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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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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分清楚,自家看起来自由,其实在这座院子周围有不少好手守卫,这些人既是防止马受等人逃离,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平时有个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鸡无意中过来,都会被外面的守卫发现,结果这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我家大堂,外面还没有半点动静,如此看来,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
  心里想着这人的目的、来历,马受和儿子却没有贸然动作,场面顿时陷入了僵持之中。
  “马老先生,久仰大名,”正当气氛越发凝重的时候,对方却当先开口了,“我的来意,相信你很清楚,如果我愿意的话,你与令郎,连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在今日。”
  马受浑身一震,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见后者面色苍白,不由叹了口气,上前说道:“你想要知道单梢砲的秘密?”
  “不错,”那人站起身来,父子两人这才发现,这人的身子很是瘦削,但各自非常高,比寻常人还要高出一头,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大号的衣架,却带来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马受的心越发沉下去了,这么大的个头,还能无声无息的潜入此处,那该说明此人倒是身手确实惊人!
  于是马受想了想,选择了如实说道:“若是想要知道那单梢砲的消息,阁下实在是找错人了,那东西本就是出自太守之意思,为太守所创,我等根本不知其理,更何况从头到尾,这单梢砲的建造,都与我父子几人无关,阁下也知道的,我等乃是战前才加入进来的,太守不可能完全信任,这样重要的东西,哪里是我等能觊觎的?”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如何通报外面的人进来救援,同时念头急转,思考着各方势力,谁家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等身手,这等体格,若不是无名之辈,绝对会有不少人知道,到底是哪家?”
  “陈止所创?”那瘦高个男子冷笑一声,“那他还真是无所不能了,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会信?”
  马受顿时苦笑起来,深有同感,如果是换成过去,他初听之下,也不会相信,正要再解释。
  那人又道:“但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既然如此,你等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第671章 敌从何处来?冀州有军情
  “那人当时威逼老儿,说是让老头我答应他一个要求,就是说那朝廷的大官巡查、问询的时候,让我承认,说是您是威逼利诱我等墨者,才拿到单梢砲的方圆图,还说让老朽等当众表明,那方圆图是我等墨者,要献给朝廷的。”
  郡守府的后堂,老者马受正立于陈止身前,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他的话音一落,边上的冉瞻就忍不住嗤笑:“真是不要点脸了,什么东西都想要,还要杜撰出这么个说法,什么墨者赠送,献给朝廷,说的好像是咱们太守巧取豪夺一样,真个无耻!明明是按着太守所言,才有这所谓单梢砲。”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众人都纷纷点头。
  但那马受却是脸色微变,暗自摇头,觉得陈止将这冉瞻也叫过来,是在是一个败笔,此人怎么都不像是能保守秘密的人,万一一个大嘴巴说出去,闹得满城风雨,那自己家里人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此时身在这厅堂中的人,其实也不多,很值坐于上首,其他人为围成一圈,马受讲完话之后,也退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只是屁股只有一半挨着椅子面,不敢坐实在。
  除了马受。冉瞻之外,还有几人,分别就是苏辽、陈梓、鲍敬言和杨家兄弟,以及周傲。
  可以说,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最早跟随陈止的一批人,当下被代县上下看作是陈止的心腹嫡系。
  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正是由于马受的通报
  这位马老爷子,昨天被人在家中威胁,今天就跑到陈止面前坦白了,按着他的说法,虽然被威胁了家人性命,但思来想去也觉得,不能不报陈止的知遇之恩,于是赶紧过来通报。
  对此陈止自是大大嘉奖,但上至苏辽陈梓,下至冉瞻周傲,就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说法的。
  他们与这位老人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知道此人表面看上去是个敦厚老者,但观其处事,几次之后就知道分明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他会为了所谓忠心,冒着全家被杀的风险,过来通报?这里面必然有他的考量。
  但陈止既然不说破,还接受了这番说法,其他人就只能顺着这话说下去。
  “太守,您看这会不会是那位朝廷使者拍出来的人?”见众人都爱沉思,马受则提出了一个猜想,“你看这说法都是有利于朝廷,要提升那几位巡查的声望的。”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周傲见众人都不说话,立刻在这个时候发表看法,他自家知自家事,自己能坐在这里,不是因为多有本事,而是因为自己算是陈止真正意义上的老部下,站队水平过硬,同时表现出了忠心,眼下这面前几人,不是来历不凡,就是本事过人,如那杨家兄弟更是沙场称雄,这些人一开口,他周傲也就没什么表现的余地了,不如现在抓住机会,先抛砖引玉。
  果然,这话一说,众人目光齐聚过来。
  周傲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对方能无声无息的潜入马先生的宅子里,那本意就是隐藏行藏,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主动暴露呢?这些要求说出来,只能让人往朝廷来的那几位身上想,等于是彻底暴露了,不可取!”
