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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弄玉)-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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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麻烦雷兄伸出小指。”
雷奇虽然疑惑,还是依言伸出小拇指。程宗扬拿起那根小小的物体往他的指尖伸去。厅内传出几声低笑,都觉得这位程少主有些装神弄鬼。
雷奇哈哈大笑,“少主可是要先试试雷某修为深浅?”
笑声未落,那枝物体在他的指尖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笑声便戛然而止。雷奇满面的笑容都僵在脸上,接着直挺挺向后倒去。
旁边的护卫呼的围过来,惊讶地看着雷奇,随即有人叫道:“头发!看他的头发!”
雷奇本来束在头顶的发髻已经散开,头发一根根竖起来,散发出烧焦般的气味。他口吐白沬,手脚微微抽搐,裤裆明显湿了一片,看起来凄惨无比。
有眼尖的立刻叫道:“是雷法!这东西里封印有雷法!”
众人再看向程宗扬手中那根细长的物体,都露出几分敬畏。以雷奇的修为,被那件东西在小指头上一碰就被打得昏迷过去,即便里面封印的是雷法,也不是一般的雷法。
程宗扬把那小小的电击棒举过头顶,向云秀峰施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放在他面前的几案上。
云秀峰面无波澜,淡淡道:“确实是好东西。”
“这些是小弟特意找来的,专门送到府上。”
程宗扬暗暗吸口气,“做为如瑶小姐的聘礼。”
“住口!”
云秀峰虎着脸道:“都出去!”
周围的家丁、护卫不言声地退出大厅,关上大门。云苍峰亲自插上门闩,然后取出一面玉佩轻轻击碎,一座无形阵法笼罩在厅内,隔绝厅中的声音和光线。
云秀峰寒声道:“程少主,是你干的?”
程宗扬满脸惭愧地说道:“都是小弟一时冲动……”
云秀峰拍案道:“姓程的!你干的好事为何还要假冒他人的名姓!说!你是不是花言巧语骗了我家小妹!”
“都是误会!我本来是开个玩笑,结果弄假成真I别拔剑啊六哥!”
云秀峰一剑把案角斩下半截,厉声道:“你明明知道此事,为何拖到此时才厚颜无耻地登门?”
云苍峰打圆场道:“程小哥为寻找这几件宝物,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三爷都给梯子了,程宗扬赶紧往上爬,“没错!小弟自知罪孽深重,寻常的聘礼根本不足以赎罪,因此小弟远赴太泉古阵,千难万险才找到这几样东西,随即奉到府上。”
“太泉古阵?”
云秀峰厉声喝道:“姓程的!你想让我家小妹没过门就守寡吗?”
程宗扬连忙道:“小弟这片心意天地可表,以后再也不随便冒险。”
锵银一声,云秀峰丢下长剑,没好气地说道:“你想找死尽管去死,但不要连累我家小妹。”
程宗扬的一颗心终于放到肚里,笑道:“六哥,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如瑶姑云苍峰这时道:“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饭,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不过你这么久却连句话都没有,做事太不周到!”
程宗扬苦笑道‘‘“小弟早早就派人拿书信见一二哥,可那个没用的东西连门都没进去。”
云秀峰和云苍峰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云苍峰道:“以前的事就不说,你既然见过如瑶,多半知道她与我们云家其他人不一样,一是体弱多病,另一个是身份有些……”
程宗扬诚恳地说道:“无论如何,小弟都不会辜负如瑶小姐。”
云秀峰容色稍霁,举杯饮了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这几件聘礼就罢了。我们云氏在宋国的产业就做为如瑶的陪嫁,另外在临安购处园子给如瑶。”
程宗扬知道晋宋有厚嫁的风俗,但没想到这么夸张,这陪嫁不是几万金铢的事,而是遍布宋国大大小小几十处商行,小狐狸如果知道陪嫁这么丰厚,恐怕挤破头也要把云如瑶娶回去。
“买房子不是男方的事吗?”
程宗扬逍:“小弟在临安也^|点弗业,足够如瑶姑娘安身。”
“如瑶体弱好静,你的武穆王府地处闹市,那怎么成?”
云秀峰道:“在西湖边找处合适的园子。唔,若是你想定居汉国,这处坞堡便做为嫁妆吧。”
“不用不用,园子我自己买就行,陪嫁的产业也用不了那么多。”
开玩笑,陪嫁那么多,都超过他的产业了!不管晋宋的风俗如何,这一点他实在不好接受,不知1的还以为他嫁到云家。
云秀峰怫然道:“那怎么成?如瑶嫁给你是做正室,嫁妆少了怎么象话!”
