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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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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景,那县令上来两步,又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听得张宾连连点头,又从蛛丝马迹之中,捕捉到了县令当众受辱一事。
  “杨县君,你这次是受苦了,”张宾安慰起来,“赵君是个兵家之人,有些事看不透,不知道要治理一县何等繁琐、辛劳,居然做出这等事来,着实不该,我会在大帅面前提起,督促他日后改正。”
  杨县令一听,赶紧摆摆手道:“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啊!还是我等做的不够,得加强自身,不能什么都劳烦大帅,让他分心。”看那焦急的表情,丝毫没有作伪的意思,是真心不愿意让张宾提起。
  张宾见状,已明其心,便不再坚持,又说了两句,县令就安排了屋舍让叔侄二人休息。
  张宾等人连夜赶来,确实困乏,也不推辞,便顺势住下。
  但等到了地方,张铎却是长舒一口气,很是感慨的道:“没想到,大帅居然亲自下命令,让赵鹿放人,着实是出乎意料。”
  “由此可见,南边的战事并不顺利,”张宾却眯起眼睛,“因此北边一点风险都难以承受,这才要不给陈氏发作借口。”
  “这么看来,北边的局势越发清晰了?”张铎说话间,下意识的朝北边看了过去,“那征北将军的势力,恐怕谁人都不能轻视了吧?”
  “这个自然,”张宾说着,又摇摇头,“与之相对,大帅这边的情况却有些问题,杨县令身为一县之长,地方官其实相当重要,不仅仅因为这些县令要处理地方事务,维持整个势力的运转,更由于县令接触地方上的世家,牧守地方上的百姓,是直接接触民心的职位,一个应对不好,让县令起了异心,造成的影响非常严重。”
  张铎点头抱怨:“确实如此,赵鹿这次做的太过,不止是他,其他一些羯人、匈奴将领,也丝毫不将各地县令放在眼里,时常折辱,引以为乐!甚至有些郡守,只要是汉家出身,都受排挤,叔父你不就因此而吃亏,不然怎么都有个郡守的位置,”他见张宾摇头,马上转变话题,“不过,那姓杨的也是胆小,叔父都说要帮他们在大帅面前提一提,这人却是不敢言之,自己也有问题。”
  “这正是症结所在,”张宾轻轻摇头,“杨县令不让我说,因为什么?无非是对大帅都没有信心,觉得就算是说了,也不见得能有改善,还可能泄露给那赵鹿,让他再次找上门来进一步的折辱,这就说明,在这位县令的眼中,整个势力从上到下,从最高到低,都存着蔑视官吏的情形,配合着对汉家子民的压制,长此以往,根基难稳啊。”
  张铎也点点头,不过他现在心态不同了,如果过去听到这个,肯定忧心忡忡,想着如何劝谏,才能改变风气,可现在却能客观分析,荣辱不惊了。
  原因就在他下面一句:“只是有了这么一出,无法通过刘纲接触北边了,可惜……”
  “这些事多想无益,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张宾既不告诫,也不怂恿,语气平静,“任何时候,任何势力,要的都是有能力的人,现在有让你培养能力的机会,就不要左思右想,浪费机会。”
  张铎一听,便明其意,点头称受教。
  张宾则目光一转,看向窗外,朝着北边的天空看去,若有所思。
  几日之后,经过一路风平浪静的旅行,刘纲等人便随着王构的车马,抵达了幽州境内,踏入了范阳郡。
  “没想到一路上会这么顺利。”彭棋掀开窗帘,看着正远远打量自己这行人的流民队伍,便忍不住嘀咕起来了。
  边上的王构笑道:“全靠了将军的威名,在北地行走,只要打起将军旗号,便可安枕无忧,没有人敢动手!”
  “都是打出来的名声啊……”刘纲忍不住感慨,流露出向往之色,他自幼便好兵法,与陈止相交,也是因为兵法之故,现在自己只能在纸张上推演兵策,而陈止却已亲率千军万马征伐,里面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难免羡慕、佩服,也隐隐有着期盼。
  彭棋关注的就更为具体了,一听王构之言,就忍不住道:“之前几次大战,陈兄都是如何指挥的?他做的那些传奇事,彭城可都传遍了,只是说书先生的话,难免让人觉得夸张,既然来了,不如就听王兄你讲讲吧。”
  王构却摇头道:“军机之事,我等难知,无以说之,还望见谅,等两位见着将军,自可问之。”
  彭棋不免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追问。
  车马又行,很快便听到外面有“轰隆隆”的声响,彭棋赶忙掀开窗帘,见是一队骑手正在飞奔,朝着远方的山林而去。
  看着远方扬起的沙尘,彭棋称赞道:“好个雄壮威武之师,此时奔腾,莫非是在操练?”
