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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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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连忙接茬:“放心便是,我晓得轻重,倒是大人,一面要忙新政,一面还要为此事费心,却是……”
赵明微微一笑,身为布政使,这段时间他是春风得意,官粮押解上去,不但使徐谦在京师从被动化为了主动,另一方面,徐谦对赵明也更为倚重,官粮的事,虽然都是徐谦在背后操作,可是真正经办的人,却是赵明,拿主意是拿主意,可是执行也极为重要,徐抚台向朝廷交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而他赵明,也同样给徐抚台交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现如今,赵明这布政使,已经渐渐成为新政的干将之一,便是在朝廷,也有了一些影响,将来若是新政铺开,他赵明平步青云的时日,也就到了。
“这件事,这个无妨。困难毕竟是一时,只要抚台回了杭州,一切都好说了。”
周泰看了赵明一眼,突然道:“大人,其实末将有个想法,这方制台既然铁了心要和我们过不去,还不如索性,现在将他办了,设个圈套……”
赵明却是尤为谨慎的人,连忙摇头道:“不必,一切都等徐抚台回来再说。”
周泰默然点头,没有再劝。
浙江又陷入了平静,新政的推行自然而然的,朝着正确的方向蹒跚前行。
尝到了甜头的浙江官吏们,已经不必在巡抚衙门督促和指导,已经自觉的开始制定出各种所谓的工程方案,竟都上呈布政使司,他们唯一的目的,其实就是像钱粮局要钱。
银子才是根本,有了银子,才能继续拓宽一些支脉的河道,修筑道路,唯有这样,商贾们才肯蜂拥而入,甚至于淳安县最是夸张,一口气竟是要改建三十多座石桥,再拓宽和清理四百多里的河道,理由是原先的石桥,架设在河道上,大大的限制了货船的载货量,因此,必须建设更高的石桥,才能保证河道的贯通,除此之外,还有河道、道路,总计下来,竟是索要钱粮局六十三万两纹银。
布政使司这边的官吏,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些人,还真敢要,六十万两纹银,这还只是一个县,淳安县县令,想来是疯了,要知道,国库的岁入,一年也不过三四百万两纹银而已,便是钱粮局现在财大气粗,也绝不至于奢侈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从前是钱粮局和巡抚衙门敦促各府各县拓宽河道,修筑道路,那个时候,各府各县都抱有抵触心理,谁都觉得,这是糟蹋银子,是折腾,这种大胆的尝试,对于各府各县来说,委实是大胆尝试,若不是徐抚台靠着新政推行,就算把银子送上门,人家也未必有这个动力。
可是现如今虽然矫枉过正,可是好歹,至少大家的思想彻底的扭转过来,虽然修筑工程的事,都是钱粮局管着,自己经手不了一分银子,没有贪墨可能,可是大家却都知道,这是好事,不但有政绩,吸引了商贾进来,还能得到大量利益的输送,何乐不为?
而这淳安县令,上辈子多半是折翼的奸商,深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全然一副奸商嘴脸,让人很是觉得刺眼。
各府各县的官员一打听,自己报的不过十几二十万的工程,人家却是六十多万,一个个暗中捶胸跌足,只怪自己太过善良,争取明年报出八十一百万,而钱粮局这边,一番劈砍,三下五除二,总算将淳安的数目,砍掉了七成,不过淳安县那边,似乎也觉得满足,倒也没有闹事。
整个社会在悄然改变的同时,人们的生活形态,也在静悄悄的发生变化,这官场亦是如此,从前的许多东西,大家突然发现不再适用,于是,一些新的官场规矩,却在悄然形成,因此,也出现了一个个荒诞不羁让人喷饭的现象,而这些现象,显然也只是开始。
……
南京城。
卯时未到,所有人都起了大早。
今个儿是个大日子,好事者们特意早起,依旧津津乐道的谈论近来没有衰退的新鲜话题。
“听说今日卯时,王部堂和徐抚台就要祭孔,此外参加的,还有礼部以及各衙的官员,咱们要早一些去,在夫子庙占个好位置,去的迟了,到时候人满为患,便是想去瞧热闹,也是来不及了。”