程宗扬心里格登一声,最大的麻烦来了。
云秀峰目光如炬,见程宗扬神情微变,双眼便扫过来。他慢慢放下茶杯,开口问道:“怎么?”
程宗扬最大的隐忧不是怎么娶云如瑶,而是娶过来怎么安置。以云家对这位小妹妹的宠护,他要说娶来当妾,云家几位大爷敢当场咬死自己。如果云如瑶当正妻I月霜呢?小紫呢?让月霜当妾,别说月丫头愿不愿意,星月湖八骏也不会放过他啊!云家的哥三个,星月湖那帮猛人足足七个!
还有死丫头那边,小紫唯一不会欺负的也许就是月霜,如果把她们姐妹都娶为正妻,来个两头大,八成还能勉强相处。再加一个云如瑶……不用三头大,他的脑袋就有三个大。
程宗扬硬着头皮道:“如瑶姑娘过门当然是做正妻,只是小弟还有一房未过门的妻子……”
砰的一声,云秀峰把茶杯摔得粉碎,拂袖道:“送客!”
云苍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但还是把程宗扬送出坞堡,临到门口时,他吐出一个字,“谁?”
程宗扬心虚地说道:“月霜……还有紫姑娘……”
“禽兽!”
云苍峰带着三百多斤的怒气转身就走,大门还没关上,里面蓦然传来一声娇叱:“什么?是那个混账!都让开!让姑奶奶砍死他!”
干!云丹琉!
程宗扬倒不是怕她,可这状况被她逮到,打得再狠也是白挨,于是二话不说,朝马背上狠抽一鞭,让坐骑空鞍跑远,然后一头扎进林中。
木制的吊桥蹄声暴起,一匹红鬃烈马狂奔出来。云丹琉一手提着大刀,一手举着火把往地上的蹄印一照,便追了上去。
程宗扬揉了揉胸口,这丫头实在太暴力了,拿那么大的刀追自家嫡亲姑父干嘛?
几名护卫骑着快马匆忙跟出来,显然是怕云丹琉出事。又过了片刻,门洞里一阵响动,只见朱老头被人揪着衣领像丢垃圾一样丢出来,屁股上还挨了几脚。
I朱老头连滚带爬钻进林子,一见程宗扬就叫屈,“小程子,不是说好吃兔子吗?咋回事了?哎哟……大爷这腰……”
程宗扬道:“别腰了,咱们连马都没了。”
他看看双脚,“得,一路走回去吧。”
朱老头拢着手,眨巴着眼看他,“好端端的,咋闹起来了?”
程宗扬沉默多时,然后道:“老头,你说我要娶几个老婆,不分什么正妻小妾,大家都一般大,行不行?”
程宗扬在前走着,没有注意到朱老头神情微变,佝偻的腰背慢慢挺直。他收起嘻笑,月夜下,那双浑浊的眼睛像寒星一样变得深邃无比,良久道:“不行。”
“这么绝对?真的没辙啊?”
“痴心妄想。”
程宗扬转头道:“要你有什么用!年纪一大把,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
朱老头冷笑道:“别说你只是个半官半商的小民,便是天子也只有一位正宫,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无非都是妾侍。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身死族灭,要的不就是一个正妻的名分!”
“喂,老头,你这么正经说话,我真的很不习惯。”
程宗扬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朱老头长吁一口气,似乎胸中有无限愤懑。
程宗扬直犯嘀咕,刚想开口,忽然耳朵一动,隐隐听到远处的马蹄声。
糟糕!云丫头多半已追上那匹空马,知道上当了!程宗扬顾不得理会朱老头犯什么病,赶紧撒腿就跑。
程宗扬人生地不熟,只能听着马蹄声尽力往反方向躲避。林子越来越密,蹄声越来越远,他刚松口气便听到飕的一声劲辨,枚羽箭疾射过来,11。称/1;脚:|1|10月光下,一名少年高高坐在树枝上,双眼如鹰,手中的弯弓张成满月,箭锋指向程宗扬的头颅。接着几名少年持刀舞棒,不怀好意地把两人团团围住。
树上的少年冷笑道:“胆子够肥啊,敢走夜路I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我义纵饶你一命!”
朱老头的腰立刻弯得跟虾米一样,“好汉!好汉!大爷I小老儿是种地的庄稼汉,打小就没见过钱长啥样!”
