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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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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望而却步,更何况还有那郑家,就算其他家和陈止没有冲突,没有足够的动力主动攀附大将军,但那郑家可不一样啊,况且还有那个家族……”
  他这边想着,逐渐烦躁。
  外面的冉瞻,也渐渐有了离去之心。
  太阳,终于落山了。
  “夜色降临,我差不多该准备回去了,可惜,这次君子却是算错了,不过人无完人,算错一次也是正常……咦?”
  他这还在想着呢,忽然看到前面有两道身影缓步走来,看那架势,正是直奔驿馆。
  灯笼的火光照射过来,沾染压低身子,然后小心打量,很快就看清了两人的面目,走在后面的那个,他没有什么印象,但走在前方的那人,冉瞻却见过。
  “这人今天中午,不是参加了午宴么?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王霍!”
  今日的午宴,冉瞻负责保护陈止,虽然没有进入厅堂,但离着不远,而且要惊醒来往之人,对每一个靠近陈止身边、乃至参加酒宴的人,都仔细的排查、辨认,是以对那与会之人知道不少,能认出王霍。
  “他来这里做什么?拜访吴阶?”
  想到王霍在代郡王家的地位,就连没有多少敏感性的冉瞻,都闻出了一丝不对的味道,随后就看着那王霍行李之后,入了驿馆大门。
  随后,不等冉瞻想通缘由,就又有一人过来了。
  “这个不是那郑家的郑林么?”
  看到这个人,冉瞻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对于郑家,他是颇为警惕的,因为郑实的关系,陈止和郑家的关系不好,以至于冉瞻通过简单的逻辑,就认定了,这代郡之中,有可能对陈止不利的,应该就是郑家!
  “这个吴阶,当初过来就不怀好意,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和君子交善,这个郑家更是个隐患,按着我的想法,都该找个机会,杀了了账,现在这正林过来找吴阶,用脚底板想,也知道是对君子不利!难怪君子让我过来监视,真是料事如神,可笑我刚才还怀疑君子之能!”
  想到这里,他半是自责,半是警惕,就这么看着那下面的几人,越发聚精会神。
  在这之后,又有几人过来,只是这些人论身份、地位,都和王霍不能比,而在冉瞻的心目中,危险系数也比不上郑家的人,所以这些人他都叫不上名字,但多多少少觉得脸熟,不是这几天见过的世家之人,就是今日参加了午宴。
  “好嘛,都是这代郡的士人,这群人都来拜见吴阶,算是个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干脆再往里面进去一点,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内容。”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心里有着算计的冉瞻这念头一落,便身子一晃,从墙头上落下,借着夜色的遮掩,迅速向前。
  他将脚上的鞋子脱掉,而后脚弓绷起,脚趾一弓一弹,抓住地面,整个人躬身弯腰,迅速前行,乍一看就像是个人形蜘蛛,速度快疾,偏偏又不发出半点声响,而且行进灵活,宛如一只真蜘蛛一样,潜行、翻墙,一气呵成,是蜘蛛中的豪杰。
  这驿馆内外也有差役、兵卒,虽然人数不多,但职责所在,还是强打精神看着周围的,偏偏就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冉瞻,让他顺顺当当的抵达了屋舍地下,然后一个翻身,来到了二楼,稍微辨认了一下,就顺着灯火,找到了吴阶的坊间,随后手脚并用,直接抓着屋舍的缝隙、凸起,飞檐走壁,来到了窗子下面,身子一缩,定在窗下,随后劲涌双耳,那耳垂微微一动,捕捉着屋子里的声音。
  下一息,就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诸位,若是能依我之言而行,则尔等世家之盛,远超过往!”


第435章 我为鲜卑,亦长叹惋
  “嗯?有问题!”
  只是听了这一句,冉瞻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出身行伍之家,家族算不上世家,但在当地也有点影响力,在行伍之中也有争权夺利,自己虽然不参与,但从小也听过叔父提及,多多少少有些概念,因此这时候一听,就知道属于那种给人许诺,让人出力的局面。
  “给这些代郡世家的人许诺,让他们出力,那还能是针对谁的?用我的脚底板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得仔细一听,不能听岔了!”
