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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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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可能会招来祸患,”何经丝毫也不退让,“单于当前还在昏迷,相信以府君的手段,自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但在昏迷之前,单于却对兄弟之死耿耿于怀,更是愤怒于府君之举,很有要交战到底的意思,若是等单于醒来,知道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和府君达成了约定,还损失了这么多的威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谓承诺,岂不是一文不值?”
  他见陈止笑而不语,心中也生出忐忑,但依旧面色平静,做出据理力争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府君这次攻城,太过猛烈,已然让城中出现了众多伤亡,更使得慕容族的几位贵族身死,这仇恨都积蓄着,不少人因此主战,他慕容昭一点威望,根本压不下去……”
  “慕容昭压不下去,难道慕容皝就能压下?”陈止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军交战,哪里有不死人的,这攻伐之间,拼尽全力,破阵破计,方才是对敌人的尊重,若真觉得德行有亏,那还是趁早离去,不要趟这浑水,而且我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他慕容仁在幽州肆意妄为,屠戮华夏贵胄!”
  “这话未免有些太重,”何经眉头一皱,试图辩解,“据我所知,仁公子其实并未入那幽州地界,而且也没有杀伤什么世家子弟……”
  陈止忽然眯起眼睛,说道:“你也是出身中土,如今出仕慕容鲜卑也有自己缘故,陈某不会多做评判,但之前言语提及鲜卑贵族多有遵从,而谈及被他慕容仁无故杀戮的中土人却多有轻蔑,未免让人不快,本来称王做霸,但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但慕容仁却是杀戮的无辜百姓,甚至还要抓捕布衣,以作谈判筹码,这等人若没被我见到也就罢了,但既是在我眼前犯事,哪里能够放过?”
  见何经表情尴尬,却还要张口分辩,陈止便干脆的摆摆手,说道:“不用绕这么多圈子了,他慕容昭能做到什么地步,陈某心里清楚,至于事后他是借此机会树立权威,一举上位也罢,又或者是被慕容廆恼怒,彻底失势也好,都与陈某无关,你说这么多,莫非是他慕容皝不愿意付出东西,想要靠着一张嘴,将陈某的兵马说退?”
  何经一听此言,越发尴尬。
  按理说,这两边还打着,其实该是仇敌,结果这城外的人明显是要待价而沽,而城中的人也得讨价还价,为的就是趁机得利,自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他背后的慕容皝,还真不打算付出太多东西,毕竟比起慕容昭,慕容皝的局面本就要好得多。
  “你也不用感到难办,”陈止却是两手交战,淡淡说着,“这兵家之事本就是政事延伸,没什么荒谬不荒谬的,战场上兵将厮杀、牺牲,为的却是达成目的,否则纵然战胜,也无意义,今日我领军来此,就要趁着周围兵马尚未合围之前取得战果!若是和谈不能给予,那陈某自是以兵取之!”
  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令何经清楚的感到了那话中的坚定意志,只是他同样也不能退缩,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但我慕容氏毕竟不是小族,哪怕棘城真的被攻破,以府君三千多的兵马,也不可能占得城池,反而结下仇怨……”
  “我为何要占城?”陈止听到这里,反而笑了起来,“你想一想,慕容昭答应我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内容?”
  何经听着,沉思片刻,随后悚然一惊。
  “看来你明白了,”陈止收敛笑容,“陈某就是要威望而已,今日可以破你棘城,这塞外哪个部族能抵抗?况且你之前也说了,交战之中不少鲜卑权贵死伤,他们心有仇怨,那何不干脆就把这棘城一网打尽?到时有仇之人自是没了,而你也说了,慕容氏不是小族,还有诸多分支,等主干一去,分支就要争夺正朔,彼此交战,慕容氏内战,威望折损,自然四分五裂,诸部散去,又有什么威胁?”
  何经听着这些,马上就明白过来,由于诉求不同,陈止还真不会在意是否占领城池,其人索要的,不过就是破城这个名声!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已经达成了目的,三千人马将棘城城墙轰破,令单于重伤昏迷,使族中权贵身死,几个单于之子争相和谈,只要传扬出去,北地谁才是真正的霸主,岂不是一目了然?
