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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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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杨广呼救求饶:“朕许你齐郡大总管,不追究你今日无礼之罪!朕许你国公之爵,你快将朕拉上去。封王!朕要封你为王!”
李闲一用力,将杨广提上来丢在甲板上。看着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皇帝,李闲轻蔑的撇了撇嘴:“真丢人……”
他说了这三个字,竟然再不理会被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吓得蜷缩一团的皇帝,他转过身子,捡起自己的酒壶,一边往船楼中走一边放声大喊,喊声极大,直破云天,站在不远处的嘉儿等人被吓了一跳,而被嘉儿按着的萧皇后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本来还见皇帝和那反贼极平和的在说话聊天,突然之间那反贼竟然对皇帝拳打脚踢。若不是嘉儿按着她,她早就扑过去了。
这一声如野兽般的咆哮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李闲胸中憋闷的几乎无法呼吸才停下来。吼了这一声,他心中的烦闷憋屈倒是舒缓了一些。只能打而不能杀,他还是觉得不解恨。李闲仰望苍穹,眼神迷离,当年因为自己而惨死的那些兄长们,只怕此时会在怪我……
李闲回到自己的寝室便一头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的太厉害反而睡不着。他躺在床上,想起陈雀儿身上那狰狞的刀疤,忍不住就想冲出去将杨广剁成七十段,然后丢进大江中喂了鱼虾。
可他终究没有动,就这样躺了很久,李闲忽然自嘲的笑了,喃喃自语道:“李闲啊李闲……你还是变得越来越冷静了,若是五年前,你或许会不顾后果杀了杨广。若是两年前,你或许会真的冒出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荒唐念头,可是今天……你却只是打了他一顿,然后还要放他回去。”
“冷静……”
李闲苦笑:“终究少了些人情味。”
恰在此时,嘉儿推门而进。
“将军心里苦?”
嘉儿走到他身边问道。
李闲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什么苦,只是有些虚伪罢了。”
嘉儿一怔,不明所以。
……
不出杨广的预料,虽然方小舟派了人带密旨赶去东都洛阳和东莱水师分别见了屈通突和来护儿,可这两个人果真没打算出兵。派去东都洛阳的传旨的人,据说途经东郡的时候被瓦岗寨的反贼截杀,至于密旨什么的,屈通突自然是没看见的。而往东莱水师传旨的人,据说是船破落水,也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来护儿也没有看到什么密旨。传旨的人死是在常理之中,不死,那只能说屈通突和来护儿都变成了白痴。
如今大隋各处造反的义军还是以绿林人马为主,但是那些门阀世家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大业十二年的秋天,似乎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变得更浓烈了几分。
因为屈通突和来护儿都按兵不动,燕云寨面临的危机消弭于无形。可如今这个世道,战争又岂是能避得过去的?
就在李闲带着敲诈来的船队和宇文士及那两万府兵还刚刚进入沂水的时候,坐镇燕云寨的达溪长儒派人赶来,向李闲报告了一件大事。大业十二年秋初,瓦岗寨大当家翟让因为军师李密被打震怒,也不管寨中新军训练不足,尽起瓦岗寨士兵和招募来的百姓共计十一万大军,又邀请了济北郡知世郎王薄,河北长乐王窦建德,三处兵力合计二十八九万,从三面进攻燕云寨!
看完了这封信,李闲居然还有心思笑了笑。
他将信递给杨广说道:“皇帝的运气就是不错,你看,我才拿了你些许好处,就真的要不得不去和你点名的几个人开战。”
杨广冷笑道:“人若当灭,谁也阻拦不住。”
李闲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人若当灭,谁也阻挡不住。今日放你回去,你便在江都等着消息,看我如何灭了那些当灭之人,先瓦岗,后济北,再屠窦建德,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挡得住我燕云寨的兵锋!”
大业十二年九月初,知世郎王薄大肆搜抓济北郡百姓从军,起兵十二万,直取齐郡。他之所以胆子又变得大了起来,是因为他不信,在瓦岗寨翟让和长乐王窦建德合兵压境的情况下,李闲还有兵力抽出来防守齐郡鲁郡。他才不会跑去东平郡和燕云寨的主力决战,他要的是齐鲁之地!
