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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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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同的社会生产力水平下,人心是否有太大偏差。然后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所以,这个所谓文评,实际上借鉴了后世经验,又结合当世情况加以更改,借着公权力进行推广。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陈止多次借力用力,如张家、徐家、荀家的流言,就被他借势炒作了一番,将自己要做的事推广出去。
  待得回过头来,文评之名已然街听巷闻了,加上那品评会中,两家书院比拼,让不少人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概念,同时也传出了许多风闻,那洛阳文章第一的牌匾,更是让不少书院摩拳擦掌。
  至此也就罢了,陈止本意就是把书院的精力,从散乱的比拼中引导过来,聚集在一个公开的擂台上,从而进行管控,加以引导。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文评的正式召开,除了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书院之外,居然连这洛阳内外、京畿之地的布衣百姓,也闻风而动,开始传闻。
  这古往今来,人心还是人心,尤其是这文评布置,放在后世,经过一番炒作,亦可收获不少观者,何况是如今整个娱乐匮乏的时代?
  那士大夫、世家子弟,还有投壶、手谈等事可为,高雅者更是吟诗作对、练字作画,又或者游山玩水、倚翠偎红,那布衣百姓每日劳作回来,连灯都舍不得点,哪里有什么娱乐,摸黑造人已是不错的娱乐了,听闻八卦则更是一大乐趣。
  毫无疑问,文评的炒作,恰好就附和了这个时代人民的精神需求,无形之中有了很高的契合度,是以造成了病毒式的传播。
  不过陈止虽然意外,却没有无措,立刻调整了布置,给文评会增加了宣传力度,更是增加了许多环节,在原本介绍品评大家、介绍书院历史、介绍写文章之人的经历之外,又添上让家贫、寒门的士人子弟,诉说求学的艰苦往事,等等环节。
  起初,这般举动,不少人不理解,连陶涯、刘纲、陆映他们,都曾提出疑问,可等到事情传开,寒门学子的艰苦经历,居然让布衣百姓们闻之落泪,获得了巨大的共鸣和满足感,也使得不少寒门子心生动力,进而带动整个洛阳周边的百姓,陷入到了沸腾和狂欢之中。
  一时之间,文评之日,万人空巷。
  不光是参加文评的书院和学子,变得人尽皆知,名望有如坐了火箭一样,一路狂飙,连带着那些品评的大家也被人推崇起来,位格提升,几个资历甚老,但因学术上有所欠缺,始终不能和郭象这样宗师相提并论的大家,更隐隐被推到了宗师的位子上。
  起初,街边茶肆之中,探讨的是哪家书院的文章精神、学问深厚,哪个士人的见识广博、传承精妙,后来谈及学派百家的人少了,谈及参与品评学子的多了。
  时而能听到有些人,对那些学子大加赞赏,一如之前匈奴使在酒肆中所听,而除此之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场品评下来,大家们的言论也逐渐为人所知,其中不乏风趣,亦有充斥深意的,宛如佳酿,让人在品鉴文章之余,亦能有所收获。
  在陈止的刻意引导下,渐渐的,舆论中增加了对品评大家的推崇,尤其是诸多百姓和寒门子弟,在谈论的时候,也慢慢谈及诸多大家。
  如“王公之言发人深思”、“向师品评多有深意”、“左君、古君诙谐而智慧”之言,慢慢充斥街巷,让人们对这几位品评大师多了亲切感,更愿意推崇他们,将他们的位格抬高起来。
  这样的变化,对于品评的大家而言,其实也是好事,他们固然喜好清净,但既然接受邀请,也住在洛阳,对名望不可能没有追求,这等结果,等于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太常府和诸多属官也发现,在整个文评的过程中,由于太乐署的严格把控,连带着让官府的权威也提升了许多。
  过去,哪怕是太常下令,也有阳奉阴违之人,因涉及到礼仪,多有可商榷之处,权威不定,但现在的文评,因为涉及到具体事宜,为各方关注,又有名望鞭策,还有各家书院盯着,从上到下,其他司衙也好,办事的吏胥也罢,没有敢不尽心尽力的,否则不用旁人检举,先就有学子出言斥责,那可就不是责罚的问题了,还有可能名声扫地,被人唾骂。