一名少年朝他的脑袋上拍了一记,“老实点!”
粗鲁地在朱老头身上搜了一遍。
“妈的!真是一文钱都没有,袖袋里都是破洞!”
“让开!”
义纵从树上跃下来又搜了一遍,朝朱老头脸上啐了一口,“都穷成这样,你还有脸出门?”
朱老头点头哈腰地说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义纵没好气地朝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穷鬼!”
朱老头赶紧滚到一边。
程宗扬自觉地拿出一只钱袋,“各位好汉,相逢便是有缘,这点钱大伙拿去买酒喝。”
义纵皱眉道:“干嘛压着嗓子说话?做贼吗?”
你们才是盗贼好不好?程宗扬心里暗骂:爷要不是怕声音太大把云丫头引来,早出手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义纵掂了掂钱袋,盯着程宗扬道:“腰里的也拿出来,痛快点!要不然兄弟们就给你个痛快!”
程宗扬贴身带着腰包,穿上衣衫,外面半点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小子眼光够毒,居然瞧出异样。
腰包绝对不能给他们I里面的东西让他们看见就是祸患。程宗扬一手伸到袖中握住珊瑚匕首,这帮少年有十几人,有修为的却不多,最强的只摸到三级门坎。
他的丹田里虽然像揣着炸弹一样藏着一只随时可能失衡的阴阳鱼,但要收拾他们也不算难事。问题是他是外地人,这些少年都是地头蛇,如果动手除非灭口,否则跑掉一个就后患无穷……
一犹豫,再想动手就晚了,一道声音冷冷道:“他是我的,等我一刀砍死他,随便你们怎么抢。”
程宗扬很想转身给云丫头一根中指,人家劫财,妳是要命,云家怎么养出这个暴力女?
义纵眼睛一亮,“有美女哈!”
人群中传来几声口哨,“这妞真够火辣的!”
“看这两条长腿……”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啧啧!”
“这小手白白嫩嫩的……咦?她手里拿什么?”
“片儿刀?”
“假的吧?哪有这么大的!”
“嗨!那妞举起来了!”
“快闪开I”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一片惨叫,“天啊!”
“腿!腿!”
“啊!啊!啊……”
不到一盏茶工夫,那帮少年就倒了一地,活像一群被人掏了老窝的田鼠,在地上蠕动着又翻又滚,惨叫不绝。好在云丹琉用的是刀背,那些少年都是被砸伤的,偶尔有几个倒霉的被砸破脑门,血流满面,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势。
义纵是最倒霉的一个,他被刀背劈中面门,从眉骨到鼻下一条血痕皮开肉绽,却没有半分惊慌失措,梗着脖子道:“有种砍死我!我义纵要眨一下眼,不算好汉!”
程宗扬这才发现那些少年虽然叫痛的叫痛、打滚的打滚,但没有一个求饶的,比起临安的地痞硬气多了。
云丹琉理都没理,只狠狠盯着程宗扬,握刀的手背绷紧,长刀随时都可能劈来。
程宗扬脖子一伸,“有种砍死我!让妳姑姑守寡去!”
云丹琉毫不犹豫,手腕一动,长刀闪电般劈下。
程宗扬急忙仰身闪开,叫道:“我干!妳真砍啊!”
云丹琉恨声道:“像你这种卑鄙小人还想娶我姑姑,做梦去吧!姑姑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们云家也养得起!姑奶奶一刀砍死你,落个干净!”
程宗扬抬袖一挡,叮的一声,衣袖被刀锋斩开,馎出I抹寒光。
“云丫头!别以为我怕了妳!”
程宗扬一边抵挡,一边道:“我跟妳姑姑是大人的事,妳一个小丫头片子瞎搅和什么?”
云丹琉咬牙道:“你说谁是丫头片子?姓程的,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没得辱没了我们云家!”
程宗扬暗叫不妙,没想到这门亲事最大的反对者竟然是云丹琉。这丫头铁了心要干掉他,免得他真娶了云如瑶,下手一点都不留余地。以他现在的修为,云丹琉真要玩命也难说胜负,更何况他只能施出两、三成功力,又不能伤了她,等于是捆着手脚跟她打,眼看就是死路一条。
程宗扬飞身扑到树后,一手伸到腰间,拉开腰包抓出一团东西。云丹琉的偃月刀如游龙般袭来,然后失声道:“你I”程宗扬摆了个仙人指路,指间夹着月白色的薄衫,随时都会甩到外面,厉声道:“云丫头!把刀收回去!不然我把它丢在外面那些家伙的身上!”
