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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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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陈止毕竟精力有限,就算有签筒之能,也不可能将人物尽数记住,说不定有些人,同样留名,只是他第一世未曾听闻,又或者是遗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更不要说,陈止如今面对有才之人,确定不是名不副实,都会观一番气,那聂道仁也不例外,而且这人当时还给陈止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他从其人的气中发现了,这人已经和佛家深深缠绕在一起,如果招揽过来,就必须十分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自己治理之下的土地上,佛教信仰彻底失控、泛滥。
  这些基于思想的影响力,一旦扩张开来,可就不好控制和掌控了,就算是派人刮地三尺,将信奉之人尽数集中起来坑杀,一样难以根绝,反而有可能激起旁人的恻隐之心、同仇敌忾之念,以及叛逆心理,造成更为广泛的反噬。
  更何况,他陈止身为一方父母官,真要是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了,别说朝廷饶不了他,这名望的反噬、气运的崩溃,第一时间就要找过来。
  所以,想通了这些,他也就不怎么热衷于招揽聂道仁了,毕竟人才虽然难得,但若是还自带传染源,那可就不好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队伍改色了,都没地方哭去。
  这边,陈止不怎么在意,但苏辽显然还是遗憾,兀自说着:“我与此人见过几次,和他交谈,皆是言之有物,胸有丘壑,不能为同僚,着实可惜,更何况……”
  他看了陈止一眼,才道:“那几个僧人,明显是怀有某种意念,先前的试探,未尝不是想要投奔,现在直往蓟县,恐怕是想要归附王浚!”
  陈止笑道:“恐怕还不止,这上面不是写了么?”他指了指那封信,“这僧人还分别派出三人,一人往南边,两人往北边,恐怕他们是在权衡左右,想着到底要在哪一家出仕。”
  “主公说的不错,我等也有这样的分析和猜测,”苏辽这般说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若是那僧人带着聂道仁投奔了石勒,那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会让羯人如虎添翼!”
  陈止接过话,就说:“石勒已经在冀州东边站稳了脚跟,正伺机要扩张,而向南是朝廷掌控的区域,料定此人不会轻易南下,否则难免因外力威胁,让原本有些分裂的朝廷重新拧成一股,而其人东边隔着太行上,那匈奴又是其主,至少名义上,石勒还是匈奴的安东将军,所以其人最有可能的扩张方向,就是东边与北边!”
  苏辽重重点头,说道:“东边是江都王,早就被打怕了,龟缩不出,而北边就是幽州,王浚势大,石勒当初还曾被王浚击败,轻易不会动手,偏偏咱们代郡游离于王浚势力之外,十分危险,那几名僧人又曾来过,若是聂道仁投奔过去,十分不利!”
  “确实,这些僧人都有来历,无缘无故杀不得,不过聂道仁如果投奔石勒,倒也不全是坏事!”陈止忽然笑了起来,“这聂道仁学的是王佐之术,要辅佐他人,以谋定计,可石勒身边已经有一位谋士了,影响力很大,偏偏不是主动投奔过去的,你说若是再来一个有佛门支持的谋士,又会如何?”