  如此一来,几乎每一环节都有人受益,亦有人担责,一个事关多方的事物雏形显现,京城各方就都惊了,纷纷意识到这个本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文评,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就越发关注起来,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但有人受益,就会有人失意,这些失意的人,最为明显和直接的,就是在初选之前,就被刷掉的书院。
  按着陈止和诸多大家的意思,初选的五榜,最好是每一家书院的人,皆有人入围其中,但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哪怕是组织者心有偏颇,刻意照顾,但各家传承参差,为学之人也良莠不齐,终究有怎么都扶不上墙的烂泥,再加上洛阳之地,书院众多,大大小小,不了解的人,都难以尽数。
  于是,难免还是有不少书院,没有一个人入那初选,因而不得彰名,见着别家威风,难免不甘,偏偏这文评现在局面太大,架子铺的太开,隐隐又有几个司衙撑腰,而落选的书院往往传承不精,本身就势力不济,如何敢与之计较,只得吞下苦果,想着静待下次。
  但终究是心有侥幸,那落选之人,有的闭门苦读,想着下次一雪前耻,有的则时常在太乐署外徘徊,期望能有变数。
  变数,终于来了。
  太乐署外,人头攒动,在等着门立传出消息,得到第一手的资料,不光满足自己的心思,也能带回去,跟友人、伙伴吹嘘。
  只是,着人太多,有的时候听得见、看不到,有的时候干脆就听不清,于是就有不少人低声抱怨着。
  “这般盛事,何等热闹,怎的就要选在这般狭仄之地啊。”
  “谁说不是呢,但我也知道一些内情,听说太乐署本不受重视,就是个清闲衙门,平时都没有几个人来,朝廷所拨资财,都被其他司衙拿去,是以此处久无修葺,更无扩建。”
  “这可不成,文评如此之盛,想来定会闹出名堂,日后观礼之人众多,岂能不扩?依我看啊,朝廷就快扩地了。”
  “那也是以后的事,今日,你我还是得往里挤啊!”
  ……
  议论之中,摩肩接踵,不少人已是汗流浃背,兀自不愿离去,实是这年头想来点娱乐不容易,没有录像和重播,能现场观摩,哪怕只是听个声音,那也能过把瘾啊。
  所以他们固然抱怨,却还是不住的往里面挤着。
  但突然之间,人群外围的几人,却忽然身子一顿,跟着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人抓住,猛地往后面一扯,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跟着就看着一名壮汉,宛如开山一般,不断往前走去,沿途之人被他或抓或拉,拨动到一旁,生生开出一条道来,让他长驱直入,连带着后面跟着的几人,也不受阻挡。
  但沿途之人哪里肯善罢甘休,很多人回过神来,就要理论,但见了那人的凶悍模样,又纷纷迟疑起来。
  正当众人进退不定之际,此人倒是怒喝一声。
  “莫要阻挡,速速让我等进去!好找那陈止问个明白!”
  呼喊之时,其人脸上的浅纹扭曲,狰狞如鬼,生人退避,不是那石勒又是何人?
  此人本就身强体壮,嗓门也大,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他鼓足了气,这般叫喊起来,声音顿时盖过了其他人,将周遭百姓的注意力都给集中过来。
  在石勒的身边,还聚集着不少人,除了同为匈奴使节团成员的靳准、刘乂之外,还有几名中土学子,这几名学子士人的脸上,显露出复杂表情,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侥幸。
  原来,这靳准等人,在酒肆中问出了个大概后,终于算是明白,为何这满城的百姓,扶老携幼,也要朝这里聚集。
  正是因为文评。
  陈止搭建起来的文评。
  想到刘渊之仇,刘乂等人岂能让陈止如意,只是苦于无策,但靳准却是个脑子灵活的人,了解了大概之后,很快就想到了关键,带着刘乂等人过来,最先也不往里面拥挤,而是在石勒等人疑惑的目光中,找到那人群中衣着考究的士人询问。
  很快,就有几个落选的学子被他的言语蛊惑,动了心思,就是跟在几人身边的士人了,靳准这才让石勒前行。
  此时,石勒开道,靳准紧随其后,还不时转头,对身边几人道:“几位君子,待我等进去,以使节之身,为诸位询问公道,那陈止顾虑两国之事,必不敢辞也。”


第361章 谁人不知陈君,闯关且看石勒
  “如此,有劳。”
  在这几个想要借匈奴使者之力、扭转情况的学子中,也有为首之人,乃是若水书院的山长之子,名为严形。
  此人听了靳准之言,也不露笑容,举手为礼,却不躬身,而且所站之处,离诸匈奴人始终有三尺左右的距离,似是有意割裂两方联系。
  面对靳准友善的话语,严形也只是点头颌首,并不多言。
  后面同行的几名学子见状,都不由低语赞叹:“严君谨慎,君子群而不党,合而不同,何况外臣乎?”
