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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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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收了请帖,但没有说具体时间,说是要商议一下。”
  听了这话,庾亮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淡淡说道:“这王家还是知道厉害的,没有立刻给出时候,也是正常,在我预料之中……”
  张央也是点头笑着道:“王家可以,有点前途。”
  他这边话没有说完,忽有小厮快步走来,到了庾亮身边,小声说道:“主上,有一王家子弟过来。”
  “王家子弟?”庾亮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在做什么?”
  “那人说,”传言的小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着,“说是来退还请帖的。”
  “退还请帖?”庾亮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手里的棋子也落了下来。
  这还没完,紧接着门外又有两人先后进来,快步来到庾亮跟前,低头低语……
  “启禀君子,那刘家不识好歹,不让我进门送帖。”
  “禀报主上,郑家也好坏不分,无人应答!”
  哗!
  下一息,庾亮满脸阴沉,一挥手将棋盘打落一旁。
  顿时,黑子白子落满地。


第669章 爵有三分,怒急而查
  “多谢太守体谅,这事我等实在是毫不知情,不知道为何御史就派人过来。”
  离开郡守衙门的时候,几大家族的族长,还不断的给陈止赔罪,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而陈止则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
  “诸位都是代郡的根基,未来代郡要发展,离不开诸位的助力,我等必须精诚合作,方可打开一片天地,又怎么会怀疑诸位呢?不仅如此,如今工坊那边也已经平静,而武丁也将周围郡县官道理清,些许溃兵败卒尽数拿下,商路重开,代郡纸也要重新送往各处,还要有劳诸位相助啊。”
  陈止的话,让众人在放心的同时,更是一喜,纷纷表态、表决心,随后匆忙而去。
  等人一走,苏辽从后面转出来,对陈止笑道:“主上,那庾御史的一番安排,自以为得计,结果他那边人刚拜访过,这边几大家族的族长、宿老,就忙不迭的来你这里表忠心,若是让他知道了,不知要作何感想,恐怕要气得七窍生烟吧。”
  陈止则很干脆的说道:“他如何想,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事该让他知道,在这期间,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等他挑明来意,你将战绩实册交给他,再带他去看看斩耳与俘虏,让他老老实实的回去,该怎么给朝廷上言,就怎么说。”
  苏辽神色微动,随即试探性的问道:“主上之前曾提封爵之事,莫非真有此心?但若说来,也并非全无可能,如今功勋,大体有三种,第一种乃是开国时所封,为开国公侯,追随昭烈帝南征北讨,定鼎江左,享开国之运,与国同休,如那诸葛家的武乡侯等,便是这般位格;”
  “第二种为北征公侯,是追随宣武皇帝北伐中原,混元天下,神州一统,享华夏之运,与国同享,那位如今还留在咱们代郡的罗央,其父罗侯的爵位,就是北伐之时定下来的;”
  “这第三种,就是一些依照大大小小军功被册封的了,多数是和皇室沾亲带故的,亦有不少人靠着的是家族威名,配合着稍微大一些的军功,就可得封,如今主上背后有陈家、杨家,陈家势虽不大,但老太公为太仆,掌握马政,泽惠和拉拢之人众多,若上下奔走,亦可得愿,而杨家势大,朝中多其门生故吏,而主上如今战功惊人,一旦公开,未尝没有机会!”
