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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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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冲出来的只是个小缺口,却往往会引起全线崩溃,其实论战力,我方人数是其十倍,战力也是他的两倍以上,只是没了斗志,士兵们不懂得服从,结果可想而知。”
徐谦的一番话,道理看上去有,周泰却未必愿意相信有用,只是徐侍读已经把道理讲了出来,你要反对也没理由,索性点点头道:“那么,就先试试看吧。”
正说着,外头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道:“大……大人,陛下来了。”
徐昌听罢,心里顿时兴奋不已,连忙霍然而起,激动地道:“迎驾。”
只是还不等众人动人,却听这差役接着道:“来是来了,可是又走了。”
走了……所有人面面相觑……
徐昌听到后面的消息,愣了一下,才忍不住地道:“为何来了又走?这是怎么回事?”
这差役苦笑道:“陛下走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想来是见了什么不高兴的东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第三百六十九章:主动出击
好端端的出了这么个事,实在让人傻眼。
连忙命人去打听,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嘉靖便服出宫,本来是想来看看,谁晓得进了来,却发现这儿的校尉实在吊儿郎当,趁着教习们开会的功夫,一群人三五成群在那儿说说笑笑。
这些人进学之前,本就是一群纨绔公子,主要负责的业务便是飞鹰逗狗、调戏良家女子,入学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镀镀金而已,因此并没有将进学堂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在外头是玩,到了这儿自然也是玩。
嘉靖乃是微服而来,发觉这学堂外头门禁松弛,索性带着黄锦进来,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又见这些人站无站姿,坐无坐形,顿时心中产生反感,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于是转身就走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徐昌、徐谦、周泰三人都傻了眼,徐昌脸色阴沉,原本是想当着校尉们训一番话,现在心情糟糕透顶,便冷笑道:“今日开始操练吧,没规矩不成方圆,周总教习,如何管教就交给你了,狠狠的操练,谁敢不服,往死里打!”
吩咐了一句,周泰也变得凝重起来,很显然,皇上很不喜欢现在的皇家学堂,现在大家都指着学堂吃饭,若是学堂出了问题,这老脸怎么搁。
于是一声令下,带着十几个武教习按着刀便召集校尉们操练去了。
徐谦脸色有些沉重,道:“陛下现在愤愤而去,想来是那些校尉说了些触怒天颜的话,这些人真不知死活,无奈何,儿子只好入宫一趟,先去请罪了,爹,这儿暂时交给你了。”
徐昌点点头,道:“不成想会闹出这个事,这件事为父还会继续查下去,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触怒了天子。”
徐谦却是摇头:“这个倒不必追查了,陛下虽然生气,可是没有当场发怒,这就意味着,此人说的话肯定大逆不道,陛下反而不愿声张,若是事情闹大,这事儿不是人尽皆知了吗?这件事只能装糊涂。”
徐昌不由苦笑,道:“还是你有办法,你快去吧。”
徐谦连忙入宫,嘉靖在暖阁里等他,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嘉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坏,可是嘉靖这个人徐谦是看透了,嘉靖的脸从来不是晴雨表,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东西出来那是徒然。
徐谦微微一笑,却不提皇家学堂的事,只是道:“微臣挤出了点时间,想陪陛下说说话。”
“说话?”嘉靖脸色平静,道:“今日不是皇家学堂开学吗,你这侍读难道不要去讲一些圣人的大道理?”
徐谦正色道:“圣人的大道理其实没有必要去反复赘言,到时候授课的时候说几遍也就是了。”
嘉靖冷笑:“有些校尉平日养尊处优,放肆的很,不好好给他们讲清楚道理,还不晓得他们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嘉靖的弦外之音,是学堂里有人大逆不道了,徐谦反倒笑了,道:“学堂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大逆不道、养尊处优的人成为我大明的栋梁,能够为陛下效力,陛下放心,这些人不守规矩是肯定的,可是微臣保证,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让他们守起规矩,让他们成为忠义之士。”
嘉靖狐疑的道:“是吗?”
徐谦自信满满的道:“陛下若是不信,不妨微臣斗胆,和陛下打个赌如何?”
本来一件让嘉靖很郁闷的事,一下子让嘉靖来了兴趣,嘉靖眯着眼:“赌什么?”
