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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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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大单于改变了注意,将我等搁置在此,却不过问。”
拓跋郁律更不含糊,直言不讳道:“不是棘城之战又有反复,实际上,棘城之战此时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了,不光是高句丽撤退了,宇文部更是损失惨重,宇文乞得龟深受重伤,其麾下的诸多部族,更是散溢大半,甚至连幽州王浚都有了妥协,他亲率大军抵达了棘城,和那位棘城之主、鲜卑单于在城外见面,两家约定了从属,慕容鲜卑承朝廷之名,受王浚节制,至少名义上如此,随后王浚便就退兵,双方未有兵戎相见。”
听到了这些消息,张亢和束交固是神色连变,心中的惊讶更是层出不穷,盖因二人没有想到,只是这几天时间,这塞外草原与东北之地,居然就有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束交更是忍不住感慨起来:“那位慕容单于当真是好胆量,他虽胜了围城,但免不了伤筋动骨,居然还敢亲自出城和王大将军见面,何等胆魄!”
拓跋郁律也忍不住点头道,更是发出感叹之意:“若非如此,王浚如何能有台阶下,更不会轻易退兵了。”
但张亢却是神色一变,问道:“既然棘城尘埃落定,那大单于又因何推辞与我二人的见面,莫非这出事的不是棘城,而是……代郡?”
束交也回过神来,遂问道:“将军刚才谈及了四方联军中三分,连网大将军都提及了,唯独没有谈论段部,莫非与此有关?”
拓跋郁律叹了口气,点头道:“两位果有大才,不愧是陈君看重之人,不错,那段部起大军三万,伐代郡!”
第599章 王浚斥汪
“段部大军,为何要攻打代郡?”
张亢与束交一听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震惊和诧异,反而是感到离奇和无法理解。
“这段部与宇文部、高句丽一同围了慕容棘城,最后不战而走,不光让慕容部从此冲出重围,还让整个局势功亏一篑,王浚的计划流产,自身同样损失惨重。”张亢满脸的不解。
段部率领的兵马,固然因为走得早,又没有中慕容部的计策,因此未有损伤,可这般急切撤退,到底是失了大势,最终令麾下的诸多附属部族都有了异动,其中不少更是干脆的背叛,也有不少则是逃遁出去。
束交则看了看那拓跋郁律,见对方默然不语,便也说道:“我若是段部首领,那第一件事就是稳固部族的局面,然后与王浚大将军那边交涉,更要想办法制约慕容部,这几个事,哪一个都不能擅自离开部族根基之地,更不该去讨伐代郡,说到底,代郡不光和棘城之战无关,更是素来与那段部无任何牵连!”
听着二人之言,拓跋郁律终于开口了,他说道:“这事的根源,相信两位先生该有耳闻了,不知道是一时没有想到,又或者是故作不知,但我不妨讲话说清楚,这原因就是因为陈君的计谋,助力于慕容部突围,此事已经惹恼了王浚与段部,听说在棘城之围解开的当日,王浚便大发雷霆,更是直接派人过去质问段部的段疾陆眷。”
“这计谋之说,本就是无根之说……”张亢还要摇头。
未料拓跋郁律则干脆的摇摇头道:“这事可是慕容部自己透露出来的,而段部也从某些渠道得到了印证,听闻在棘城之围被解开之前,段疾陆眷便知晓了这个消息,随后更是很干脆的亲身前往了王浚的大营,要逼王浚将那陈止拿下,最终未能如愿,却也因此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慕容部自己透露出来的?”张亢和束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所以,”拓跋郁律这时便道,“这事一时之间还真说不清楚,两位先生还是先安心待在这里,等时机到了,大单于自然会见两位。”