  最初他似乎只是试探,但说到后来,分明是一副期盼的样子了。
  陈止则摇摇头道:“没有这么容易,杨家对我不过投资,内子虽是杨家之女,却是庶出,而杨家的女婿里面,郡守不少,连刺史都有,更有朝中大员,不见得会为我太过出力,至于叔祖那边,掌握实利权柄,拉拢的人多,嫉恨的人不会少,有人帮忙,就有人拆台,更何况,如今想要找我麻烦的,远的有尚书令,近的有两州刺史,哪一个都不会让我轻轻松松如愿。”
  苏辽则道:“话虽如此,但太守的功劳确实惊人,也唯独这边疆之地,才有屡立战功的机会。”
  陈止点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不过要建功立业,没有坚实的底子可不成,几个工坊的事,都要安排好了,那印版的问题也得加快解决,最近几日我就会邀请张景生他们过来,然后把这通典的事,先了结一下,还有那鸽子笼,腾出来之后,便要开始训养了。”
  苏辽表示明白,而后拱手,在离开之前,忽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如今那位御史既然已有动作,也被咱们破解了,是否顺水推舟,派出一些人手过去,将他们保护起来,也省的他们再做他事。”
  听他的口气,所谓保护,无疑就是限制人身,直接软禁了。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放在什么时候,都十分危险,因为庾亮再怎么说,也还是代表朝廷,随随便便软禁限制,当下还好说,那人一回去,往朝廷上一报,立刻就是问题。
  不过,陈止这边的情况又有不同,因为这两位摆明了就是来找麻烦,就算是好吃好喝的待着,风里雨里的伺候着,一样不会说好话。
  而更关键的,则是他们要查的事,对陈止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不仅不是威胁,还能翻过去衬托出自身武勇。
  当然,严格来说,隐瞒战绩也有隐患,但陈止已做好说辞,朝中也有人帮衬,稍微炒作一下,封爵或许勉强,但安身立命绝对没有问题,此消彼长之下,庾亮他们这几位巡查之官,就处在一个尴尬的地方,朝廷最终息事宁人,就不会让他们再开口。
  这样的情况下,这群人在代郡吃亏也好、占便宜也罢,都只能闷在心里,不可外说。
  正是有这样的认知,苏辽才一反谨慎,提出这种颇为激进的提议。
  另一方面,苏辽也有自己的考量:“眼下将他们保护起来,一方面防止旁人利用、挑拨,另一方面,也省得他们不知进退的挑衅,若是最后真的挑起矛盾,可就不好收拾了,相比之下,还是眼前就得罪的好。”
  这个意思,其实与陈止告知王构的话,是差不了多少的。
  “还不到时候,”陈止反而摇了摇头,“这件事的理由还不够,也不足以让庾亮他们感到压力,若是没有压力,贸然将他们圈起来,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反而逼着他们和一些人联络,倒不如先严格监视,看看有什么人和他们接触,引出一些人来,当然,该有的防范措施也要做好,省得弄巧成拙。”
  苏辽点点头,这才离开。
  另一边,郡守衙门这边的事,根本瞒不住别人,王霍、唐典、朱宪几人,别看在陈止面前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放在代郡那也是头一号的大人物,走在人群中,也是第一时间会被人出来的,忽然间齐聚衙门,落在有心人眼里,必然要探究一番的。
  这一探查,马上就知道了原因,进而便知晓是那位朝廷使臣、御史中丞妄图挑战陈止权威,结果反而丢了面皮,当下这代郡上下的心思,就有了变化。
  按理说,代郡这样的边疆郡县,山高皇帝远,很多时候不注重朝廷之事,然而等朝廷的人打着旗号过来,这心里还是有本能畏惧的,加上御史本就有检查之能,官场上下警惕万分,所以庾亮等人到来,代郡各方本来还是严阵以待的。
  却没想到,经过这么一件事,直接被太守扫了面皮,这群人的心里隐隐有种快慰,对这朝廷使者也无形中就有了一点看轻。
  同样的,这个消息最后也自然而然的传入了庾亮等人的耳中,顿时让他满脸阴沉,整个人都好像凝固下来了,令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倒是张央,还在一旁打抱不平。
  “这群代郡世家的人,真是不识好歹,我等本意想要拉他们一把,结果一个一个,都甘愿要做他陈止的狗!真是贱骨头!”
  说着说着,他看了庾亮一眼,提议道:“干脆,咱们就亮明了路子,上下盘查,把这代郡上下的世家,也好好修理一下,也好让他们知道如今是谁家天下!”
  “谁家天下?”庾亮冷冷的看了张央一眼,“自然是炎汉天下!”
  张央一惊,赶紧点头。
  庾亮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忽然冷笑道:“好一个下马威,这是要让我知道,此处是谁做主啊!”
