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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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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阶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正想着要不要将这几人招揽过来,却猛然间心中一动。
  “难道他陈止,想要用这些人做鱼饵,引蛇出洞?”
  这么想着,他不由有吩咐下面,让他们注意陈止的动向,了解陈止这几天主要和什么人接触着。
  与此同时,在城外陈庄,陈止却正在和几人同坐而谈。
  “几位都是有过探矿与挖矿的经验的,对这些当然熟悉,所以这次的事,有你们相助,必可成事,只是行事之时,还要多与道长请教,他在金丹大道上成就不低,这矿藏多寡、品相,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第527章 掌金守石乃寻卝
  陈止这口中所说的道长,名为葛禄。
  这个葛禄,也是有些来历的,他是与陈止一同入的幽州,算是老班底,其人更有不凡背景,乃是那小仙翁葛洪的亲族,按着辈分,二人还能算是平辈。
  不过,这个葛禄的年纪要比葛洪小上几岁,而且自十岁之后,就跟在葛洪的边上,葛洪炼丹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打杂,葛洪若是写个道书手记,他也要在旁边侍候。
  这事实上就是葛洪身边的长随,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弟子。
  事实也是如此,葛洪的诸多亲族里面,能得葛洪看重和欣赏的不多,这葛禄正是其中之一,当初陈止在赴任之前,先归家彭城,与诸多南北名士坐而论道,那里面就有葛洪这位小仙翁。
  不过,最后陈止北上幽州的时候,小仙翁葛洪并未真的相随,最后还是派出了他的这个亲族兼弟子过来了。
  按着葛洪的说法,葛禄是得了他不少本事和真传了,这炼丹的手段学了,辨认丹方的本事也有。
  但他自从跟随了陈止之后,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本领,至少比起其他几人,还是很低调的,其人倒也安之如怡,不急不躁,也不感到无聊,每日里深居简出,多数时间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做什么,有的时候外出,就好似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一样,在这代县城里城外前行。
  此时,听到陈止的称赞,这位道长却不慌不忙的摇头笑道:“太守谬赞了,贫道没有什么大的本领,不过这辨认一二丹石,自问还是可以的。”
  边上的几人乍一听,还以为这道士是在谦虚,可细细一品味,就发现里面的深意了,哪里有一点谦虚的意思,分明是在称赞陈止说得对。
  这几个人,也有来历,正是在陈止特地的吩咐下,从送来的家丁里面,遴选出来的佼佼者,过去都曾经与矿藏打过交道,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挖矿,还进行过近似于勘探一样的行为。
  “有道长为引,又有诸位相助,必可手到擒来。”陈止在夸赞了葛禄之后,又顺势捧了一把这几位寻矿人。
  “我等必定全力以赴,只是这寻矿之事,并不简单,太守您想在这代县周围寻找,着实不容易,我等这些日子,也在这里转了转,没有见到踪迹。”为首的那人这般说着,他名叫陈井,本姓李,因投靠陈家彻底,干脆连姓氏都改了。
  他这边劝着,作势要和陈止科普一下寻矿之法,防止陈止乱指挥。
  其实不光是这陈井,连那道士葛禄,其实心里也在权衡,要不要实话告知陈止,防止他们在这里白费力。
  陈止当然知道,这代县的铁矿,要到后世才会发现,当下确实难见踪迹,只不过后世的这片土地,乃是蔚县境内,有煤矿和少量铁矿。
  这代县靠近并州,也就是后世的山西之地,那山西本就是富煤之地,蕴藏丰富,是以这里亦有煤矿,而铁矿虽然储量不多,但也是相对而言的,只不过开采起来要花费功夫,对此陈止也已有对策。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面前的这群人行动起来,这样配合着“寻方符”,找起矿藏来也有个说法。
  又或者,只要建立起一定的权威,让人相信他的话,那么就算没有严密的理由,也可以让这些人尽心尽力的寻找。
  一念至此,陈止有了主意。
  “寻矿之艰难,我亦知晓一二,”他微微一笑,“这里面涉及到的些许关键,略有所知,你若有需要的,尽可以提出来。”
  那陈井神色微变,忍不住道:“不知主上,知晓多少?”