  而何经相信,陈止恐怕已经着实进行宣传了,这时还要求慕容氏提出和谈条件,无非是锦上添花,顺势再捞一笔罢了,恐怕这位征北将军只要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去。
  但问题是,这个在陈止看来,不过是顺带而为的事,对慕容氏有志单于的子弟而言,却是无法放过的机会,也不能忽视!


第971章 割地?
  “何先生,你似乎犯了难。”陈止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何经,却是再次笑了起来,“其实这次的事,真正的关键,并非在于你背后的慕容皝,所以你才会犯难。”
  何经听得此言,稍微品味,便明白了这背后的意思。
  “慕容单于之下,本来最有资格、也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正是慕容皝,”陈止不等何经再次开口,就将这话说了出来,“而对于他的兄弟而言,这次就是个机会了,不知何先生认不认识我那八弟?”
  何经本来还以为陈止会说什么,结果突然提到了那位陈八爷陈罗,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前面议论国家大事,后面突然拐到了自家堂弟的上面,这画风变得太过猛烈,纵是何经也有些失措。
  好在他到底是定力过人,于是点头道:“陈八君的本事,在下也是知晓的,在商贾上是一把好手,超过……超过不少人。”这就有些违心的夸赞了,但显是对陈罗的事,知道一点。
  毕竟陈止北上的时候,生平资料,就已经被摆到了各家势力的桌上,让他们研究推敲,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兄弟姐妹的内容,所以这北地的势力之中,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他陈止一共兄弟三人,还有个幺妹,除此之外,在彭城陈氏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排行第八的陈罗。
  只是这陈罗着实没有多少建树,在不少势力的资料条子上,最多就是提及一下名字,甚至都不会涉及具体事情,也就是何经这次过来之前做了详细的功课,加上那陈罗就在军营里面,才稍微了解了一下,但对他而言,陈罗的生平着实是乏善可陈,又怎么会关系到这次战争?
  难道,这位征北将军,想要让自家兄弟留下来做人质?这不可能,此时代郡兵马可是占据优势,没有理由留人下来受罪。
  又或者,是想要让慕容氏在陈罗的商队上提供便利,作为条件?
  正当何经各种猜测之际,陈止却继续说道:“我这八弟,别的本事没有,但却懂得一些世家利益的关键,若是他在这里,恐怕一下子就能看出这次事的脉络所在,无非就是慕容氏家财太多,本来都该留给慕容皝公子,其他人最多拿些残渣、九牛一毛,结果现在有机会上位,哪怕因此让慕容家的总财产有所损失,但余下的部分,他们却可以得到大头,本来没权的,现在能得权,哪怕慕容氏整体失了威严,但在他们的个体而言,却是收获巨大,你说比起皝公子,其他人是不是会多拿点出来?”
  说白了,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就和当初陈止的前身一样,父辈积攒的一点家底,几乎都败出去了,可对前身而言,只要能赌赢一次,于己便是舒畅。
  “坐上了单于的位置,或者将会踏足那个位置,自是立意高远,看的都是几年后、几十年后的大势,要带领族群崛起,但没办法触及那个位置的人,想的却是如何能够得到,而不是得到后会怎么样,今日慕容昭给我的承诺,就是要搏一搏前程,也许等他走上了那个位置,也会和慕容皝想的一样,但这丝毫也不影响我今天与他交易。”
  陈止说着,冷静的看着何经,直白的说道:“口退敌军的念头,何先生还是熄了吧,慕容皝能给我提供什么?陈某话说到前面,这慕容昭已经给出了一个底线,若是想要说服陈某,至少也得比他慕容昭给出的更多,想来皝公子身为少族长,掌握着更多的权势,给出的承诺,自是更加诱人。”
  何经见绕了半天,还是回到了这个上面,不由苦笑起来:“尊位者承其重,皝公子虽有其权,但若是肆意而行,下面不知有多少人要拿来攻讦,与慕容昭自是不同,更何况,仁公子乃是血亲,若是将之交出,难免被人说是薄情。”
  “那就没办法了,”陈止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时间也不早了,何先生这次是低调出行,还是早点回去,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我还有其他客人要见,就不亲自送行了。”
  何经本来正在起身,听到最后两句,又停下动作,脸色阴晴不定。
  陈止看了,也不多说,还是做着送行的动作,只是有意无意的点了一句:“慕容氏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听到这话,何经反而没有动作了,坐在原地,就直接问道:“府君,不知你想让皝公子拿出什么代价?”
