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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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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也变得郑重起来,颌首点头,道:“请。”
三人进了徐家大厅,各自落座,王公公咳嗽一声,看了徐谦一眼,道:“徐公子,你这葫芦里的药是不是该拿出来了,这路政局到底办的什么差?”
徐谦没有隐瞒,笑呵呵地道:“颁布圣旨。”
王公公皱眉,却是不信,这家伙太会忽悠人了,皇帝就算是再信任你,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圣旨……有这么倒卖的吗?
徐谦见他不信,却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印来,道:“王公公请看。”
王公公一见,顿时吓住了,双腿一软,就差点一屁股歪坐下去,他期期艾艾地道:“这……这是金印,是陛下的金印?”
金印其实并不起眼,只有一个小拳头这么大,上头雕刻的也不是受命于天、或者皇帝宝印之类的东西,而是安陆散人四字,这当然不是正式的宝印,不过却是皇帝的私章,虽然未必有宝印那样的法律效应,不过毕竟代表了皇帝,同样非同小可。
其实就算是宝印,那也不是皇帝收藏,皇帝的印玺大多时候都是交给内宫衙门妥善保存,因此现在拿出个私章交给路政局,其实并不算什么,人家司礼监还保管着宝印呢。现在这路政局乃是天子亲军,其实无论是亲军还是太监都是皇帝的私人军队和私奴,因此并不犯什么忌讳。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金印,生怕这东西在徐谦手里有什么损伤,一面问:“路政局要金印有什么用?”
徐谦微微一笑,朝身边的徐福努努嘴,徐福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丝锦装裱的纸儿来,随即呈到王公公面前。
王公公见上头写着:沿途官吏人等,不得滋扰。
王公公抬头,看向徐谦,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徐谦叹口气,道:“你可知道内宫年年难以为继,这些个皇庄子根本不够宫中开销?”
这事,王公公是知道的,好歹他是织造太监,他点点头道:“知道一些。”
徐谦微微一笑,道:“陛下心系百姓福祉,听闻各地水灾旱灾灾情不断,流民四起,居无定所,因而生出怜悯之心,只是奈何宫中本就入不敷出,却也只能徒呼奈何,可是陛下又听说,有士绅人等,忧陛下所忧,想陛下之所想,愿纳贡钱粮,以资内库不足,拿出钱粮冲入宫中,再由宫中内库调拨四方,赈济天下。”
徐谦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士绅的义举,陛下很有感触,对学生说过,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士绅踊跃纳绢,陛下亦深受感动,因此设路政局,委以金印,对一些襄助义举的人等颁布嘉奖。”
王公公听得云里雾里,这徐谦不知拐了多少弯,他才突然明白,原来姓徐的这厮居然是怂恿皇帝拿所谓的‘嘉奖’挣钱。
想到这个可能……王公公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第一百九十九章:为官
王公公的胆战心惊是有道理的,现在的大明朝不是太祖时的大明朝,许多事并不是可以胡来的。
就比如这要求士绅捐纳,这简直就是去捅马蜂窝啊,不管你说得多好听,人家也绝不会拿出一个子儿来,真以为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假的?皇帝能收拾一个士绅,收拾得了一千个一万个吗?
一旦这些人被踩到了痛脚,到时真要发起力来,便是天子都要乖乖地退让。
毕竟士绅不但包括了各地豪族,在地方上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这满朝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出自士绅?就算他们从前是贫贱出身,可是一人做官,至此之后,这个家族也提升到了士绅的档次,你敢招惹他们,上至内阁,下到各地的乡绅统统反对你,谁吃得消?
王公公感觉自己被坑了,这所谓的路政局哪里是用来镀金的?分明是来找死的。
只是现在他想退缩也不成了,圣旨都已经下了,他想找关系跑路也不成,只得苦笑道:“徐公子真是善解人意,为陛下分忧,这是理所应当的,咳咳……只是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问题在于这差事怎么办?”
