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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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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钦差哭笑不得,道:“迟了,已然迟了,这边有了动作,知府衙门那边不会不知道,想必我们的条子还没传过去,知府衙门那边就已经服了软,完了……完了……”
正在这时,又有人急匆匆地来报:“大人,生员徐谦求见,此时正在后门等候。”
“他还敢来?”胡钦差终于明白,这姓徐的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他怒急攻心,狠狠地拍案大喝一声。
“大人息怒,何不如请这徐谦进来,且看看他怎么说。”吴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眼下左右是无路可走,这徐谦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胡钦差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本官……本官只是恨……”
吴华再劝道:“大人的官声要紧啊,这件事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人只怕想要全身而退都难了,放眼这天下,谁还能保住大人?”
听到这话,胡钦差打了个冷战,脸上的怒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茫然,随即苦笑道:“去,请他来,请他来吧。”
过不多时,徐谦穿着一身儒衫,闲庭散步一般迈动着脚步跨槛进来。
他左右张望,目光落在胡钦差的身上,随即脸色变得恭谦起来,好整以暇地给胡钦差作揖行礼:“学生徐谦,见过大人。”
胡钦差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有愤怒,有嫉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丁点的恐惧。
这个少年,居然能让自己生出如此复杂的情绪,生出这样的感觉。
胡钦差攥着拳头的手无力地松开,搭在了案牍上,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道:“徐生员来此,不知有什么话要向本官相告?”
徐谦连道不敢,微微一笑道:“学生来见大人,只是来奉劝大人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滚出去
奉劝……
听到这个词,胡钦差想笑,可是笑又笑不出来,只是盯着徐谦,恨不得一眼能将这小子看穿。
良久,他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耍弄这些阴谋诡计,本官就会怕了你?徐谦,你好大的胆子!”
徐谦的态度随和,微微一笑道:“学生只不过尽自己的本份而已。”
把钦差大人坑成这样,也叫做应尽本分?胡钦差听得没差点气死,只是此时此刻,听着外头嘈杂的吵闹声,这巨大的危机迫使他必须冷静,胡钦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份,这就是你的本份?”
徐谦叹口气道:“其实学生已经给过钦差大人一次机会,如果钦差大人肯息事宁人,你我也不必闹到这个地步。只是钦差大人却一心想讨好内阁,借此机会弥补自己无法交差的过失,甚至放出风声要阻拦学生的功名的之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你我各为其主,自然是应尽的本份。大人要交投名状,学生也要交投名状,你整了学生能取悦内阁,可是你却忘了,你整学生的那一刻,其实就是故意要和宫里为难,这世上的事非黑即白,你既不能为宫中所用,那么学生整了你,自然也是大功一件,以学生的立场,这难道不是本份吗?”
胡钦差默然,抿嘴不语,其实徐谦的话虽然啰嗦,却道出了问题的本质,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自认为可以弥补自己过失又能得到某些人欣赏的道路。既然如此,徐谦进行反击又哪里错了?
更重要的是,他对付徐谦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得罪了另一边的人,只怕宫中已经有人对他嫉恨上了,徐谦整他,不但是保护自己,同时也算再立新功,人家有机会当然把你往死里整。
胡钦差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以为单凭外头这些闹事的学生就有用?你可知道浙江各衙门的许多人都仰仗着本官的鼻息,他们这失察之责,全凭本官说了算,本官只要一个条子下去,他们便是咬着牙也会派出差役来弹压此事,只要老夫拼着前程坚持到主考,你这乡试定然名落孙山!”
徐谦微微一笑道:“大人固然可以拼掉前程不要,而且甚至还有获罪的可能,从此以后,大人的一切都完了。而学生今年名落孙山,明年还可以再考,到了那时,谁还可以阻挡学生?说来说去,大人若想同归于尽,最后烧死的只是大人而已,至于学生,此时年纪尚轻,早一年中举和迟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大人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徐谦吗?”
胡钦差此时终于怒了,手指徐谦道:“你……你……好,本官就和你同归于尽,宁愿断了本官的前程,也要废了你今年的学业!”