  正当冉瞻憋着一口气,想要搞清楚这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吴阶又给众人许诺了什么,想让这群代郡士人做什么的时候,就听那王霍的声音传出来——
  “吴先生今日所说,确实让我等颇有心得,只是兹事体大,还容王某回去思量一二,禀明了家中长辈,才能定夺。”
  随后,吴阶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君,此事你还不能决定么?也罢,那就等到时候,由当正主亲自给你们说明白吧,只是今日这般,王君都有顾虑,那到时你无法亲自到场,又如何决断呢?”
  王霍跟着就道:“这个无需担心,今日吴先生既然已经将利害关系说清楚了,又梳理了其中利弊,还有我王家可得好处,加上我代郡王氏与大将军的关系,到时候我派出的人,肯定是带着我王家的决定前往的。”
  吴阶便就说道:“好,那我就静待结果了,那诸位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郑家也得回去考虑一番。”
  “我等也是……”
  兴许是有王霍带头了,这余下之人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意思。
  吴阶就道:“也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也不早了,诸位先请回去吧,吴某还会在城中停留一天,随后就要动身离开了,诸位家中的正式拜访,实在是来不及了,只能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不过若是尔等最后答应下来,那以后都是为大将军做事,很多事自能方便许多。”
  “我等明白了。”
  伴随着最后一句落下,屋里传出了阵阵脚步声,冉瞻知道这是散场了,众人正在离开,只是他却眉头紧皱,满脸懊恼之色。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了,以至于错过了机会,没有听到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是听什么为大将军做事之类的,肯定有猫腻,这些世家在代郡境内,不投靠君子,却越过君子,和什么大将军做事,这不是摆明的事么,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要做什么事,那吴阶口中的正主又是什么人?听着不像是大将军,难道还另有其人,可恶啊!到底说了什么!这让我怎么回报!”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越发恼怒起来,结果心情激荡,一个立足不稳,手上微微一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谁!?”
  屋子里,吴阶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他今日的事,按说也不好立刻公开,所以心里也警惕着,时刻留神窗外,等众人一走,正要坐下总结这次的会面结果,却听到窗外有声音,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边,然后探头就往外面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看,却是什么都未能瞅到。
  “听错了么?”
  摇摇头,吴阶收回目光,又转身回到位子上坐下,思路重新回到刚才会面上。
  “若是能说通这些世家,当省去不少事,而且能一举两得,既打压了陈止,又可增加大将军在代郡和广宁郡的力量,一旦成事,汇报将军,他定会满意!”
  带着这样的期望,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同一时间,刚刚一个翻身,从驿馆疾奔而出的冉瞻,却是满脸懊恼,他刚才一个不小心发出声响,差点被发现,好在伸手了得,直接顺势离开,然后就要赶回去汇报。
  可惜,这回去的路上,还想着错过了重要情报,暗自埋怨着自己。
  就这样的,冉瞻就这么回了陈止府邸。
  那门房早就得了陈止的吩咐,径直放行,却还说了一句:“老爷正与拓跋部的那位将军说话呢,吩咐下来,说是冉小君你回来了,就先去厢房休息一下,然后再去见他。”
  “我这可是有急事啊!”冉瞻一路心灵备受煎熬,就想着赶紧告诉陈止,自己也好舒坦一想,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么一事。
  那门房就道:“老爷说了,若是因为世家之事,那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事,不急于一时,等送了拓跋将军离开,离开就会见你。”
  提到了世家?看来君子果然是早就料到了啊!