徐谦道:“一个月之内,学堂的皇家校尉定然让陛下刮目相看,至于赌注嘛,若是陛下输了,不妨就给皇家学堂送个牌匾,这牌匾嘛该用纯金打制,如何?”
嘉靖不由笑了,心绪变得好了不少,道:“你呀你,只想着朕输了如何,可若是你输了呢?”
徐谦正色道:“全凭陛下处置就是。”
嘉靖也没有步步紧逼,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也就定下来了。”
二人约定之后,嘉靖方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从御椅上站了起来,道:“是了,王少傅自从入了阁,近来朝廷很热闹啊。”
徐谦不由道:“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嘉靖道:“朕听说,王鳌很不喜欢杨廷和的吏治章程,可是在王鳌没有入京之前,杨廷和就已经开始整肃吏治,王少傅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杨廷和对他虽然客气有加,可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王鳌的意见,王少傅的脾气,你是晓得的,他是个固执的人,杨廷和越是不答应,他就越是不肯退让……”
徐谦深以为然的点头,王鳌的性格他也略知一二,这种人能力极强,越是能力强的人越是有主见,结果这两位内阁大学士也就杠上了,其实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对杨廷和来说,吏治的事绝不能退让,因为一旦退让,他在吏部的权利就会遭受削弱,这涉及到的是吏部将来由谁说了算的问题,莫说是王鳌,就是爹来了都要翻脸。
杨廷和既然不肯虚心接受意见,王鳌又很有主见,不闹起来才怪。
嘉靖继续道:“最可笑的是今个儿清早,一个御使直接上书,痛陈王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徐谦忍俊不禁的道:“这定然是下头的这些御使看杨廷和和王少傅起了争执,想要借此得到杨廷和的青睐和好感,所以才自作主张,出来抨击王少傅。”
嘉靖点点头,道:“不错,本来呢,杨廷和对王少傅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平时自然对王少傅要客客气气,可是王少傅要管事,定然也是寸步不让,现在这御使自以为自己是在帮助杨廷和,实则是将这杨廷和害苦了。王少傅这个人,若是你对他客气倒还好说,可是一旦不客气,却也不是好惹得,眼下,就看王鳌会采取什么动作了。”
嘉靖深知,徐谦教自己走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王鳌的性格和杨廷和本就不能兼容,十几年前之所以二人如漆似胶,只是因为双方没有利益冲突,可是现在却全然不同了,眼下朝野剑拔弩张,王少傅虽然刚刚起复,可也绝不是这么好惹的,一个小小言官,当然不敢轻易弹劾内阁大臣,这言官是借了谁的底气来给王鳌下眼药?再联想到杨廷和对王鳌的诸多态度变化,怕是王鳌此刻,对杨廷和已经滋生了不满。
徐谦笑吟吟的道:“陛下圣明,如此一来,这朝廷可有的好戏看了,以王少傅的性子,必定会反击,眼下就看王少傅反击到什么程度,而杨廷和会不会争锋相对,陛下可以趁着这个功夫,正好削掉杨廷和的羽翼,比如内阁学士毛纪,一向以杨廷和马首是瞻,若是趁机除掉毛纪,便如斩断了杨廷和一臂。”
嘉靖眼睛眯起来,似乎对徐谦的这个‘计划’动了心,他慢悠悠的道:“哦?只是毛纪素来没什么大过,又有杨廷和撑腰,如何除去?”