  边上,道士葛禄亦有听闻,微微侧目,面露期待。
  闻讯赶来的鲍敬言正好也到了,一听这话,颇感兴趣的问道:“太守之言,从来不虚,既你说略知,那或许都是精通了,不知太守知道集中寻矿之法?”
  华夏的寻矿之术,在先秦之时就已有之,那有着传承的矿户有着对矿物的认别和找矿技术。
  陈止闻言笑道:“也就是知道一二语句罢了,《周礼》言:‘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我对这矿藏的认知,也就源于此处。”
  这里的“卝”,便是“矿”,音同,象征着采矿时,竖井的井口,二横为地表,两竖则为竖井的支护背板,背板要高出地面,乃是象形文字的美妙所在,靠一个字形,就将先前之时的采矿技术表现出来了。
  后世的考较,已然证实商周时期的矿井,正如此字所载。
  鲍敬言笑道:“矿者,正是金石之道,那《说文解字》曰:金,五色金也;石,山石也,太守一句话,就言明了关键。”
  陈井则松了一口气,也笑着奉承道:“主上所言极是,今后这寻矿之上,有何典故,还得请教主上啊。”
  唯那道士葛禄微微摇头,似乎略显失望。
  陈止笑看了陈井一眼,知道此人有私心,便要敲打一下,这寻矿之事,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先前按兵不动,一来是没有足够的保障,二来是不愿打草惊蛇,给他人做嫁衣,现在这两个问题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才开始布置。
  矿藏一事,关系着陈止日后的发展,更要动用签筒之签,非同小可,这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能任由事情发酵。
  于是他便道:“这寻矿靠的是手艺,是传承,可不是文献典籍,不过这文理之中确实藏有旋即,《韩非子》中《内储》一篇,就是例子。”
  鲍敬言和葛禄闻言,来了精神,前者便说:“愿闻其详。”
  陈止笑曰:“说来也简单,不过一句,其言: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金。其实说的是淘金之事,乃是靠着沉积分选之法寻矿,而那《论衡》的《状留篇》则道:湍濑之流,沙石转而大石不移。何者?大石重而沙石轻也。沙石转积於大石之上,大石没而不见,说的正是此理。”
  此言落下,陈井眼皮子一跳,葛禄笑而点头,而那鲍敬言更是干脆抚掌而笑,口中道:“此乃重砂寻矿之也,以淘洗对松散,于残积、坡积、冲积之中,采取其物,确实是寻矿之法,虽较为常见,但一般人却不知此法乃是寻矿,皆以为是寻宝,太守言此,果是精通寻矿之事。”
  “这是抬举我了,”陈止摇摇头,“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知道一二,不过寻矿之法的诀窍,确实可以自些许前人之言,而找到端倪,如那《管子》一书中,就有《地数》一篇,言‘山上有赭石者,其下有铁;上有铅者,其下有银;上有丹砂者,其下有黄金;上有磁石者,其下有铜金’,凡此种种,皆是由外而寻内,见微而知著的法子。”
  他说着众多方法,直听的面前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意外,那陈井更是脸色一连几变,最后不由道:“这许多方法,我家祖上也曾传授,却不知先贤早有记载,还道是独门之法,主上所言几法,还超出我家传说。”
  “你这话就奉承的嫌疑了,”陈止却还是摇头,正色道:“我这种种,其实是班门弄斧,远远比不上你,盖因你那寻法,乃是祖传,经历诸多证实,而我不过纸上谈兵,况且我说的诸法,其实也有不同。”
  “不错,不错,”道士葛禄却是笑着点头,“太守果是知之,这以赭石者寻铁,实乃以风化而寻丹石之意,那《山海经》也言:‘中有美赭,则其阳多金,其阴多铁,以赭寻铁,古已有之,我那老师就曾言,红山则山之处铁矿者,矿如石块,色微赤。”