徐谦父子对视一眼,随即徐昌道:“要办差,首先就要有银子,有了银子还要有人,因此本官是这样谋划的,首先必须拨付银钱来,咱们属于亲军的人,可是你们东厂和亲军亲如一家,厂卫厂卫嘛,因此东厂也要出一些银子,这个,王公公必须得向黄公公去提,至于锦衣卫这边,当然是本官去索要的好,想来多少也能拨付一些,这是开头,万事开头难,等以后路政局运转起来,也就不难了。”
顿了一下,徐昌又道:“除了银钱,就是人手的问题了,本官麾下倒是有七十余人,不过还是不足,本官只能想办法从亲军抽调一些,至于其他的还需另行招募,不过这是后话,毕竟路政局刚刚草创起来,暂时也用不上这么多人手,咱们同心协力,先把这个草台班子搭起来,等以后手头活络一些,再另行打算。”
徐昌说起话来居然有了几分官气,举手抬足之间带着一股子威严,虽然徐谦知道老爷子不过是装腔作势,可是这时候,他当然要自觉维护老爷子的威严,爹的就是自个儿的,老爹越能摆谱,自个儿等于是变相装了逼。
王公公这时候心灰意冷了,无奈地道:“自然一切随你,咱家毕竟是外行人,虽然兼着这么一个提督,可打打下手还成,总之呢,一切就以徐掌印马首是瞻。”
王公公可不是傻子,这时候他绝不能做出头鸟,就算他和徐家关系再好,那也没有好到同生共死的地步,和徐家父子分明是要一起去送死哪,自家怎么能跟着去?自然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的后头,出了事,他们顶着,自家毕竟有黄公公庇护,至不济也能留一条性命。
其实他的如意算盘正合徐昌的意思,眼下路政局最紧要的就是意见统一,徐谦拿主意,徐昌来拍板,他们父子二人穿的是一条裤子,倒也无妨。就怕这个宫里来的王公公到时提出相左的意见,毕竟这提督是二把手,他们若是貌合神离,这路政局想要做事,却也不太容易。
徐昌微微一笑,道:“王公公客气,既然如此,那暂时就这么着吧,从今日开始,咱们算是打响了第一炮,谦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谦当着众人的面,对徐昌毕恭毕敬地道:“大人,是不是要把人手都调配一下?”
徐昌颌首点头,道:“路政局是草创,新衙门嘛,总得有分出个管事的来……”这时候,徐昌久在县衙当差的经验彻底发挥了出来,虽然是底层,可是说到办事,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这县里的事其实最是繁琐,比部堂里更是复杂许多倍,不但要管全县赋税征收、决断刑狱、还有劝农稼穑、赈灾济贫、除奸除霸、兴善之教、贡士、读法、祭神祭孔等等,可谓无所不包。可是县里的官就这么几个,因此权责分配就成了一个县里饿的重中之重,哪些权责关系重大,绝不容别人轻易染指,哪些权责吃力不讨好,活该你来背黑锅,徐昌连想都不想,心里大致就已经有了概念,他微微一笑,道:“谦儿呢,虽是巡按,可是眼下人手太少,因此这文案的事少不了他来代劳,专门管理文吏吧。而王公公曾经在京师也呆过一些年头,人脉想来是有的,又可随时出入宫禁,就专司与宫中与各衙的沟通。其他方面暂时就由本官来督办,下头做事的,眼下还是信得过的人来领头才好,徐寒、徐勇他们虽然年纪轻,经验少了一些,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贴心人来办事放心一些。”
分派之后,徐昌豪气干云地站起来,环视众人,道:“饭要一口口的吃,可是眼下咱们却是刻不容缓,再过些日子就是太后的庆生,路政局若是拿不出银子来,宫里设这路政局有什么用?陛下已经透出了口风,只要路政局这边到时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就算是我等一功一件,因此谁要是掉以轻心,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王公公心里却想,五万两银子?五万可不是小数,况且离太后诞日也不过三月的功夫,三月的功夫拿出这么大数目的银子来,这简直是疯了。
不过他现在是打定了主意,关系好也不能当饭吃,自然还是小心些的好,反正徐昌让他专门负责联络,也没给他什么重要的事,索性打着秋风吧,真要出了事,他到时也可见机先跑了再说。
众人分派定了,这路政局衙门也就正式成立,徐昌跑去北镇府司要了几个书吏,就在这百户所里,一间草草的书吏房成了徐谦与这些书吏的办公地点,如徐昌所说,万事开头难,这不起眼的衙门建起来还真不太容易,其实徐谦想一想都觉得可悲,好歹这也是亲军辖制的衙门,怎么像乞丐一样。
原本以为好歹是皇帝亲笔御书的旨意筹建起来的,谁知道这皇帝倒是好,只张口不出力,看着这并不大的书吏房,七八个书吏聚在一起办公,连书桌椅都有些容不下,徐谦不禁摇头叹息,就算宫里有人,这官似乎也不好做啊。
可是话说回来,对于这一点,徐谦还是能够理解的,这路政局毕竟是敛财的勾当,自然还是低调些为好。
只是接下来,徐谦却不太想低调了,他先是亲手书写了一篇告示,这是打算张贴在路政局外头的,写出来之后,便叫书吏们打扫了一下这办公场所,好不容易有了点办公的样子,徐谦这才满意。
而另一边,王公公已经开始跑关系了,首先还是银子,皇帝还不差饿兵,徐谦虽然保证这路政局将来会有大笔银子入账,可是这并不代表现在不缺银子,王公公先是去寻了黄锦,黄锦倒是踟躇了。
这银子是给还是不给?