徐谦微微一笑,道:“眼下不急,时机应当也就在这几月的时间,这件事微臣来办。”
除掉内阁学士,以一个翰林侍读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冒出这种想法来,想想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内阁学士和内阁学士却是不同,有的内阁学士权势滔天,有的却不过是走狗罢了,比如毛纪这种,本身根基就不稳,不过是倚着杨廷和的大树乘凉,说穿了,毛纪真正的权势,未必比得上某部的尚书,而徐谦则有皇帝作为盟友,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真正除去,却还有许多困难,得要小心布置才是,徐谦和毛纪可谓是老冤家,二人早就结了梁子,徐谦相信,毛纪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将自己置之死地,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现在杨廷和和王鳌斗法,正好是一个契机,趁着杨廷和无暇他顾的功夫,找机会把毛纪整垮,如此一来,徐谦才能高枕无忧。
可是要实施这个计划,单靠天子和徐谦还是不成,天子固然尊贵,可是现在的嘉靖还远不是历史上那臭名昭著的专权天子,徐谦必须得拉上一个盟友,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徐谦心里喃喃念了一句。
嘉靖看了徐谦一眼,徐谦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杀气,嘉靖莞尔一笑,道:“那个毛纪,朕也早就看的不顺眼了,你想做什么就尽量去做吧,是了,不要忘了朕和你的赌约。”
第三百七十章:无毒不丈夫
皇家学堂的操练并没有什么新意,不过万事开头难,这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们显然并不都是善茬,平时在京师里头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总是少不了他们的一份,桀骜不驯惯了,自然是无法无天。
周泰这边的压力显然很大,将这些平日里的世家子召集在一起,正要严肃的训一些话,结果他刚刚开头,随即就引来了哄堂大笑。
周泰恼羞成怒,却又完全没有办法,因为笑的人里头有不少是他的后生晚辈,更有几个,其家族都不容小觑,虽然都是庶子,可也不能轻易招惹的。
比如其中几个就是陆家的子弟,还有一个竟是永丰伯的嫡子,这几个虽然闹得不算最凶,可是其家世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至于其他人也都各自起哄,地位自然不低。
动又动不得,教又教不听,周总教习不禁傻眼,无计可施。
而一干皇家校尉则在下头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本来按照拟定的操练科目,眼下已过了正午,应当进行半个时辰的军礼课,所谓军礼无非是站姿而已,让他们稳稳站着,动弹一分都要责罚。
可是看这些人在下头连个正形都没有,周泰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其他的教习看不下去,有人过来和周泰商量:“周教习,现在如何是好?”
周泰不禁吁了口气,道:“实在不成,就命差役们抓住几个领头的好好责罚一下,这才是开始就这样不像话的话,以后还怎么授课?只是……”
其实何止是周泰有犹豫,其他的教习也有顾忌,毕竟都是武人出身,将来大家还有前程在,而招募的这些皇家校尉都是世家子弟,得罪得过份了,怕是要影响仕途。
正在踟躇不决的时候,已有人不耐烦了,大叫道:“真是没有意思,原来以为这学堂有什么稀罕,原来和我爹的军营也差不多,没来由叫弟兄们站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小爷我腿都酸了,罢了,不奉陪了,大家都散了吧,还不如寻个地方叫几个姐儿唱唱曲儿,弟兄们喝酒作乐。”
说话的乃是某亲军的同知之子,世袭的伯爷继承人,这人叫齐成,来的时候,据说是什么皇家校尉,家里觉得稀罕,又觉得他这样厮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这才把他送来,齐成在京师也算是无人敢惹的狠人,完全是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平时一般只有别人对他笑脸相迎的份,便是偶尔去各大营里玩,人家也对他毕恭毕敬。进这皇家学堂,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稀罕,穿着鱼服,戴着绣春刀,很是威风,谁知这操练如此枯燥,自然也就不耐烦了。
他起了个头,其余人纷纷响应,一个个也是一副抬腿要走的样子。
周泰这下真的急了,不由大怒道:“谁敢走,学堂的规矩,任何人都必须听命行事。不得获准,谁也不得离开学堂!”
齐成却是一点也不怕,笑嘻嘻地道:“老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犯了什么事,为何连出去都不准?若是如此,那么这里和诏狱有什么区别?这也太没道理了吧,诸位,诸位,咱们可是清白人家,既没伤天害理,又没有男盗女娼,怎么都成了死囚?走,走,走,不要理他。”
众人纷纷呼应,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一行人连站都不站了,抬腿便要走。
周泰的脸色阴沉,可是又呵斥不住,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有人道:“是谁要走?”
说话的正是从宫中见驾回来的徐谦,学堂的操练他委实放心不下,所以一回到皇家学堂便来这里看看,谁知道看到的是这一幕。
周泰见了徐谦来,老脸不禁一红,方才他还当着徐昌父子夸下了海口,说是操练的事有他负责即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老脸确实有点搁不下,周泰连忙上前,和徐谦见礼,徐谦回了礼,亦是脸色阴沉,又道:“是谁方才说要走?”