  有了这个念头,冉瞻稍稍安心,不再坚持,在一名家丁的带领下,过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在那后院的一间房中,陈止与拓跋郁律相对而坐,正在品茶。
  陈止刚刚回府还没有多久,他在衙门里整理政务,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等回来的时候,拓跋郁律早就等着了。
  随即,陈止吩咐伙房准备些吃的,自己则带着拓跋郁律先落座。
  “陈君,明人不说暗话,想来你已经猜到,吴阶找我何事了。”放下茶杯,拓跋郁律深吸一口气,当先开口。
  他在来之前,反复思量着,要如何应对这次对话,同时猜测陈止让自己过来的真正用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毕竟陈止让陈物传的话,显是看出了不少端倪,这个时候自己再那些借口,就平白落了格调。
  “不错,”陈止端着茶,笑道:“其实这会,可能代郡的几大家族,已经过去拜访过吴阶了,为的和拓跋兄你差不多,多数也是想了解大将军的心思,或者看看,有没有投靠大将军的可能。”
  “既然如此,陈君还能安坐?”拓跋郁律略显诧异,“我是真佩服陈君你的定力了,虽说我对幽州之事了解的不通透,但那位大将军可是野心不小,若真让他整合了代郡世家,那臣君你必然会被架空!”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陈止摇摇头,也放下茶杯,“先不说这个了,谈谈拓跋兄你的事吧,我知道你对朝廷其实心有怨言,朝廷本来与拓跋部约定好了,双方共同夹击匈奴,朝廷在前面吸引匈奴的大军,而拓跋氏则伺机袭击其后,但现在朝廷和匈奴无声停战,压力一下子就落到了拓跋部的身上,所以你们急需外援,否则等匈奴喘过气来,又整合好内部,对外扩张之时,拓跋部就首当其冲。”
  “和陈君说话,就是省力,”拓跋郁律点点头,“这正是我部最担心的事,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如今鲜卑几部,眼看就要乱战,我拓跋氏连个外援都不好找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王浚是个人物,不找他,还能招谁?这次吴阶主动上门,想要和我联系,也算是正中下怀,不瞒你说,他不来找我,我恐怕都要找他了。”
  陈止点头道:“想来贵族首领,也有意思,给王浚派去使者,拓跋兄如今恰逢其会,自是要利用起来。”
  拓跋郁律笑而不答,这部族之内的和战联络,算是机密事宜,旁人猜出也就罢了,他不好直说,免得落人口实。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自然不用藏着掖着了,拓跋郁律干脆笑道:“陈君,你让书童给我传话的时候,说是要给我参谋,那现在我就请教一下,你说我投靠王浚,到底是好是坏?”
  “此事要看你怎么想的,若是要保住部族,投靠此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决断,”陈止直言不讳,“王浚此人心志不小,收拢鲜卑各部,势力庞大,无论是对朝廷来说,还是对草原而言,都是一个有着很大影响力的人物,没有人可以小视。”
  他说话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了第一世的种种记忆,按着原本的历史,这拓跋氏可是在华夏历史上留下了浓墨的一比,乃至影响了整个历史的进程,不知道如今,这个部族,又会如何发展,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陈君,你只是说保住部族,是个好决断,那其他的呢?”拓跋郁律便又追问起来。
  陈止沉吟了一下,才道:“其他的,我空口诉说,也没有凭证,拓跋兄也未必能够相信,不如就等一等。”
  “等?”拓跋郁律眉毛一挑。
  陈止点头说道:“不错,投靠王浚未来是个什么样,等这次几部围攻慕容之后,拓跋兄你就能明白了。”
  “哈哈哈!”拓跋郁律一愣,旋即大笑起来,等他笑声渐渐停歇,才摇头说道:“陈君真是好算计,恐怕你心里还在想着,这次大战,到底是真是假,想要用这句话来试探我呢,无妨,异地相处,我怕也是一般心思,这就给陈君一个准话吧,此战不假!”
