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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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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华。而孔孟则讲究入世,孔孟之道,讲究天下苍生,即所谓读书人应以天下为己任,学而有成就要学以致用。

王守仁现在的状态,倒是和老庄没什么分别了,他纵然被朝廷任命了南京兵部尚书,却依旧还是蜗居在这洞天里,对外头的事,不闻不问,王艮等人推广王学,他反而不悦,写信斥责,这应该和他的生活经历有关系,他是个人生跌宕起伏的人,看破了世情,人生大起大落之后,对名利,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厌倦之心。

徐谦这番话,就是隐喻王守仁自己不能知行合一,否则为何要这般厌倦世俗呢?

王守仁捋须微笑,对徐谦的指责一笑置之,淡然道:“你的话,老夫不同意,圣人倡学以致用,也倡言传身教,老夫年迈,只好言传身教,倡导圣人之学。”

徐谦道:“那么敢问,先生教导了几个弟子?”

王守仁欣慰的道:“十几人。”

徐谦又道:“可是江南遍地都是王学门人,先生如何看待。”

王守仁脸色冷下来:“他们学的不是王学。”

这句话,有点失身份的意思,按理说,王守仁这样的人,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因为这话儿有点像小孩子赌气,和我不和小芳做朋友差不多。

王守仁确实肚子窝火,王学经义,早被这群混账弄的面目全非,打着知行合一的旗号,今日把王学和礼议联系起来,明日又用来骂朝中的诸公,后天不顺眼了,又拿来搞新政,这王学成了一个筐,但凡是抱有政治目的,对现状不满的人,统统把自己的私货往里头钻,而现如今,王守仁也看明报,再看明报里那些所谓王学大儒们的文章,连他自己都傻眼,这是自己的主张吗?这也和自己有关系?原来知行合一,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是这样的理解?

其实但凡是圣贤,都遇到过这种情况,无论是孔孟还是程朱,若是晓得后世他们所谓的门徒这样折腾,怕是早就喷出一口老血来。只是他们比王守仁幸运。

因为后世的人如何更改他们的主张,如何玩弄他们的学术,他们也看不到了,孔老爷子运气最好,还给自己子孙弄了一张长期饭票,这张长期饭票能吃两千年。

可是王守仁不一样,王守仁还没死呢,人都没死,你们就这样折腾,一个个打出自己的旗号,今个说新政就是知行合一,明天说干掉旧学就是知行合一,后天大后天,莫非逛窑子嫖娼,都成了知行合一了?

王守仁气啊,偏偏他给王艮、聂豹等人写书信,斥责他们歪曲自己的思想,结果人家倒是回信了,很是认真的和你说,承蒙恩师教诲,我们现在很好,王学如何昌盛,恩师如何如何圣贤。至于其他事,他们绝口不提,因为他们虽然学的是王学,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王守仁,王守仁有王守仁的理想,他们终究还有他们的理念,这就好像几个人都有共同的爱好,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所有的行为方式都是一样的,爱好是一回事,甚至理念也是一回事,但是对同样理念的理解,大家未必相同。

这就是王守仁的悲哀,他的悲哀之处就在于,他死的太晚。

徐谦对此,也只是莞尔一笑,旋即道:“那么先生对新政如何看?”

提到新政,王守仁的脸色倒是平静了,想了想,回答了两个字:“善政。”

可见王守仁还是不糊涂的,他的思想并不僵化,虽然对这些人很是不悦,可是对新政的评价,却还是公允。

什么是善政,善政就是对人有利,能够普罗大众,使大众得到实惠,用王学的话来说,新政的出现,就有它的道理,新政能得到用户,自然也有它存在的基础。

徐谦叹口气,道:“既是善政,若是能推及南直隶,先生认为可以吗?”

王守仁沉吟道:“凡事有好有坏,虽是善政,也有遗漏之处,至于推而广之,未尝不可,南直隶或许可以,湖北、湖南等地,或许就是弊政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不可急进,唯有徐徐图之,今日改一些,明日再改一些,十年二十年或有小成。”

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徐谦对王守仁刮目相看,老家伙思维很灵敏,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真正做过实事的人。许多读书人,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掌握了世间的真理,今日说这个行,明日说这个不行,要改变,要求新,结果往往,大家一起被这种家伙坑了。真正的社会变革,永远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浙江新政的成功,是因为早有基础,新政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可是浙江行,别处未必就行,这里头牵涉的实在复杂,只想着一味换个所谓理论,换个思想,就能如何如何,这种人历朝历代多不胜数。

而王守仁就懂得这个道理,他看了徐谦一眼,道:“徐抚台以为如何?”

