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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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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那两封情报所言,陈止当下可是威望大增,更兼击破了鲜卑小部之后,整个代郡的局面为之一变,可以说陈止在最近时间里,是不用担心自己被外力干涉了,正处于一个和平而从容的时期。
  这种时候,何故还要求援?难道是担忧那支匈奴人的兵马?
  但陈止的手下有兵力足以击溃鲜卑小部,那只要握紧这队兵马,那么即便是匈奴人实力更强,但一样有一战之力。
  更不要说,靠着坚城,代郡一方先天就占据优势,足以立于不败,何必又来求援呢?
  别说王浚和王赶以后,就连那脸色越发难堪的段疾陆眷,一样想不明白。
  正当这位段部鲜卑的未来单于疑惑之时,王浚却忽然开口道:“少族长远来,这军粮的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此事毕竟涉及到粮草辎重,关系我麾下将领的安危,不可一言而决,需得等上些许时间,你这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我们这边一旦有结果,便会去通报于你。”
  这事不想让我介入此事,也不想让我听闻具体内容了。
  段疾陆眷心里清楚王浚的打算,本还想出言反驳,但注意到对方的表情,这被不快充斥的头脑中,终于清醒了一些,再次想到了这位中土枭雄的势力,于是不情不愿的点头道:“既然大将军这么说,那我就等着你的决定了,只是希望不要拖得太久,战场那边也耽搁不起,另外,关于那陈止……”
  王浚不等他说完,就表态道:“陈止这件事,本官若是能帮上忙,是一定会让他与少族长见上一面的,只是凡事不可强求,这里面的难处,也大致和你说了。”
  北地枭雄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段疾陆眷多少还是知道好歹,便点了点头,随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营帐。
  等人一走,王浚重新坐下,摇头道:“这些胡人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深浅了,自己是什么地位,难道心里没一点数?若不是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今天就要让这个段疾陆眷知道厉害!”
  王赶在旁笑道:“胡人虽有不少人受过教化,但到底野性难驯,加上生长于那贫瘠之地,不少人更是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这礼自是知道不够,不能喝中原相比,不过这群人畏惧强权,等此战过后,大将军您的威名深入各部,统领鲜卑胡民,立上下尊卑之别,以强权统之,这些人自是知道好歹,会有所收敛。”
  “我也是在等待此战过后,到时候不光鲜卑几部要重新布局,如段疾陆眷这等人要好生拉拢和敲打,那些幽平之中对我不满、阳奉阴违的,也不能放过,就好像那玄菟郡守邓飞,当然也少不了代郡的陈止!”
  说到这里,王浚转而问道:“你说这个陈止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这个时候,他本该送来捷报,结果却来求援,这背后是否有何图谋?”
  王赶就道:“图谋肯定是有的,但具体为何,得等见了人、看了信,才能估算一个大概。”
  王浚点点头,这才吩咐下去,让通报人将求援信拿过来,同时让人将那个过来求援的使者带到帐中。
  人还没来,王浚、王赶两人就先把求援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王浚就皱起眉头,问王赶道:“他这信中所言,有几分可信?”
  这其实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封信,一封是陈止所写,一封则是吴阶所写。
  王赶沉思了一下,才道:“陈止之言与吴阶相似,但吴阶之言不能信之,盖因其人已被陈止软禁,所言所语必为陈止逼迫,不足为凭,还是等人来了,问问那使者怎么说吧。”
  说话间,就有亲兵护卫领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王浚、王赶一见此人,就知道不一般,却见这人宽袍大袖,行走之间昂首挺胸,对两边的披甲护卫毫不在意。
  他进来之后,目光在帐中一扫,这视线最后才落到王浚和王赶身上,在王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才看向王浚,然后抱拳躬身,口中说道:“代郡太守、征北将军陈太守麾下,行军司马鲍敬言,见过王刺史。”
  此话一说,王浚的眉毛就是一挑,没有说话。
  倒是王赶问道:“可是曾与小仙翁辩论过的鲍先生?”
