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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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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起来,通过几个阵眼、节点,就足以带动和调动整个阵图……”
  “哦?顾君你果然是明白人,行家呀。”杨宋还以为顾恩这是在夸张,笑的更加开怀,但他话还没有说完,这顾恩后面的话就说开了——
  “只不过,越是精妙的军阵,越是珍贵,乃是兵家之秘,不可轻易外传,否则被这周边部族学去了,岂非就是隐患?这一点上,我觉得陈太守做的未免有些鲁莽了,今日在场几千人,他都讲出去了,这些人要是再往外面传,岂非传播的更广?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这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露出了担忧之色:“此事,还望杨君能转告太守,让他三思而行,如今军阵已经传出去了,诸位世家的君子还好,必然都知道轻重,怕就怕这下面的兵卒啊,他们如果真的从中有所领悟,最后却又不走正路,岂非就是弄巧成拙了,里面的利害关系,相信不用我来强调了。”
  说着说着,顾恩拱了拱手道:“言尽于此,还望诸位多多思量,我等先行告辞了。”话音落下,迈步就走。
  陆建在他身后微微一笑,也朝着众人行礼,紧跟了上去,走的颇为焦急,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名从容,留在这里,如同坐蜡。
  两人一走,与他们同行的其他洛阳、南边来客,也纷纷告辞。
  那诸多世家见状,也各自起身,他们今日过来的目的颇为复杂,但听了陈止军阵宣讲,又不得不尽快回去禀报。
  “今日演武,当真是别开生面,虽说兵卒舞刀弄剑的场景不多,但听得这般军阵之言,却也是收获匪浅,我等先回去禀报,诉说太守武功之盛,以安家中人之心,就先行告辞了。”
  王霍等人礼貌的留下了几句,随后匆匆而去。
  “什么人这事,先前说太守练不出兵,现在又借口军阵之秘,说完还就走,真个让人心中不快!”送走了众人之后,杨宋忍不住摇头抱怨起来,话中所指,明显是匆忙离去的顾恩等人。
  “他其实也只是强撑着说些场面话罢了,”杨元走过来,面色略有变化,“太守的军阵之法,固然也有泄露的嫌疑,但这事又与他何关?这军阵并不是他们顾家传承下来的,乃是出自太守之言,如何处置,轮不到他来置喙,况且,他也就只能在这方面做文章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先前轻视太守的兵略,如今却是被军阵当面反驳,已经没有脸面继续留在这里了,当然要走!”
  “咦?”杨宋听到这里,却露出了诧异之色,“你这话不太对啊,我可是记得,你之前对太守的练兵之法,以及今日的演武讲阵,都不看好的,虽然说话没有顾恩他们难听,却也不是什么好话。”
  杨元的神色有些尴尬,但最后还是直言道:“先前是我先入为主,而且身在营中,不见全貌,以至于话语上有失偏颇,如今亲眼见了这武丁整编之后,能如小溪汇聚江海一般行列,方知太守之法亦有其妙,再听太守讲阵,方知其胸中韬略,若今日宣讲,也能如之前那般,让这些武丁尽快掌握,那列与阵合,此军亦可一观。”
  “哈哈哈!”杨宋听着,却笑了起来,指着自家弟弟道:“不得了,太守当真是不得了,先前你可是还要劝谏,如今反倒被说服了,真个是本事!”


