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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_张勇-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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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想,他们内部出了叛徒,中东铁路过不去,想绕道去西欧……”王天风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哈尔滨警察局立功心切,跟我们抢先机,扣着情报不跟我们沟通,找了个接头人还被‘烟缸’给杀了。”
    “‘烟缸’够心狠手辣。”明楼叹了口气。
    “嗯,今晚抓住她,加她一条凶杀罪。”王天风说。
    “今晚的抓捕地点你确定了?”
    “确定不确定的,谁也说不准。寇荣的手下跟我说,‘烟缸’经常出现在香榭丽舍大街。”
    没过一会儿,阿诚端了热咖啡、牛奶、长面包和香肠出来。“不知道你们会突然来,家里只有这些了。”阿诚说,“明天我去市场买点蔬菜回来。”
    “那个,明天你就别管了,我们还有事。”明楼说。
    “王先生是来巴黎任教的吗?”
    “找一个朋友。”王天风答。
    “说不定我能帮你们。”
    “谢了。”明楼说,“你只管好好读书。”
    阿诚听了这话,微微低头,有些心虚。
    菜肴虽说不算精致,但是对于王天风来说,就算好得异乎寻常了。在食物面前,他倒是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坐下来一起吃。”明楼对阿诚说道。
    “我不吃了,我约了同学一起吃饭。今天晚上还有课,下了课,我要去给几家花店送花茶的新配方。”
    “你还真的勤工俭学啊。”明楼诧异,以为刚开始他只是说说而已。
    “嗯,毕业前,多做些实际工作比较好。”
    “嗳,这个勤工俭学,一天能挣多少钱?”王天风貌似不经意地问。
    “刚开始10法郎一天,做足半个月,15法郎一天。”
    “好,自食其力。不像你家先生,整个一资本主义的寄生虫。”
    “王先生这话,有点倾向于共产主义。”阿诚说。
    “别胡说八道。”明楼喝止住阿诚。
    阿诚笑了起来,那温和、平易的雅气中含蓄着敦厚和本分。
    “我不倾向于共产主义,我是帝国主义。”王天风说。
    “嗯,打倒帝国主义!”阿诚顺口接话。
    这次换明楼窃笑了。
    “这小子……”王天风被阿诚的话堵得无言以对。
    “我先走了,你们慢吃。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晚上你们不要等门,我回来得晚。”说完,阿诚推门走了。
    王天风看着阿诚把门关上后,说道:“他可一点不像个仆人,有温顺,无谦卑。”
    “自由舒展人性是好事。”明楼说,“再者说,家里人也没把他当仆人。”
    “他不是你家仆人的孩子吗?”
    “他养母作孽,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回想起往事,明楼心里总有一种沉痛感。
    “哦,原来我们明先生有一个充满爱心和同情的内心世界。”
    “你什么意思?”
    “你说,这孩子不读死书,可是我却从他身上读到了‘烟缸’的味道。”王天风言词中透着怀疑。
    王天风的这句话让明楼有些吃不下去了,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家的孩子从来不关心政治。”
    “是啊,明白。”王天风说,“别紧张,我没说他跟政治有关。我是说他养的茶花,那花草仿佛有‘烟缸’的味道。”
    “你鼻子的炎症好了?”
    “我跟你说正经事,我在跟‘烟缸’交手的时候,闻到她身上有这种花香。”
    “你不是说,她是从背后袭击你的吗?”
    “对啊,所以,我对她的气息很敏感。”
    寂静过后,明楼开口道:“巴黎有很多花店。”
    “对,不过我们今晚的目标是香榭丽舍大街。”
    “你的意思,去香榭丽舍大街找花店。”
    王天风点点头。
    “吃饭吧。”
    “看见你的吃相,我就没胃口。”明楼莫名地心绪烦乱起来。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相信“疯子”的直觉,他的直觉总是那么准。
    王天风口中的“烟缸”名叫贵婉,是巴黎大学的一名讲师,哈尔滨世家子弟的出生背景给予了她最好的行动保护伞。在巴黎时,贵婉遇到了来巴黎求学的明诚,并成功地把阿诚发展成为自己的同路人。1934年10月,阿诚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代号“青瓷”。
    今夜,正是“青瓷”与“烟缸”的接头夜。
    因为红色交通站的第二小组出了叛徒,组织上命令所有成员迅速转移,阿诚是今晚接到撤退命令的最后一人。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晚会有人跟他一起赴约。
    深夜十一点,寒风凛冽,天上飘着小雪,冰冰凉凉,明楼和王天风已经逛了不下七八家花店。明楼心底有数,他知道但凡红色交通站一定会有食宿的场所,所以他故意领着王天风兜圈子,围着小花店瞎转悠。
    王天风是一只天生的猎犬,他走着走着,就开始嘀咕:“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明楼问。
    “我就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好像……”
    “寇荣的人马?”