  “有点道理,不过……”
  出乎周傲意料的是,他本以为反驳自己的,会是苏辽、陈梓这样的人物,却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冉瞻这个武夫。
  “不过什么?”马受倒是有些疑惑,他听着周傲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冉瞻就道:“那人不是拿着老马的儿子、侄子、族人、孙女的性命要挟他不要说出去么,这正常人肯定不敢乱言吧,不然一家老小的命都没了。”
  此言一出,周傲差点笑出声来,而马受则是一张脸顿时黑了。
  其他人固然定力过人、涵养到位,但看得出来,一个个憋着笑呢。
  这却是为何?
  无疑是将这位老人家马受给说的颇为无情,不顾家人死活,就过来报信了。
  陈止当然不能不表态,立刻训斥起来:“胡说什么,老人家这是深明大义,而且看出那威胁之人不过是色厉内荏,所以才会有此作为,此乃智勇之抉,哪里是你能明白的?”
  冉瞻被训的低头不语,而陈止则转而安抚马受道:“马先生无需担忧,我会安排人将几位都接到我府中,严加守卫,只是如此一来,等于彻底暴露,如何取舍,你且思量。”
  “如此就好,有劳太守费心了。”马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已经坐不下去了,而且露出了疲惫之色,所以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人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化。
  “他的话,有几分可信?”陈止环视众人,问出一句。
  鲍敬言始终不发一言,在旁边笑观,而周傲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低头不语,至于冉瞻,倒是有心插话,可惜他想来想去,也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关键时刻,还是陈梓和苏辽顶了上去。
  先开口的是陈梓,他缓缓说道:“当时那种情况,马受根本不知道单梢砲的隐秘,必然给不出答案,因而后面被要求配合也是正常,只不过这事未必是和庾亮他们有关,因为这般做法太过明显。”
  苏辽也点头道:“当时冉君在外面,其实已经发现那人的踪迹,却按着您的命令,按兵不动,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人来,结果这人离开的时候,也是小心万分,而且直接离城,一路也不回头,实在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陈止点点头,又朝冉瞻看了过去,见后者的脸色颇为不快,顿时就笑道:“你小子也别太觉得憋屈,那马老先生这次过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总归是冒了风险的,我总不能让他心寒。”
  冉瞻摇摇头道:“小子不是因为这个不快,那老头的事我知道,也懂背后道理,我真正不快的,是这几日看着好几人在眼前,偏偏不能动手!”
  原来,冉瞻之前回来后,陈止便料定会有人从墨者身上做文章,于是调了人手,在公输化他们身边守卫,而公输化也好、李立李威兄弟也罢,说到底都算是陈止的家仆、部曲,防卫起来也方便。
  相比之下,马老头一家孤悬于外,虽然离得不远,但到底有段距离,再加上他们家也有些警惕之心,陈止也不会将他们安排的太近,防止几人瞎想,这样一来,对这一家的守备工作,就有些难处要处理了。
  这种情况下,陈止就安排冉瞻这位自己阵营中有数的高手,亲自出马,来护持马家,而且还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尽量不要惊动那些身手较高的潜入、窥视之人。
  可以想见,以冉瞻这样的性格,放着敌人在眼前没法动手,那真是别提有多难过了。
  “尤其是今天的那人,此人确实身手高明,但也不是真的无从察觉,偏偏一副咱们代郡无人能治他的样子,看着真是来气!”