  说着,他看陈止神色不变,又不由道:“拿我就等着战后,再参谋一下投靠王浚,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吧。”
  说着说着,他忽然看了陈止一眼,叹息道:“说打底,若是陈君你能为幽州封疆之官,我也就不用这么难以决定了,在我看来,你之才能比之那王浚,要高上十倍百倍,偏偏他的品阶还在你之上,白日里,我的行军司马还谈论过此事,现在见着陈君,不妨说一句肺腑之言,这季汉立国之时,若是没有这九品官人法,如今定可摆脱桎梏,一飞冲天,哪里还有边疆之祸!我虽为鲜卑人,思及此事,亦长叹惋。”


第436章 世卿世禄为士代,原来杨氏望弘农
  拓跋郁律说话的时候,面露感慨,仿佛真的心有叹息,只是眼睛里却有一丝狡黠,他的这股感慨,半是真心,半是顺势,无非是自己的心思被陈止勘破,要从其他方面,找回一点面子。
  他自认为对新汉的情况,还是颇为了解的,尤其是当年在洛阳为学,曾经受过世家之辱,回去之后对新汉的世家局面,很是上心,便顺势钻研,得了一点结论。
  先前在午宴之上,他能和那行军司马玖先生议论一二,谈及刘氏三得天下,却依旧有诸多野心之辈,就显现出对新汉局面根源的深刻认识。
  现在,他先是被陈止算到了心思,又被陈止的话压下了气势,就打算从自己所擅长的这种大势,来体现些价值。
  但陈止听过之后,却露出一点疑惑之色:“怎么?拓跋兄,是觉得当下世家势大的局面,是因为当年制定九品官人之法而成?”
  “自然如此,”拓跋郁律听得此问,知道陈止落入自己的话套之中,顿时坐正了身子,“季汉立朝以来,世家柄政之事层出不穷,乃至都曾逼帝退位,陈君莫怪,我乃塞外野人,这些话不知礼仪,但却是肺腑之言,若非是君,我亦不会多说。”
  陈止点点头,不再多说。
  拓跋郁律便继续道:“中原之世家豪族,往往良田无数,仆从成群,家丁堪比官兵,威压一方,有的地方家主之令更胜官府,如这两州之刺史,便是如此,一样是世家之威。”
  “按着拓跋兄的看法,莫非觉得,世事本不该如此么?”陈止笑着问道。
  这笑容,让拓跋郁律略感一丝不安,但还是点头道:“不错,本不该如此,虽说刘氏三得其国,多有赖于世家之助,但若不是当年接纳了九品之法,尚且不至于让世家坐大到如此地步,否则我今日安得烦恼?”
  说到这里,他见陈止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不以为然,不由问道:“莫非陈君不这么想?又或者是因为出身陈氏,因此并不觉得如今局面有何不对?”他倒是直接,其实陈止为世家出身,这样的话在他面前说出来,本不合适,但正像拓跋郁律说的那样,正因不合适,说出来才显得是肺腑真言。
  “我虽为世家出身,但也知道世家乃朝廷之忧,”陈止倒也不避讳,但随机话锋一转,“可拓跋君的这番话,却有倒因为果的嫌疑,将世家势大的原因,归结于当年九品官人法的制定,就好像是将洪水泛滥的原因,说成是加固河道一样,恰恰相反,真正的原因,是由于世家势大,所以才有九品官人的诞生!”
  拓跋郁律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摇摇头,这个说法委实有些冲击他过往的研究成果,是以第一时间就觉得此话荒诞,遂道:“陈君此言差矣,若无九品之法,何来品状之分?又如何会有世家之壮大?”
  “没有九品,自然没有品状,但哪怕没有季汉,却依旧会有世家!”陈止郑重说着,他的话已经有些犯忌了,也就是世家之人能说,换成是平民百姓,就是个定时炸弹,被人揭发,下场悲惨。
  见拓跋郁律还要再说,陈止摆摆手,止住对方之言,跟着问道:“我且问你,世家是自古就有的么?”
  拓跋郁律忽然一愣,然后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陈止会突然问这个,却又不明白,这话与九品之法有何联系。
  “世家古已有之,古代自是有的,陈君问这话何意?”拓跋郁律问着,可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念头。
  不等拓跋郁律再说,陈止就道:“先秦之时,乃是世卿世禄之时,列国之卿与士大夫,皆可追溯姓氏,为血脉传承,是以当时便是有世家,也和如今的世家不同,秦以来,郡县立,尊中枢,乃选官任能,其中世代为官者,有经学传承,方为世家!可见如今所谓世家,并非天生有之,真正的源流正是秦与大汉,历经五百年发展,自与当年不同,情况不同,制度就该变化,否则抱残守缺,与食古不化何异?”
  拓跋郁律瞳孔微微放大,陈止之言,让他的脑海中,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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