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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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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但在幽州进行贸易的胡人,他们需要的东西可不是幽州就能提供的,他们用草原上的牛马特产,换取的中原造物,很多要从南边运送过来。
  无论是船运还是海运,卸货的地方多数还是冀州东部沿岸的主要县城,所以车马往来,络绎不绝,哪里能用这样的说辞,来和广昌这样一个内陆县城相比?
  桓彝的说法,不过就是遮丑,只是没人会说破,因此也没人敢轻易再开口了。
  走着走着,桓彝忽然问道:“这些人口中的新城,说的是哪里?莫非是代北之城?”他早就听说,在代郡北边,原本的屯兵之地,如今兴起一座城镇,建设速度快极,现在听到接头的宣讲之声,不由就起了心思。
  老谢却道:“好像并非如此,只是这事我在离开之前还未听说,待打探一番,才能知晓。”他作为向导,提前南下,也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
  见桓彝等人面露疑惑,这老谢赶紧解释道:“好叫各位得知,这半年以来,代郡之地可谓变化迅速,十天一个小变,一个月一次大变,若是不经常出去走走,就连代郡人都会有很多地方跟不上变化,实在不是小人有意隐瞒。”
  “好,我是信你的。”桓彝摆摆手,然后就吩咐他人去安排酒店栈。
  结果,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前后又有几波商贾主动找上门来攀谈,甚至还发生了争相谈论之事,一问缘由,然也是想要做个介绍人,给出推荐令的,等知道桓彝等人,在路上就接下了那唐管的推荐令之后,这些人方才作罢,只是走的时候还都有些不忿,不少人还在编排那唐管的不是。
  这一幕,却让桓彝不由沉默起来,而张笋等人也瞬间就明白过来,知道那唐管那般热情,很有可能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众人底细,单纯就是因为竞争激烈,他若是不给出推荐令的话,其他人就要捷足先登了。
  等负责安排住宿之地的护卫回来,桓彝依旧还是沉默着,只是大概询问了一下是找的什么等级的栈,得到的回答,是整个县城最好的一家后,他才点点头,带着众人前往,同时吩咐了那牧民老谢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只是等他们抵达之后,桓彝看着那正在修葺的楼阁店面,又不由皱起没来,他问那个过来安排的护卫:“这就是城中最好的栈?还有人在边上敲敲打打,有小半个楼身都被拆开了!”话中的责备之意十分清楚。
  那护卫赶紧解释起来:“回禀使君,此事还是有缘由的,听说这广昌县内外的栈近乎都在修葺,好像是因为郡府倡导的缘故。”
  “郡府倡导?简直可笑!修葺店肆那可是要花钱的,官府倡导,不给钱,让这些商贾、东家主动掏钱出来修葺,谈何容易,恐怕这背后还有什么缘故!你出去探查一下,那大部分栈修葺的事,是不是真的。”
  “诺!”那护卫这边抱拳离开。
  可他前脚人一走,后面就有一个声音在桓彝的身后响起,传入其耳中
  “这位兄台,倒是不用让你的家仆白白劳累了,因为这个消息啊,还就是真的。”
  桓彝眉头一皱,循声看去,入目的却是一个留着五柳长须的儒雅男子,但年龄不大,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气态沉凝,这人身着大氅,身边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武士,一看就是大有来历的。
  桓彝马上舒展眉头,上前抱拳请教。
  “请教不敢当,”那人摆摆手,感叹一声道:“其实在下也是心有疑惑,所以适才已经派人去询问了一番,你道如何?不光是那大栈、酒馆,就连稍微叫得上名字的商号、酒馆,一个个也早就都在修葺,而这所需钱财,然是官府拨划的!”
  “还有这等事?”桓彝闻言一愣,“要修葺一个郡县的大肆,这所需钱财和人力,可也不少,这广昌县的县衙能负担得起?”
  那儒雅男子太守朝北边指了指,说道:“不是县衙门,而是郡府拨划!”