若是给了,黄锦不甘心,好歹你们路政局是亲军的编制,凭什么让东厂来养你们?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二大爷?可若是不给,新的问题就出现了,陛下那边催促得紧,早已明令让他给予方便,什么是方便,方便这东西可大可小,没有衡量,若是姓徐的把事情办砸了,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怎么办?
以黄锦对徐谦父子的了解,这种事,徐谦父子是绝对做得出的,黄锦此时不禁苦笑,道:“这一对父子,咱家活了这么久还真没有见过,他们现在倒是好,打定了主意吃了东家吃西家,士绅的银子还没挣呢,倒是先挣起咱家的银子来了,宫里这边,开支本来就紧,寻个名目从内库调拨是不可能了,只能从东厂这边抠,他们要多少银子?”
王公公犹豫了一下,道:“一万两。”
啪……黄锦的手里把玩着一块璞玉跌落在地,黄太监一时失态,随即冷笑道:“这是狮子大开口,东厂这边本来就紧张,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哼,这不是敲竹杠吗?回去告诉他们,一万没有,打个对折给五千吧,就这五千也只能从东厂这边先挪三千,其余两千过些时候再给。”
王公公连忙称是,道:“想来他们是料定了公公不肯多给,所以先报了个虚数,依奴婢看,五千都是多了。”
黄锦却是嘿嘿一笑,道:“不多,该给的还是要给,这些银子是送给陛下看的,让陛下晓得咱们积极配合,权当是花钱讨个好吧。告诉你,咱们这些伺候人的,有些时候未必要你能办多大的事,而在于你的态度,态度不好,事办得再好那也未必有好下场,态度若是好,事就算办砸了,那也是活该你倒霉。”
第二百章:猫吃老鼠,老鼠吃象
索要银钱的事进行得还算顺利,东厂那边拨付了下来,亲军这边自然也逃不掉,毕竟是宫里头关注的事,厂卫不是朝廷,朝廷可以唧唧歪歪,御使们使出各种手段来挑毛病,可厂卫的一切权利都来自于宫里,自然是以宫里的人马首是瞻。
只是……
银子是要来了,衙门仍是冷清,说来也可笑,这个衙门是敛财的,可问题在于人家绝不可能乖乖地把银子送上门来,你若是强取豪夺,单凭衙里这一百不到的人,能行吗?
