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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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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辽见陈止态度坚决,不复多问,便接下命令,当天中午,他就带上了几人,离开了代县。
  和之前陈梓离开时一样,苏辽的离开,同样引起了代郡上下的一阵猜测,不少人试图从这件事中,找到陈止的下一步计划。
  毕竟两个心腹,前后脚离去,再加上陈家晚宴才刚过去不久,那位边军的统领更是虎视眈眈,城内又有纸坊的事甚嚣尘上,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但三天之后,众人的猜测就被一支远道而来的骑兵打破了。
  这支奇兵的人数不多,不足百人,但一个个所骑乘的马匹,却都是高大健硕的好马,这种马就算是代郡这样的边疆之地,都不能常见。
  更不要说那马上的骑手,一个个更是孔武有力,顾盼之间,有一种别样的风采,尤其是为首的那名骑士,更是英武不凡,配合着挺拔的身姿,所过之处,代郡的老少姑娘们,都是一阵侧目。
  而这支人马的大部分停留在城外,而为首的几人则被请入了陈宅。
  “见过姐夫,见过兄长。”
  那为首的英俊男子来到之后,便恭恭敬敬的与陈止见礼,随后又给杨宋行礼。
  “贤弟无须多礼,”陈止看着面前这人,微微点头,“你长途跋涉而来,当先休息才是。”
  “关中至此,其实也不甚远,无非是有山河阻挡,但挡不住我杨家儿郎,”那英俊男子说话的时候,也打量着陈止,“我这次过来,父亲也交代了,让我留在这里,听您之令,与我兄长同府。”
  这人名为杨元,同样也是弘农杨氏出身,为杨宋的嫡亲弟弟,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连神情、神韵都极为接近。
  那杨元随后又道:“我这次过来,共计带来杨家快骑七十人,骏马一百一十匹,都是听您调令的。”
  “七十骑?”陈止点头道:“正好城外的庄园快要修整完毕了,我早就吩咐那边,要分一部分出来,诸骑可以先在那里安营扎寨,待庄园真正建成,自有屋舍给他们修养。”
  “也好,那我就回去,给他们说清楚了。”杨元也不多问,抱拳离去,只是走的时候,杨宋却叮嘱了两句,让他好好看管家丁,不可疏忽,惹出事端。
  杨元满口答应。
  待杨元走了,杨宋便笑道:“太守,这般一来,咱们也算是有骑兵了,配上太守您的两百家丁,在代郡算是有点战力了,面对那些世家,不用束手束脚了。”
  “这么一点战力,对几个地方世家,尚且够不上优势,就算战力过人,但却无法转守为攻,再加上战乱在即,可是不够看啊。”陈止笑着摇头,说出来的话,却让杨宋一愣。
  “这还不够看?”想到可能到来的战乱,杨宋不由嘀咕,“若那战乱是真的,那这段时间之内,就算是掏空了陈家和杨家,也不可能凑够人马了。”
  但等到下午,杨元忽然急匆匆的再次拜访,并且带来了一个让陈止颇为意外的消息,这个消息,也让他察觉到了某个预兆。
  接下来的四天里,代县的焦点,都集中在那原来的骑兵之上,几个世家也都派人过去探查虚实。
  与此同时,陈止也给下属的几个县发出了命令,要派督邮过去查计,顿时又是一阵波澜散发出去。
  与此同时,苏辽也带着陈止的吩咐,抵达了洛阳。
  他顾不上风尘仆仆,先去了陈永的府上,拜见这位太仆,却得到消息,说是太仆与皇上一同出巡了,居然是前往关中西都长安了!
  “怎么这时,皇上突然西巡了?而且边疆都没有收到消息。”
  没有见到老东主,但过去的同僚还有不少,苏辽便打听起消息来。
  “蜀中乱局渐起,半个月前,李贼正式打出叛旗帜,还将广义王世子斩杀,因而广义王大怒,在他的怂恿之下,皇上说是要御驾亲征,但好在重臣劝阻,因而只是走个形式,在关中督战,而广义王则亲率大军,兵临汉中!”
  “什么?”这个消息让苏辽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怎么边疆州郡居然不知道?”