  “郡府?”桓彝的脸色当即凝重起来,思量片刻,这才拱拱手,问道:“看阁下风姿不凡,在桓意,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不敢,兄台才是器宇轩昂,名士风度,”那儒雅男子气回礼,“在下蜀地人士,常璩'q'。”
  “原来是常君,你我一见如故,不如里面再言。”桓彝淡淡一笑,指着那酒馆,随后与常璩同入其中。
  只是这边刚走进去,前面就传来一个声音
  “桓君,不意会在这里碰到你,只是你怎么没去我家主公府上,直接来代郡?”
  桓彝闻言心中一惊,急忙看去,入目的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然是那王浚的女婿枣嵩!


第750章 聚流民,立冶铁,筑新城
  这座客栈,下面是酒馆,上面就是住宿之地了。
  虽有一部分正在修葺,所以楼中封锁了好一部分走廊、通道,但整个大堂还是布置的颇为典雅,在宽敞的厅堂中,矮桌和坐席点缀其中,有人坐于其中,若不是衣着多为寻常,怕是这一眼,都会让桓彝想起古之学社。
  而在这其中,作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名高瘦男子,他坐于中央,身边环绕几仆,众星捧月般,正朝着门口看过来。
  这人正是枣嵩。
  王浚有多女,或嫁心腹重臣,或联络世家权贵,又有诸多义女,先后嫁给了段部鲜卑的几个头领,用以联姻。
  这枣嵩妻子,便是王浚之女王韶。
  说道枣嵩,便不得不提其父枣据,此人乃是文学大家,更通黄老之说,在官场上也颇有作为,曾任冀州刺史,因此与王浚结交,双方为安稳计,促成了这场婚事。
  因而这位枣嵩在身份、背景上,那真的是羡煞旁人,在幽州地界也是颇有名望、名声的,而桓彝作为江都王的重要幕僚,为了两边关系,几次拜访王浚,所以和这个枣嵩早有接触,双方也算是有着交情的。
  但在这个地方碰上,却让桓彝有些尴尬,更是生出了些许难堪之念。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不选择较为安宁、平稳的幽州路线,转而挑选穿越一片狼藉、处处危险,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被羯人战局的冀州,就是为了避开王浚,私底下和陈止接触,先试着拿些好处。
  事实上,在这之前,江都王和幽州王浚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些潜在的约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针对代郡的,结果前脚刚刚约定好,后脚就私自来联系,碰上谁都会觉得尴尬,更不要说被人意外看破了。
  只是桓彝到底是身经百战,在经过短暂的惊讶和难堪后,马上眉头一皱,走上前来问候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枣兄,不知你这番来这代郡,所为何事?我等双边可是约定好了,何以你要提前过来?”
  枣嵩闻言一愣,然后忍俊不禁,指着桓彝笑骂道:“好你个桓茂伦,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别告诉我,你是想到了地方,在通报大司马,然后再广昌汇合。”
  桓彝也很配合的哈哈一笑,随后拉着刚刚认识的常璩,走了过去,坐在那枣嵩的边上,同时郑重点头道:“正是如此!”
  “你啊,这面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枣嵩笑着摇头,邀请两人坐下,一挥手,让身边的仆从散去,给店家说了上来酒菜,随后就看着常璩问起来历。
  “这位乃是蜀中常璩常君。”桓彝顺势介绍,随后又告罪道:“好叫常君得知,在下的名字,却不是刚才所说的那个,而是桓彝,祭器之彝,因为自冀州而来,难免有些谨慎。”既然都碰上枣嵩了,再隐瞒身份反而要弄巧成拙,桓彝索性将这名字明确告知身旁的常璩了,反正他不说,枣嵩也不会客气。
  “原来是桓家君子,却是在下失礼了,”常璩依旧以礼相待,“还有这一位,莫非就是王大司马麾下的枣君?”
  “区区不才,正在在下。”枣嵩说完,却是颇为不羁的问道:“看常君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但说我孤陋寡闻,实在是未曾听闻过下名姓,今日来代郡,所谓何来?”