第550章 忧仆丁者,不忧士人
  杨元倒是放得开,反而说道:“太守有能,我则从之,无能,则谏之,无谋而不纳谏,我则走之,又有什么不对?只是这军阵上,太过泄露终究还有隐患,但太守行事当有章法,今日操练之后,我当请教。”
  杨宋听到这里,又意外起来,随后点点头道:“太守所为,当然都有其目的,我等一时之间可能是看不懂,但只要事后思索,又或者过上一段时间,自然分明。”
  杨元听了,笑了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刚才听到的那个军阵内容,对面的杨宋倒是没有想太多,迈开步子,离开高台,要去整顿兵马了。
  冉瞻紧随其后,还在询问接下来要做什么,在他想来,陈止都把军阵说完了,还说的那般清楚,这兵马肯定是战力大增吧。
  “哪里这么简单的事?”杨宋闻言笑了起来,“太守今日所讲,虽然清晰明了,更深入人心,那言语韵味,更可加深记忆,但也不过是让这些从来、或者很少接触到军阵的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罢了,让他们以后行列之间,能有意识的朝着这方面思考,但具体要掌握战阵,还得是咱们亲自给他们操练,让他们知道所处之位,然后各司其职,整个的配合起来,方可成阵!”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同时微微躬身,在冉瞻的耳边道:“况且,太守所说之阵法,虽然高妙,但并不完善,还有未尽之处,听他的意思,也是要分门别类,让兵丁各司其职的,这又要分队、分军教授,恐怕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冉瞻听着似懂非懂,只是点头。
  另一边,疾步而行的陆建和顾恩,也不可避免的在探讨着今日的事。
  “之前咱们的话,说的是有些满,不过终究只是口舌之快,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陆建与顾恩正同乘一车,缓缓前行,眼看就要入城了,顾恩的脸色却依旧没有起色,陆建遂开口出言:“咱们说的那些话,不会有人外传,你又何必在意?但必须要承认,这事你我是看走了眼,是说错了话,那位陈先生的本事是有的,恐怕那通典兵论一书,亦是值得看的,只是看他今日所为,不知道是否会在兵论上,也写上几家军阵之法。”
  “他若是写全了,可未必是好事。”顾恩终于出声了,他看了好友一眼,“你以为我全是因为下不来台,拉不下脸,才留下那番话的么?错了,我是真的担心,陈止这一番通讲,让台下那些个连布衣都算不上的奴仆、家丁听了去,要造成多大的影响!”
  陆建的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大隐患啊,而且陈先生所言之阵,还颇为精妙,对了,你觉得这阵法,到底是什么来意?我听八代称的时候,就觉得熟悉,似乎与过去学过的一个方阵相似,但再听下去,却有疑惑了,觉得似是而非,偏偏其中细节之处,又经得起推敲。”
  顾恩点点头,说着:“恐怕还真是有些来历也说不定,你可注意……”
  ………………
  “主上,今日当众宣讲军阵,虽说军阵不全,运转与司职亦不明晰,但骨架却很是完善,若是有人能静下心,推算一番,用上时日,说不定也能得军阵传承!这要是流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止一行人,此时已经回到了衙门,在进门的间隙,苏辽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陈止回看了他一眼,却笑问:“你担心的是,我将军阵之法的一些纲要,传授给了台下的武丁?可是从来治兵,练阵都是不可或缺的,怎么不见旁人担心?”
  陈梓就在旁补充道:“这当然不是不同的,旁人练兵布阵,往往是先告诉兵卒站在那里,要往哪里走,要向哪里变,然后号令下去,如臂使指,但凡有不尊者,便加以惩戒,久而久之,便练出了军阵,是以那些兵卒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今日太守传阵,说跟脚、明过往,亦穿插诸多事迹,已经有了师者传道受业的意思了,下面的兵卒但凡有些聪明才智,就该有所领悟,到时候……”
  “到时候,他们便会将之传到关外、塞外?泄露兵家之秘?”陈止不等其人说完,就摇了摇头,又问了一句,“其实,我倒是有一点不明,我讲阵之时,不光台下武丁听了,台上也有许多人听闻,为何你们不担心台上的人泄露出去,反而要担心台下之人会泄露?”
  这个问题,让苏辽和陈梓都为之一愣。
  苏辽随后下意识的回答道:“台上诸君,虽有对主上不敬者,但皆为身价来历清白之士,其家族亦有传承……”
  陈止还是不等其人说完,就当先说道:“这军阵之法,其实也无甚神秘之处,其实就是战场、战后、后勤等等的统筹协调之法,是前人经验的结晶,中土能够总结,塞外部族一样可以,只不过他们或许不知道纪录,纵观历史,那塞外的兵家大师亦层出不穷,莫非都是偷学了中原军阵?”