  鲍敬言微微一笑,说道:“我与葛洪可不是辩论,乃是论道。”
  王赶笑道:“还真是尊驾,阁下高论,在下素有耳闻,今日一见先生风采,才知道见面更胜闻名啊。”
  鲍敬言则摇了摇头,说道:“这名声之说,本无多大意义,况且我今日过来,也不是为了与人论道、论名,而是来向王刺史求援的。”
  “你的名号我也听过,好好的名士不做,反倒入了陈止帐下,替他奔走,只是这在外行走的事,陈止居然交给了你,我看他是有些糊涂了,”王浚此时缓缓开口,“你过去的言语之中有无君无父之意,我本不愿与你这等人交谈,但既然你是以代郡使者的身份来的,那就姑且一听吧,但在这之前,你是否该按照这上下之别,重新行礼?代郡与幽州可不是两方,更非两国,怎的看你的样子,却仿佛是国使?”
  “刺史误会了,”鲍敬言笑着说道:“在下今日过来,并非以代郡之官的身份,而是征北将军麾下行军司马,刺史统幽州、治代郡,自是管不到征北将军的,至于所谓无君无父之言,不过是理解不同罢了,毕竟这是否真的无所顾忌,看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做,在这方面,刺史自是行家,在下是比不了的。”
  此言一出,王赶愕然,而王浚却是眼睛一瞪,冷笑道:“好个尖牙利齿的使者,口舌之争无趣,我且问你,既是代表征北将军,见了我这个大司马,为何不行上下之礼?”
  鲍敬言还是不慌不忙的笑道:“大将军的司马之职,乃是遥领,并无真正同属天下兵马之权,否则居北地而领天下之兵,此乃乱序之行,上行下效,天下崩之,若我家将军以下而侍上,则朝廷与大将军令同至,该从哪家?岂不是乱天下之始?我家将军自是不会为之。”
  此话说得王浚心里就有气,不由怒极而笑:“好一个乱天下之始,照你这么说,侍奉于本官,反而是乱了纲常!你好大的胆子!既是过来求援,却不尊上下,我若还应了你请求,哪里还有人能知威严,从将令!左右!与我拿下此狂妄之徒,送去下面,让他好生修养两日吧!”
  “诺!”
  两边的亲兵护卫听闻,立刻走过来,作势要抓。
  王赶并未阻止,按着他的想法,王浚要给鲍敬言一个下马威,然后才好施为,而鲍敬言也理应再用妙语给自己解围,随后进入正式问答环节,看是鲍敬言能说服王浚,还是王浚坚持己见,里面的决定因素还是两方集团的利益。
  没想到那鲍敬言却正了正衣袖,笑道:“无需押送,我自己就可离开,只不过我家将军派我来求援,信里面也写的很清楚了,不是求当下之援,而是为未来计,其中更提到了诸多隐患,将军为了掌握主动,都不愿意听我言语,还妄图打压以正自势,那等心中所言一一实现之时,再来请我,按着我家将军的说法,可就不能只派亲兵了,最好能亲自过来。”
  花一说完,他不待两名亲兵上手,就当先转身,迈步而行,依旧是昂首阔步,径直走了出去,看得王赶等人目瞪口呆。
  王浚也愣住了一下,但旋即回过神来,脸色阴沉的道:“好一个鲍敬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想有复请之日,简直可笑,就先看管起来,我倒要看看,陈止派了他来求援,他最终连人都回不去,耽误了陈止的事,代郡方面要如何应对!”
  说着,他又恼火起来,今日本就因为段疾陆眷的事,伤了他的颜面,虽迁怒汪荃,亦不解气,现在又被鲍敬言这么一顿反驳,这心里既憋屈,又恼火,于是道:“别让此人好过,扔到存放木柴的地方,让他与薪柴为伍,好好挫一挫这无君无父的狂妄之徒的锐气!”
  王赶听了,有心劝阻,毕竟鲍敬言多少算个名士,这样对待,传出去可能会有王浚气量狭窄的传闻,但他一看王浚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大将军在气头上,此时不好触霉头,只能先隐忍下来,等过两天再提,顺便召鲍敬言过来,谈一谈代郡问题。
  王浚定了定情绪,转头发泄式的对王赶道:“此人当真狂妄,不知陈止何故要养这般狂人,不过想想也对,陈止那封信上更是胡言乱语,什么不助他稳定代郡,则幽州其他之地亦有乱起,最终不可收拾,殊不知我早就有所安排,为的就是以代郡为引,将乱象都引入其中,不涉其他郡县,除此之外,那陈止更妄言,围困慕容,后者可能得胜,鲜卑慕容、段部自乱,简直可笑,也不知……”
  不过这边话还没哟说完,就有急促脚步声从外传来,而后王赶就见到一名负责整理情报的下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进来就道:“有胡人兵马入侵上谷郡,有郡守求援急信在此!”