  王构也看了一眼,道:“实不是操练,是新编的骑兵队伍在剿匪。”
  “剿匪?”刘纲顿时留心起来,“记得当初陈兄在代郡立足之后,也曾安排人手剿匪练兵,如今是要在范阳郡效仿?”见王构疑惑,便笑着解释,“这些事,也是说书先生之言,我等记下,看来所言不虚。”
  “不光范阳一郡,”王构伸手虚划,“整个幽州境内,都在剿匪,无论是山林之中的,还是躲藏在城中的匪类,都要清缴,给百姓留下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原来如此,只是山林中有匪倒是正常,怎么城中也有躲藏?”彭棋有些疑惑,但他自认是兵家的门外汉,没有多想,倒是刘纲神色微变,似乎猜到了什么。
  王构也不解释,转身催促马车快行。
  这一走,横穿了范阳郡,七日后抵达蓟县。
  得到了消息的陈止,早就已在城外等候,见了刘纲等人,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片人。
  刘纲、彭棋等人一下马车,看着这般阵势,都给吓了一跳,这才深切感受到陈止如今的身份地位到了何种地步。


第1020章 流民逃难可来幽?
  跟随陈止出来的,都是蓟县大族,倒是没有官吏,因为陈止是以私人好有身份来迎接,但随行之人,在整个幽州也是地位不凡,让刘纲、彭棋一下子就接触到了幽州上层,有了人脉。
  而后就是一场晚宴,热闹非凡,让二人更是感慨连连。
  是夜,刘纲与彭棋睡得很香,憧憬未来,期待在幽州有个好前程。
  陈止已与二人通过气了,他们想要出仕,靠着身份背景不行,最多为吏胥,想要当官、驭人,就要过筛选。
  这筛选的内容,为学问之道,涉及百家,刘纲、彭棋自忖苦读多年,并不担忧,欣然接受。
  但二人睡下,陈止却没有休息,依旧精力饱满的处理事情,并第一时间将王构叫来。
  王构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目光落到了房间一角,看到有一名文士正坐在那边,这人不言不语,王构虽不认识其人,却没有询问来历,而是等着陈止问询。
  见了人,陈止就问:“如何,你这一路行走,观冀州情景,有何感想?”
  王构便答:“冀州此地,属下并未全观,只看常山一郡,就知多有隐患,盖因胡人心卑,不以民为根,反加以排斥,分上下之别,行压迫之事,视贩夫走卒为奴仆,观平民百姓似猪狗,便是那世家大族,亦如圈养之牛马,想要用之,却又防之,更有敌视,如此这般,上下相敌,可以强一时,而难行一世,所以境内虽平,却不觉流民,盗匪横行,无人澄之。”
  陈止闻言,思索片刻,才道:“听你之言,这冀州百姓可谓辛苦,有流民、有贼匪,要承受田租赋税,还要忍受胡人压迫,那你觉得未来这些百姓,有多少要逃难?”
  王构斩钉截铁的道:“若无饥年、荒年,十人五逃,若是天灾人祸,十不存一。”
  他见陈止沉吟,继续说道:“鲍师推荐属下时,当与主公说及,属下曾是逃难之人,最先物色了几处,除幽州之外,还有魏郡等地,因担心路途不宁,才先行探查,因种种缘故,沦入军中,我那几个族中兄弟,还在北海老家等着消息,属下对这逃难迁徙之事,颇有研究。”
  “哦?”陈止点点头,鲍敬言带着王构回来时,密谍司就大致调查了一下,虽然消息不多,但已知其人生平大概,这才收入府中重点培养,“那照你来看,这冀州境内,尤其是石勒统领下的百姓,正在酝酿着一起巨大的迁徙、逃难浪潮?”