徐谦叹了口气,道:“大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其实你要是真这样做,学生敢保证,大人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知道,就在这行辕的后门,学生早已安排了几个人在那里等候了。”
胡钦差幽幽地看着徐谦,冷冷地道:“安排了什么人?”
徐谦微微一笑道:“自然都是杭州的一些娼妓,学生给她们许诺了重利,只要学生点个头,她们便会冲进来。”
又是一个道德问题……
胡钦差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根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妖孽,假若他只是被士林清议叫骂,至多也就是没了前程,如果更进一步,他弹压住了这些学生,也不过是坐一下冷板凳,被人发配去南京而已。毕竟他表明了态度,上头终究会有人保他。可一旦徐谦又玩出这么一个闹剧出来,他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旦私德有亏,又惨遭士林非议,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位大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保他?届时墙倒众人推,他胡钦差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你这是构陷本官?”胡钦差厉声喝问。
谁知徐谦的声音比他更大,声色俱厉地道:“没错,我就是栽赃陷害于你!”
胡钦差呆了一下,他想不到这家伙栽赃陷害都如此理直气壮,倒仿佛他不是诬陷别人,更像是刚刚扶了老人家过了马路,做了好人好事一样。
心里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划过,胡钦差的脸色阴晴不定,盛怒之下,他确实想过同归于尽,可是所谓的同归于尽,不过是赌上自己的一切来延缓徐谦中举的时间而已,他仅剩下的理智告诉他,眼下绝不能这么做,他是个有妻儿的人,毕竟还要老脸,前程可以不要,可是绝不能连最后一丝名誉和遮羞布都扯下去。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些女人一旦冲进来,自认自己是良家妇女,受了他的玩弄,再等外头的读书人冲进来做了见证,到时这些所谓的‘良家妇女’从此消失不见,远走高飞,而他便永远洗不清自己了。
长叹一口气,胡钦差居然服软了,他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徐谦,道:“徐……徐生员,你直说罢,你想要老夫如何?”
徐谦幽幽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轻蔑,他的回答很直截了当,只有一个字:“滚!”
堂堂钦差竟被人这样折辱,一个滚字把胡钦差最后一点自尊都击得粉碎,他嘴唇哆嗦,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谦继续道:“现在,立即给我滚出杭州!”
……
当一群读书人冲进钦差行辕的时候,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钦差带着他的随员早已从后门溜走了,留下的一个书吏的回答是钦差已经回京,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扑了空的读书人纷纷愕然,他们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堂堂钦差,居然被他们一闹,就已逃之夭夭。
除了对这位胡钦差的人品再唾弃一番,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追究的,从此以后,这位胡钦差至多也就是被编成各种段子,成为了数年乃至数十年之后被人取笑的对象了。
而这时候,赵提学的声望也达到了顶点,乡试就在明日,那吴文已经重获自由之身,眼下一切似乎都拉回了正常的轨道,大闹一场的人们这才意识到,明日便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时刻,于是那些明日即将参加考试的生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徐谦也回了家,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那胡钦差滚得很干脆利落,而他也借此机会卖了赵提学一个偌大的人情,这个人情自然是要偿还的。
徐谦乖乖地捧起了书,乖乖地抱起最后一刻的佛脚。