  常璩就道:“在下家中多记史,是以喜好游历,纪录风土人情,因在蜀中与道门有些矫情,听他们说了些这代郡的见闻,心生向往,这才过来,只是途中还有波澜,是以自幽州而入,正好在这广昌碰上两位。”
  “原来是史家传人,真是失敬失敬。”枣嵩点点头,然后感慨道,“这代郡却是非同一般,我只是入了一县,就隐隐感到不同寻常,城中秩序井然不说,还有处处修葺、翻盖之处,内里风气,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他看了桓彝一眼,便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刻意言语,误导于你,代郡广昌我之前是来过的,当时这整个县城的风气,可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不要受往来的商贾了,连城中的大族、宗族、布衣,都有离去之心,惶惶不可终日,那南下的很多流民中,就有城外村庄之人,但现在却截然不同了,一副朝阳之意不说,还有诸多流民偷偷跑来投靠,你们可能白没有去过城北外面的民营吧?”
  “你说有流民偷偷过来投靠?”桓彝这下子是真的吃惊了,“莫非城北有专门安顿用的营帐?”
  “正是如此,”枣嵩轻轻摇头,露出苦笑,“你在江都王麾下做事,不可能不知道,这人口的重要性,很多事情,都是人口在制约,代郡本在边疆,受三方侵扰,根本难以发展,人口不断流失,因而是幽州有数的弱郡,结果陈止靠着这个底子镇压各方,连七部鲜卑都收服了,在北边组成屏障,又有发动诸多矿奴、武丁修筑道路,一派大兴模样,反而将周围零散人口吸收过来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铁制令牌:“而且此人当下还得了铁矿,自行冶铁,我听传闻,说是此人在桑干河边建了几个铁场,自行冶铁,也不知道真假,只是这块令牌却是出自他们代郡之手,我让人鉴定过,说是成色、硬度俱佳。”
  这下子,连常璩都忍不住道:“那位陈福军,又是出钱让各地县城修葺城池、店肆,又大建道路,招揽诸多武丁,操练、巡查,更别说代北新城新起,这都是要花钱如流水的事,如今更要冶铁,这前期一样要不少钱财投入,从何处来?”
  “这位府君花钱厉害,但聚宝的本事也不小,”枣嵩明显有着研究,“不说那纸坊和代窑,你们看看这令牌,莫非还不知道么?想必两位也都接到这推荐令了,那该知道而今商贾何等向往此处,这又是一出钱财来源。”
  桓彝不由正色起来,低语道:“如此说来,这代郡真要兴起了?”
  “可不是么?不然你们何必偷偷过来?”枣嵩马上就揶揄了一句,但不等他再多言,就有一老牧民从外进来,直奔几人的桌前。
  桓彝一见这人,就直接问道:“搞清楚了么?”
  那老谢明显是快步跑来的,顾不得擦额头汗水,就赶忙说道:“打听到了,那所谓新城,据说是要在桑干河北筑成!”
  “什么?”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了桓彝的意料,他不由下意识的失声起来。


第751章 河边新城疑扎根,车上书册源雕版
  到底是在江都王面前行走的人物,平时接触家国大事也有不少,因而在意外之后,桓彝马上就平静下来,转而去看枣嵩,问道:“枣兄,这个消息,你是否知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事先知道的么?我也是刚刚知道。”枣嵩却是一脸苦笑的摇头,旋即注意到身边神色有异的常璩,便问道:“怎么,常君难道是知道这事?”
  “不是不是,只不过是感到有些兴趣罢了,这筑城从来都不是小事,”常璩说话的时候,忽然显得神采飞扬,“北地诸城,不少是先秦之时铸造,但有不少,其实是当初北戎据点遗留下来,又或者如那赵卿董安于一般屯筑多年,方可成城,而陈府君为流官,却要花费钱财筑城,多少让人觉得怪异。”
  他嘴上说着怪异,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显得颇为兴奋,嘴里的话居然还多起来了——
  “按说,代北筑城多多少少还有点迹象,毕竟那边本来就是军屯之地,更有边疆部族的人口填充,桑干河畔可就不同了,我虽是新来,过去没有来过北地,但再过来之前,看过风土人情,知道代郡自来都是人口外流,少有回流的,现在纵然有些流民聚集,也该是一时,而且人数不多,杯水车薪,可不见得能支撑起一座城池,更不要说,代郡贫乏,资财不多,官府也没有多少余粮,这筑城的钱财从何处来,总不能是陈氏出钱,兴盛一处吧?”