第575章 献策鲜卑者,其罪当诛
  “上谷郡?胡人?”王浚眯起眼睛,拿起手里的那封信又看了一眼,随即朝王赶看了过去,“匈奴人?”
  王赶郑重的点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扭头对匆忙赶来的那人说道:“去把情报给我整理清楚,再送过来,现在先不要慌张。”
  那人一口气跑来,都没来得及休息,就急切的汇报,此时正剧烈喘息,等着王浚的指示,没想到却是王赶先发话了,听得命令,此人下意识的瞅了王浚一眼,见后者沉默不语,似乎也同意这个处置,这才离去。
  “真会像陈止这封信上写的那样么?”等人一走,王浚就问了起来。
  王赶摇摇头:“还没有确认是哪支兵马,所以陈止信中所言,尚不能作为例证,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或许大将军您该将那鲍敬言叫来,再询问清楚,毕竟一支胡人兵马,能扰乱幽州一郡,却不足以改变战局,当务之急还是北方的战局,如果真如陈止推算的那样,围城会有出入,那这情况可就十分不妙了!”
  王浚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还是让那个狂徒在柴薪边上好生反思吧,刚让人把他带走,就带回来询问,恐怕此人更要嚣张了,至于北方战局,倒是不用担心太多,段疾陆眷虽然来了,但也是担心粮草不够,这围城一事,出自四方,这么多人,准备许久,又有我在背后操控,乃是势在必得之事,又如何会出问题?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
  “正是因为事关四方,不,算上慕容鲜卑,那就是五方,五方势力,十几万、将近二十万的兵马,聚集在棘城这个地方,就好像是无数环节组合在一起,里面但凡有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那牵连之下,就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代县衙门中,陈止正在和陈梓谈论这件事,陈梓担心的就是战局迅速结束,王浚大获全胜之后,调转枪头反过来打压陈止。
  “话虽如此,但如无意外,四方必胜无疑,太守这个时候向王浚求助,恐怕反而会弄巧陈止,给王浚正当插手代县的借口。”
  陈梓的担心,也不是毫无来由,别看鲜卑可薄真部被击败之后,代县的局面焕然一新,但外有匈奴斥候的迹象越发明显,内部看起来被陈止整合,但也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各大世家的内部,也存在着问题。
  陈止则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担心朱洪他们,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世家局面,再次带来变数,放心,这事朱家会知道怎么处理的,等会就提审朱洪等人,派人去通知他们吧。”
  陈梓点点头,转身离去。
  此事的代县牢中,朱洪正跪坐其中,挺腰正肩,目不斜视,同时手里还捧着一本书,正在轻声诵读。
  那隔着木栏的外面,几名狱卒见了,不由称赞这位不亏是大家子弟,代郡名士、士人,就是处变不惊,不由心向往之。
  但和朱洪比起来,其他几名世家人就显得有些不堪了,他们被关在旁边的几间牢房中,一个个却已然成了惊弓之鸟,这牢房内外稍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以为是来提审自己的,不禁担忧不已。
  吱呀。
  门被推开,一名狱卒走了进来,那周围几人顿时一个个打了个激灵,朝着来人看去,见此人最后坐在桌边,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镇定一些。”
  朱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那手里的书本放下,看着周围的几名族人,皱眉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若是这般惊恐,不等太守询问,先救被自己吓死了。”
  “伯父为何这么淡定?咱们毕竟犯了事,听说那鲜卑首领都被枭首示众了,而且太守从始至终都没多问几句,可见是恨极此行,这到了咱们,难道就能幸免?”旁边牢房,离着朱洪最近的一人来到边上,对着朱洪低声说着。
  朱洪眉头一皱,摇头道:“咱们和鲜卑人可不同,鲜卑胡种,入寇而来,杀之足以平民愤,而我等为世家之后,世居于代郡,又是危急时刻,为存性命的权宜之计,相信太守会明白我等难处,网开一面的,事后只要多做善事,诚心悔过,足矣。”
  他的声音中带有一股从容和淡定的味道,与之前在当城县城外面,被鲜卑人捆住、拴在马边的时候,有了明显的不同,只是这些话还不足以劝住他的那个子侄。
  到底是年轻,没见过世面啊。
  心里感慨了一句,朱洪摇了摇头,正要再读手中书,那牢房的牢门,再次打开,但这一次走进来的,就是五名兵卒打扮的男子,个个身高马大。
  几名兵卒一见,就认出了来人,为首那个为陈止亲兵陈举,立刻上前见礼问候。
  陈举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摆了摆,说道:“好了,不用多礼,将朱洪等人提出,我等是来押送他们上堂的!”