  苏辽闻言,低头不语。
  陈梓却抬头出言道:“但武丁过去未曾学过君子之道,亦多不知荣辱,不敬上苍,不知敬畏,见小利而忘大义,深为隐患。”
  “隐患多了,不差这一个,”陈止却笑了起来,“况且,这军阵之法并不完善,能从中领悟道东西,说明是有天赋的,这样的人压不住,若是领悟不到的,这样的人也不被人看重,况且你若是塞外之民,是更看重家丁投靠,还是士人投靠?我观历史,中原自古不缺投敌之人,这等人一去,莫说兵家之法,就是冶铁之术、耕种之种等,亦会被献出,更不乏通报天下爱舆图的,这等人物的破坏力,远超家丁,所以你们即便担忧,也该担心,今天在台上,听到我所言军阵的那些个世家士人。”
  边说边走,等说完这一句,陈止的人已经走进厅堂,留下苏辽和陈梓在后面面面相觑,但他们也从陈止的话中听出来了,这位太守事先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并非毫无防备。
  ………………
  “今日太守所传的军阵,是否是守城之阵?”
  当唐家众人回到家中,并且向唐太公回报了今日在军营中发生的事情之后,唐太公就询问起唐典。
  唐资和其他几个唐家之人,围坐在一旁。
  这里是唐太公的坊间,又是他们几个唐家话事人在小屋子里议事。
  唐典在唐家,算是知兵之人了,所以太公的话一问,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唐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搜刮着脑子里有关兵家的信息,最后却是摇摇头道:“这兵家我也只是略知,当初为都尉,虽然也曾带队剿匪,但更多的是让那两个曾有战阵经验的副将为主,我不过就是领个名头,至于太守今日所传之战阵,到底是攻,还是守,着实难以说清啊。”
  唐太公听着,这眉头就是一皱,但随后又问道:“但是你们都记下来了吧?”
  “不错,”唐资也点点头,随后他也皱起眉来,“说来也怪啊,你说我这过去其实没怎么看过兵书,了解有限,而且年龄也过了,记性就该变差了才对,但奇怪的是,那陈太守所言的兵家事,我听着却格外顺畅,而且内容也引人入胜,听过之后就牢记在心,当真奇妙,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他的通典会在洛阳引起这么大的影响,引得这么多人过来,其实咱们离得这么近,关系也算密切,或许可以尝试讨要一二。”
  “不用担心,之前太守派人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我唐家有需要,待通典完成之后,他会亲自赠送一部过来。”唐典说了一句之后,便转头对唐太公道:“今日观兵听阵,便知那陈太守却有准备,吴阶虽然被他所抓,但现在有匈奴人的踪迹,有听说有鲜卑残兵入境,我等还是不要与其他家一同给太守拆台,那剩下的武丁,不妨就送出去吧。”
  他话说完,唐太公还未回话,就有一个与会之人抱怨起来:“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咱们怎么也该给自己留一点底牌。”
  “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如果你今天也去看过沙场演武,就会明白,那位太守现在掌握的力量,是我们无法应对的!”唐资从旁出声,“各家武丁或许有武勇,或许有力气,但唯独没有秩序,但现在不过交给太守短短时间,就将这个缺陷补上了,你如果见过那种队列行进的样子,就会知道,咱们留在家中的武丁,面对那种人马,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不错,”唐典也点头同意,“做事其实最忌两面三刀,咱们既然都拿出武丁了,又和太守有过约定,余下的武丁又不是对手,索性就都送出去,表明态度!”
  两人一前一后的说完,目光都落到了唐太公的身上。
  这位老人沉吟了片刻,缓缓点头道:“本来,家中因为吴阶的事,还有迟疑,但你们在观了演武之后,居然就有了这么明显的变化,倒是让老夫好奇起来,这太守的兵家事,到底如何,其实就在你们过去观武的时候,就有个消息刚传过来。”
  “什么消息?”