“据闻这是王部堂和徐抚台第一次公开祭祀夫子庙,只是不知,这祭文如何。”
“祭文能有什么出奇?想来和其他的差不多,最大的看点哪里是祭夫子,而是祭朱夫子,这朱夫子的祭文,却不知如何写,礼部那边肯定是准备了的,就是不晓得,王徐两位大人,肯不肯用礼部的祭文,若是用了,那些旧学之人,不免又要出言讥讽,可是不用的话,这朝廷的规矩还要不要?哎……这件事,怕是棘手的很,若我是徐抚台,何必要惹着一身骚。”
“你知道什么?不去也是不成的,旧学抨击我们王学,哪一次不是用这个来做文章,说咱们离经叛道,若是不去,正好授人以柄,这样也好,迟早都要去,索性光明正大一些。”
这种议论和争论,早就不新鲜了,而夫子庙这里,此时也早已是人满为患,这大清早的,竟是堵住了几条的街道,所有人翘首以盼,看向街道的尽头,带着几分好事者的激动,又不免有几分担心。
第六百零四章:大哉吾师
“来了,来了,来的是礼部的费大人……”
人群中一阵骚动,许多人发出一阵阵低呼。
很快,混乱就发生了,许多差役出来,打出一条道来,许多人纷纷后退,自然免不了几声叫骂。
费宏坐在轿里,听到外头的叫骂声,充耳不闻,轿子进了夫子庙里,紧接着,南京各部的大人们已是陆续来了。
道路变得越来越拥堵,好在有差役勉力维持次序,倒也没什么乱子。
至于王守仁和徐谦则是姗姗来迟,掐准了卯时,才终于到了。
他们一到,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这一次大家到时乖了,倒是不必差役驱赶,自然而然,便有人让出一条道路,南京乃是王学的发源地之一,王学最是昌盛,王守仁在王学中的地位,便是王学中的程子、朱子,而徐谦亦是王学之中,最受瞩目的人物。
许多人对他们二人,带着某种自发的敬意,甚至王守仁轿子过去的时候,不少人纷纷朝王守仁的轿子长揖作礼。
进了夫子庙里,许多人已是济济一堂。
上到公卿官员,还有不少大儒,甚至还有一些生员,都受邀来此,大家没有寒暄,这等庄重场合,见了面,颌首示意即可。
至于夫子庙里的祭官们,此时压力可就不小了,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太多准备时间,官祭的人又是太多,许多祭官生怕出什么乱子,小心谨慎的过份。
倒是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人,按部就班,先是在祭官引领,紧接着便是各部尚书,再后则是按品级鱼贯而入,先入大成殿,众人分班列好,焚香之后,便是礼乐,所谓“闻乐知德,观舞澄心,识礼明仁,礼正乐垂,中和位育”,因此这舞乐,便是祭祀的重中之重,一时之间,大成殿乐声阵阵,男性舞者身穿儒衫翩翩起舞。
只是这个场景,实在他娘的亮瞎了徐某人的眼睛,跳舞倒也罢了,偏偏一群宽袖的大男人,胡子拉碴的跳出来手舞足蹈一番,实在让徐某人大倒胃口。
礼乐之后,便是祭文,这祭文自是礼部之手,所谓祭文,一方面是讲给鬼神听得,另一方面,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礼官声调铿锵,殿中语调悠扬:“文圣吾祖,恩泽海宇……”
这等冗长的祭文,足足用了一炷香,最后才终于以伏惟尚飨,为祷为祈结尾。
祭文之后,上下官员生员人等俱都毕恭毕敬的行了学生礼,之后又转道启圣殿,祭祀了圣人先祖,一通大礼行下来,气氛紧张不说,不少人已是有些疲惫,许多人的额头上,已是被汗水浸湿。
祭拜了启圣殿的诸位先贤祖先之后,礼官们便请诸位先到偏殿歇息,因为祭祀孔庙,本就礼仪冗长,没有四五个时辰,也不能结束,而官方的场合,祭祀的大人多是年纪不轻,徐谦这样的年轻人,比较还是绝少数,因此中间不免要歇息一二。
偏殿里,诸位大人纷纷落座,礼官、祭官命人奉来茶铭,众人也不客气,纷纷吃用起来。
这个时候,却是所有人紧张的时刻,费宏眯着眼,自有礼部尚书的矜持,显出沉默寡言之态,其实他心里,却暗暗有几分防备,祭文俱都是礼部草拟的,也就是说,这一切,也都是礼部的安排,可问题的关键却在于,王守仁为首的王学官员,并没有要求修改,也就是说,他们似乎很认可祭文。
假若如此,一切都按着礼部的剧本走下去,王守仁这位王学的领袖,不但要拜朱夫子,而且,还要大大的颂扬朱夫子一番,只是,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甚至于对朱夫子如此恭谨,将他同样称之为至贤先师,难道,就不怕打自己的脸吗?