    王天风点点头。
    寇荣,哈尔滨警察局副局长,一直在追着共产党交通局这条线。听到王天风这样说,明楼不由得心中一紧,心想如果真是寇荣追杀而来,麻烦就大了。
    “我们分开走。”王天风突然要求道。
    这也正是明楼心中所想的,只是这句话必须从王天风口中说出来,才算得上了一层“保险”。
    “好。”明楼附和。
    “机灵点。”
    “你也是。”
    两个人分开以后,明楼走走停停,转过几个弯,确认无人跟踪后从香榭丽舍大街的背后绕到一家粉红双层花房处。
    明楼正准备观察、确认,突然他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一个俊逸潇洒的男子推门进入花房。这个身影让明楼内心充满了震惊与震撼,难以克制的紧张。
    这不可能是真的!他想着这家里婉顺、安静、一门心思做学问的孩子,会涉足于腥风血雨中的谍海吗?绝对不可能。明楼左右看看,周围环境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令人窒息。
    要出事了!明楼心头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忽然,他想到自己双重间谍的身份,或许还可以凭借“蓝衣社”的身份去救自己真正的同志,救自己的家人。
    不容多想,明楼进入花房的后楼,刚走到楼梯口,一阵刚劲的拳风迎面袭来,明楼手上提着枪盒,下意识地往左一侧,让过拳风,看到阿诚迅猛地扑过来,明楼枪盒一扯,长枪在手。阿诚眼到手到,居高临下,凌跃而起,空手夺枪。阿诚的冷面相对令明楼目瞪口呆。短暂凝视,彼此相搏。
    阿诚身轻如叶。
    明楼重之如铁。
    两人身到步到,明楼力量迸发迫使阿诚回身自救,明楼的长枪对准了阿诚。与此同时,一只黑洞洞的枪管也对准了明楼。
    一头乌发,一袭锦缎棉袍的贵婉持枪对准明楼,三人成对角之势。
    “是你?”贵婉惊疑道。
    “果真是你。”明楼并没感到惊讶。
    贵婉看清了明楼,把枪一收。
    “你不是在哈尔滨吗?”明楼追问了一句。
    “我们想多开辟一条交通线,这个交通站,直属中央交通局。”贵婉说,“他叫明诚,是我发展的下线。”她那意思,叫明楼放下枪。
    明楼狠狠地盯着阿诚,阿诚瞬间已经知道明楼的真实身份,突然不知所措,惶惑起来。阿诚不知道明楼是“蓝衣社”的特务,更不知道他还是地下党。他曾经预料过明楼知道自己涉足“政治”的强烈反应,但都远不如今夜相遇之惊心动魄。
    明楼把枪一收,直接扔给阿诚,阿诚接住长枪。
    明楼上楼,阿诚跟着。“跪在这!”明楼停下脚步,回头丢下冰冷的一句话。
    阿诚怯怯地跪下。
    贵婉看了看两人,点燃一支烟,顺手给明楼倒了杯玫瑰红茶,“你们认识?”贵婉问。
    “别假惺惺地问,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发展他做下线?”明楼坐下来,喝茶。
    “我们是一年前在巴黎大学一场图书分享会上认识的。”
    “一年前?!”明楼用力一磕茶杯,倏地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
    “你找什么?”
    “有拐杖吗?”