九月初,徐世绩尽起齐鲁两地精兵三万五千,北上迎战。
九月中,李闲回到巨野泽。
九月十八,秋高气爽,李闲率军出征。
第三百九十二章打就是了
知世郎王薄率领十二万大军渡过出济北郡往东北方向前进,燕云寨军师徐世绩率军三万五千出历城迎战。双方在长清和历城之间平原相遇,初遇未曾交战,各退二十里安营。王薄不敢贸然出击,派人盯着东平郡那边的动静,只等瓦岗寨和河北窦建德的兵马一到,他才敢率军进击。
他不急着打,徐世绩更不急着打。燕云寨的人马后边就是历城,粮草补给充沛。济北军远到而来,十二万人马中一大半是硬抓来的百姓,一路搜刮而来,粮草并不充裕。
李闲回到燕云寨之后,命雄阔海领兵一万,与宇文士及的兵马在黄河南岸安营,与窦建德麾下大将王伏宝隔河相望。窦建德的洺州军水师薄弱,只有大小船只三四百艘,而且大部分都是民船。而宇文士及如今有五牙大船二十艘,黄龙快船三百,如此震慑,王伏宝也不敢贸然渡河南下。
李闲去江都之前,以秦琼为主将,裴仁基,陈雀儿为副将,裴行俨为先锋,率马步军三万,水师万余与瓦岗寨在东郡对峙。自八月初,翟让大举招募百姓从军,至九月初,短短一个月时间,兵力骤然增加至十余万。他亲自为帅,以李密为军师,王伯当为先锋,兵出瓦岗,在燕云寨大营二十里外扎营,日日叫阵,气焰嚣张。
李闲回到巨野泽的时候已经九月中旬,他只带了三千精甲轻骑赶到秦琼军中的时候,秦琼已经率领人马和瓦岗寨大大小小打了十几阵,胜多负少,倒是寸步未让。
李闲到了大营外面的时候,裴仁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陈雀儿的水师要封堵河道,与大军相隔二百余里,倒是不方便赶来迎接。
“属下裴仁基,见过主公!”
裴仁基见李闲到了,抱拳行礼。
李闲点了点头,从大黑马上跃下来将缰绳交给亲兵,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往大营中走去。
“秦琼和裴行俨呢?”
李闲一边走一边问。
“正在阵前交战,瓦岗寨先锋大将王伯当率军前来叫阵,他麾下副将王君可武艺高强,在与我儿裴行俨厮杀,秦将军在军前压阵。听说主公到了,秦将军令我前来迎接,他在军前指挥,不好擅离。”
“王君可?”
李闲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瓦岗寨有这么一号人物,竟然能与元庆交手还不落下风?”
裴仁基一边走一边说道:“此人本是博陵郡王家庄人,后来聚众造反,兵力最盛时达十万余,后被幽州罗艺击败,带残兵投奔窦建德,只是在洺州造了窦建德大舅子曹旦的排挤,一怒之下率军离开,又听说李密在瓦岗寨,便摔军万余来投,被李密封为先锋副将。此人骑一匹红棕马,善使一柄青龙偃月刀,面如重枣,留长髯,有关羽在世的美名。”
“如此说来倒是个人物?”
李闲点了点头道:“走,去阵前看看!”
他叫亲兵将大黑马牵回来,也不去帐中休息,打马直奔军前,大黑马久未征战,此时好像也嗅到了战场厮杀的味道,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它啾啾的叫了两声,猛的朝前蹿了出去,如一道黑色流星般,竟然不等裴仁基等人,寻着战鼓响动之处飞奔而去。李闲拍了拍大黑马的脑袋笑道:“自草原归来你便闲着,又想去战场上得瑟了?”
大黑马似乎是听懂了李闲的话一般,撒着欢的跳了几下。
裴仁基带着数百骑兵跟在李闲后面,到了战场上的时候场上裴行俨和王君可二人依然打得难解难分。燕云寨和瓦岗寨两军中战鼓擂得震天响,秦琼骑在黄骠马上立于军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两员大将交锋。
裴行俨铜锤威猛,王君可大刀犀利,两个人已经打了不下三十个回合,依然未分胜负。战场对面,瓦岗寨先锋大将王伯当亲自擂鼓,瓦岗寨士兵士气颇盛。本来瓦岗寨自从走了程知节和徐世绩之后,王伯当和谢英登虽然武艺也极好,但终究是差了一筹,只有单雄信一人独挑大梁。可自从李密到了瓦岗寨之后,黄河两岸的叛军纷纷来投,除了王君可之外,还有梁郡人梁师泰,济阴郡女飞贼马赛飞。皆是慕李密之名而投瓦岗寨,正因为如此,李密的威望短短时日内便隐隐有超越翟让的态势。
李闲骑大黑马直到军前,秦琼见李闲到了,连忙下马见礼。
李闲摆了摆手问道:“战局如何?”