束交叹了口气,道:“先前大单于因为棘城局势不明,不愿见我二人,于是派了拓跋伟半路拦截,要强行将我等二人送回代郡,眼下却又避而不见,恐怕是存心要等代郡的局面清楚了,再来见我二人吧。”
张亢也点点头,但跟着却道:“但如此一来,却也显得单于太过多变了些,不若先与我等见过,商谈一番,也好有个定夺。”
拓跋郁律却笑道:“我等部族之人,自来皆与强者交善,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我与陈君固然交善,有友人之情谊,但却无法凌驾于部族之上,今日与两位先生说明,也是让你们心中有数。”
张亢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今日的事是说不通了,那位大单于怕是不会见面了,于是只能苦笑道:“那等我等面见单于之时,不知会是何等情况了,希望不是听到坏消息。”
拓跋郁律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就道:“两位先生但请放心,这代郡但凡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让人通报两位的,另外,两位的家中若有书信寄来,我亦会让人送来给两位过目,只是若要写信回去,就要麻烦许多,还望两位能够理解。”
张亢和束交都是苦笑点头,二人知道这情况已经不错了,所以也明智没有挡着拓跋郁律的面,提起那三千人的事,他们很清楚,连代郡都有可能被段部攻伐,拓跋部必然不会掺和其中。
所以等那边拓跋郁律一走,张亢就对束交说道:“这拓跋部当真是墙头草一样,总是待价而沽。”
束交则道:“这也是拓跋部有着资格,各方都不得不争取,若不是有匈奴制约,恐怕此部反而要称霸鲜卑各部了,只是那拓跋郁律所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看那段部到底目的何在,”张亢说话之间,朝着外面看了过去,“不知道这一部的鲜卑人马到了何处,按理说,就算这鲜卑人真的包藏祸心,有意入侵,但有屯兵在,也该能抵挡一段时间才是,但若是汪荃主动退让,那可就代表着王浚的意思了。”
………………
“兹有中郎将汪荃,在位而不得其法,以令边疆有失,以至有胡马入寇代郡,惊扰百姓,中断夏种,历数前事,其人更是多有疏漏、罪责,近有那上谷郡之祸,令胡人劫掠一郡,而汪荃因畏惧朝廷责问,事后多有隐瞒,远数则有那……”
代北屯城,那位中郎将汪荃,正一脸震惊和诧异的听着一人宣读着王浚的文书,其中内容让汪荃听得不寒而栗。
那文书之中,先是一番斥责,跟着就从近到远,一件一件的遍数着汪荃过去的许多罪名,汪荃听到最后,更是整个人颤抖起来,瘫倒在地上,奋力抬头,看着那正在读文书的人,满脸的疑惑。
那人这时也正好将一篇文书读到最后:“……念其过去亦有功劳,守国保疆也有苦劳,而今更是用人之际,诸方皆有动乱,是以暂不定罪,着其暂领代、上谷两郡之屯兵,驻守一方,协助幽州兵马平叛,戴罪立功!”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汪荃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把力气都抽离出去了一样,瘫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却也顾不上在部下与他人面前维持威严,而是用哭丧着的脸,问了起来:“何以至此?汪某自问对大将军忠心耿耿,过往所言之事,无有不遵,为何要将这许多罪名罗列出来?”
汪荃心中满是委屈,嘴里的话更是渐渐带上了情绪:“近日,那陈止势大难制,我亦勉强维持,却为了完成大将军的命令,勉励维持,为何大将军反而要来斥责于我?”