徐谦笑道:“先生所言是极,不过南直隶新政已是迫在眉睫,先生想来也知道,浙江新政之后,南直隶已经彻底紊乱,它不是湖南,因为非湖北,眼下是不进则退,无论是府里、县里还是乡下,如今都是闹得不可开交,若是再不处置,只怕殃及的只是百姓,学生此来,只是请先生略施举手之劳。”

王守仁淡淡的道:“你认为老夫会答应?”

徐谦正色道:“先生一定会答应的。”

第六百章:你死我活

王守仁不由奇怪地道:“你为何料定了老夫一定会答应?”

徐谦微微一笑,道:“圣贤就是圣贤,圣贤就算淡泊了名利,可依旧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先生,眼下朝廷清缴官粮,而地方官员非但不肯拿出赃物,又将这些官粮摊派在了治下百姓头上,名为重新清丈土地,实则是满足一己之私,若是不出学生意料之外,若是再无人站出来说句话,你我都不出来做点什么,南直隶,非要大乱不可。当年宁王谋反,先生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于即倒,而今日大厦将倾,先生难道不该与学生一道,举扶大厦之将倾吗?”

“先生是何等聪明之人,显然也已经看到,浙江不再是那个浙江,南直隶也不再是那个南直隶,人心思变,士农工商都在变,变则通,不变就是死,先生,大变即生,这时候,先生还有心思在研习自己的学问吗?宁王谋反的时候,那时候先生在江西,若是也如今日这般,还谈什么立德、立功、立言。”

王守仁笑了笑道:“好吧,你要老夫做什么?”

徐谦道:“祭祀文庙!”

王守仁微微皱眉,道:“祭祀文庙?”

徐谦点头。

王守仁沉吟道:“老夫答应你。”

他回答得很干脆,随即微微一笑道:“老夫早就说,真正的王学正宗在你身上。”

王守仁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的弟子,多不成器,偶有几个思维敏捷的,如王艮、聂豹人等,却都往往心比天高,其实这怪不得他们,程朱说存天理,灭人欲,可是要灭人欲,哪有这样容易?可见灭人欲是行不通的。而老夫呢,反其道而行,于是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倒是学了这些精髓。”

徐谦道:“先生的心思,下官其实明白。”

“其实老夫的心思,别人都明白,只不过大家都在装糊涂而已,老夫眼下也只能糊涂,难得糊涂嘛。”王守仁苦笑,站了起来,道:“祭祀文庙之事,老夫答应你了,老夫答应你,并非是你在杭州推广老夫的王学,也不是因为你的新政,更不是因为你方才的一番话,而是你在浙江灭倭的功绩,灭倭之役,老夫看过许多奏报,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徐谦道:“请先生指教。”

王守仁淡淡的道:“所谓兵法,都不过是糊弄人的,老夫当年在江西,宁王谋反,老夫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平了宁王之乱,而宁王之所以败,往大里说,是败在人心,往小里说,是败在反军自己,他们终究是乌合之众。而灭倭不同,灭倭之役,老夫才明白,世上无将军,唯有精兵足矣,有千万个精兵,才有不败的将军,其他都是空谈。”

对于总结灭倭之战,各种版本的结论都有,浙江这边,自然渲染徐谦的足智多谋,说什么料敌先机,什么运筹帷幄。而在京师那边,得出来的结论却是姓徐的走了狗屎运。

可是王守仁今日的总结,看上去似乎有些玄乎,完全忽视掉了徐谦的作用,却是最为中肯的。

倭寇凶悍,为什么官军不能制胜?便是因为官军是乌合之众,和这群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比起来,不足挂齿。而徐谦为何能胜,是因为皇家校尉比倭寇更加训练有素,这千千万万个人汇聚起来,以绝对的实力,足以碾压倭寇。