  陈止也笑道:“正是这个道理,除了这赭者之别,我刚才提及的铅者、丹砂、磁石,又有陵石之下有铅、赤铜,山上银山下丹,其实皆为共生之法,这又是另一种寻矿的法门,铁铜共生、铅铜共生、银汞共生等,皆有迹可循。”
  “果是此道行家,”葛禄点头称赞,但跟着话锋一转,“但既然如此,太守就该知晓,这代郡境内,至少是代县一地,并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地点,否则这矿藏早就该被开采出来了才对。”
  陈井等人听到这里,都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唯独那鲍敬言神色微变,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量着陈止,做出了等待之色。
  陈止却是从容以对,笑言:“此话不假,不过诸位也该知道,上面说的些许寻矿之法,其实寻找的都是那些潜藏较为明显的矿藏,对于覆盖过厚的矿藏来说,这些方法也就不怎么精确了,是以又有那浅坑法、浅井法、探槽法等不同之法,可供探查。”
  他每说出一种方法,旁人脸上的惊奇就增加几分。
  “这几种方法,涉及到的人手和精力,就更大,耗费的时间和物力也更多,往往还和开采工程相结合,是更为复杂的探矿之法,没有足够的耐力和精力,没有足够的权势指引,很难出结果,而陈某现在要做的,就是这种!不过,和你们想的还有一点不同,陈某却又有一种独特的寻矿之法,运用此法,当可事半功倍。”


第528章 有人拜
  这古来探矿,肯定不能单独看着眼睛,靠着去分辨地表上的特征,还要有一定的工程方法。
  但天下广大,哪怕只是一郡一县之地,也有诸多地貌,不乏复杂之地,要从这么广阔的地界中,却寻找一二,就算不是大海捞针,至少也是湖中捞针、河中捞针。
  这样的环境下,探矿就成为了一个高投入、低收益的项目,再加上官府在里面的介入,寻常人、哪怕是王浚这样的地方大军阀,往往也不会分出人力去做,完全是出力不讨好。
  因此陈止说他要来做,难免就引得旁人意外了,对他的这个举动,有些看不懂。
  结果,陈止却说自己有特别的探矿方法。
  “既然太守您有特殊的寻矿之法,那想来以您的身份和作风,是不会说些无凭无据的话的,我等就等着太守您的指示了。”那葛禄倒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陈止说的头头是道,对寻矿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就一副全凭吩咐的样子了。
  实际上,这位道士最初,也是抱着肉食者鄙的想法,觉得陈止是不明就里,不知道这探矿、寻矿的坚信和苦难,因此一拍脑袋,就要在这没有太多矿藏迹象的代县,劳师动众,最后白白劳作一场。
  可既然陈止不是一无所知,恰恰相反,听其言、观其语,分明是对这寻矿一道,有着深刻的认识,那想来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筹谋了。
  实际上,最初听到陈止的打算,葛禄并不如何看好陈止的打算,但慢慢停下来,却越发的期待和敬佩了,更是好奇陈止所言的探查之法,到底如何。
  一念至此,这位道士不仅不担心,也不鄙夷了,就问:“不知太守的寻矿之术,要如何运用?”
  “此法,很快会详细述说,但还请几位先回去,将这寻矿、探矿的准备,都做妥当了,我再安排一些人手过去帮忙,将寻矿之术奉上。”他见了几人表情,知道他们的想法,便笑道:“诸位不用担心,这事今明两日就有结果,就要开始寻矿了。”
  陈井等人连连点头,表了一番忠心,但心里却思量着,陈止要派人过来协助,是不是为了偷师,从他们这里接见一些独门的寻矿之术?