  陈止见状,也不送客了,但脸上也没了笑容,语气淡淡的说道:“慕容皝放在中原,就是储君人选,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无数人想把他拉下来,我亦明白,让他进贡也好、送出慕容仁也好,都难以做出,既然如此,不如就送土地吧。”
  “这绝不可能!”
  不等陈止进一步说明,何经就斩钉截铁的道:“让我等割地,绝无可能!”
  “贵族领地,本就与中原不同,没有什么疆土之说,而是星罗棋布的分布,与其他各大部族交错分布,不成体系,而且彼此征伐之间,今日失一绿洲,明日得一草场,本就是正常的事……”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何经摇摇头,正要分说,“况且塞外之地,本就易攻难守,更难有耕种之处,又有胡部杂居,府君就算拿了,非但不成助力,还要投入兵力保护,消耗底蕴,着实……”
  陈止却是打断道:“何君自可放心,这地盘的弊端,我自明白,拿了难以耕种,还要费力防御,所以这地,不是让你们割给我,相信在处置上,会有不同的局面。”
  “什么?”
  何经一脸错愕。
  ………………
  等几方使者都接待了一遍,已是到了晚间,
  “兄长,你说咱们可以准备撤军了?可是那慕容氏要认输了?”陈罗却是马上找了过来,“那咱们可以会师了?”他最近这些天可是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早就归心似箭。
  陈止看着他,却道:“是要回师,不过在这之后,还要去见一人。”


第972章 陈氏镇幽,吾族危矣
  呼呼呼……
  是夜,这塞外之地忽然挂起了大风,那风之大,连旗杆上的旗子都猎猎作响,有一种随时要被挂倒的趋势。
  陈止在会见了几家使者之后,让人将人都送走,随后在起风之前,就命令兵将停止进攻,原地守备。
  所以,当何经回到城中的时候,这座在炮火中已经表现的有些瑟瑟发抖的雄城,难得的迎来了夜晚的安宁。
  只是,感受着在身边挂过去的大风,他满面忧色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崩裂、崩塌的城墙,叹了口气。
  “先生何故叹息?”身旁跟着的人见状,便就问了起来,这人正是与他一同出城,面见陈止之人,“不是已经与那陈氏说定,只要能够说通少主,便能解除这城中危难么?”
  “我叹息,是因为那陈氏将起啊。”何经倒是并不隐瞒,因为这个相随之人,同样也是自己的亲近之友、慕容皝的亲信之一,所以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让他出面遮掩,“不说别的,就是这城外的利器,何等凶残,连这泥夯刀钝的城墙,都难以阻挡下来,好在他现在是让攻势停歇了,否则的话,借着这般风势,那铁桶所发的天雷火,借风而行,肯定要越过城墙这一线,直接落到城里,如此一来,可就危险了。”
  另一人听到这里,也是面色陡变,随后忍不住点头,满脸后怕之意,但很又镇定下来,说道:“不过,我刚才听你与那陈将军交涉,就知道这人虽然意志坚定,却也不是个滥杀之人,棘城之中多百姓,还有许多是汉家人,想必陈将军是不会趁人之危的,否则他何必让人停攻?换成是宇文部、段部、拓跋部的人,恐怕巴不得这个时候乘胜追击,好逼迫城中答应他的条件。”
  何经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好友一眼,随后又叹息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连你都尚且如此认为,那其他人又会如何?”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也明白过来,神色微变,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这陈氏比之前的王氏,还要危险,此人坐镇幽州,一旦坐稳了,北地氏族恐怕是别想有任何翻天的念头了。”何经摇了摇头,指了指城中,“这城里很多汉家百姓,其实是在幽州等地过不下去了,才会出外来讨生活,这才给我诸部机会,可以一旦他们认为幽州乃是施仁义的地方,那又该怎么办?”