要知道,这时代其他事都可以好好商量,可你要是在政见、学问上做出妥协,这是十分避讳的事,王学和理学的学争,正是因为两者的理念背道而驰,水火不容,连基本的宗旨都是全然不同,因此才有如此尖锐的争端。一旦你承认了朱夫子的崇高地位,亦将他称呼为万世师表,既是师,那么岂有弟子门生推翻自己恩师的?
这……似乎很难解释,王学祭孔者倒是不少,可多是非正式的场合,祭了至圣先师,抬腿就走也没人管你,又或者是国家大典,你混在人群,也无人理会,可是今日,以王守仁的地位,显然很不合适。
其实费宏心里犯嘀咕,其他的官员心里也在犯嘀咕,一个个心里不由猜测王守仁和徐谦的心思,可是偏偏,又一点头绪都没有,其实在坐的,有不少都是王学官员和大儒,大多数人,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只不过他们这个地位,在现在这个场合,似乎也只能谨言慎行,大家都是在沉默中吃着茶,一声不吭,可是心里头,却是十分复杂,有人悄悄去看王守仁和徐谦的脸色。偏偏王守仁是正襟危坐,不发一言,而徐谦似乎对孔庙的糕点很有兴致,也似乎是年轻人胃口好,还在那儿大快朵颐,另一只手抄着茶铭,似乎没把心思放在后续的祭祀上。
敬陪末座的朱茂倒是显得气定神闲,那位姓吴的大夫已经找到了,他陡然发现,自己找到了杀手锏,有这杀手锏存在,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姓徐的人玩什么花样,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甚至是阴冷的看了王守仁,心里露出几分不屑之色。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小歇了半个时辰,礼官们进来,请诸位到左右殿祭祀先贤,大家又纷纷动了身。
皇帝不急太监急,里头的诸公们一个个淡然从容,却把外头的人急坏了,外头无数生员,虽然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举,可是心里头,对这场祭祀极为关注,一个个翘首盼着消息,而也有好事者,从里头的礼乐声还有动静,大致猜到了里头进行到了哪里。
“快挺,乐声快完了,这礼乐之后,便是在大成殿拜祭至圣先师……”
“噢,不错,这是第二阵礼乐,想来诸位已去了启圣殿,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启圣殿的祭祀就要结束,想来要再歇一歇,准备祭祀先贤了。”
“只是不知,诸贤用的是什么祭文,这祭文非同小可啊。”
“听里头的人说,似乎这祭文,一直是用礼部撰写的,礼部按部就班,看来……”
“这却未必,你们难道不知道,还有加祭?”
所谓加祭,是宋时流传下来的规矩,乃是当时一次国祭,天子亲率百官至孔庙祭拜,本来念完了祭文,却突然又一名官员或许是心情激动的缘故,突然跳出来,似乎是嫌礼部的祭文不足以表达自己对至圣和至贤的崇敬之情,又在这末尾,自由发挥,续了几句祭文。
那时候,本来官面上的场合如此不守规矩,哪有你突然说话的份,这官员自觉失言,一时惶恐不安,谁晓得在当时,却一时传为了美谈,便是连天子,也都对此极为嘉许,甚至下了旨意表彰。
到了大明朝,倒是没有出过这样出格的事了,可是大明在礼教上,对大宋推崇备至,某种意义来说,虽然没有人实践,可是这种情况,却都是大家默许的。
只是大家都墨守成规,生怕成为众人的焦点,所以没有出格而已。
而朝廷,对这样的事既不支持,也不鼓励,因为虽然是美谈,可要是鼓励一下,人人都去效仿,到时非要引起乱子不可。
此时又是一阵礼乐之声,只是比之先前简短了许多,大家便已猜测到,这是祭祀先贤开始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而在庙内,先贤们一个个祭拜过去,最后,也终于到了朱夫子这里。
朱夫子的铜像下,礼官拿出了祭文,这份祭文,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
“岁次丁丑……大哉吾师,肇启鸿蒙,修德创始,韶德懿行……”
从礼部的撰文来看,这一次对朱夫子的祭文显然给足了朱夫子的面子,其中大哉吾师,更是刺瞎了所有王学门人的眼睛,不过天下读书人本都是程朱的门生,说是吾师,谁也说不出二话,只不过现在王守仁乃是主祭人之一,就显得值得玩味了。
这时候事师,讲究的是恭顺和敬服,也就是说,恩师是万万不能违逆的,朱夫子既是吾师,也自然而然,是你王守仁的恩师,你身为门生弟子,不发扬先师之学,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便是欺师灭祖,罪莫大焉!