  “正是如此,”王构的回答,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爆发的时间,大概就在这一两年之间,而且石勒应该是没有什么对策的,也不会为此改变政策。”
  陈止直接问道:“那你觉得,这冀州石勒治下的百姓,若是变为流民,有多少会来幽州?”
  “幽州……”王构这次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陈止笑道:“不要有顾虑,说心里话,石勒那边现在没人敢说违逆之言,上下之间,居然不敢言真事,不是相互奉承,便是彼此提防,如何长久?我这边总不能也如此,幽州如何我心里也清楚,这几天接手卷宗,种种弊病非一日可除,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要先有个目标。”
  王构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幽州在北地名声不小,但主要的原因,是原来的幽州刺史王浚大将军有诸多战功,又有那鲜卑人作附属,凶名甚大,虽然闻名,但这等名声……”
  “这等名声可以让人畏惧,却不会将人吸引过来,”陈止明白王构的意思,“何况,幽州靠近北边,再往北就是大漠草原,多有入寇之人,而冬季寒冷,被称之为苦寒之地,百姓若是逃难,必然先往南边、东边投奔,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选择北边。”
  王构有些尴尬,却还是点头同意,随后说道:“确实如此,若是属下来看,或许会挑选北地,因为此地百废待兴,又有明主,但其他人,先要想的是家族安稳,便是属下,即便自己来投奔幽州,也会想办法让家人迁徙他处,很可能是早就物色好的魏郡。”
  “你这话听起来倒是颇为真实,行,大体情况我是明白了,此事你完成的不错。”陈止轻轻点头,没有给出什么承诺,却让王构心中欢喜,他知道能在主公心里挂名,可是比立刻兑现功劳要有用的多!
  “请主公早点休息,属下先行告退!”主动告辞之后,王构看了一眼角落那人,就离开了将军府,走到一处无人角落,忍不住朝着空中挥动了一下拳头,宣泄心中兴奋。
  “冉瞻身边的高并,出身高句丽,没有什么世家背景,先过筛选,又立功劳,关键是在主公心中留下了印象,方被调到冉瞻身边,这才能平步青云,如今已然得势;我与他比,即便不如,但出身总归不算太糟,如果在其他地方,或许难有高升之念,可在幽州,却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这般想着,他走路都有劲了,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另一边,陈止却将坐在房间角落的那名文人叫了过来。
  看着这人,陈止笑问:“这情况,先生都听到了,有何见解?”
  他对面这人,羽扇纶巾的打扮,有如书生,但留着长须,赫然是赵王孙的幕僚孙秀。
  孙秀本侍奉赵王一系,但赵王被困,世子在京没有声息,他护送着赵王孙抵达代郡,想要寻求帮助,却未能如愿,又跑去找王浚,依旧毫无回应,辗转各处,最终又回到了代郡,结果恰逢大战,陈止根本没有经历去应付他们,便被安置下来。
  在这期间,孙秀倒是时常写信献策,给陈止出了不少主意,也有几个被采纳的,一来二去,陈止渐渐把握住了孙秀的心思。
  此番坐镇蓟县,陈止打算锻造幽州上下,奠定根基,就将孙秀召来,与王构见面询问,更让此人在旁听着,现在就问其人想法。
  “将军若想等冀州自乱,那是白费力气,据我所知,石勒虽然为人凶残,但对自己人却不刻薄,颇有些忠心用命之人,有这些人为骨架,就算是冀州有乱,也能镇压下来,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倒是百姓不堪重负,四散奔逃,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且就像刚才那位君子所说,当在这几年之内,将军想的,无非是抓住机会,招引人口,此计可行。”
  陈止眯起眼睛,问道:“依你之见,如何引流民来投?”
  孙秀笑了笑,道:“可借鉴筛选之法……”


第1021章 粮与田
  “借鉴筛选之法?”陈止一听这个话,心里便明其意,但嘴上却故意道,“这流民、难民若是来了,可没法给他们筛选,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根本没法组织起那么多的人手,况且难民里面很多根本就不识字,如何筛选?”