  “自然是留在故土,不会离家。”那人也很清楚汉家人的心性、习惯,脸色难看起来,“而且这陈止本就是有名的学问家、文豪,乃是中原名士,肯定是懂得儒家大义那一套,更知道要怎么收拢人心,偏偏打仗还厉害,从他来到北地,前前后后几次大战,居然就没有败过!”
  何经补充了一句道:“不仅打仗厉害,治理地方也格外擅长,他编著的大典且不多言,就是那《齐民要术》就可以说是农家机要,我这半年为农事,靠着自《齐民要术》中偷学来的一星半点技巧,着实提升了咱们棘城外田地产量,你想想这原版在代郡施行的要术,又是什么样子?未来如果传播到整个幽州,那又是什么景象?”
  “这……”那人瞠目结舌,作为好友,他当然知道这半年来,在何经的主持下,农事有着多高的提升,“恐怕发展下去,不是中土汉家人来此地求生,而是咱们这的人,想方设法的混入幽州,以足口粮!”
  “正是如此啊!”何经感到心情越发沉重,又提起一件事,“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陈氏虽然攻城,但在城外却不伤农田,些许庄稼损毁,还都是在被单于命令,调动过去的慕容兵卒脚下。”
  另外一人顿时皱起,面色担忧的道:“但凡攻城,皆有毁粮抢收之举,那王氏兴兵攻陈,便有抢在麦熟之前提前收割的念头,而其他兵家也多有毁坏粮草之举,以此来削弱敌人。”
  “不错,”何经还是叹气,“但如此作为,真正受苦的往往还是百姓,偏偏这陈氏却并未这般行事,将那粮食都留下来,事后就算单于组织人手,把毁坏的庄稼,都归罪于陈氏,但长此以往,那陈氏仁义之名渐渐传播出去,终究会有影响。”
  “如此一来,确实堪忧,此人能文能武,还有名望,如果再这么拉拢民心,吾族安有立足之地?养族之民?危矣!”其友人也不由担忧起来,想了想,提议道:“那就可以驱赶民众攻城,让他不得不杀,以此来坏他名声!”
  何经摇摇头,说着:“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陈府君说的很清楚,战场上杀敌乃是对敌人的尊重,发百姓而攻,若是最后胜了还好,如果败了,就是落人口实,慕容部想要崛起,决不能行段部那一套,否则是自绝于人!”
  这说着说着,便到了一处街道,何经见了也收了这话题,就道:“这些都是后话了,以后再头疼吧,当务之急是尽快将围城之事解决了。”
  他那友人也点点头,把嘴里的话咽了下曲,说道:“整该如此,还是先把这情况给少主回报清楚吧,也好让他定夺,唉……”
  想到了陈止提出的条件,两人对视一眼,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
  “割地?”慕容皝听到了这个条件之后,立刻就条件反射一般的摇头,然后颇为严厉的看着何经,“先生应该知道,这本来就是个虚名,除了棘城一带,其他地盘的掌控并不牢靠,更无郡县之类的地方组织,被人抢去也就罢了,但如果说是割地,名声就不好,我自是不会允许。”
  何经听着,便点头,而后道:“这个关键我岂能不知,陈府君也明白,所以他的提议,是将西边被慕容仁梳理的三个牧场拿出来,交个七品鲜卑!”
  “什么?”慕容皝听了此言,皱眉思索起来。
  他们慕容部算不上纯粹的游牧部族,但还是有许多游牧习惯,慕容仁此番西去、南下,挑衅了幽州,但更多的是教育了零散小部族,占了以三个草场为中心的一部分土地,直接与拓跋部接壤,而陈止提出的土地,就是这部分。
  “七品鲜卑乃是那陈氏奴仆,给了他们与给幽州又有何异?不对,不是幽州,而是他陈氏私仆,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慕容皝想着想着,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又急匆匆的脚步传进来,跟着变见一名侍从满脸焦急的靠过来,说道:“单于……单于醒了!”


第973章 战?和?
  慕容廆养伤的地方距离慕容皝的驻地,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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