  他的那名过去同僚,半是猜测、半是叙述的道:“消息还没传过去吧,代郡的传邮驿都是被幽州刺史府掌控的,因此不会直接传达。”
  “但杨家总归该知道的,”苏辽还是有些疑惑,“尤其是最近还有杨家的骑兵要过去,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消息吧。”
  这么想着,他拜别了同僚,随后赶去秘书省,想要面见董绪。
  这位陈止过去的部下,如今乃是秘书省的秘书丞,但依旧未能见到人,只是得了一个消息——
  “董书丞去已经去往城外首光寺,布置佛评,听闻佛音了!”
  “佛评?这是很么评?”苏辽神色微变,谢过那差役之后,没有去往城外,而是就近拜访赵远的府上,却也没有见到人。
  门房说道:“我家君子去那百家茶肆,听法师讲佛了。”


第472章 佛染诸评
  “呦,这不是赵君么?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又被竺法师辩回去了么?”
  百家茶肆之中,人头攒动,不少人正坐于大堂之中,倾听着最里面的僧人**,而在这茶肆之外,里里外外也围了不少人,还有在坐于门口的,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发现身后有人在驱散人群,说是有人要进去。
  这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到了那宽袍大袖的赵远,在两个仆从的帮助下,正在往那茶肆里面挤进去,这沿途的不少人就开口说了起来。
  能来百家茶肆的,多多少少的都有些地位和来历,这阵子因为佛学渐盛,也使得情况不同了,来百家茶肆的人,在身份地位上有了变化,有些人比之赵远,在名声上、才学上或许不能相提并论,但在政治地位上,却相差无几。
  赵远的名头很响,又是书画双绝的名士,但平时作为却有些问题,因此在部分的人心里,风评是不太好的,因此说话的时候,就少了些顾忌。
  再加上,这几天以来,赵远与僧人论佛,接连被人辩驳的灰头土脸,而且对方还显得虚怀大度,得到了不少人的尊崇和尊敬,相比之下,赵远这样死不认输的,就让人觉得有些倒胃口了。
  一个正面,众人推崇而尊敬,还觉得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师,对面的一个,则是有些胡搅蛮缠的、风评略有缺陷的名士。
  当然更增添了反差和对比。
  但面对带有嘲讽之意的话,赵远却是笑面相对,他扬声道:“我那可不是辩论,而是与竺法潜谈论佛义,毕竟这学佛的事,可不只是他的专利,我亦有所研究。”
  “那之前不还是被辩回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啊,你这次是不是又要说什么般若的四种解释?”
  “别说了,上次他在竺法师的面前卖弄,结果成了鲁班门前弄大斧,直接被人家说的下不来台了,不知道这次过来,又有什么打算。”
  ……
  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赵远的仆从都有些怒意了,毕竟自家的主上,怎么也是名士,在洛阳诸评中,都足以担任品评之职,和那位学问高深的陈守一,更是好友,不过就是被一个和尚,给说了几句么,怎么就这么不被人待见了?
  但说到底,赵远的名声在那摆着,而这个时代有名声就有特权,他要往里面进,其他人不好拦着。
  于是很快,这位就如愿以偿的走进了百家茶肆里面,也见到了被围在最里面的几人,为首的那个,是个神态儒雅的僧人,正在口若悬河的宣讲着,周围是一名一名衣着不凡、气度上佳的男子,他们都表现出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在这其中,还不乏年龄不小的,其中几人在洛阳还有偌大名声,和赵远一样都是名士,甚至犹有过之。
  在这个儒雅僧人的后面,还坐着几人,其中有一名给赵远的印象很深,是来自江水寺的明法僧,因为赵远最初和儒雅僧人竺法潜的矛盾,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明法僧在公开的场合,贬低陈止的洛阳诸评,又撺弄几个司衙,最终使得佛评成型,让赵远很是不快,这才会主动出头。