    “没有。”贵婉答。
    明楼看见花筒里插着一把雨伞,顺手把伞抄了起来朝阿诚走过去,贵婉猛地挡在他面前。
    “搁下。”贵婉喊道。
    “让开。”明楼语气沉稳却透着严厉。
    “他是我的下线。”贵婉说,“我有权保护他。”
    “他是我弟弟。”明楼冷冰冰地说,一把推开贵婉。因用力过猛,贵婉又穿着高跟鞋,“咯噔噔”退了几步。
    明楼拿着伞,对着阿诚抬手就打,几乎不分头面。这一次,阿诚不敢避,紧着身子迎接着明楼的怒火。贵婉走过去,用力拿住了伞,说:“够了,别打了。他明天就得走,他有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
    “‘青瓷’要护送43号去莫斯科。”
    “你换人吧。”明楼断然拒绝道。
    “不行。”
    “不行也得行。”明楼抽伞,伞被贵婉用力一拽,拽到手上。
    贵婉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43号就是‘青瓷’,他这次是自己送自己,明白了?”
    “混蛋。”明楼骂了一句,松了手。
    “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所以才放了烟幕弹。”贵婉说,“让敌人误以为我们这次走两个。其实,是因为交通局出了问题,我们打算保存实力,送‘青瓷’去莫斯科受训,暂时解散这个‘巴黎护送站’。”
    “他怎么走?”明楼问。
    “明天早上,从巴黎北站出发,先去柏林,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然后去莫斯科。”
    “直接走?”明楼看了看阿诚,阿诚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从西伯利亚铁路走,中途转道到柏林,到了柏林再补办苏联的入境护照。”
    “他行吗?”明楼有些不相信。
    “他又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贵婉的话让明楼瞬间明白了,明白阿诚已经瞒着自己做了很多事,问道:“他送过几个?”
    “年内送了三个,今次是自己送自己,算第四个。”
    明楼心里顿时像压下一块石头,压得难受,呢喃着:“第四个!”
    他站起来,对贵婉说:“你们小组出了叛徒,哈尔滨警察局的鹰犬已经撒开网了,这个花房很可能被监视了,你们怎么走?”
    “我知道!”贵婉表现得极其镇定。
    “你知道?”
    “对。可是我必须待在这。我丈夫是这条红色交通线的负责人,他会在凌晨两点,准时过来接我。当然,也可能是一个陷阱。我今天的任务,第一,让阿诚安全撤离;第二,等我丈夫。”
    “阿诚走进这座房子,死期也就到了。”明楼断言。
    “你既然能找到我们,你就能救他。”贵婉说。
    “你呢?”明楼问。
    “我,如果我丈夫没有落入敌手,我们今天就能逃离这里。如果,我丈夫死了,或者叛变了,我会在凌晨两点被逮捕,或者被枪决。”贵婉说,“你知道,我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一起从后面撤离。”明楼果断决定。
    贵婉拒绝道:“不行,我要等我丈夫。”
    “哪怕是陷阱?”
    “该来的总要来,替我送‘青瓷’平安出境。”贵婉的呼吸有点急促。
    “你想好了?”明楼又追问了一句。
    “是。”贵婉笃定。随即看了看阿诚,对明楼说,“别怪他。”
    “我没怪他。”明楼也看了阿诚一眼。
    “也别怪我。”贵婉叹息一声。
    明楼走近阿诚,阿诚抬头看着他。明楼一把拉起他说道:“你记着,就算今夜死了,也不能喊口号。”
    阿诚点点头。
    “别怪我!”明楼语气低沉。
    阿诚突然觉得心头一酸,生死一线,就这么简单明确。
    凌晨两点,最不想看到的、最不希望发生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所谓的最后一次“夫妻”撤离,其实就是一个致命圈套。贵婉被人当街枪杀,明楼知道王天风一定就在附近,两组人马,等着游鱼落网,前后无路,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雪地里,寒风中。明楼的枪口顶着阿诚的头,吼道:“说!说错一句,你就完了。”
    王天风持枪立在风头上。
    阿诚跪在雪地里,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贵婉的尸体就在他眼前横躺着,此刻的阿诚用顽强的意志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死亡的威胁已经不足以令自己恐惧,战友的痛失才是痛不欲生的根源。
    他终于明白明楼为什么剥了自己御寒的大衣,因为自己因寒冷不停地颤抖,这种自然的生理反应在此时此刻恰恰是自己“怕死”的表现。明楼在为阿诚“活命”铺路,一个意志顽强的革命者是不会因为一枪当头而瑟瑟发抖的,而一个凡夫俗子就会求生乞怜。所以,阿诚开始“哀求”,以期绝处逢生。
    “先生,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大哥,我是来送花茶新配方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先生,王先生,救命,救……”
    明楼猛地踹了阿诚一脚,阿诚疼得蜷缩在雪地里,明楼喝道:“你送花茶的配方要到夜深人静来送?这种谎话骗谁呢!”