秦琼肃然道:“李密亲自往各郡游说,短短一个多月,便有数万绿林道上的人马投瓦岗寨,其中不乏武艺超群之辈。这王君可,就是难缠的。”
“难缠?”
李闲微微皱眉道:“两军交战,只拼战将?”
秦琼一怔,一时间没明白李闲什么意思。
……
李闲骑了大黑马,看了一会儿场上交战的二人也不由得赞了一句:“好一个美髯公王君可,那一柄大刀倒是使的不俗。”
他看了看瓦岗寨那边,兵力大概万余,士气颇盛,呐喊声此起彼伏。
秦琼又将今日的战况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担忧的问道:“窦建德的洺州军就在河北虎视眈眈,将军可有对策?”
李闲点了点头道:“我令水师封江,洺州军缺少战船,倒是不必担心,有雄阔海和宇文士及在南岸镇守,就算洺州军过了江也未见得能讨了便宜。”
“驸马宇文士及?”
秦琼惊道:“他何时到了咱们燕云寨?”
李闲简略解释一遍后说道:“宇文家出了些变故,他不得不来投我。”
秦琼虽然一直在齐郡未曾入朝为官,但其阅历之广绝对不可小觑。听李闲说完,他心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这便是世家投机的手段,绝不在一棵大树上吊死。宇文述虽然老迈病重,但绝没有糊涂。他忠于朝廷,忠于杨广,却绝不会让三个儿子都为大隋陪葬。宇文化及本来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宇文述担心的就是有朝一日宇文家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对于次子宇文士及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强迫他效忠朝廷。
想到这点秦琼反而没了担心,利益关系虽然浅薄,但却相对牢靠,只要燕云寨不亡,就不必担心宇文士及有什么异心。
“军师那边呢?”
秦琼又问道。
李闲笑了笑道:“你担心他做什么,你应该担心王薄。”
秦琼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李闲道:“我让程知节和侯君集赶去齐郡听军师调遣,那边不必担忧。虽然看起来咱们燕云寨如今三面受敌,西有瓦岗寨,东有知世郎,北有窦建德,可究其根本,最大的敌人还是瓦岗寨,只要瓦岗寨一败,窦建德必退,王薄本来就是两面三刀的,只要将瓦岗寨击败,他绝对比兔子跑得都快。”
秦琼点了点头问道:“元庆已经打了近五十个回合,要不要吹角唤他回来休息。”
李闲摆了摆手道:“他们两个愿意打,就让他们打去好了。这哪里是在交战,分明是在比武。两边数万大军看着两个人打架玩,这时间耽误的起?”
“令!”
李闲忽然语气一变道:“秦琼,你率领轻骑两千,攻瓦岗寨军阵左翼,扰敌为主,牵制其左翼兵马不敢擅动!听我下令吹角,立刻回撤!”
“喏!”
秦琼立刻抱拳道:“属下遵命!”
李闲又道:“裴仁基,你领一千骑兵,现在就杀过去,我倒是看看瓦岗寨的人还有心情看比武没有!接了元庆便向前冲,却不可冲阵,待到弩车射程便折回来,瓦岗寨的人马若是来追,这一战便好打了。”
“喏!”
裴仁基应了一声,虽然觉得主公这命令有些不太光彩,可也知道如今燕云寨腹背受敌,战则必须速战速决,耽误的越久对燕云寨就越是不利。他点起一千骑兵,朝着场中还在厮杀的两人就冲了过去。
“燕云寨无耻!”
王伯当正在擂鼓,忽然见到燕云寨中分出一队骑兵直接杀了过来,他立刻下令道:“吹角,让王君可回来,前军列枪阵拒敌!弓箭手,顶上去。将弩车也推上去,我倒是要看看,燕云寨的骑兵又怎么敢冲过来!”
随着他的命令,瓦岗寨人马立刻动了起来。上千名弓箭手快速的跑到枪阵前面,十几架弩车缓缓的推到阵前,只等燕云寨骑兵到来便放巨弩杀人。
李闲骑着大黑马在军前站着,见燕云寨那边已经在变阵,随即下令道:“弓箭手,箭搭弦上,等我号令!”
裴仁基带着一千骑兵杀过去,王君可早就看到,他骂了一句,随即连劈三刀逼退裴行俨后拨马就往回走,裴行俨也不追赶,等他父亲上来后有些懊恼的说道:“我正打得起劲,父亲何故带兵来接应?以多欺少,这样岂不是坠了咱们燕云寨的威风?”
