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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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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导听到这里,露出沉吟之色,很快又露出恍然。
  王姝则笑道:“看来伯父已经明白了……”说着,她看向王棱,继续说道:“叔父,你再仔细想想陈公子刚才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王棱见了面前两人的表情,这心里也嘀咕着,回忆前事,隐隐有一点感觉,却怎么都抓不住那一丝灵光。
  王姝见状,索性直接说道:“陈公子说他是左家邀请的,不会食言而肥,但左家呢?严格算起来,左家不是我王家邀请来的么?”
  “你的意思是?”王棱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去跟左家交涉,从而让陈止出来对弈?”
  “不错!”王姝点点头,“从陈公子的话中,能听得出来,他是一个很重诺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左家,那肯定不会轻易毁诺,我王家也不能逼人毁诺,既然如此,不如找上左家,如此一来,岂非两全其美?”
  王导听到这里,不由默默点头。
  倒是王棱还是眉头紧锁,想了一会才道:“可是如此一来,我王家赌约的消息,岂非就要被左家知道了?这万一扩散开来,可就不好控制了,之前选择陈止透露,是因为知道消息的人不多,连咱们王家里面,知道的人也有限,消息一泄露,很快就能知晓,但左家毕竟是外人……”
  说着说着,他朝王导看了过去,口中说着:“兄长,这次要请的几人,陈止战绩最少,唯有那破局之说,我虽敬他为人、书法,但为此就将消息透露给左家,实乃不智。”
  王姝在旁小声道:“可以择一理由,也不用透露实情。”
  王棱立刻摇头道:“这等事若是以谎遮掩,只能适得其反,况且我王家行事,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不该藏头露尾。”
  听他这么一说,王姝露出无奈之色,垂首不语,论起来她也只是个小辈,只是因为聪慧,被王导等人看重,给予建议已经是极限,再多就逾越了。
  顿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导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王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问道:“左家在城中的,是何人?”
  王姝就回道:“乃是文馆馆主左渊。”
  王导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左渊谦谦君子,自可信守承诺,既如此,不妨就让人与之交涉吧,若可说通,则请陈先生为我等助力。”
  他这是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也就无从质疑。
  这个时候,有敲门声响起,随后一名仆人进来,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王导接过纸条一看,脸色登时有了一点变化,随后摇摇头。
  王棱问道:“兄长,可是朝廷又有消息了?”
  王导点点头,随后说道:“东海王于金镛城悬梁自尽,广汉王出任太宰,令武乡侯为大司马,但武乡侯推辞再三,并未接受任命。”
  “东海王?死了?”
  后面的话,王棱几乎都未曾听到,脑子里只是闪过这条信息,他身在琅琊,自然清楚那位东海王的权势,之前身兼太宰、大司马等职,权倾朝野,没想到突然之间风云变幻,这样的人物失势了,这也就罢了,现在干脆就死了!
  “肯定不是自尽!”
  惊讶过后,王棱就用肯定的语气说着。
  王导摇摇头,说道:“这些无须多言,我五日之后就当回朝,也好弄清缘由,记得,不要搀和进去,也不要联络琅琊王,你可知道,那位广汉王甫一就位,就上下联络,做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王棱莫名的不安。
  王导沉默片刻,才道:“放河间王回封地!”
  王棱、王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河间王……废太子,被放出来了?朝中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与武乡侯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王导脸上的淡然之色不见了,“东海王本是这位武乡侯的后台,结果他突然回朝,结果却是东海王先失势,后失性命,结果他武乡侯不仅安然无恙,还有精力辞去大司马的职位,若说这背后没有他的手段,我是半点都不信的。”
  王棱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兄长的意思是说?”