  越说,冉瞻越是恼怒。
  陈止明白过来,笑道:“好了,以后这种憋屈的是,不让你去做就是。”
  冉瞻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陈止看着几人,问道:“你们觉得这人若不是庾亮那边派来的,又是从何处而来?”
  “很有可能是刚刚抵达的段部之人,那人现在还被晾着,况且他也最有可能想要从中挑拨,”苏辽给出了判断,“而且,以段部现在的情况来说,挑动咱们和朝中的关系,是最快能报仇的方法了,属下这几天会尽可能的搜集相关的情报。”
  陈止点了点头,又看向陈梓。
  “也不一定就是现在在代州的势力,”陈梓沉思片刻,给出了答复,“当下朝廷使者、段部使者,还有慕容部的将领,都在城中,但放眼整个北地,势力众多,有动手动机的还有不少,远的不说,就说大将军王浚,他就有可能如此,表面上送段部和庾亮他们过来,背地里则派人刺杀,以此来摆脱嫌疑。”
  苏辽一听,也不由点头,跟着补充道:“还有匈奴那边,他们也说要派人过来,理由不清不楚,只是穿了个信,具体什么人来都不说清楚,而以匈奴和太守之间的恩怨,派人刺杀并非没有可能。”
  “或许还能算上拓跋部,”忽然,陈梓说出了一个让其他人有些意外的名字, “拓跋中的拓跋郁律与太守关系不错,但个人不能代表部族,代郡若是强势崛起,则拓跋部对这部分草原的控制就要松动,有一个明显的征兆,便是那七个依附的部族,这对于草原上的一些部族而言,绝对是个惊雷,会带来种种不同的反应,拓跋部转变念头,也不算奇怪。”
  冉瞻听得脑子里一团晕,怎么原来以为是盟友的拓跋部,还有这种风险?
  正当他有心要询问的时候,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陈止神色微变,让人进来,一看来人是陈举,便对周围人道:“我已经吩咐了,没有什么大事,不得打扰,既然陈举来了,就说明事情不小。”
  这边说完,陈举已经将一封信交到了陈止手上。
  陈止粗略一看,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了?”陈梓问道。
  陈止将信递了过去,沉声道:“冀州将有大战!”


第672章 羯人两进,祖逖居中
  滚滚黄沙,雾气升腾,带来一股肃杀之气,又有些许森然与血腥的气息。
  沙土地上,不时能看到一团团漆黑的痕迹,混合着泥土,凝固成一团,散发出阵阵血腥臭味。
  那是渗入了泥土中的血液。
  哒哒哒!
  在这浓烈的血液之侧,忽有马蹄声响起。
  一个一个,越发密集,宛如鼓点一样连绵而起,毫不停歇。
  一匹一匹的战马,缓缓走过这片土地,聚集在一起,汇聚成一只长流,向前行去,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不时能看到一具具尸体,静默无声的陈列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温度。
  这支骑兵的最前面,石虎策马而行,皮肤白皙,而表情却满是兴奋。
  在他的两边,跟随着的几名骑士,都是骨架大、身材高大,皮肤很白,就算是骑在马上,也难以掩饰他们迥异于中土之人的特征。
  这些都是羯人。
  看着这遍地的时期,石虎嘿嘿一笑,忽然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迷醉之色。
  “这一场杀得真是舒畅,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而且杀这种操练过的汉人,可比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要爽快多了,他们死前的叫喊声,宛如天籁一般。”
  他话说完,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人,忽而笑道:“怎么样,你们杀得可过瘾?”
  几人纷纷露出兴奋之色,距离石虎最近的那人,更是舔了舔嘴唇,笑道:“少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些汉人平时自以为是,处处欺压我等,今日手刃多人,爽快异常啊!”