  没想到那竺法潜果然是有着大才,而且背景很硬,一番论道之后,让赵远越发有些下不来台了。
  此时,赵远刚刚一现身,这屋子里的众人,就都注意到了他,纷纷侧目过来。
  “赵远又来了,估计还是来辩论的。”
  “还真是不死心,但话说回来了,当初他在诸评之前,不也挑战过陈止么?最后也是干脆认输,怎么碰上竺法潜,就这么一根筋了。”
  “我估摸着,还是他对佛家之说,心存疑虑,最近那些崇陈之士,不都说了么,佛家之说可以学之,但佛统之传不可效之,说华夏自有师传道统,可以纳佛入其中,不可以佛而代之。”
  “嗯,估计就是这个缘故,之前我还觉得有些杞人忧天,但现在一看,这位竺法师可是不得了,也就是三十岁吧,连佛图澄**师都称赞了他,说是这位将般若领悟通透了,所以才允许他在洛阳讲学。”
  “对,对,我听说佛家能讲学、宣讲的,那都是宗师一样的人物,这位竺法师才多大年纪,又是王家出身,而今已经是博古通今,佛学决定的人物,自从他来到洛阳,宣讲、辩论,无人可挡,那真是冠绝洛阳的人物啊,相比之下,找他辩论之人,就显得有些不敌了。”
  ……
  这些人议论着,目光就都落到了赵远的身上。
  当下的百家茶肆,其实有些古怪,本来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世家中的一些年轻子弟,虽说有地位,但论政治地位,还是不高的,但现在围在这儒雅僧人竺法潜身边,一个个衣冠楚楚、神色从容,都是养尊处优出来的气度,那就是各大世家中的中高层了,所以他们的眼界更高,议论的时候,也会牵扯到整个洛阳世家的局面。
  其实赵远亲自下场,也是代表之一,他这样的身份,平时来到百家茶肆,这里面的人还不得将他奉为上宾,哪里还敢明里暗里的嘲讽?
  不过,赵远来了的动静,只是持续了一会,那宣讲的僧人,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依旧还是说着,只是冲着赵远轻轻点头。
  毕竟在这宣讲的过程中,不断的会有人过来,身份也都不一般,如果每个人都停下来问候一遍,那这佛也不用说了。
  赵远倒也不以为意,找了一个地方站住,他的两名仆人可不敢待在这里占个地方,在将赵远送进去之后,就被周围的人打发着去了角落,只是脸上却有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这《法句经序》便曾说过:‘惟佛难值,其法难闻,又诸佛兴,皆在天竺。天竺言语,与汉异音,云其书为天书,语为天语,名物不同,传实不易’,是以贫僧等人**,只是让诸位明言,法中有何精妙,还需诸位细细品味,而今日所说,则为般若故,且听贫僧道来……”
  赵远只是坐定片刻,听了几句,就知道今日所说的,还是般若学。
  这般若之学,得自《般若经》从东汉末年就传入中土,为各家所知,算是流传的较广的几种经文之一,发展到现在,被中原华夏的社会阶层接受,因此但凡僧人要宣扬佛法、传播佛经,多以般若为切入口。
  如今,随着经学的兴起,这般若学又渐渐杂糅其中,成为了玄学壮大的土壤,对于很多名士而言,佛家的玄虚之妙,正好可以衬托他们的风度,令他们的很多举止,得以被人推敲、琢磨,若无这般背景,同样的行为,在过去就可能被看做是离经叛道,又或者是脑残之举。
  随着附庸风雅的人逐渐增多,很多人自然而然的钻研起来,使得这般若经慢慢偏向学术,也为士人阶层多接受。
  这样的环境下,一位年轻的佛学大家的宣讲,才会聚集这么多的人来。
  不过,听得出来,竺法潜的讲学,还是有所克制的,他没有涉及太深的佛义,只是通过一些浅显的事,来宣讲一些佛家之意,从而吸引众人。
  “这个竺法潜真是不简单,”坐着听了一会,赵远就不得不皱起眉头,“此人很清楚,会来百家茶肆听他宣讲的人,其实真要钻研的佛法的,恐怕没有几个,更多的还是想学个皮毛,拿出去给人说闻,说白了,就是说个新鲜,自从皇上和广汉王离都,京城就为太子留守,但太子才多大,话都说不利索呢,所以这真正掌权的,是有辅佐之名的江都王!那江都王在江左之地,喜好佛家之说,因此他一留守下来,佛家就气盛了,为一时风尚,这群来百家茶肆听讲的,也就是赶个新鲜!”