  顿时,几人又坚定了心意。
  只是这几人的做派,落到了北海王刘乂的眼中,却让这胡人王子很是不屑,心中鄙夷,他出身匈奴豪右,天生贵族,唯独不喜汉文,典籍读的不多,但君子群而不党的意思还是懂的,只是这心里却不认为这几个人是君子。
  “不过是心存侥幸之人,不甘心落败,又没有力量扭转局面,是以想要借助外力改变局面,他们中土汉儿,一贯看不起我匈奴屠各,之前在酒肆中的几个孱弱书生,被威逼之时,尚且要表现出鄙夷,而这几个人为了自家利益,却不惜与我等合作,用他们的话说,岂非就是同流合污?偏偏还要表现出泾渭分明的意思,真个虚伪,倒不如摆明车马,就说是相互利用!”
  到底是出身贵族,年纪虽小,但见多了勾心斗角,哪里看不出当前的局势。
  眼下,他们匈奴诸使,要以这几个学子为借口,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干涉所谓文评,给陈止找麻烦,若能成功,此行目的至少完成了三分之一,相对的,几个学子士人,同样也是借匈奴使节团的特殊身份,想要搞个大新闻,闹出事端,来让文评混乱,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重新再来。
  说到底,两边都是相互利用罢了,只不过靳准表现得和善,而严形等人还想划清界限,以免被人说和胡狄同流合污。
  想着想着,几人随着石勒前行,那石勒力气甚大,一路拨弄,很快就到了太乐署的门前。
  此时,衙门大门洞开,从外面也能看到其中景象,就见几位高冠博带的大家高坐于席上,端正观文,有士人如弟子般侍于前,两边则立着诸多护卫的兵卒武士,这武士的队列一直延伸到门外。
  门口几个兵卒,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石勒——
  这石勒一路过来,可谓横冲直撞,加上他的装扮和脸上的刺青,想不被人注意都不行。
  被人盯着,石勒却也不惧,哈哈一笑,就要上前比划,却被靳准叫住,后者前行几步,路过石勒身边时,低语说道:“你这莽汉,不要心急,先看清里面情况,认清几人,分辨陈止所在再说,待我先过去交涉,总要进去之后,再做打算,汉人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没见到陈止之前,不可造次。”
  石勒闻言,眯起眼睛,看着靳准背影,眼底闪过寒芒,最后还是点点头,将话跟刘乂复述了一遍,随后就抬起头,视线穿门而入,扫过高坐席上的几人。
  这里离门中尚远,而为安全故,几位大家身前也有遮挡,看不甚真切,只是石勒眼神不错,能看个大概,目光扫过几人,见他们有老有少,年龄大的,白须垂胸,年龄小的,神色昂扬,个个都是气色不凡。
  其中一人,吸引了石勒的目光,原因无他,此人身着官服,神色从容,身边几人评点之时,多有与他交谈者,而这人也只是点头应下,说的话很少,也很少置评。
  “这就是那彭城陈止吧?倒也是仪表堂堂,听众人对他的推崇,连同这街巷之景,也不是绣花枕头,没想到年龄这么小,我本以为,能做出这些的,怎么也得是而立之年了,未料想,不过二十出头。”
  石勒想着,不由好奇起来,他是中途投奔匈奴汉国,本不是匈奴人,但通过靳准的门路,在匈奴国内做了几件事,取信于匈奴新主刘聪,才能跟随使节团过来。
  话虽如此,但很多消息,以石勒的地位是不知道的,就比如说陈止的年龄,在来之前,他只听过有这么个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具体的信息,就所知不多了。
  相比之下,同样向门中打量的刘乂知道的就多了,他看了一眼,冷笑起来:“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罢了,坐于中间的,便是那陈止吧,真个好笑,不过是仗着官威,否则焉有资格坐在长者、贤人之间。”
  他这边话音刚落,身后的严形忍不住反驳道:“此言差矣,陈君之能,洛阳谁人不知,琴棋书画就没有他不擅长的,皆可堪比大家,若非如此,那些个大家岂能应邀而来?文评之事,本就是陈君所置,他因避嫌,不愿位于其中,是诸家推举,推辞不过,这才落座,他坐于其中,我等都是服气的。”
  严形这么一说,刘乂顿时傻眼了。
  怎么着?陈止这个年龄,坐在里面,你们这些同龄人还都服气?这是个什么道理?而且,你过来是找他麻烦的啊,是我等彼此利用,来给陈止拆台的,怎么还帮陈止说起话来了?