这几日时间,徐谦父子和徐谦的几位堂兄们都吃住在路政局里,制定了一个个的条文,商定了一个个对策,好在衙门里的骨干都是自己人,因此大家都肯尽力,尤其是徐福几个,已是几天没有睡过好觉,连吃饭也想着公事。
唯一清闲的怕只有王公公了,王公公打定了打酱油的态度,绝不肯冒头,反正徐昌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尽量做到不沾包。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衙门建起来必定会引起轰动,届时定有御使甚至六部大佬过问,甚至可能会引起一些强权人物的关注。
可是很快,他就发觉自己想错了,从衙门建起来到现在,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他们,仿佛这路政局从来就没有过。
其实王公公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些人,想想看,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或许一开始会注意到这衙门的兴建,也会对这衙门的职责生出警惕,可是仔细推敲一下,发现这所谓的路政局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哪里还有干涉和过问的意思?甚至许多人心里未尝没有生出一个心思,这皇帝毕竟年纪幼小,表面上深沉,却也幼稚得可以,居然这样胡闹。
既然把事情定性为了胡闹,大家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去管了,毕竟这衙门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唯一的危害多半就是增加了几个吃亲军饭的家伙,这些年无论是太监还是亲军的编制都大大缩水,增加几个编额倒也无妨。
只是宫里对此事很上心,嘉靖虽然登基已有两年,可是真正自己做的事却是善乏可陈,唯一一件光彩的就是裁撤各地镇守太监,而现在这件事对于嘉靖来说已经不只是钱的问题了,更重要的还是面子的问题,若是这衙门最后无足轻重,变成了别人的笑柄,那么他这个天子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毫无威信可言?
无论你如何位高权重,若是办不成事,或者办出来的事被人沦为笑柄,那么你便是如何身居高位,那也不过是让人对你阳奉阴违而已。
这几日,嘉靖也没有睡好,他有时信心十足,有时又觉得不妥,甚至有一日深更半夜突然唤了黄锦来问,得知路政局那边没有动静,顿时惆怅了半夜。
今日的廷议很是诡异,廷议结束之后,接着便是与内阁几位学士在东暖阁说话。
闲谈了几句,杨廷和突然沉默了一下,对嘉靖道:“陛下,臣听说在外头有人打着陛下的名义招摇撞骗,不知这件事是有的吗?”
这一句话出口,整个东暖阁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蒋冕故意把脑袋别到一边,毛纪也觉得有些不妥,轻声咳嗽。
看上去,这句话像是没有问题,可问题在于皇帝的中旨都已经发了出去,让路政局督办某某事,结果杨廷和直接来了个招摇撞骗?这意味着什么?表面上,杨廷和在假装自己并不熟悉这件事的内情,另一方面明明大家心照不宣,知道这是嘉靖授意的东西,结果一句招摇撞骗,无异于是给嘉靖泼了一盆冷水。
当然,虽然是话中藏刀,可是这句话还是挑剔不出毛病的,杨廷和纵横宦海这么多年,说话的水平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嘉靖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道:“嗯?杨先生的话,朕有些不明白,宫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他站起身来,随即问身边的太监道:“有人打着宫中的旗号招摇撞骗,这件事可有?”
这太监连忙道:“奴……奴婢不知。”
嘉靖的目中掠过一丝杀机,随即狠狠地一巴掌摔在这太监的脸上,怒喝一声:“连这个都不知道,朕要你们有何用?”
这一次下手自然是重到了极点,直接将这太监打翻在地,小太监浑身瑟瑟作抖,却是不敢叫唤,只是连忙匍匐在地,身如筛糠地道:“奴婢万死……万死……”
嘉靖眯着眼,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滚出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慌失措地逃了。
嘉靖的怒气随即消散,笑吟吟地看向杨廷和,道:“现在这些做奴才的真是无用。杨先生,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
而这下子却是轮到杨廷和的脸色僵硬了,他说外头有人招摇撞骗,说的乃是路政局的事,意思是说,外头有人在胡闹,想来不是陛下怂恿他们去做的,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打着皇帝的旗号做坏事了。
这句话的问题就在于京师上下谁都知道圣旨已经发了,这明明是皇帝授意的事,杨廷和不可能不知道,他说出那番话便有点暗暗提醒皇帝不要胡闹的意思。
而嘉靖的手段更加直接暴力,他没有去问这件到底是什么事,也没有去谈路政局的好坏,而是假装根本就没有这件事,甚至直接借着这个理由狠狠地打了太监一巴掌,最后一句‘连这个都不知道,朕要你们有何用’,这句话明里是骂小太监,实则却是指桑骂槐——连朕发了旨意都不知道,朕要你杨廷和有什么用?
你不是装糊涂吗?你不是假装自己不知内情吗?那么朕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打的虽然是小太监,痛的却是杨廷和,杨廷和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淡淡一笑道:“陛下能查清楚自然是好。”
紧接着内阁大臣们退去,空荡荡的东暖阁里,嘉靖咳嗽了一声,那先前挨打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道:“陛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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