  “将军这是明知故问,要考较我呢,”孙秀就笑了起来,直接挑明,“在下所说的借鉴筛选之法,不是说要对每个迁徙来的人筛选,而是说参考这筛选之法施行之后,传出名声的格局,也塑造出一个让流民主动来投的景象。”
  陈止不置可否,貌似随意的道:“听孙先生的意思,对筛选之法造成的影响似乎颇为熟悉。”
  孙秀早就等着这话了,闻言一笑,羽扇轻轻一扇,就道:“筛选之法甚妙,看得出来,将军还未将之完善,留有很大余地,即便如此,却已经体现出了足够的价值和意义,吸引了很多寒门子弟过来投奔,让将军府麾下的吏胥更有干劲,因为他们看得见未来的晋升之路。”
  说话之间,他指了指门外:“比如刚才的王构,此人若在朝廷之中,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就算是在王浚的军中,也一样难得前程,或许投奔胡人是个法子,但有很大的风险,不说胡人对汉家子弟的排挤,就说那草原局势瞬息万变,能不能活过明天都难说,相比之下,在将军统辖之下,只要是身家清白,能过筛选之法,便可为吏,掌权柄,展所长,何等清晰!”
  孙秀也难免生出一丝激动之情,他的身世也不能说是高门大族,自然有感同身受的地方:“正因如此,筛选之法只是稍微传开一点,就被寒门士人闻到了味道,这些时日以来,已有许多过来投奔,这就是靠着名声效应,吸引了相应的人来,面对流民也能效仿,以名诱之,好过劫掠,更得民心。”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感慨道:“寒门之人也是真不容易,学了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所求不过就是一个出身罢了,可惜啊,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满足此念?”
  陈止点头,不提筛选与寒门,只是道:“孙先生的意思,是说要效仿筛选之法对寒门子弟的吸引力,也弄出些名声,将那些流民百姓吸引过来,那依先生看来,什么样的名声能吸引他们?或者说,要立下何等制度、事物,方可衍生名声?”
  孙秀不假思索的道:“唯粮与田也!”
  陈止示意其人继续说下去。
  孙秀便道:“流民若逃离祖地,无非是过不下去了,求个活路,根子却在土地上,无耕种之地,便无粮食产出,于是哪里能有口吃的,流民便会奔向其处,若想要让流民留下来,转变为良民、编户齐民,需要有土地让他们耕种,只要有了这两个方面的名声,流民便不会畏惧路途遥远、艰难险阻,亦不会畏惧幽州苦寒之名,千里投奔而来!”
  “粮与田,果是如此。”陈止早有这般念头,却缺少个足以执行的人手,见孙秀将问题看得通透,心中一动,就生念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起孙秀的建议。
  孙秀就道:“将军早有定计,何必让在下献丑,我在来时,便听人说了代郡农法,不仅有《齐民要术》这般出自将军之手的奇书指导,更严格执行者代田、区田之法,更惊人的便是新近引入的甘薯,此物虽然惧湿,却易活,便于种植,虽然口感欠佳,却可下咽,用以救济流民,最好不过!”
  “甘薯此物,我是严加禁止泄露,没想到你却知道了,看来是很留心啊。”陈止说话的时候,眯起眼睛,语气淡然,却有一股冷厉气息。
  哪怕孙秀早有说辞和打算,也是背后一凉,暗道这征北将军的威严,比之宗室亲王犹有过之,果然不愧是能打下幽州,称霸北地的雄主!
  这也坚定了他的念头,就见孙秀抱拳行礼,居然当即跪下,用诚恳语气道:“此事确是隐秘,因在下喜好解密之事,留心注意,顺藤摸瓜这才发现,本该秘而不报,却不愿隐瞒,将军为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杰,在下有心投效,知晓了甘薯之事后,便曾想及其中关键,以及推广之法……”
  见孙秀还要解释,陈止摆摆手,直接略过,只是问道:“甘薯本意就是扩产,只是还有缺陷,是以要找一块地改良、尝试,如今有诸多收获,有了留藏之法,来年大批种植后,也无法隐瞒,甚至还会有周围之人过来盗窃,回去栽种,你说用此物来养名,吸引流民百姓,恐怕不可持久。”
  孙秀闻言大喜,知道陈止已然应允自己所求,于是马上改变称呼道:“主公所言极是,是以关键就在这前几年,一年传贤名,三年纳流民,便可积蓄足够力量,还要有耕作制度……”
  接下来这位宗教人士、原本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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