这就是真相,再常胜的将军,带着浙江的官军,在倭寇面前也只有吃灰的份,可是再窝囊的将军,带着皇家校尉这群猛虎,照样可以将倭寇打的满地找牙,时势造英雄,历来那些开国的将军,往往都有百战百胜的战绩,他们似乎天生就是天才,带领军队,跟着太祖们造反,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望风披靡。

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他们人人都是诸葛亮,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有更强大的组织,早已锤炼出了一支支百战强兵。

王守仁笑道:“你能练出皇家校尉,想必这南直隶的新政,还是大有可为的。”

说完这番话,自是送客,徐谦从兵部衙门出来的时,外头竟已是人山人海,无数人驻足观望,一见到徐谦出来,顿时传出一阵喧哗和惊叹声。

几个官员上前寒暄,这个道:“大人光临南京,有失远迎。”那个道:“大人拜会了王尚书,不知王尚书有何交代?”

徐谦朝大家团团作揖,笑道:“今日只是来拜师访友,诸位盛情,本官万不敢当。”

说罢,上了轿子,也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更没有接受本地官员的邀请,而是直接下榻到了一处客栈。

这座客栈,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中心,最新的消息传出来,届时徐谦将会与王守仁一道,祭拜文庙。

消息一确认,又是一阵哗然。

此举实在是意义非凡,祭拜文庙,而且是王先生亲自出山,这就意味着,往后再有人拿王学非孔孟的话来中伤,大家便可反唇相讥。

可是问题又来了,朱夫子也在孔庙,乃是十二贤之一,拜了圣人,要不要拜贤人?你不拜,显然说不过去,可是一旦拜了,岂不是说,王学依旧敬理学?

理学和王学之间,许多道理都有冲突,一个是存天理灭人欲,一个却是让你知行合一,完全是背道而驰的理论,这种不相容的理论,想要共存,却不太容易。

于是有人摇头,有人点头,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

消息传到应天府衙门里头。

朱茂听到了传报,顿时大喜。

近来他很上火,千头万绪的事闹得他头晕脑胀,甚至连杀人的心思都有,对下,他要缴粮,在南京里头,又是学争,而且都是闹得不可开交,又加上了徐谦这个变数,此子留在南京一日,他就觉得不安生一日,可现在,徐谦要拜祭孔庙,却让他心里一下子舒坦了。

这是好事嘛,这些王学门徒,不是整日说王学如何如何好吗?现在也好,倒要看这王阳明和徐谦二人去了文庙,拜不拜朱圣人。

朱茂之所以如此有信心,是因为这祭祀文庙是有规矩的。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祭祀也是如此。

比如正式场合的祭拜,必须先去大成殿祭祀孔圣人,随即便要去启圣祠祭祀,这启圣祠便是祭祀先贤祖宗的地方,比如孟子他爹、张载他爹,程颢、程颐还有朱熹他爹等等。

拜完了他爹还不够,接着就是要拜东西二庑的先贤和先哲了,朱熹就是先贤中的一员,而且是唯一一个,并非是孔子弟子,却享有从祀资格之人,这个时候,热闹就来了,要知道,祭祀可不是拜拜就是了,你还得写文章,写文章还要念,可是到了朱熹这里,你该怎么评价?

你在文庙里,要是敢说一句朱熹的不是,那就更热闹了,因为根据律令,诽谤先贤的,往往都要治罪,更何况还是去文庙里诽谤先贤?

那是人家的地盘,你去了那里,只能称颂,称颂他们的事迹,称颂他们的学说,想想看,王学的精神领袖跑去吹捧理学,这还不是乐子吗?

朱茂顿时发觉自己来了一个机会,要知道,若是硬着来和这位徐抚台对抗,他是不成的,可是姓徐的跑来这里给王学助威,他要是一声不吭,不免有些窝囊,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给这姓徐的一点难堪。

“你们不是想要祭祀文庙吗?好,好得很,那么索性就大张旗鼓的让你们去办。”

朱茂还觉得规模小了,既然人家非要办,那就大办特办。

朱茂沉吟片刻,旋即叫了个心腹来,慢悠悠地道:“礼部尚书费大人今日在公堂里当值吗?”