第600章 鲜卑讨“不臣”
汪荃当然会感到委屈,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憋屈。
他当然会感到委屈,汪荃此人固然有着自己的私心、小心思,平时做派也多是为自家敛财,但能力还是有一些的,所以边疆的屯兵倒也处理颇有章法,不然也不能坐得稳位置,不过真正让他能屹立不倒的,还是他能看清自己的轻重,兵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汪荃对王浚,确实称得上忠心,算得上是心腹之流。
旁的不说,就说针对陈止之事,汪荃便事事紧跟王浚的精神,完全贯彻,甚至连自身的职权都放到了一旁,不惜直接放那匈奴人、鲜卑人入郡,要知道,汪荃手下虽然有万名屯兵,战力不凡,但那也是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依托于地利,往往才能无往不利,这忽然之间让匈奴人和鲜卑人入了境内。
如果两边人真如各方推测的那样,去找陈止治下县城的麻烦,那自然一切都好,但如果一个不好,两支人马起了歹意,反倒是翻过去谋夺汪荃的屯兵,再与境外族人联系,内外夹攻,顷刻之间就是危险之境。
到了那个时候,对王浚来说不过是一封战报,然后调兵遣将,将局势平息下来,但对于深陷其中的汪荃而言,可就是生死攸关,更涉及前程的事了。
这里面的危险,汪荃不会不知道,但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完全按照王浚的意思来办,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吴阶几次的分析和怂恿之后,汪荃也认为这样做,对自己同样也有益处。
结果,就是这样,反而换来了王浚的斥责,那文书中所写之事可都是要命的,更要命的如那上谷郡等事,实是王浚的责任,却被硬生生的推到了他汪荃的身上。
屠城毁田,这样的罪名,对于身兼两周,半割据北方王浚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不得不暂时压下来,用其他的方法慢慢弥平,如果被一股脑的戴在了汪荃的头上,那以汪荃的官位位格,根本就承载不了,只要落实,顷刻间就是丢官去职的祸患,严重的更是要下罪入狱,乃至祸及家族。
“汪将军,你且不用担忧,此事还有转圜,”那个读文之人放下了文书,叹了口气,却是规劝起来,“今日之事其实是殃及池鱼,是被迁怒所致,其中亦有人挑拨,所以招惹了大将军的雷霆之怒,个中缘由实不便透露,汪将军只需知道,将军虽然迁怒于你,但并非再无起色,只要将军你能安守本分,忠心依旧,以此侍上,未尝不能有再起之时,而且大将军只是斥责,罗列罪名,却没有给出惩治章法,还让你代领中郎将之职,戴罪立功,就是给你留下一条路。”
“迁怒于我,还不方便说?”汪荃听到这里,又惊又怒,“这是何道理?再者说来,我与极限诸官也有交情,过去迎来送往,不知道给出了多少钱货,一个个与我称兄道弟,怎么这个时候了,莫非就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上一句?”
那读文之人闻言,便露出了尴尬之色,因为严格算起来,他亦是和汪荃交好之人,过去不乏在酒桌上的商业互吹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几次拍着胸脯说,将来若是有事,他们可以在大将军面前作个保,为汪荃说话。
结果事到临头,却也退缩了,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当着汪荃的面承认的,于是这人便分说道:“此事还真不是我等不作为,实是大将军大怒,也是有着缘由的,更有人在旁为了拜托罪责,一力将这事往将军身上牵引,旁人却是拦都拦不住的。”
“哪个人与某家为敌?”汪荃一听,便是咬牙切齿,这个时候往自己身上引祸水,那说成是不共戴天之仇都不足为怪。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道:“还能有何人?正是那王赶,若非此人出言,旁人哪里会放任?还不是知其在大将军心中地位,是以都不敢声张。”
“王赶?!”汪荃听了,满脸的诧异诧异之色,旋即就是不解与愤怒,“我和他可是无冤无仇,过去还多有拜访,他那几个同辈族兄弟,还是我安排在军中的,此人此举与忘恩负义何异。”
那人既然说了,这时也不隐瞒,很干脆的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那日严格来说,是王浚自己行事不密,才会在段疾陆眷面前有这般失误,而随后军情战局不利,整个局面为此大怒,偏偏对那慕容部也无计可施,甚至在大势逼迫下,不得不暂时压下怒火,与慕容部虚与委蛇,但这怒火终究要有个发泄的源头,于是才引那段部攻代,又迁怒代郡屯守汪荃。
不过,在此人的话中,这意思就有了变化,将陈止算计的原因着重讲述,仿佛汪荃此番遭难,皆因陈止之故,旁人不过微末枝节。
于是汪荃这一番话听完之后,不由捶胸顿足的道:“早就看出这陈止乃是个祸患,奈何当时此人大奸似忠,隐藏甚深,又有朝廷法度约束,难以剪除此寮,现在他退灭鲜卑小部,羽翼已成,若无大将军之助,怕是我一人力有不逮。”
“汪将军能有此志此念,足见明智,”那读文人听到这里,便笑道:“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只要将军能把握住,则陈止旋灭,只在反掌之间!”