第763章 两士相争,或有一走
  苏辽闻言,便就沉思,然后说道:“张宾此人长于谋划,更兼有对局势的了解,往往一语中的,是以辅佐石勒,令其人得以明晰局面,否则断然没有当下的这个情形。”
  他能说出这些,是因为在陈止的安排下,密谍司对周遭几个势力,都进行了归纳整理,确立了几个特殊的卷宗室,里面存放着的,就是有关周边势力的具体情况。
  这些情况中,不光有他们兵马的大概人数、势力构成,还包括了主要人物的分析和背景介绍。
  值得一提的是,有关石勒的卷宗,苏辽本意是归纳在匈奴国之下,毕竟在名义上和对外宣传上,石勒都是号称是匈奴臣属,而匈奴国也很给面子,一个定北将军加持上去,看上去也很是那么一回事。
  偏偏陈止却阻止了这种划分,而是让苏辽将石勒单独列为一系,并且判断说,那石勒早晚要正式自立,当下只是条件还不允许,羽翼不够丰满。
  只不过,就连苏辽也能看出来,此时的石勒,其实已经聚集了不小的实力,否则也不会在冀州西边站稳,其中最为让人注意的,除了几个猛将之外,就是那张宾了。
  “张宾此人,之所以会从羯人,也算是阴差阳错,”陈止将那情报收拾到了一边,从容说着,“其父本为中山太守,却因得罪权贵,郁郁不得志,最后投奔友人,在并州之时却又因权贵陷害,郁郁而终,恰巧匈奴南下,攻城略地,那张宾所在村镇眼看将被屠戮,于是其人主动出面,面见当时的匈奴将领,以三寸之舌说得对方停兵,却也不得不投身帐下,那将领也就是石勒了。”
  苏辽便道:“刘渊在世之时,颇有气度,虽也打压他族,却也敢用人,结果刘渊一去,刘聪得权,对族内争权夺利,对外族则处处打压,石勒眼看要被闲置,这才主动外出,听说也是那张宾给出的主意,甚至让他舍了北地,不占幽州一地,转而去往冀州,这才别开生面。”
  陈止跟着就道:“此人逐得信任和重视,成为了石勒的谋主,其他几个谋士、幕僚,都逐渐被边缘化,甚至连他们本族的、匈奴族的,都不例外,但是张宾也有一个不利之处,那就是他的地位,全靠石勒的信任,本身并没有什么后台。”
  他这话一说,苏辽就明白过来。
  想了想,这位特务头子,就道:“主公所言极是,对内而言,石勒的队伍基本都是外族,俘虏的本土兵马,都被压制在最底层,而且不得为将领,所以他孤立无援,而在外,他的名声虽响,但却不怎么好,多为贬斥之声,也不愿与他联系。”
  陈止笑道:“这就是人心之妙了,石勒如今势大,其人所治之地,有不少大族、宗族与之联络,甚至为了避祸,主动投靠,但一样斥责张宾,仿佛只要骂一骂其他人,自己就是对的了,所以,现在是羯人、匈奴人,不快石勒重视他一个外人,中土宗族不喜此人行径,而其人同僚,又嫉恨张宾独得专信,而张宾自己偏偏没有实实在在的根基,这种时候,有佛家背景、能力不俗的聂道仁去了,你说会如何?”
  苏辽却有些疑惑的说道:“若有佛家支持,聂道仁站稳脚跟是没问题的,而听他谈吐,虽然有能耐,但未必能记得上张宾之才,就算两人才能相近,张宾毕竟和石勒有旧情,关心亲近,也不是后来者能比得上的。”
  陈止却笑道:“若是有佛家支持,难道还不够么?”
  苏辽不由一愣。
  陈止见火候差不多了,就道:“这事本就要和你们说的,现在先通个气,我之前拒绝僧道两边的提议,不愿意让他们大肆传播,却也不阻止,但不推崇,很多人因此颇有微词,那佛法简、聂道仁也是因此离去……”
  苏辽听到这里便默不作声了,关于这个问题,他隐隐已有猜测,就等着陈止挑明了。
  果然,陈止接下来就道:“这里面的原因,其实和今日这事也是有关联的,石勒为羯人,其麾下如石虎之流,更是嗜杀成性,占领了冀州西部,但底层的百姓却多有不从,连世家也多是表面迎合,背地里各有打算,这种局面下,从最近反馈过来的情报上,就能看得出来,此人按下族中凶残之举,想要怀柔,安抚地方,以此来稳固根基,但收效不大。”
  苏辽点点头道:“对,否则他之前战败了江都王,就该乘胜追击了,结果反而主动后退,就是因为后方还不稳固,民心并不归顺。”
  陈止笑问:“民心不归附,就要想办法得民心,若不能得,就要让民心安顺不乱,你说说,当今世上,有哪家学说,最方便行此事?”
  苏辽一怔,随后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般!”他看了陈止一眼,露出敬佩之色,“若论安抚百姓,儒家也有其分支可行,但眼下最为知名的,恐怕就是那佛家了,按理说道门也算,但自前朝至今,因五斗米而起乱者不知凡几,恐怕是没有人敢信了。”
  “以佛而定民心,自是需要高僧宣法,而佛要在中土弘扬,就要有大树依附,先前佛门来代郡,几次试探,就是想要我支持,甚至划地出人,大建佛寺,我却不许,于是他们便果断离去,先找王浚,再联四边,无非就是要看看哪一家能让他们如愿。”
  苏辽便道:“那王浚岂不是更理想的选择?”