  倒是石勒心中一动,又多看了陈止一眼,暗道,能让对他不满的人,都忍不住帮他正名,这样的人,定是有本事的啊,张军师说,若想立足、成事,就得多招揽人才,但陈止这样的人,坐于庙堂之上,八成是招揽不来的,日后说不定还是威胁,不如除去。
  但想到这,他又摇摇头,暗道自己是昏头了,如今他已投奔匈奴,这些事,该让匈奴去头疼了,何必越俎代庖?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之际,门中突然一阵喧哗,正被品评的两名士人眉头一皱,就看到靳准在一名兵卒的带领下,来到了陈止身边,正在说着什么。
  随后陈止摆摆手,张口吩咐了几句,虽因距离的关系,刘乂、石勒等人听不清楚,但看到靳准点点头,站于一旁,作势观看品评,多少也就明白了。
  两边好像是说定了什么,靳准可以观礼。
  刘乂顿时就有些暴跳。
  “这是要等这两个人品评之后,咱们才能过去吧,岂有此理!陈止乃我族大敌,咱们是来让他难堪的,为何还要按着他的规矩来,这么一来,岂不是都要按着他的话走,太憋屈了,本王不为也,石勒,你给我继续开路,把前面几个兵卒推开,本王直接过去!让他们看看吾族威风!”
  这位匈奴北海王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严形等人,见他们有劝阻的迹象,就冷哼道:“还有你们,也跟过来,若不打出气势,如何能让他低头?都不要废话了,随本王过去!”言罢,再看石勒,见对方并未行动,就恼怒道:“石勒,赶紧动手!难道你只听靳准的,不听本王的?本王才是王族,他不过一陪臣,你若听话,回去我会禀明王兄,让你独掌一军!”
  石勒闻言,眯起眼睛,最后咧嘴一笑,抱拳道:“诺!”随后,他一转身,两臂摆开,直接就往前一扑!
  以石勒的这个块头,这一扑过去,就像是饿虎扑食一样,配合着筋骨的弹动,双臂和肩膀打开,整个后背就像是一个倒三角大伞,直接朝着守门兵卒盖了过去!
  他速度极快,守门的两个兵卒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石勒一手一个,直接甩飞出去!
  随后,这大汉更不停留,迈步前冲,竟在呼吸间,将门中两边的几个兵卒,都给迅速的甩开!
  顿时,整个司衙都惊讶了!
  “怎么了?怎么了?”
  “干嘛呢这是?”
  “怎么有人动手了?”
  门外看热闹的士人和百姓,也是目瞪口呆,仿佛中了定身术一样,也不挤了,也不抱怨了,尽数楞在原地。
  唯独刘乂哈哈大笑,手一挥,带着几个仆从,招呼着严形等人,顺着石勒就冲了过去,口中叫喊着:“这才像样,才是我辈该有的样子,否则娘们一样,如何能震慑汉儿?”
  说着,他不满的回头催促,见严形等人并未跟上,就指挥两个随从:“这群中土士人,这般没有胆量,想闹事的是他们,想利用我们的也是他们,事到临头了,我们都动手了,他们还想躲在后面不成,去给我都拉过来,一并冲进去!”
  “诺!”
  几个随从领了命令,回转过去,将严形等几个士人架起来,就往那衙门里冲,这下子可将几个士人吓坏了。
  “死罪!死罪!”
  “岂能冲闹公堂?”
  “住手!我等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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