众人鸦雀无声,都是好奇地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官儿,他们倒不是害怕,而是好奇眼前这个家伙口气这样大,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齐成倒是不怕,笑呵呵地道:“大人……”
他刚要调笑几句,谁知道徐谦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表情很是严肃,打断他道:“是你说要走?”
齐成道:“这儿是学堂又不是大狱,为何不能走。”
徐谦道:“谁都不许走,不听话的军法处置。来,将这校尉拿下了,打二十军棍!”
左右的差役正要动手,齐成脸色一变,道:“谁敢拿我?我爹乃是……”
徐谦冷冷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只知报爹的名字,连小孩儿都不如,我爹乃是锦衣卫千户,世袭的伯爵,我会随意乱说吗?影响皇家学堂形象,再加十军棍,速速拿下,给我打!”
差役们倒是胆子壮了起来,已经持棍将齐成围住,齐成这种人平时胡闹惯了,可是极少碰到脚踢在铁板上的情况,一般搞不定的事报出了自己的家世,对方再不爽,也大多作罢,谁知徐谦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其他校尉见了也不由肃然起来,不过大家也在看风向,且先看看这大人是不是动真格。
齐成已被差役们拿住,他可不是傻子,明知对方是拿他来立威,于是大叫道:“我说要走便要打我,我自报家门又要从重责罚,我不服,方才起哄的时候,我看到陆炳和王蛛二人也跟着起了哄,大人只惩戒我而不是惩戒他们,我便是不服!”
齐成也绝不是酒囊饭袋,如今见势头不好,索性抬出陆炳和王蛛出来,虽然说陆炳起哄,那是冤枉了陆炳,人家不过在起哄的时候笑了笑而已,以陆炳老成的性子绝不会轻易闹事的。只是倒是没有冤枉了王蛛,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平时闹惯了,现在见到这么多人闹事,没事也想惹出三分事来。
齐成只所以点到这两个人,并不是因为他们闹事最凶,而是他自认为这两个人最是惹不起,王蛛是王太后的嫡亲侄子,国戚中的国戚,地位崇高,这学堂里的人,谁敢对他造次?
而陆炳乃是陆家的人,陆家子弟遍布军中,素有威望,谁又敢动他一根毫毛?更何况陆炳的爹本就是锦衣卫佥事,比这学堂的掌学千户还要高那么一个品级,姓徐的再有胆子,有本事动他们试试。
有这二人做挡箭牌,若是徐谦真敢动他们,那就是捅了马蜂窝,到时候自然有人寻徐谦算账,若是不敢动,他就敢高叫不服,你只敢动我齐家的人,却不敢动王家、陆家,莫非是当我齐家人好欺负不成?
“是吗?”徐谦冷笑,慢悠悠地道:“陆炳、王蛛二人出来。”
陆炳和王蛛二人走出来,一齐向徐谦行礼道:“卑下见过大人。”
徐谦慢悠悠地道:“有人检举你们闹事,可有此事?”
陆炳的脸色平静,王蛛则是憋着笑,却都是异口同声地道:“方才是起哄了,还请大人责罚。”
徐谦轻描淡写地道:“操练期间,言谈起哄者,也是杖打二十,不过本官念你们主动承认,那么就杖打十五吧,你们服气吗?”
陆炳和王蛛道:“卑下不敢不服!”
徐谦朝齐成冷笑道:“至于这齐成出卖自己同胞兄弟,再加十杖,来人,一并拿下,立即行刑。”
齐成目瞪口呆,其实何止是他,所有人脑子都转不过弯来,这个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姓陆的和姓王的都敢打?且不说陆炳,就说这王蛛平时不是走到哪里都牛气哄哄的吗?你倒是闹事呀,怎么就不敢不服呢?
差役们搬了长条凳来,三人扑在凳上,杖打和杖打之间其实也有分别,比如廷杖就很凶险,碗口大的杖子打下去,能将人的骨头都打断,因此享受廷杖的官员往往都是九死一生。而学堂里的杖子却不过半个拳头粗,打下去虽是疼痛难忍,伤害却是不大。
一杖杖打下去,三人自是哀嚎连连,尤其是那齐成,整个人脸都打白了,屁股又青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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