  别看陈止说的方法很多,但落到具体的操作上,还是有许多的技巧和经验可以遵循的,这些东西也是他们这些探矿世家传承的一部分。
  只是这群人却错估了陈止的打算。
  “这五张寻方符,可以用来寻找矿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毕竟是有着数量的,未来我不可能局限在代郡一地,那么要是寻找其他地方的矿藏,又该如何?难道用完了五张,就只能等待下次抽取了?这样显然不行,太过被动的,所以要派人过去纪录,将这探寻过程中的一些特性,总结成要点,同时将一些探矿工程的关键,反复推敲出来,如此一来,未来即使没有了寻方符,也一样能去寻矿,基本不受影响。”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止又盘算起来,要选哪几个人陪同。
  这要挑选的协同人选,也是有讲究的,一来是要有学习精神,二来是能有一定的工匠功底,三来,还要足够忠心,是陈止放得下心的人物。
  想来想去,那在纸坊工作的李立和李威兄弟,就浮上他的心头。
  这两兄弟负责纸坊以来,也算是一切顺利,那李立作为兄长,老成持重,维持着纸坊的运营,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而其族弟李威却是在匠道上很有天赋,本来就掌握多种技巧,在运营纸坊的时候,更是举一反三,从陈止传授的造纸术中,又有了微小的创新,减低了成本,提升了效率。
  值得一提的是,这纸坊之中的匠人,其实都不能完全掌握完整的造纸流程,连李立也不例外,偏偏李威就靠着观察,掌握了较为完整的流程,对此李立曾经找陈止反映过,意思是让李威暂时回避。
  对此陈止倒是没有同意,能凭着本事自己完善流程,那说明李威值得培养。
  所以,现在一联想到这技术相关的问题,陈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李家兄弟,准确的说,就是李威此人。
  另一边,在被陈止交代之后,葛禄便就告辞,而陈井等人一看这情势,也很是识趣,立刻就告退了
  倒是那鲍敬言留了下来,看着陈止,笑道:“太守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让在下看不透了,过去只是书法出众,而今连这寻矿之事也可知晓,到底还有多少,是太守您不会的?”
  “至少先生的本事,陈某就望尘莫及。”陈止笑着回应,却不是奉承,而是真心实意,这些时日以来,他与鲍敬言接触,逐步意识到这个人的思想和学识,都是一顶一的。
  鲍敬言摇摇头,却忽然说道:“这葛禄乃承葛洪之能,那小仙翁虽说多有玄虚之言,但本事却是实打实的,不是一般人可比,其人断矿之能,天下怕是无出其右者,得此人弟子相助,确实能事半功倍,只是唯一可虑者,却是按着朝廷之制,这开矿之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尤其是涉及铁矿,一旦显露出来,怕就要招蜂引蝶,引得四方皆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陈止,笑道:“太守您这般大张旗鼓的召集人手,又有分派,相信是胸有成竹,能寻得矿藏的,是以在下才有此一问,以明其心。”
  “先生果是思虑周详,”陈止点点头,并不回避这个问题,“这田租、口赋、盐铁等,本就是国朝得利之根本,董仲舒就说过:‘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足见其重,官府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孝武皇帝受盐铁之利入官府以营之,设铁官,官吏铁卒徒,自此几百年,盐铁专营虽有反复,但无断绝之事,是以寻得了矿,官府第一时间就要介入,就算因为种种缘故,暂时不能接手,也得向上禀报,否则事后追究,就是一个罪名。”
  “太守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行之?”鲍敬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止,“如今,您招揽了人手,又拿出特殊的寻矿之法,耗费人力物力和时间,在这本来就贫瘠的代县搜寻矿藏,事后岂不是便宜了朝廷,毕竟您乃是流官,不可久居此地。”
  “这里面自然还有缘故,另外,鲍先生您不会不知道,这地方大族,对矿场的影响,”陈止笑了笑,越过一个话题,将关键集中到了矿场之事上,“武帝专铁之前,豪族大家,得管山川之利,采矿、煮盐、鼓铸,无有不做,一家聚众,千余人都是少的,天下世家皆如此,那武帝固然雄才武略,但要一口气断掉这么多家族的财路,也是不现实的,更何况那许多冶铁之家,还是朝中重臣,于是折中之后,这盐铁之事,其实地方大族还有参与,无非多寡罢了。”
  鲍敬言眉毛一挑:“莫非太守就是起的这么个心思?要让陈家伸手其中?”
  “然也,却也不全是,”陈止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与陈家的影响力,会深入其中,但并不是要和朝廷分庭抗衡,不过这里毕竟是边疆,矿藏开采出来之后,要面对诸多威胁,先生也知道,朝廷对于边疆的情况,是有权宜之计的,郡守都能管理一部分军务,这矿藏自然也有一定主导,远的不说,那位王大将军的麾下,幽州几个矿地,这其中收获几分,可都是入了他的腰包的,如此才能得满军饷。”
  鲍敬言听到这里,不由点头,只是这心里却很清楚,朝廷固然是财政捉襟见肘,加上北方灾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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