他心里有些郁闷,可是想到若是能中举,便又大感兴奋,老老实实地温习了功课,到了傍晚的时候,赵梦婷放下了报馆里的所有事赶了过来,她并没有去打搅徐谦的功课,只是轻盈地到了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到了徐谦的书桌上,随即带着如牡丹绽放一样的微笑道:“你将就吃着吧,我再给你烙几个饼,留着你进考场时填肚子,你喜欢吃葱油饼,我特意买了许多食材回来,保准不会饿你的肚子,是了,笔墨纸砚,你要清查一下,不要遗漏了……”她说到这里,觉得又是不放心,便不禁道:“算了,你不用管,好好看看书,早些去睡,明日清早,我会打点好就是。”
徐谦心里生出了几分温馨,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坏了,任何杀头的事都敢去做,或许这是受了老爷子的影响。可是有些时候,却又发现自己的心灵似乎受了洗涤,不染烟尘,这似乎又与赵梦婷的耳濡目染有关,他放下书道:“算了,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还不如痛快歇一歇,你也不要太累,其实许多东西都可以直接采买的,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银子。”
赵梦婷固执地摇头,道:“自己布置的会放心一些,你不用管,既然要休息,那吃过了饭之后便早些歇了吧。”
这一觉,徐谦睡得很香甜,梦里总有赵梦婷那张眼里带着微微的孤傲,却总是对他露出温柔微笑的脸。
次日清早,邓健便已经到了,他即将要出海,忙碌的事实在太多,不过今日乡试,他还是大清早赶来,雇了一顶轿子,让他们在外头等候,待会送徐谦进考场去。
徐谦醒来,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招呼邓健用早饭,邓健道:“好好的考,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考中了,你自是荣华富贵,一辈子衣食无忧,考不中,我便是出了海,心里也是不安。”
徐谦感动地道:“邓兄弟对我太好了。”
邓健白了他一眼,道:“自然要对你好,你想想看,你这厮若是名落孙山,就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杂生员,将来你要娶妻生子,还要四处胡搅蛮缠,这都是要银子的,将来岂不是要给邓大爷一个负担?喂……你瞪我做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徐谦瞪他,他的眼睛回瞪徐谦,比铜铃还大,更加得理不饶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乡试
清晨曙光初露的时候,浙江贡院门口就已停满了轿子,乡试和小考不同,至少在监考的程序上比以往要森严了许多倍。
而乡试的主考自然是本省赵提学,除非朝廷突然对浙江的乡试尤为重视,否则不会派翰林编修下来担任主考。与此同时,本省的布政使司也派了官员来,名曰:提调,这种提调官主要是维持考场次序的。同时还有巡按浙江监察御使的所谓临监官,浙江按察使司派出官员充任监考官、省内各府推官、县令也在昨夜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全部都充任为同考官。
一个乡试等于是将全省的官员全部聚在了一起,上到提学、布政、御使、按察,下到各府各县的推官县令,一大帮子官老爷们济济一堂,在这容纳数千人的贡院碰头,紧接着宣布了试题,赵提学重复了一遍太祖皇帝时期拟定的考场规矩,随即一声令下,正式开考。
炮声响起,贡院的大门终于洞开,同考官们按着吩咐,已经出现在考场的各个角落,他们搬了椅子,一个个肃穆而坐,考试要进行整整一天,总计是三场,考生们折腾,其实这些同考官也折腾,别看平时他们人五人六,贵为一府推官和一县县令,可是到了这里,他们连入明伦堂歇息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头晒着太阳,若是遇到下雨,照样还得冒雨巡考。
此后,贡院大门打开,数百生员各带着考蓝进来,同是巡考的苏县令此时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在考棚间穿梭,看着一个个唱名、搜身、排队进入贡院的考生鱼贯而入,若是看到本县的生员,苏县令便会朝他微微一笑,至于其他县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人都是护犊子的,自己治下的人若是能考取,这都是与有荣焉的事。
不过苏县令目光闪烁,却是在搜寻什么,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个人在搜身之后也看到了苏县令,提着考蓝居然很放肆地朝苏县令走了过来。