云丹琉俏脸胀得通红,“你这个小人!”
“认赌服输,说什么大人小人的?妳要觉得一件不行,我这儿还有一件,保证原汁原味……要不咱们让汉国的好汉们都开开眼?”
云丹琉尖声道:“你敢!”
程宗扬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吼道:“快把刀收回去!我数到三!一……”
云丹琉收回刀,如旋风般掠远,一边道:“姓程的!等你哪天落单,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就不姓云!”
林间的小径弯弯曲曲,幽暗而深远,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无数危险。
朱老头仰头瞧着头顶,“小程子,行吗?”
“放心吧,绝对安全,保证云丫头不敢再追来。”
程宗扬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挑着一件白色女式亵衣,像战旗一样在夜风中猎猎飞舞。程宗扬暗自庆幸,幸亏有先见之明,打赌赢来云丹琉贴身的亵衣。如果刚才把亵衣扔到那些少年身上,以云丫头的脾气多半先砍死他然后自杀。
好不容易看到城门,程宗扬赶紧收起亵衣,他一直强颜欢笑,这会儿再支持不住,沉着脸道:“快走。”
朱老头眉头皱起,忽然伸手搭住他的脉门,接着一掌拍在他胸口。程宗扬肺腔的空气彷佛被一掌拍空,长出一口气,软软倒在地上。
“傻小子,妄动真气,嫌死得不够快吗?”
朱老头提起程宗扬的衣带飞身掠上城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城中。
第四章
丹田彷佛有一团翻滚的火焰一路肆虐,四处冲棉,从纯脉||“||傅来刀割般的疝意。程宗扬双眼紧闭,身上汗出如浆,毫无血色的脸上掠过一抹青气,接着又变得血红。
原本灿若星河的气轮此时一片浑沌,像生锈一样时停时转,到了崩溃边缘,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程宗扬本能地咬紧牙关,脑中一根细小血管突然爆开,渗出一片血迹,接着又是一根,这次却在眉骨下方,溢出的鲜血从眼角流下,犹如血泪。
忽然一股微凉狗气息侵入体内,将他失控的真气一丝一丝收入丹田。不知过了多久,翻腾的气海渐渐平静下来,那条银白色小鱼蜷缩在气轮中央,彷佛与气轮融为一体,脑中凝结的血块也被逐渐吸收。
“丫头,歇歇吧!”
“我不累。”
“都熬两天还不累?”
“好烦啊!”
“好,好,不烦,不烦,大爷给妳弄碗粥去。”
朱老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丫头,妳天天照应也不是个事。小程子吸了焚老鬼的死气,眼下阳盛阴虚,妳要是……”
“不要。”
“丫头,妳怎这么倔呢?你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就算他的魂魄寄在妳身上,他也不吃亏啊!”
小紫轻声道:“我要他好好的。”
朱老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叹道:“傻丫头,妳若没毁了本命的玉盏铃花,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小紫淡淡道:“人家要远行,万一被人占便宜,好吃亏的。”
朱老头长叹一声,这丫头早就决定过完十五岁生日就离开南荒,去六朝寻找她那个混蛋生父;但他没想到小紫竟然那么果决,不仅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毁掉正在盛开的玉盏铃花。
用精魂灌养玉盏铃花是南荒流传的秘术,盛开时的玉盏铃花被精魂的主人亲手毁掉,意味着孤独终身II因为任何一个与她交合的男子,都会在狂喜中迷失魂魄。
这丫头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小小年纪又有绝色,一个人孤身远行也只有这点保护自己的手段。谁知好死不死会遇见姓程的小子,这点手段成为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朱老头在旁边看着都窝心,只剩下长叹: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丫头,妳那五灵石还差几颗?”
“已经有血如意、黄泉玉和青冥琥珀,还少玄水玉和龙样星辰。”
朱老头蹲在床1边慢吞吞道:“玄水玉就罢了,龙样星辰少见得紧。大爷小时候倒是有过一颗,估计现在早就没影了。”
小紫笑道:“有四颗就能把搜魂改成寄魂,如果他真想要,人家把魂魄给他好了。”
“你们啊,就想着这点破事!”
朱老头恼怒起来,“大爷明天教他练童子功!让他瞎想!”
“才不要。”
小紫道:“人家喜欢他硬邦邦的样子,好威风呢。”
朱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负着手一撅一撅地走了。
小紫伏下身在程宗扬唇边呢喃道:“大笨瓜,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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