“这是主公军令!”
裴仁基道:“你随我前去冲阵!”
裴行俨嘿嘿笑了笑:“主公回来了?那还怕得个什么,打就是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初战(一)
大刀王君可与裴行俨交战五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只是他自己却也知道,裴行俨年轻气盛,论体力自己决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再打下去,终究败的是自己。他正想着使个什么计策不失颜面的脱身,忽然见燕云寨那边一大队骑兵呼啸而来,王君可嘴里骂了句无耻,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连劈三刀逼退裴行俨,然后拨马就走。
裴行俨本来要追,一见父亲带兵而来心中顿时不悦,他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待听得裴仁基说将军已经自江都赶回,下令进攻,裴行俨立刻又来了精神。
“将军回来了,那还担心什么,打就是了。”
他兴奋的吼了一声,催马向前冲了出去。裴仁基话没说完,儿子已经舞双锤纵马而出。裴仁基在后面叫了两声,裴行俨只当是自己没听见,一马当先杀了过去。瓦岗寨那边军阵,王伯当已经下令千余名弓箭手列阵以待,只等燕云寨的骑兵攻上来。
裴行俨先催马向前,将后面的骑兵甩开了一段距离,待冲到近前一片羽箭嗡的一声飞来,裴行俨这才想起一件要紧事。他连忙勒住战马向一侧跳开,舞动双锤将射过来的羽箭拨落。
瓦岗寨的弓箭手已经开弓放箭,裴行俨才醒悟自己莽撞了。身边没跟着亲兵,无人替他以盾牌挡箭!他双锤沉重,抡锤挡箭吃了大亏。锤舞起来远不如直刀灵活,这样冲过去简直就是在让人当靶子射。
幸好他醒悟的快,不然说不得真就瓦岗寨一顿乱箭射落马下。
裴仁基从后面追上来,下令亲兵将裴行俨接回来。十几个骑兵连忙催马上前,举盾牌替裴行俨挡住纷纷而来的羽箭。裴行俨拨马往回走,心里暗说了一声惭愧。正此时,瓦岗寨军中王伯当看得仔细,随即伸手从亲兵手里将自己的硬弓要了过来,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在弓上,双臂一较力弓开如满月,略做瞄准,随即猛的一松手。
王伯当在瓦岗寨有个响亮的绰号,被瓦岗寨众人赞为神箭无敌,射艺在瓦岗寨首屈一指。他的硬弓足有两石半的劲力,一般人根本就拉不开。
他开弓发箭,那狼牙箭如流星一般而来。恰好裴行俨转身,根本就没看到这一支羽箭。那羽箭笔直飞行,迅疾如电。噗的一声,羽箭正中裴行俨的后背,幸好裴行俨的铁甲足够坚固,箭并未穿胸而过。可即便如此,这箭依然深深的扎进了裴行俨的后背中。裴行俨啊的叫了一声,翻身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裴仁基见儿子被中箭,立刻就急了。催马冲过来俯身伸手抓着裴行俨的后背甲胄,一用力将他提了起来放在自己战马上,然后裴仁基叫了一声撤退,千余名燕云寨的骑兵掉头就往回跑。
“哈哈!”
王伯当看见机会来了,立刻下令追击。
“王君可!”
王伯当吩咐道:“你带一千骑兵去援左翼,我亲自带兵去追裴行俨!”
王君可道了声遵命,立刻带着骑兵去救援左翼。此时瓦岗寨的左翼已经被秦琼带两千骑兵缠住脱不开身,王君可带着一千骑兵赶去支援试图将秦琼合围,王伯当亲自率领余下人马追击裴仁基父子。
李闲看着前面战局,眼睛微微眯起。
他本意便是想让裴仁基父子佯攻,将瓦岗寨的人马引过来厮杀,对方列阵以待,强攻损失必然很大,请报上说瓦岗寨虽然兵多,已经超过十万,但有一小半是没打过仗的百姓,短暂训练后,让他们列阵防御或可,但让他们战阵冲锋自然就差了一些。李闲本意就是想将瓦岗寨的人马引过来,在平原上正面交锋,只是没想到裴行俨一时间杀的有些兴奋过头,不带亲兵就冲过去以至于被人射伤。
这细微的变故,便有可能导致战局失控。
李闲眯眼的时候,就说明他心里有些怒意。
裴行俨不堪大用。
李闲在心中微微叹息,此人勇武有余心智却不行,只可为将,却不是帅才。
他回头吩咐道:“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立刻放箭!骑兵,举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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