汪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追问起来。
那人便实话说道:“今有段部段文鸯领兵讨贼,这贼人正是陈止,此人守朝廷郡守之职,理应保境安民,上报大将军之赏,下安布衣百姓之平,却与那鲜卑人交善,暗藏不臣之心,是以大将军乃遣大军征讨。”
汪荃固然心中满是怒火,却还是听得心中嘀咕,这陈止与鲜卑交善,却怎么都交善不过王浚吧,要是与鲜卑有关系,就要讨伐,那王浚该是即刻原地爆炸才是,更不要说,连派来征讨的人,其实都是鲜卑人。
真个是完美诠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真意。
不过,汪荃理智的没有吐槽,而是抚掌笑道:“段文鸯乃悍将,领大军以讨不臣,则陈止败矣,不知我要如何相助,可让王公记得功劳?”
第601章 推波助澜者谁人?
“听说了么,有鲜卑段部,率十万大军要来攻我代郡!”
“你也知道了?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想到刚刚安定下来,这才几天啊?本以为太守派了人,将那鲜卑人击败,将那匈奴人驱离,代郡就能安稳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个情况。”
早晨的代县,已经有了些旧日的景象,街道两旁有不少人行走,那茶肆、酒馆里,则坐了不少的商贾正在谈论着当前的局势。
那战乱的时候,正是要稳定人心的时候,所以官府对于言论控制的颇为谨慎,过去几天都不见有多少人敢谈论兵事,不过这两天的情况却有了变化,似乎对于言论的打压不是那么厉害的。
“皆愚人也!”
茶肆二楼,有人听着众人议论,忽起嗤笑,出声的赫然是那罗央。
在罗央的周围,张景生、王快、陆建等人围坐一起,正在品茶。
“战乱之时,最是忌讳民心动荡,但凡有些风吹草动,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封禁,哪里还轮的上这些商贾之人在此地嚼舌?反过来想,既然不怕旁人议论,那此事就必然不会发生,否则陈太守肯定已经派人出来,四处搜查,但凡听到这般言语,都要封堵起来。”
他侃侃而谈,显示出对舆论战场的重要认知,而这些也是他从其父亲罗侯的口中所听,罗侯毕竟是军功起家,家族传承兵家之法,不光了解战场的战法,对于这战场之外的忌讳,同样心知肚明,此时罗央说出来,就有卖弄的意思。
这也是代郡临兵以来,几位同来的友人,以及在这里遇到的故人,一个个都有高论,而罗央却和那已经黯然离去的顾恩一样,每每判断失误,因而自觉丢人,想要用这些言语,来抬高身份。
果然,这话一说,周围众人皆称赞起来,说他是家学渊源、将门虎子,看事情真个是一针见血,让这罗央身心舒畅。
只是说了几句后,又听着边上几桌的议论,陆建还是忍不住说道:“真是奇怪了,这种军情、谣言,哪怕不是在这个时候,平时安定之时,也不会轻易放任,况且代郡并不能说已经没有危险了,为何太守不尽快制止?”
“难道是真的?”
众人忽然面面相觑。
张景生则摇摇头道:“我觉得未必是真的,段部鲜卑不是说在围攻棘城么?怎么回来攻打代郡,我看这消息不实!”
王快也点头说道:“可不是么,再者说来,段部鲜卑人好端端的,为什么来攻代郡?他们没地方去了么?况且还有那汪荃将军挡着北边,有大将军王浚守护幽州,背后还有朝廷,这层层护佑,就算彼此之间有着牵制,又或者和鲜卑人有些许牵连,但总不会放任段部鲜卑的人胡来。”
陆建跟着就道:“但是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忽然传遍全城,听说连城外都在流传,又多在商贾之中传播,这些人走南闯北,消息灵通不说,还是传播消息的重要途径,如果让他们把消息传遍了代郡,那可就是不小的问题了,没事都有可能刺激出事情来。”
“此话不假,”其他人纷纷点头,而张景生随后又道:“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推手。”
倒是那罗央大大咧咧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咱们就走,留在这里就静观其变,左右那陈太守都答应了,三日之后,就会召开晚宴,拿出三本通典来,到时候咱们通典在手,还用得着担心这些?”
王快却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的事可没有那般简单了,因为先前陈太守与我等家中联络,那派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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