至于其他王学的官员,听到这段祭文时,也都不由皱皱眉头,不禁看了礼部尚书费宏几眼,可是这心里,却不免有些嘀咕。
第六百零五章:至德至贤
祭文已经念出,木已成舟,自然不可能更改了。
礼官见状,施施然朗声道:“行礼。”
“且慢!”
这个时候,有人在人群之中,有人突然打断了礼官。
其实这祭祀大典突然被人打断,既是出人意料,又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这句话看上去矛盾,可是仔细一琢磨,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知道,王守仁和徐谦肯定不会甘心,而另一方面,打断大殿,敢在这孔庙之中闹事,却是在人意料之外。
礼官顿时尴尬了,声音戛然而止。
费宏脸色一冷,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随即狠狠看了徐谦一眼,却突然在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
姓徐的不忿跳出来也是好事,敢在文庙里闹事的,这姓徐的算是独一份,这是找死,他自己非要撞到枪头上来,这样也好。
费宏捋须,慢悠悠的道:“徐抚台何故中断大典,你也是读书人,想来知道中断大典,是对先贤们的大大不敬,怠慢诋毁先贤,这可是大逆不道。”
话里话外,不免带着几分威胁。
欺师灭祖的罪名,可不比欺君罔上要小,姓徐的要是真敢口出狂言,他身为南京礼部尚书,管你姓徐的和天子有没有一腿,都可以就地先把人办了,谁敢说半分不是?便是天子,难道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袒护?
感受到了费宏口中的肃杀之气,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向徐谦,许多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徐谦却是笑道:“大人,中断大典下官可不敢打你个,至于对先贤不敬,那就更是荒谬了,下官之所以情不自禁扰乱了大礼,反而是因为触景生情,因为站在这里,看着诸位先贤,心中感触万千,激动不已,因此觉得方才先贤的祭文,似乎不足以表现我等的崇敬之情。是以才大胆冒昧,还请大人毋庸见怪。”
费宏脸色冷峻,自然不信他的鬼话,道:“大典岂容你一人中断,你有什么话,尽可以等到大典结束之后再说。”
南京礼部尚书品级高,不过职权却是不大,表面上,他是负责江南各省的礼仪和外使接待,不过这都是假的,因为各省和朝廷息息相关,人家当然是拿北京礼部的话当圣旨,你南京礼部,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祭祀文庙这等事,毕竟发生在南京,这事儿还真归这位礼部尚书大人负责,有人坏了规矩,他也理所当然能站出来呵斥。
徐谦道:“结束之后,就不好说了,诸位先贤的事迹,下官早已熟读,尤其是朱夫子,也是下官最首肯心折的贤人,礼部拟出来的祭文虽好,可是不足以表达下官的心情,宋时,就有加祭的规矩,如此才能表达心中对先贤的崇仰,大人莫非也不知这典故吗?”
果然是加祭。
费宏不吭声了,其实他也预料到过这种情况,姓徐的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本来以为,礼部的祭文这个小子一定不会满意,谁知道祭文早就在祭祀之前给许多人过目了,而徐谦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费宏心里就在琢磨,这姓徐的莫非是要特地去文庙里闹。
敢在文庙闹事的人,从大宋到大明朝,还真是鲜有,费宏当然不敢将徐谦等闲视之,人家既然要闹,就一定会有借口,借口就是加祭。
只不过……
这姓徐的左一句对朱夫子佩服,右一句对朱贤人首肯心折,口里这样说,待会儿莫不是想要出言讥讽?若是他当真敢出言讥讽,那就更有乐子瞧了,这可是先贤,对先贤讥讽,以后你别想在庙堂上的混了。
心里这样想,费宏倒也不以为意,他的心里,既是隐隐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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