他说的礼部尚书,乃是南京礼部尚书,这位费大人和朱茂一样,也都是铁杆的旧学党,早就对这江南一面倒的王学看不惯了。

“大人,这个时候应当是在当值吧。”

朱茂点点头,随即修书一封,交给心腹,道:“立即送去,告诉费大人,此事刻不容缓,请费大人以苍生为念,再不能让某些跳梁小丑胡作非为了。”

一封书信,已是传到了南京礼部衙门。

而礼部尚书费宏看过书信之后,却也不禁沉吟起来。

这封书信没什么客套,只是说了一件事,现在有人要祭祀孔庙,这样的盛举,礼部怎么能袖手旁观,礼部应该组织一下,要来就来一次大的,让你由礼部尚书亲自组织,只要费大人亲自出面,那么这南京上下的官员,只怕都要出来了。

到时候,一场浩浩大大的祭祀活动开始,大家一起来凑一凑这个热闹。

第六百零一章:决胜

费宏身为南京礼部尚书,某种意义来说,际遇并不好。

只是费宏乃是宣府人,乃是北榜进士。这北榜进士在大明朝,尤其是在江南的官场,大家看你的眼光,不免要低了这么一些。

官员对出身是最为看重的,而北榜的进士之所以被人轻视,主要是因为北榜实在有那么点儿拿不出手,甚至连南榜的举人,只怕档次也比北榜的进士高一些。

当然,徐谦也是北榜进士出身,他之所以没有被人歧视,是因为他通过了殿试,中得了状元,这状元可不分南北榜,你能技压群雄,说明你的水平最高。

费宏官场不如意,到了南京,又被人歧视,礼部尚书之名看上去好听,可是冷暖自知,费宏能明显感觉到,许多人看他异样的目光。

倒不是说北榜的进士别人都看不惯,而是你一个北榜进士,也能任礼部尚书,别人不免要想,你一定是走了什么门路,用了什么关系,又或者巴结了哪位阁老。

这种被戳脊梁骨的冷言冷语,实在不少。

费宏心中自然不忿,再加上其他官员都凑在一起,天天讨教王学,把他甩到一边,不和他玩,费宏的心理,自然而然也就扭曲了。

本来对王学,他还有些热心,可现在,就是赤裸裸的仇恨,尤其是看到那些官员三五成群的低声说笑,就好像一根根刺一样,扎的他心都在淌血。

他眯起眼,看着应天府尹送来的书信,微微一笑,随即叫来了几个堂官,咳嗽一声:“去打听打听,这王尚书和徐抚台择定了那一日祭孔。”

堂官答道:“坊间早有流言,说是后日卯时就去。”

费宏一听,来了精神:“兵部尚书和浙江巡抚一起去,咱们南京礼部,也不能不凑个热闹,那个时候,老夫也要去,礼部要及早准备好祭文,还有祭礼。”

几个堂官面面相觑,心里说,人家才是主角,咱们礼部去凑这个热闹,莫非是要争功?可是这东西,有什么好争得,不过礼部毕竟分管的就是这个,祭祀之事,本也是礼部的事务之一,现在尚书大人发了话,大家也是无话,只是有人问:“不知用什么名义祭祀?”

费宏淡淡道:“眼下国泰民安,自该祭祀先贤,告慰圣人。”

礼部突然要凑热闹,不过似乎要凑热闹是不需要理由的,既然尚书大人非要凑上一脚,自然不免要下文出去,让各府官员动身,前来南京,一道祭祀。

转眼之间,南京的主题似乎从清缴官粮,一下子成了祭祀了。

而这一步,只是个开胃菜,事实证明,虽然属于在京师里被人一脚踹开的官员,他们照样还是有很大的战斗力,他们失意,并不代表他们无能,他们被人漠视,并不代表他们愚蠢,这些人确实并不愚蠢,也不无能,至少朱茂,不是无能之辈,在礼部打算凑热闹的同时,他不仅喜出望外,与此同时,还悄悄给人传了消息。

传消息的是南京的一些大户,这些人非富即贵,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往往不但种粮,还种了桑、棉,对他们来说,新政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好处,没有新政,他们可以瞒报土地,就算是棉桑,也不必收取重税,可是假若一旦新政,他们的日子就未必好过了,至少这棉桑的重税是躲不过的。虽然说浙江新政花了大笔银子修了水道和道路,使得丝棉可以随时运走,可是和重税比起来,这些人,显然还是宁可瞒报自己的土地,种自己的棉桑而不必担心高税。

这种大户,往往人脉很深,有的甚至盘踞南京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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