  说着说着,他才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都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自己,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不由停下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桓彝这时笑道:“常君果是史家之人,过去的典故信手拈来,诸多要点也是一眼即中,不错,这也是怪处所在,老谢,你可探究原因了?”
  “小人哪里能看透,”那老牧民赶紧冲着三人拱手,随后才道,“不过,听传话的人嘀咕,说是陈氏家中,有几个与陈止交好的兄弟领头,也去那边设立了田庄,而且有向坞堡发展的趋势。”
  “陈氏莫非想要在这里留下一条分支,甚至以一座城作为法家之根本?但是选择边疆之地,未免也太过托大了吧?”枣嵩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桓彝,问道:“桓君,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我大概能够猜到,但就看广昌城的这个情况,我劝你还是先和我合作吧。”
  桓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枣兄来这代郡,又是所为何来?”
  “我?”枣嵩苦笑一声,“我可是来要人的,吴阶被囚禁,直接下狱,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而王赶也被软禁在代郡,已经有大半年了,这期间因为大司马要整顿政务,因而只是偶尔派人过来交涉,但陈府君却不愿意松口,因而我现在才亲自跑来一趟。”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大司马对麾下追随之人,当真是照顾有加,令人敬佩啊!”桓彝点点头,一副敬仰的样子,但心中却是骤然一凛,意识到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心中思量着。
  “那王赶乃是王浚的亲族,更是心腹,名为书纸,但情比父子,但凡有事皆与之商量,其人更是知道王浚不少隐秘,这样的人落在他人手上,于情于理,无论公私,都不会轻易忍受,但王浚却能容人所不能,真不愧是北地枭雄,但他久而不动,忽然就派人过来交涉,恐怕这背后,还有其他的原因。”
  难道……王浚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个猜测,让桓彝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
  当下,看起来北地安宁,连草原上的鲜卑,都不怎么南下了,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几场大战的余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慕容鲜卑东征西讨,还在整合内部的阶段,无暇南顾。
  只不过,对于江都王、祖逖这个层面的人来说,他们都很清楚,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前暂时的宁静罢了。
  不说鲜卑何时再来入寇,就说这幽州之内,王浚与陈止必有一战的判断,也早就被诸多势力所确认,正因如此,这几个势力才会显得有些保守。
  “郡王先前与王浚约定,说是要共同逼迫陈止,交出单梢砲等器物,开放矿场,同时将他操练兵卒的方法,彻底公之于众,但同时又让我瞒着王浚等人,悄悄来这代郡,就是为了和陈止私下里约定,得其利的,原因就在于,不知道这战端再起,王浚与陈止争锋的话,哪个能够得胜……”
  想到此处,这桓彝也不免暗暗佩服起来,毕竟以一个郡的势力,和上首的两州刺史敌对,旁人还能不知哪个能胜,已经算是从侧面表现出陈止的能耐了。
  “几家按理说都该下注了,但是除了两个鲜卑部落,其他人对代郡的支持力度,都是有保留的,就连冀州、幽州,乃至并州的几个大族,都还没有派出子弟前往代郡,也就是束家和张家机缘巧合,提前布子,其实也说明了,按照正常的实力对比,陈止大概是没有机会的。”
  他的这些想法,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于是表面上还是恭维,对面的枣嵩也是一派恭维样子,这气氛慢慢的就显得沉闷了,也没有什么有内容的话说,于是没过一会,三人就各自告辞。
  第二日一早,那枣嵩先起来,就让人邀请了桓彝和常璩,说是要一同上路,同往代县。
  “这一路上去往代县的道路,听说都是新近修整的,我看两位都是骑马过来,正好我有马车,不如路上聊聊,”枣嵩做出相当热情的样子,“这车上还有几本书,其中有几本想必两位很熟悉,是雕版法所印制的。”
  “是印制的陈府君的《通典》么?我久闻其名,一直未曾得见。”那常璩本来看架势是要拒绝,听到这里,顿时眼中一亮,点头应下。
  桓彝也点头同意,而常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上车,随后就看到车厢角落,摆放着的几个小书架,从上面摸出一本书,却见上面写着《论语》二字,不由一愣。
  枣嵩看了,知他心思,笑道:“不必奇怪,当下幽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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