  说着,他又看向张央,说道:“今日的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在代郡这片地方,没有官府支持,没有世家帮衬,那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所以说,当下我等是别想在代郡做成是什么事了。”
  张央一听就急了,不由说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让他陈止那般嚣张、逍遥?”
  “让陈止逍遥?”庾亮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张央一愣,然后眼中一亮,“我等是来巡查的。”
  “对,我等是要来巡查的,”庾亮眼中闪烁寒芒,“这代郡上下,不可能没有任何疏漏,我等名义上是查他战功,但若是因此顺藤摸瓜,找出什么隐患,也是一样!”
  “对!对!”张央连连点头,旋即又皱起眉来,“但话虽如此,可眼下就这点人手,却处处受到阻挡,又要从何查起?”
  “能查的地方有很多,”庾亮忽然笑了起来,“也不光能查他代郡的人,其他人不是一样么?陈止这次的战功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抵挡鲜卑,如今城中的鲜卑人可有不少,听说慕容部的慕容翰就在城中,拓跋部的拓跋郁律也即将到来,宇文部也有传闻要有人来,更不要说……”
  “还有那段匹磾!”张央笑了起来,“可不是么,此人妄图挑拨,让我等当他的枪出头,现在正好就找他探查,那段部鲜卑到底为何而来,说不定是忍辱负重,为了朝廷伸张正义,那他陈止的战功是真是假,可一点都不重要了,从根子上就站不住了!”
  “要彻底翻转战功还是很难的,毕竟朝廷那边也需要一场胜仗,”庾亮却看得很清楚,“不过,如果段部鲜卑真有隐情,也不放追查,比如,是不是与墨家有关?你说呢?朝廷可也对有些东西感兴趣呢。”他看着张央,后者顿时满脸笑容。
  “高,实在是高!”


第670章 无声潜入院,探墨寻秘传
  当日晚宴,宾主尽欢。
  第二天,似乎一切如常。
  还算密集的屋舍一排一排的罗列,其中几个屋顶上耸立着烟囱,有烟雾从里面不住的冒出来。
  这烟囱冒着烟的几座屋舍离得很近,若是行人靠近之后,更是能听得出,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当当当”声响,似乎是用铁锤再敲打着什么。
  不过,这几座屋子,连同周围的几个院落,都有不少兵卒把守,等闲不让人接近。
  而在距离兵卒不远的街头巷尾,不时就能发现一二人影,行走小心,步履颇急,而且不停的左右探查。
  这样鬼鬼祟祟的行径,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就有一二穿着寻常百姓衣衫的男子,突然从街边冲来,将那些鬼祟之人制住,扭送到一边。
  不少从周围路过的人,见到这一幕也不怎么奇怪了,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咣当!
  突然,一阵声响传来,赫然是有人推开了一座院子的院门。
  这些院子的门,都是精铁打造,每一个看上去都格外沉重,门栓处更缠着锁链,用一个大锁锁起来。
  正因如此,每一次这扇门打开之后,都会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这门开了之后,里面立刻就冒出呼呼的蒸汽,顿时就是一股热浪西来,让本就炎热的天气,又蒸腾了几分。
  一名汗流浃背的男子从门中走出来,他赤着上身,手上拿着衣衫,转头和门里的两名汉子说了句话,这才离开。
  和门中两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男子比起来,这个走出来的男子,显然瘦弱的多,不过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布满了腱子肉,仿佛蕴藏着爆炸般的力量。
  不过,随着此人用衣服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汗珠,然后披在肩膀上,却将大伴筋肉都给遮住了。
  他走了几步之后,却是微微皱眉,然后加快脚步,朝着一个方向疾行,越走越快,几息之后,到了一处结交,转身步入其中,再行几步,来到一扇门前,将之推开。
  “回来了……”
  门里,乃是一座小院子,有一名老人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正优哉游哉的抽着旱烟,见男子进来,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今日工坊中局面如本?太守要用的那种锻铁,可曾锤炼出来了?”