  他这边想着,耳中听着,却见那竺法潜讲完了一段般若后,便停了下来,随后说道:“今日所言,多为皮毛,而且时间不早,难以尽兴,几日之后,我会在城外开坛,乃成佛评,到时有不少佛家法师过来,诸位居士若是有闲暇,可以过去一听。”
  众人一听这个,马上就恭贺起来,纷纷表示竺法师你说的太好了,开启了我等的智慧,我们还要听还要听,到时候一定去,不见不散。
  竺法潜见之,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他今年二十有九,马上三十了,虽说三十而立,但自有长于大族,又潜心学佛,心思纯净,如今更是一门心思要弘扬佛法,使得佛陀临华夏,是以见了众人的兴致,不由暗道几日辛苦没有白费。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且慢,法师,我想请教……”说话的人,正是赵远,他旁听了半天,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始终是一言不发,到了现在终于开口了。
  但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赵居士若有疑惑,不妨等到佛评之日,再论,如何?”说话的,赫然是那明法僧。
  赵远却干脆的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要问的,正是佛评,这洛阳诸评皆出于我友陈守一手笔,他可从来没说过,要有佛评!”


第473章 三十而立称宗师?
  明法僧马上就眯起了眼睛,看着赵远,半晌没有说话,倒是那竺法潜开口道:“此评乃是佛图澄等诸位大师所置,其实也是对诸评的肯定。”
  “我那好友,何等才华,他的诸评,为洛阳称道,被天下效仿,江左不知道有多少人模仿,都说乃是万全之定,哪里还需要你们佛家的肯定?”赵远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落下来,顿时就让很多今日才来听讲的人,看出了他的身份——
  这是一个大佛黑啊。
  此言一出,竺法潜就是定力高深,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倒是那明法僧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赵居士此言差矣,陈居士所布诸评,岂能归功于他一人,若无诸多大家品评,又岂能有如此之势,实乃是集众人之力而为之,况且一人之力有时而穷,陈居士虽然立下了诸评,但这诸评的范畴,又有谁能约定?原本的几评,在贫僧看来,更像是初始之事,明显还有后话,可见这诸评,本不该只有几个,加一个佛评进去,也是顺理成章的。”
  “好一个顺理成章,”赵远冷笑一声,他对着明法僧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若无陈兄开拓,哪里有佛评诞生的土壤,况且之前的诸评,皆为我华夏传承,你这胡神方士,也敢在神州之土上,在洛阳之地,倡导胡学,简直可笑至极!更何况,你们的所谓佛评,也是不对,洛阳诸评,乃是由各家书院之学子出面,比拼各自的底蕴,但你们的佛评,却要开坛**,要让他人学之,然后才能比之,这不就是公器私用吗?用朝廷之力,来传汝等之法!”
  这“胡神方士”的说法一出,莫说明法僧,那一直显得从容儒雅的竺法潜,也是面色剧变,连带着周围的众人,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人群之中,就有人询问起来——
  “这位就是书画双绝的赵远吧,没想到他对佛家有这般成见。”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热心人给予了解释——
  “这你就有所不知,赵远其实对于佛家,早有了解,而且在此之前,还曾经拜访过不少佛学大家,他其实在佛家经学上,也有不低的造诣,过去也曾被佛图澄等大师称赞。”
  “对,我也记得,我还听说,之前有人拜访赵君,他就会拉着人家探讨佛法,钻研一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修仙明道呢。”
  听着身边几人的科普,最初提问的人,顿时就不明白了。
  “那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那几个明显知道内情的人相视一笑,对着这个满脸疑惑的朋友道:“其实这变化,就是这几天的事,先前这位竺法潜一来,名声就顺势传来,这位本就是王家出身,大户人家的子弟,因此那些名士啊、士人啊,都喜欢与他相交,赵远一开始也是去拜访过的。”
  “对,竺法师来,赵君也去问候过,只是后来是那明法僧的关系,才让赵君恼怒的。”
  “这明法僧也是的,来到之后,就有意无意的贬低陈监正的诸评,谁不知道赵君与陈监正交善?因此就算是招惹了赵君,这还不算完,随后明法僧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清楚了佛图澄等佛家宗师,上下联络之后,竟是让太乐署、秘书监一同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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