  狱卒赶忙行动起来。
  朱洪等人一听,则神色各异,刚才和朱洪说话的那个青年身子一软,脸色苍白,被人架起双臂,从牢房里拖拽出来。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算上朱洪,一共四人,其中三人身上的骨头都好像被人抽去了一样,瘫软在陈举等人面前,唯独朱洪,还算步履稳健,是自己走到几人跟前的。
  “你到有些胆识。”陈举点点头,随后就让人上去,将几人拿住,一路押送前往官府。
  这路上,朱洪也在心中盘算着,权衡利弊,想到刚来的时候,代郡的本家就派人与他联络,让他不要闹事,安心待在牢中,家中会保其平安,便慢慢平静下来。
  但他的安心,在抵达了衙门正堂之后,就有了动摇,因为他在这里除了见到左于其上的陈止,以及严阵以待的差役之外,居然还有朱家的朱留、朱宪。
  这两位朱洪是再熟悉不过了,走位代郡朱家的一份子,他自然知道这两位是家族中实权人物,一位是当今族长,一位则是家中掌权之人,平日里如果见到的话,朱洪免不了上去一阵巴结,但眼下场合和时间都不对,他还是点头示意。
  没想到朱留、朱宪见了他的表示,却都撇过头去,不愿再看过来。
  这一幕顿时让朱洪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情况不妙。
  但不等他仔细思考里面的源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陈止的声音就从上面传了过来——
  “朱洪,你可知罪?”
  “知罪?”朱洪寻声看去,见了陈止之后,低头表示谦恭,但嘴上却道:“太守明鉴,在下不知罪从何来?”
  陈止淡淡说道:“鲜卑驱民攻城,伤残众多,皆无故受过,问询鲜卑人、以及目击者,皆言是你给鲜卑人出的主意,可称主谋,又可称为帮凶,这般罪责,还说不知道何罪?”
  朱洪从话中听出了不利之处,赶紧说道:“太守,鲜卑凶残,过去也不知道有多少驱民攻城之事,怎么能怪罪到我的头上?再说了,我身肩坞堡上下千余条性命,若不有所为之,岂不是族人都要因此受到连累?两位族兄,你们也是朱家之人,不能不替我说话,我为族人计,忍辱负重,莫非还有罪不成?”
  朱留咳嗽一声,试探性的对陈止说道:“太守,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是不是该从轻……”
  只是其人话还没说完,朱宪就抢过话来,出声道:“审讯判案这是太守的职权,我等只是来此旁观,等待判决结果,然后服从,可不敢干扰太守!”
  朱留一愣,想到来之前,朱太公的些许嘱托,也知道自己刚才不小心犯了老毛病,不由闭上了嘴。
  而堂中的朱洪一见,却彻底意识到情况不妙了,原本的从容和淡定登时消散,他拱拱手,对陈止说道:“太守,我朱家……”
  “今日在这堂上审问的,是你朱洪和几个帮凶,不涉及朱家!”
  陈止一拍惊堂木,阻止了朱洪的诉说。
  陈止摇摇头,用冷硬的语气说道:“你说为了保家族千多人,莫非就能抹除了罪责?被你害死的百姓、破灭的家庭,谁又为他们说理?汉律有‘反逆’之罪,为大逆之罪,按律当夷三族!父母、妻子、同产皆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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