  “王浚兵强马壮,治下两州,百姓不说安定,但几个大郡的郡守,都是他的人,佛家过去只能锦上添花,并无多少助力,况且佛家谋求长远,必然还奢求传承,希望靠一二菁英,得上位者垂青,从而稳固地位,是以有聂道仁这般人物,可王浚麾下可没有多少空缺,要是再花个几年上演升职记,又有许多变数,因此王浚不是他们的首选。”
  说着说着,他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那石勒却颇为理想,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聂道仁挟带佛家之助,空降石勒身旁,一旦得信,必然挤占张宾空间,到时张宾诸多弊端一同爆发,或许就有了我的可乘之机!”


第764章 胡运昌?
  “汉家之人,哪怕如王浚这般,摆明了和朝廷有龃龉,甚至麾下有许多段部鲜卑的骑兵,出兵之后,行的也是劫掠之道,但因其出身,便容易得民之心,即便不能,那民众也还算安宁,与之相比,石勒这等异族面临的局面,就要复杂的多。”
  陈止的话,让苏辽明白了许多,他立刻就意识到,为何陈止认为,周边的胡人势力,是成为佛家首选。
  “佛家若是传播,对于异族势力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百姓安宁,等于是稳固了根基,这也是石勒当下最需要的,他占据了冀州西部,但旁人都认为只是暂时,就是以胡统汉,根底不稳,被拖了后腿,不过这佛家毕竟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草原上的几个部族。”
  陈止点点头,说道:“不错,鲜卑如今大洗牌,经过大半年的演变,渐渐稳固下来,慕容雄踞关外,招兵买马,不管那慕容一家过去有多大志向,如今有了这等实力,就算他们自己不想着扩张,手底下嗷嗷待哺的一干手下、从属、附庸也不会罢手,会推着他们前进。”
  苏辽闻言心中一凛,不由担心起来:“这事是属下的疏忽,本来还想着慕容部与主公关系不错,那慕容翰更是一直留在代县,以至于布置上有了缺漏,万一王浚与我部爆发冲突,那慕容部挥师南下,很有可能捡了便宜。”
  “这个事,不能说是你的疏忽,毕竟密谍司要做的,就是搜集情报,请报上的内容是给我们做判断用的,除此之外,也不见得能有什么作用,我现在势力看起来不错,但还无法干涉草原,慕容部是不是南下,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
  说到这里,陈止忽然笑了起来:“你以为慕容翰留在我这里,是因为慕容部要显露善意?”
  疑问落下,他不等苏辽回答,就当先说道:“你自是知道,最近几日,慕容廆的几个儿子,各有表现,尤其是是那慕容皝,更是显露出一番能耐,其他几个兄弟也不甘示弱,可以说是各显神通,这种时候慕容翰却被命令,待在代县,其中味道,耐人寻味。”
  “莫非……”苏辽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掌管情报,对慕容部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慕容廆的几个儿子,如今各自招揽部族,隐隐有竞争的意思,但这在鲜卑部族中也不算特例,可与之对应的,慕容翰这个颇有军事才能的人,却被闲置在代郡,给了一个结交外援的名头,不让他回去,无疑是错过了这次壮大自身派系的机会。
  而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陈止随后就道:“咱们中原的世家,若是夺嫡之争,那也是要各自站队的,往往陷入内斗,胜出者继承家业,好处通吃,而落败者多数都被放逐,或者甘愿低头,这是血脉之亲,那些跟着起哄帮忙的人,可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被赶出门去都算轻的,与之相比,这塞外草原上的争夺,可就激烈和血腥的多,你说佛家下注,会选这么一个情况么?他们可不是要帮着哪一个公子上位,而是想要得现成的好处,可只要掺和进慕容,可就躲不开了,哪怕那慕容皝看起来势头不错,但佛家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甘愿冒险。”
  苏辽点头道:“对,这选择一方势力辅佐,趁机扩大影响,本就是冒险了,如果这冒险之后,还得再冒一个险,那可就说不过了,这慕容氏大概不是首选,那拓跋氏呢?”