  那披着衣服的男子,关上门,又把手伸入袖子里,随后才道:“还未打造出来,今日所成,与过去几个比起来,虽然韧性更加,却也太不受力,稍稍捶打,立刻就变形失状。”
  老人便道:“不着急,不着急,慢慢弄,太守既然没有催促,咱们也无需太过拼命……你别说,那位太守是有能耐,他发明的这种胡椅,做起来当真舒坦,咱们马家多年来一直摸索改良,却也不如他的一个点子,这样的人难怪能成大事。”
  原来,这位老人便是那墨家马受,而刚刚走入院子里的男子,则是他的儿子马甫。
  这一家子,因一个误会、冲突,与陈止接触,随后经过一番波折,就被强行招募进来,当时正是战争阴云密布的时候,随后爆发冲突,先是鲜卑,后来连王浚的人马都来了,这几位被强行招募的墨者,心里肯定起了其他念头。
  只不过,对于他们的看管着实严密,加上又要替陈止打造东西,不得不暂时收了心思。
  好在陈止并不吝啬,给予他们的报酬非常丰厚,比起他们再其他地方打造,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这马受等人便想着,就算打算溜走,也得先赚上几笔再说,于是也算尽心尽力。
  而等战争过后,火毬与单梢砲立功,陈止又以督造有功为名,奖励了马受一家一个小院子,让他们得以在此安顿下来。
  随着代郡在战争方面的全面胜利,整个郡内的安全形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带着人心也有了变化,墨家的这位成员的想法,当然也有了变化。
  至少那位老者马受觉得,如今中原地界也不太平,要回去还要经过冀州的战乱之地,倒不如现在这里待着,而且还有家有院,更有诸多便利,报酬也十分理想,便有了真正的安定之心。
  在这位老人的带领下,他的儿子和侄子也收敛了心思。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今天上午,有两个族中之人过来投奔,”马受微微坐起身来,“都是苦命人,家再冀州,正好就位于那乱军之中,听说最近还有羯人石虎暴虐,他们不堪其扰,带着妻儿老小北上,从族中知道了咱们在这里,就过来投奔了,你下午和李立他们说一下,让安排点活计。”
  “哎!”马甫点点头,他因有着手艺,加上又是墨者出身,还有一个老江湖在背后指点,所以在代郡的工匠队伍里面,算是一号人物,和真正管理工匠的李家兄弟相熟,这样的事,交代一下,询问投靠人的来历,确定身家清白,也就能安排了,算不得什么事。
  马受对于自家现在的地位明显也是满意的。
  毕竟在新汉一朝,工匠的地位并不高,而且越往南边越是低下,而越往北边越是混乱,到了河北地界,更是干脆一团浆糊了,连生命都无法保障,何况是地位?
  另一方面,墨家作为当年显学之争的失败者,这几百年来一直未当政的儒家、法家所警惕,想起来就打压一番,没事就发文章贬低一遍,社会地位和待遇每况愈下。
  相比之下,反而是在代郡最为舒心了,就算寻常世家依旧看不上他们几个,最多面子上讲点礼貌,不过陈止对他他们却一直颇为宽容,而且给出的待遇也不错,乃至让马受感到了久违的尊严。
  尤其是这种能庇护族人的时候。
  这边说完,马受忽然注意到自己儿子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马甫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父亲,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马受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这算什么事,自从弹砲展露威力,咱们这里里外外的,早就被人看管严实了,根本别想不被人注意,放宽心吧,太守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的。”
  “但是这次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我也只是略有发觉,就感觉不到踪迹了。”马甫似乎还在担忧。
  马受却摇头安抚道:“别想这么多了,先去吃点东西,晚会为父有话要对你讲。”说着,他将旱烟杆在椅子边缘磕打了一下,清了清烟丝,也站起身来。
  马甫点点头,迈开步子。
  于是这父子二人前后走进了屋子里,等跨过门槛,却同时楞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就在那屋子里,上手座位上,居然已经坐着一人,正一脸笑容的看着父子两人。
  两房对峙起来,马受的额头上立刻就流下了汗水,思考着这人的来历和身手。
  他十分清楚,自家看起来自由,其实在这座院子周围有不少好手守卫,这些人既是防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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