  王导摇摇头,说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等我从朝中回来再说其他,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朝廷局势还在其次。”
  王棱一愣,随后脸色阴沉起来,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那王姝却是一脸不解,想问又顾虑气氛,不敢随意开口。
  好在王导很快就道:“我最担心的,是北边的兵事,无论武乡侯在朝堂上取得了何等胜利,但没有他在北边坐镇,那对匈奴之战,着实令人担忧。”
  这话一说,王姝登时面色苍白,不确定的道:“朝廷起了几万精兵,匈奴不过癣疥之疾,难道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
  王导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让人写一封信给处仲,让他在扬州多做经营,多收南北消息!”
  处仲,是王敦的字,如今为政扬州。


第247章 陈侯两支?遗策辗转
  另一边。
  陈止离开了王府后,没有直接回到左家宅院,而是在城中漫步,他初来乍到,一直都在做准备,还真没怎么在城里转转,如今借着机会,顺势就四处看着。
  临沂作为王家的大本营,自来都受到重视,这一点从道路两旁的民居就能看得出来,比起沿途的县城,临沂的民居显得更为夯实、大气。
  这街上行走的百姓,其精气神也有不同。
  陈止看了一会,正好走到一处茶肆,便步入其中。
  一走进茶肆,扑面而来的就是吵杂的人声,放眼看去,大堂之中格外热闹,有人走动,有人呼喊,还有人大声说笑。
  这间茶肆,并非寻常士子的聚集之处,而是城中略有资财的人,附庸风雅的场所,陈止从不少人的衣着上,就能判断出来,这里面的不少人,恐怕是硬撑着面子来此的。
  “少爷,这地方真是吵杂啊。”小书童小声的说了一句,“咱们来这里做什么?那王家的事,不会去和赵公子他们商议一下么?”
  “不急,王家还是有明白人的,相信会想通我的话中之意,所以当务之急是了解一下母亲的情况,这等地方,三教九流行走,鱼龙混杂,最是适合收拢消息。”
  话未说完,已经有个跑堂的小二哥过来。
  “这位客官,对不住了,咱们棚里现在没有单独的桌椅了,您不如和旁人同桌吧。”这跑堂小哥说话的时候,看了陈物一言,见了其人打扮,微微一愣,但转眼就恢复过来。
  “有劳小哥了。”陈止点点头,被那跑堂小哥带着,来到一张桌子边上坐着。
  这桌边早就坐了三个人,看打扮,有两人是文人,一人看起来只是寻常布衣,但交谈甚欢,不过陈止还是从三人的神色中看出来,真正交流的实际上还是两名落魄文人,那布衣不过在旁附和。
  三人一见陈止坐下来,就停止了谈话,都在打量陈止与立于身后的陈物,表情各异,两名文人是露出惊愕之色,而那布衣男子则是惊疑不定。
  等跑堂小哥问好了陈止所需,离开之后,两个文人先就按耐不住,询问起来:“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寻常人家出身,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话问的直接,因为自从汉末之后,因为陈侯爱茶,茶问话在华夏兴起,继而影响周边诸多部族,茶叶的种植逐步拓展开来,除了一些名贵的茶品之外,还有些许较为便宜的,这也就成了这种大众茶肆的来源。
  “我是听闻了临沂的文会传闻,特地过来的。”陈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没有欺骗面前之人,只是话没有说完罢了。
  那两人听了,倒是不觉得奇怪,反而点点头,其中一人看了陈物一眼,笑道:“兄台乃是世家子啊,带着书童,当是出来见识一下民间的吧,这几天倒是来了不少,就是这茶肆中,前后也有几例。”
  陈止点点头,问道:“我刚才听到几位正在谈及那位匈奴王子,不瞒你们说,我是这两日刚来城中,来的时候正好是一言公子拦路匈奴小王子,只是听闻了一个大概,对于前因后果不甚了解,不知这里面有何缘故?”