苏县令不由皱眉,要知道,考生搜身拿到了号牌是不可随意走动的,更不能和考官攀谈,可谓这位老兄实在够嚣张,竟是直接朝自己走过来。以至于另一边,一个临监的考官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正打算喝止,可是认清了那个考生,脸色却是变得古怪起来,于是便故意将脸别到一边,权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来的正是徐谦,徐谦换了一身新衣衫,提着硕大的考蓝,走到苏县令跟前,道:“苏县令好。”
苏县令不由苦笑,只得板起脸来道:“你这像什么话,怎么,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
徐谦道:“大人,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县令却是朝他摇头苦笑道:“这东风不是已经被你招来了吗?罢了,好好考吧,若是中了举,本县少不得要吃你一杯水酒。”
徐谦呵呵地笑了笑,就此和苏县令作别,今日他的心情倒是淡定,考试最需要的是心理素质,许多文采斐然之人平时作的文章都是花团锦簇,一到考试时却总是不理想,便是心理素质的问题。
而如今徐谦已是老油条,坦然地寻了自己的考棚,坐进去之后,便有差役来锁上了号门,这考试其实和蹲号差不多,无论什么人,任你是将相子弟又或者是贫贱人家,但凡想有一些进取之心,就得乖乖在这考棚里窝着。
徐谦百无聊赖地等待出题,恰好看到这考桌上刻着一行字,曰:“乙丑年辛月,王子安在此答卷。”
乙丑年是什么年,徐谦已经推算不出了,不过看到这上头的字,徐谦顿时忍不住想骂:“没素质的东西,亏得你还是读书人,难怪后世国人有此陋习,都是你这样的杂碎言传身教出来的。”
这上面的字显然是刻意的抹过,想来是贡院的差役发现,所以尽力擦去,只是雕得太深,仍旧是格外醒目。徐谦心里大骂了一通,顿时感觉自己正义感爆发,便从考蓝里取了剪子来,在这行小字下刻了一句,道:“嘉靖二年秋,生员徐谦在此观王学长刻语,心有所动,曰:呜呼!读书人尚且如此,国人礼仪尽丧也。”
写罢,徐谦嘿嘿一笑,这小小的恶作剧让他的考试生涯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趣味,此时考题终于放了出来,题曰:生之者众。
今年乡试虽然加的是恩科,可是题目却比往年难了许多,徐谦看了这题,竟是呆了一下,一时想不到这句出自哪里,仔细回忆一番,才终于有了点印象,这一句的原句是: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题目取自其中四句而只写出‘生之者众’四字,但凡记忆力差一些的,只怕连题目都看不懂。
在这一点上,徐谦不由感到庆幸,好在他记忆力不错,而且基础扎实,否则单一个这样的取巧截题,就足以要了自己的老命。
他默想了一下程朱对这句话的题解,随即沉吟起来,提笔开始破题。
……
一封加急的奏书送进了宫里。
说这是奏书,其实也不算是正式的奏书,更像是一封密折,嘉靖皇帝虽然减少了厂卫人员,并且裁撤了许多镇守机构,可是对于地方上的一举一动比先帝更加关心,几乎隔三差五就有从各地来的厂卫密折递进来。
这封密折之所以受人关注,在于这封奏书出自浙江,浙江的消息如今很受嘉靖的关注,尤其是两份旨意到了浙江之后,嘉靖几乎每隔一些时间都要询问浙江的近况。
上有所好,下头能做的自然是投其所好,因此浙江那边的厂卫自然更加卖力。
嘉靖皇帝饶有兴趣地拿着奏书,似乎浙江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嘉靖从中找到了乐趣,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浙江有一个让嘉靖觉得有意思的人。
比如前几日,有快报传来,说是胡钦差被徐谦狠狠地耍了一道,堂堂钦差到了杭州,奉命去处置汪名传等犯官,结果这位钦差连人都没有摸到,这群犯官就已经被徐谦打包装船送走。
而且厂卫那边也递来了消息,说是这位钦差因此对徐谦怀恨在心,已经暗暗透出消息,此次乡试,徐谦是别想中了。
为了这事,嘉靖几天几夜都没有精神,吃不香,睡又睡不安稳,倒不是担心姓徐的没了前程,而是嘉靖不断在思考,如果换做是自己,会怎么解决?
嘉靖是个自诩很聪明的人物,可是杭州出了个姓徐的妖孽,心里不免有些攀比的心思。
想来想去,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因为这位礼部的侍郎大人毕竟是钦差,而且插手乡试,谁也无话可说,再加上官场的许多人都因为失察之罪,所以对这位钦差千依百顺,假若他是徐谦这样的生员,这件事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嘉靖已经认定,这一次徐谦完了,只是考试的事,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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