    这一句也是王天风想问的。
    “贵婉小姐打电话……跟我说,今晚有舞会,要到……午夜十二点才散,我算算时间,就一点钟左右过来……我说的是实话,明堂哥有时候也是这个点到花店……我们研制香水新配方,经常会过来请教贵婉小姐……我送配方,送香水,都是为了勤工俭学……”
    冰凉的枪管再次顶到阿诚的咽喉,这一次,明楼跟他对望着。阿诚表现出绝望的神情,他跪在雪地里,仰面望着明楼,眼眸里不知是洒落在脸上融化的雪花还是从眼底泛起的泪花,声声叫着:“哥哥,哥哥饶命……”
    明楼的靴子用力碾着碎雪,面若寒冰,仿佛心有不忍,“嗖”地一下撤回枪,说:“疯子,你来执行。”语气中有不忍也有决绝。
    王天风嘴里嘀咕了一句脏话,恨明楼让自己做恶人。
    “可惜了。”王天风故意叹了口气,“阿诚,你在错误的时间进入了错误的地点,你死了,千万别怪我,我也不愿意这样做,除非你……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不是走错了地点,而仅仅是走错了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王天风说完这话,回头看看明楼,明楼背转身不理。王天风又骂了句“混蛋”,猛地一拉枪栓。
    风中,雪地里,单薄的阿诚抖得更厉害。
    无论心理防线是“强大”还是“脆弱”,在枪子面前都会极易被攻破。除非,内心足够强大到视死如归,或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天风说:“最后一次问你……”
    阿诚摇了摇头。
    “砰”的一枪,子弹从阿诚耳边擦过,阿诚下意识地身子一震,没有倒下。
    王天风收回枪,对明楼说:“你明家的孩子够硬气。”
    一枪过耳,阿诚知道,王天风相信了自己的话,自己终得“生还”。同样,那一枪过耳,明楼暗中也长出了一口气。
    王天风脱下外套,裹住阿诚,说:“以后你别再勤工俭学了,明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俭什么学啊,以后别再‘俭’了,差点连命都没了。”
    明楼黑着脸,没说话。
    阿诚冻得脸色青紫,冰雪满面,瑟瑟而立。
    王天风对明楼说道:“行了,小孩子,慢慢教。”
    瞬间,街道上马蹄声响,那辆射杀人的马车又驶了回来。
    明楼抬头看见马车上坐着寇荣,庆幸自己判断正确,果然哈尔滨警察局派了一组人马过来,自己没有强行从花房后墙突围还是明智的。
    寇荣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跟我打埋伏,从哈尔滨就开始了,最终还是我杀了‘烟缸’,你们什么都……”
    话音未落,就见王天风抬手一枪,打中寇荣。
    寇荣眉心中弹,从马车上倒栽下来,尸体弹到雪地上。
    “你杀了‘烟缸’,我们杀了你,所以,还是我们杀了‘烟缸’。”王天风一边说一边登上马车。
    “你疯了!”明楼朝王天风吼了一句。
    “你不想杀他吗?”王天风堵了明楼一句,“这要把他放回去,功劳是他的,黑锅是我们背。还有,他能放过你家阿诚?到时候,连你也脱不了干系。走吧,他那组还等着‘黑吃黑’呢。”
    王天风一语中的,明楼没再说话,推着阿诚上了马车,顺势给他打开背铐。王天风驾着马车离开香榭丽舍大街。
    凌晨五点,不等天大亮,王天风就去巴黎警署报案,声称自己的同胞在香榭丽舍大街遇到抢劫,请求警方帮助。
    同时,明楼带着阿诚直接去了巴黎北站。站台上,两个人一直都沉默着,直到即将分手。
    “我是一个军人,从现在起,你也是了。”明楼突然开口。
    阿诚眼里噙着泪,以双重敬意凝视着他。
    “不准哭。”明楼断喝。
    “是。”话虽如此,但阿诚还是控制不住眼底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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