
　　李凡面无表情的道：“穷家富路，能多点儿总是好的，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就这样吧。”
　　杨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李凡不再说话，他不是个话多的人。
　　机场到了，李凡看了看杨逸，低声道：“我就不下去送你了，你以后一个人……多加小心。”
　　杨逸点了点头，他打开了车门，但是在他要下车的时候，李凡突然道：“等等，你……没什么，多加小心。”
　　杨逸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看了看李凡，然后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李凡，低声道：“李叔，谢谢您照顾我这么多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李凡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低声道：“嗯。”
　　杨逸放开了双臂，他下了车，关上了车门看着李凡的车向前驶出，直到离开了他的视野。
　　杨逸和李凡其实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也谈不上多亲近，因为一共也没见过几次，但是这个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实质上看着他长大了男人，在背后为他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杨逸是能想象到的。
　　深吸了口气，杨逸转身走进了机场。
　　李凡把一切都已经替他准备好了，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的杨逸只需走上飞机就好。
　　在登上飞机的时候，杨逸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在这个国家的最后时刻，他的双脚真的再也无法踏上这片土地了。
　　于是杨逸趴在了地上，在很多人惊讶的眼神中，跪在地上亲吻了一下脚下的土地。
　　没有多么复杂的情感，也没有爆棚的爱国心，杨逸就只是想和很可能再也无法踏足的这片土地来个吻别。
　　飞机起飞了，看着熟悉的一切迅速变小，直至被云层覆盖再也看不见，杨逸才收回了他的目光。
　　该往前看了。
　　反正也没了退路。
　　只是杨逸往前看的目光有些迷茫，尤其是在他踏足阔别十几年的英国时，他心里还有些紧张。
　　上飞机一切顺利，那么下飞机还能顺利吗，杨逸虽然对李凡有信心，可他也真的还是忍不住担心，直到入境处的人在他的护照上盖了章，他的担心才总算彻底消失。
　　英国没有身份证，虽然英国正府曾打算并且试着实行身份证制度，但很快就又废除了这一决定。
　　出生证明，驾照，护照，以及银行账单就可以证明英国国民的身份，而杨逸有护照和银行卡，就是说李凡已经替他搞定了国籍的问题。
　　离开机场，杨逸算是真正来到了英国，而他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去买个手机，办张电话卡，否则的话他对前路的茫然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虽然已经离开了十一年，但杨逸的却也是在英国长大的，所以他的语言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他说着的仍然是一口纯正而流利的伦敦腔。
　　买了电话，杨逸思索了一下是该通讯录上那个英国的电话，还是把五个电话全都打一遍。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杨逸从得到通讯录起考虑到了现在也没下定决心，因为真的是各有利弊，而现在他能打电话了，自然就得赶快下定决心。
　　最终杨逸决定还是轮流打上一遍，至少，他要搞清楚父亲给自己留下的这个通讯录里的人是否还都能联系得上吧。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荷兰的一个号码，上次这个号码被李凡拦截了，而这次却没有任何阻拦，很快，电话接通了。
　　“你好。”
　　一个很温柔的女声用荷兰语说了一句话，杨逸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沉声道：“您好，我找菲利斯。”
　　电话里的女人也换成了英语，她疑惑的道：“抱歉，我想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杨逸低声道：“有这个可能，我能问一下您用这个号码多久了吗？”
　　“很久了，至少五六年了吧。”
　　“哦，那我就真的是打错了，抱歉打扰了您，再见。”
　　杨逸挂了电话，在心里给第一个联系人打了个叉号，这个联系方式没用了。
　　第二个联系人就是英国的，但杨逸决定最后再打英国的电话，因为他在英国，如果能联系上，最大的可能就是投奔这个英国人了，所以杨逸把第二个电话打到了美国，而这个号码是个固定电话。
　　“你好，我找迈克·史密斯先生。”
　　“迈克·史密斯先生？如果你不是恶作剧的话，我想告诉你他三年前就去世了。”
　　电话挂断了，杨逸愣了一下，把第三个电话拨了出去，打到了波兰，而这次他也同样很快挂断了电话，因为根本就是个空号。
　　第四个电话，杨逸打到了相港，这次不是空号，也有人接，但是一个男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他却一个字都没听懂，而他说的英语，对面显然也没有听懂。
　　不管接电话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杨逸都不准备再联系了，因为他和接电话的人显然是鸡同鸭讲，互相听不懂，不管对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个号码的联系价值已经不存在。
　　就剩下了最后一个号码，杨逸在拨打的时候真的很忐忑，因为他很怕自己父亲留下的最大遗产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电话拨了出去，也很快就接通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老的男人接了电话。
　　“晚上好，哪位。”
　　杨逸吸了口气，低声道：“您好，我找约翰·琼斯先生。”
　　接电话的人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我是，您是哪位。”
　　杨逸深吸了口气，然后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我是詹姆斯·杨的儿子。”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起码有十秒钟，约翰·琼斯终于低声道：“詹姆斯·杨，那个詹姆斯·杨？我不记得认识这个人，更不认识他的儿子。”
　　杨逸的心冷了半截，然后他思索了片刻，低声道：“他还有个名字叫做杨胜，他让我打这个电话的，很久以前，他留下了这个电话。”
　　约翰·琼斯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终于道：“我想起他了，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但我想最好能够见面谈。”
　　约翰·琼斯立刻道：“不，不，我不觉得有必要见面，或者你先说找我的目的。”
　　杨逸被问住了，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联系父亲留下的这份名单上的人之后该干什么。
　　虽然是父亲留下的名单，虽说是他父亲认为值得信赖的人，但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天知道发生了多少变化，原来可以信赖的人现在还能信任吗？
　　或者说，杨逸敢说他究竟想做什么吗。