  “拓跋部的局面颇为复杂,看似强大,但被匈奴牵制,又远离东土,只要幽州不彻底崩乱,他们拓跋部几乎没有机会。”
  陈止这么说着,眯起眼睛,心里又想起,这慕容和拓跋在原本的历史上,可都是叱咤风云,前者有诸多英杰,而后者更是不得了,奠定了以北统南的基础。
  在他看来,这就是气运深厚的表现了,是两族不断涌现能人,这些人推动局势,最终塑造了历史,哪怕现在历史长河走进了新的河道,但只要两族的底蕴和基本风格不变,未来一样会有诸多人杰。
  “聚人成运,能人多了,自然就气运深厚,我要抵挡这等人物,还要小心朝廷变化,也不得不多聚集一些人手,再多准备一些后手。”
  对面,苏辽也大概明白了陈止的意思,就道:“有关这佛家对民间的影响,我会逐步让主公麾下的众人知晓。”
  “这个倒是不忙,”陈止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道:“对了,昨日呈报上来的书函里面,又有杨家求购单梢砲的请求,你等会让杨家兄弟过来,我与他们说一说。”
  苏辽一听这话,不由一惊,就问:“莫非主公真打算将单梢砲出售给杨家?”
  “这都拖了大半年了,朝廷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实封将军的名头,那说不得,也得给他们一点压力了,”陈止笑了起来,“隔着并州、冀州,想来他们也只能虚张声势一般的恐吓,却也感受不到这战争利器的效果,不过百两白银、再加点实权,却推三堵四,着实不爽利,说不得还是让他们见识见识,才能知晓厉害,更何况,我那连襟如今带领兵马要入蜀地,也着实需要一点利器开路。”
  “既然主公已有定计,那就好了。”苏辽作为特务头子,自然知道,陈止暗地里已有其他利器,这单梢砲留着也只能放置腐朽,说不定还要被其他人惦记,不如出手给朝廷,只是……
  “您这单梢砲,就要百两银子一台砲,维修另算,那火毬还要另买,还不愿意给出配方,这说破天,朝廷有所顾忌,也是正常的。”
  说着说着,苏辽苦笑起来,百两银子在这北地,可谓巨款,因王浚私铸铜钱,劣币诸多,这大钱在此处名声臭大街了,一两银子,可以换到八九百钱!而幽州米,一石需七十钱,其中价值,可想而知!
  况且,陈止现在挟物讨权,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忠心臣子该做的。
  陈止却摆摆手,说道:“那蒺藜火毬之类的,他们模仿起来也不难,火油少滚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烟雾之类的,工部工匠、炼丹的道士也能拿出来,他们完全可以不买,只不过成品较少罢了,我可没有逼他们,好了,先不谈这个,冉瞻快要出发了,你让他回来的时候,从城南归来。”
  他露出一抹淡笑:“算算时间,兴许能和枣嵩他们碰上,正好打个招呼。”


第765章 冶铁铸甲,搜人提拔
  茂密的丛林中,有一支兵马正在缓缓前进。
  这支人数约莫在一千人上下的兵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最前面的几十人,还都穿着扎甲。
  这扎甲,乃是铁甲的一种,也是最为普遍的种类,是实战中使用最多的铠甲形制,上到将领,下至走卒,皆可披挂。
  而扎甲的结构,就是以针织物为内衬,外面缝合固定一个个铁制铁片,铁片拼接在一起,可左片叠右片,右片叠左片,或者上片压下片,构成一个面,护住身体。
  这听起来是简单的构造,但背后却涉及到这个时代的产业结构和尖端技术
  冶铁。
  在生产力水平有限的时代,冶铁一直都是衡量一个国家、势力技术水平的标准,就算是到了后世,对于材料学的研究,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种。
  中原王朝对于冶铁的重视、发展和保密,也是对抗北方游牧的重要方法。
  那一个个看上去简单的薄铁片,就是冶铁的表现。
  那铁片的样式、薄厚、韧性、坚度,都是衡量标准,这背后涉及到许多复杂的操作。
  “这次出兵,除了要扫灭匪类之外,还要测试这些扎甲在运用的时候,是不是存在缺陷,将军可别把这个事忘了……”
  那队伍的最前面,却有一个穿着皮甲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跟人说着话,他说话的对象,正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将领。
  那将领便点点头,笑道:“高君,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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