  “你这话,我爱听。”石虎点了点头,“这些个汉人,凭什么占着好地方?他们占着好地方,我们来了还不让出来,又不去死,真是让人为难,如今你我手持屠刀,送他们去死,快哉!快哉!驾!”
  声音落下,石虎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坐骑上,那战马立刻撒蹄飞奔,带着这位羯人将领急速前冲。
  锵!
  弯刀与刀鞘摩擦声中,寒芒在石虎的手中绽放开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劈在一名正在试图起身的兵卒身上。
  这兵卒显是未死,装在躺在死人堆里,结果因为一个异动,被石虎看了出来,因此暴露,他分离起来想要奔逃,但没想到刚有动作,石虎就后发先至,一刀看下来。
  喷薄的鲜血中,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随后砸落在地上。
  石虎一扯缰绳,哈哈大笑,舔了舔刀上鲜血,一脸鄙夷的道:“这汉人就是无用,只会装死,不会打仗,他们若是将那些七扭八歪的心思,都放在战场上,说不定我等还要再花费一点功夫,而且他们连我叔父都敢暗算,这个仇,杀多少汉人都报不过来!”
  说着说着,他一样马鞭,意气风发的指着周围,对身后的兵将喊道:“现在,拿起你们的刀剑长枪,给我一个一个的捅下去,不管他们是真死,还是假死,一个都不要放过!”
  此言一出,身后的兵马顿时喧哗起来,不少人第一时间就响应起来,跃跃欲试!
  若是有人注意观察,就会发现石虎身后的这支兵马,最前面的众兵将,多数都是高目白肤的羯人。
  他们这群人是回应的最为热切的人群。
  “少将军,咱们还是继续进军吧……”
  群情激荡之时,却有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石虎有些不快的回头看过去,随后眯起眼睛。
  他自然认得此人。
  “支雄,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说话的人身材高大,面容看起来比羯人还要高颧深目,名为支雄,为月支人。
  支雄闻言就道:“此次出征,某家与将军领一军,为的是大将军的战略,我等东进,目标是平定这中山郡的南部,与北征常山郡北部的夔
  安东西呼应,从而将中山、常山、赵国连成一线,铸就大将军的基业,现在既然击溃这阻挡的大军,当然要快马加鞭,一路驰骋,尽快把整个中山郡南部纳入掌握!”
  “这群人马不值一提!”石虎眉头一皱,有心斥责,却不得不压下情绪,“没有必要这么急切,我现在所做的事,并不是毫无源头,我就是要让这中山郡上下、冀州南北,乃至幽州和更远的地方都知道我石虎的威名!让他们一提起我的名字就畏惧、发抖!到时候,兵锋所指,敌人不战自溃!”
  这当然是他的想法,但也夹杂着私欲,是石虎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而想出来的战略,不过一般人他当然没有必要解释,因为那些人对他石虎而言,也不过就是没兴趣杀的人罢了。
  但这个支雄不同,石勒知道此人乃是自己叔父石勒的心腹之一,这次东征,名义上的主帅是自己,但那主要是为了彰显石家血统,实际上领兵的其实是两个人,除了他石虎之外,就是这个支雄。
  如果支雄不愿意支持自己,那往小了说,是兵力分散,往大了说就是威严受损,让他在叔父面前失分。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略作解释,但在本心中,他其实看不上这个异族人,只要不是羯人,在他看来都是威胁。
  支雄眉头一皱,说道:“少将军的计谋很好,但事急从权,之前被咱们击溃的就是乱民罢了,中山郡中为乱民战局,分为三股,都是原本的流民组成,彼此攻伐,这次是因为知道我等进军,所以盘踞南部的两支乱军暂时联合起来,在这个交接之地伏击,最后演变成决战,如今我等击溃,那南部正是空虚之时,我等若不速取,则盘踞北部的那一支乱军,必然要来抢占,我等岂非是为他人做嫁衣?想来大帅病体康愈后,也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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