　　计划中最理想的局面是先和父亲的老友见上一面，至少也得先观察一下，但这个约翰·琼斯甚至不想见面，然后直接问杨逸和他见面的目的，所以杨逸真的有些犹豫了，虽然他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只是犹豫了片刻，杨逸做出了最终的决定，现在可联络的人只剩下了一个约翰·琼斯，所以他根本没得选。
　　“我想和你讲讲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半试探性的，杨逸给出了一个理由，而约翰·琼斯在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如果我不想听呢？”
　　“那就算了，打扰的您我很抱歉。”
　　“谢谢。”
　　约翰·琼斯立刻挂断了电话，这一来，杨逸真的彻底迷茫了。
　　但就在杨逸在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却是突然又响了起来。
　　约翰·琼斯很是平静的道：“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还想见我，告诉我你在哪里。”


第9章　你准备了什么
　　说了一个小时，但在约定的咖啡馆等了两个小时，杨逸也没等到约翰·琼斯。
　　外面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在伦敦这种天气太正常了，杨逸端起新续的咖啡喝了一口，顺便瞟了一眼咖啡馆大门。
　　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礼帽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眼，看到了杨逸之后径直走到了杨逸身前，低声道：“就是你？”
　　“就是我。”
　　外面的雨下的不小，刚进来的男人拿下了头上的礼帽，脱下了风衣并随手挂在了旁边的衣帽架上后，朝着站起来的杨逸伸出了手，微笑道：“我是约翰·琼斯。”
　　“我叫杨逸。”
　　约翰·库克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看起来得有六十多岁了，但他的头发经过精心的打理，衣着非常合身，而且非常的精致，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约翰·琼斯的脸上挂着歉意而温和的微笑，在杨逸对面坐下之后，微笑道：“很抱歉让你久等了，今晚的天气可真糟糕啊。”
　　“是啊，感谢您能在这么糟糕的天气里来见我。”
　　约翰·琼斯的微笑突然凝固了，然后他摊了摊手，道：“你的父亲，他并不是一个易于相处而且好说话的人，我本来不想见你，但是想到既然你父亲让你来见我，那我就最好来见你一面，否则我很可能要付出什么承受不起的代价，所以我就来了。”
　　杨逸的表情也凝固了，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约翰·琼斯对着招待要了杯咖啡，然后他对杨逸道：“现在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杨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才低声道：“我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约翰·琼斯点头道：“这是预见之中的，请继续。”
　　“我……”
　　杨逸觉得自己无法掌控这次会谈的节奏，和约翰·琼斯这种老间谍比起来，他嫩的就像刚出生的孩子，想要掌控节奏纯属自取其辱。
　　既然无法隐瞒，没得选择，又无法掌握节奏，那就干脆有话直说好了。
　　摊了摊手，杨逸沉声道：“整件事说起来不太复杂，十一年前，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他们的真正死因，而我想给他们报仇，但我要想报仇就得成为间谍，我想入行就需要有人带我，而我只能找到你。”
　　约翰·琼斯呼了口气，道：“复仇？这可真是个糟糕的选择，复仇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会让你和你身边的人全都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我不知道能怎么帮到你，坦白说吧，如果你想找个人帮你复仇，那你就找错人了，我是绝不会帮你复仇的。”
　　杨逸立刻道：“我不是找你帮我报仇，我只是需要进入间谍这个圈子，了解这个行业。”
　　约翰·琼斯盯着杨逸，他思索了片刻后，沉声道：“那么你的仇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父亲被人毒死了，然后伪装成了车祸，而我的母亲也死于中毒，被伪装成了心脏病发，但我不知道仇人是谁。”
　　约翰·琼斯摇了摇头，低声道：“年轻人，当你寻求帮助的时候，至少应该坦诚一些。”
　　“我真的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在说谎，请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和判断力，以你的身份不肯把话说明白是可以谅解的，所以我才愿意听你说说真话，但是你在寻求我的帮助，而我可以选择不帮你，所以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杨逸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牵着走，但还是那句话，他没得选择，又没得隐瞒的实力，他甚至没办法在人家面前说谎。
　　“好吧，仇人可能是灰衣人，只是可能，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事情了。”
　　约翰·琼斯的面上浮现了一丝疑惑，然后他低声道：“灰衣人……是什么，或者他是谁？”
　　约翰·琼斯不知道灰衣人？
　　杨逸更加的疑惑，于是他低声道：“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个组织，也可能是一个人，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
　　约翰·琼斯盯着杨逸的眼睛，然后他终于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只知道这么多了，那个灰衣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总之我绝不会卷入你的复仇，但是，现在说说你的需求。”
　　杨逸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就是想成为一个间谍，不是为那个国家效力的那种，而是自己给自己干，我不知道你们业内怎么说，但我就是想成为一个间谍。”
　　约翰·琼斯微笑道：“间谍就是间谍，没什么特别的说法，也不会有人在乎你替谁效力，当然，间谍只是一个统称，其中还是有些分别的，比如说我就是一个商业间谍，而你父亲，他是一个情报商，他收购并出售情报，严格来说他就不算一个间谍，但这个行业里却离不开他这种人。”
　　杨逸点了点头，约翰·琼斯立刻道：“你父亲是怎么说我的，或者是遗言，或者其他什么方式，总之我想知道他啊说过什么。”
　　“他说你值得信赖，并留下了你的名字和电话，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是遗言？”
　　“是他留下的一个密码本，破译出来之后就是几句话和电话号码。”
　　约翰·琼斯长呼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能被你父亲看中，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辛运还是不幸。”
　　杨逸很识趣的没有说话，约翰·琼斯一脸无奈的道：“请恕我直言，你父亲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狠着呢，如果他没死，那我绝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我也不敢拒绝，但是现在他死了很多年，而你突然出现，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