  唐太公答道:“说是有快马多匹,出城往南而去,看上去是去传信的。”


第551章 不尊令,匈奴将
  很快,苏辽也带着同样的消息,过来给陈止汇报了:“那诸多来客,基本上都给家中报信了,正像太守您预料的那样,真正离开的是少数。”
  陈止放下手头事物,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毕竟当下城外可就未必安全了,他们就算准备的再怎么充分,带的人不够,又不能保证跑得过骑兵,当然会有顾忌,但是这个消息必然是要通报过去的。”
  “想来这些人也是知道了主上在演武之时的情况,知道了武丁兵营的战力,是以才会放心,要等在城中,”苏辽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听说唐家和刘家,已经有意将余下的家丁送来了,看来也是想通了。”
  陈止闻言,却摇头道:“他们现在将武丁送来,未必就是好事,其实当下这五千人,已经足够用了,人再多,指挥、调动就成了问题,而且后勤辎重也跟不上了,那物资兵粮,更成问题。”
  苏辽便问:“那要阻止他们?”
  “也无需如此,只不过这些人要留下来,作个预留,等前线有了伤残,正好补充上去,不过在待遇上,就不能与现有的武丁军等同了。”陈止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对了,我让人通报的那几家,可曾停止屯粮?”
  苏辽知道陈止说的是何事,说道:“虽然几家口中都答应了,但并没有停止屯粮。”
  “战端将起,他们料定此时不能动他们的家族,防止人心动摇,是以有恃无恐,”陈止却很清楚那几家的心思,“也罢,那就等一战之后吧,挟威而压,当可便宜行事。”
  苏辽听到这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最近陈止行事太过刚硬,尽管这城中世家一再退让,但其实是在挤压着不满,尤其是陈止捉拿了吴阶之后,城里城外更是暗潮涌动,稍微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爆发反噬,差的可能就是一个火星。
  这种时候,苏辽实在不想陈止再行险一步了。
  苏辽又问:“当下夏粮新种,虽未长成,却还有不少粮食散落在外,若是鲜卑攻来,说不定反倒资敌,代县以北,是否要坚壁清野?”
  陈止看了苏辽一眼,说道:“坚壁清野虽然影响来年收成,但却可让那北方的胡马难以就粮,只是我就算发出命令,下面就会执行么?”
  苏辽闻言,叹息一声。
  当下毕竟不是乱世,不是东汉末年那种环境,边疆太守也不是真正上马打仗、下马治民的诸侯,虽说可以掌握一定的兵权,但到底还是在新汉的体系下运行,只能靠着行政和人事,约束和调动人手,
  普通的行政命令,都会受到世家的抵制,更何况是这种直接侵犯地方世家利益的命令?更不要说,当下的幽州,还有一个土皇帝,在郡守之上,还有个幽平大将军王浚,其触角渗入幽州各处,代郡也不例外。
  陈止当下固然有些名声,也压服了代郡的大部分世家,只是他的威望还不足以让世家们割肉,因为对于世家们而言,即便是面对胡人的侵袭,他们依旧还有筹码。
  “过去战乱之时,那各方的诸侯往往要建立自己的根基,要有一块完全掌握的土地,掌握兵权、政权,正征收粮草、能征募士兵,其内的一切事务皆可自裁,但如今却不容易,哪怕我能说服朝廷,却无法让王浚放心。”
  看着苏辽的面孔,陈止说了这么一段话来,前者顿时神色变化,知道这可是有些犯忌讳的话了,却也知道陈止所言不虚。
  更不要说,在这代郡的北边,还有汪荃的屯兵,掌握了大量兵马,过去涉及到对外作战的战略,一般代郡都要与这汪荃的兵马保持一致,要执行他们制定的战略。
  想着想着,苏辽忍不住便道:“按理说,汪荃那边,应该也得了消息了,就算没有发现鲜卑的人手,可匈奴的斥候却几乎难以隐藏行藏,但汪荃却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是因为他接受了命令,”陈止笑了笑,忽然问道:“当城的吴广书,到现在也没有亲自过来过,此人为一县之长,但终究是代郡麾下,但从我到来,就没有见过他一面,他与代郡的联系,全部都靠着派遣手下,连巡查过去,他都敢软禁,看来也是得了些命令,或者是有些见解,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陈梓从旁走来,边走边说:“不光是当城,其他两个县,也并不怎么热衷,只不过他们还不敢做的太过。”
  陈止看了过去,随后说道:“但是当城现在的处境,却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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