  那两个文人一听,就有些忙不迭的回道:“其实这个事,也是奇了,那个匈奴小王子在抵达临沂之前,几乎是名声不显,因为本身并非匈奴王的子嗣,乃是义子,所以咱们中土知道他的人都不多,更谈何了解?结果这人一来,就展现出惊人的棋艺,当真是令人意外。”
  旁边的那个布衣见状,露出了意外之色,因为他刚才在旁边听着,不时附和,两位落魄文人的言语中,多有倨傲,一句话说起来,七绕八绕的,生恐说的太清楚,让人觉得没有底蕴,结果这陈止一露面,两个人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拐弯。
  他还在想着,那另一个文人就已经说道:“唉,也是我中土无人啊,让蛮夷之辈在神洲嚣张,那一个个棋道高手,平时吹嘘着自己多厉害,彼此之间还互有胜负,相互吹捧不休,结果碰上了这胡人,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真个让人失望!”
  那布衣也顾不上思量其他,赶紧附和道:“不错,不错,似我等小民,本来被那些所谓大家的盛名蒙蔽,还真以为他们有多大本事,谁曾想,一道关键时刻,却是这般模样,唉……”说到后来,他更是满脸忧愁的叹息一声,只是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故作姿态。
  陈止点点头,也不用多说,他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像是打开了桌上之人的话匣子,众人的话题,就纷纷落到了之前的棋艺对决之上。
  这旁边桌上的人,听得讨论,也来了兴趣,走进两步说道:“这匈奴人一来,就立下了所谓规矩,说是一天要挑战最少一名棋道高手,与之手谈论道,他们的那个小王子,不光棋艺惊人,在学问上也有独到之处,听说乃是师从陈侯的弟子一系。”
  “嗯?”陈止闻言一愣,随后问道:“陈侯弟子一系?据我所知,陈侯并无弟子传世吧。”
  旁边,又有一人凑过来,笑道:“陈侯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啊,怎么会没收弟子,这位公子,我看你年龄不大,怕是对典故还不熟悉,所以才问出这样的话来,陈侯当然是有弟子了,如今更有两大陈学传世,其中一支就在那草原部族。”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止惊诧莫名,眼睛里满是问号。
  不过不等他再问,旁边就有人嗤之以鼻了——
  “你这是在哪里道听途说的?”
  这话一说,先前那人顿时露出恼怒之色,转脸看去,见又是一名世家子打扮之人,顿时收敛起来,低语了一声“王十九少。”
  这个称呼让陈止留意起来,知道来人恐怕也是一名王家之人。
  这王十九少走过来,看到陈止后略显诧异,似乎是惊讶于他的衣着和书童,但并未多言,只是对先前说话那人道:“你这些话,不要四处宣扬,陈侯一生并未收过弟子,只是他的几个亲兵整理过言行,又有几道遗策留下来,加上烈祖于昏宫居住的时候,时常回忆陈侯之事,被边上的宦官记了一些,据说总结成了一步言经,但早已失传,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弟子传承。”
  他这一开口,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多言,因为谁不知道这位王十九少自小仰慕陈侯,对这位传奇人物的生平,也是如数家珍。
  只不过,不少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嘀咕的。
  那王十九少一看,就明白过来,笑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大概想的是,陈侯的生平有诸多不同的说法,我的说法如何能肯定是真的?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们,周边那些部族所谓的陈侯传承,不过就是当年华夏馆中流传出去的部分典籍,被冠以陈侯之名罢了。”
  他见众人一脸迷惑,不由露出一点得意之色,解释道:“所谓华夏馆,乃是当年陈侯平贼策、定戎策的一部分,是要传承四夷以我华夏礼仪,但有一点最关键,就是兵家之法不许传出,但烈祖去世之后,几经变迁,这华夏馆早已成为历史,但在里面学习过的异族之人,却以陈侯传人自居,这才有了如今的谣传。”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陈止与众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前因后果,在看这位王十九少,目光里多少带有了敬佩之色,这些繁琐之史,想要记下来也确实不容易。
  等这边解释完了,那王十九少又道:“自刘渊起兵,匈奴暴露底蕴,朝廷才知道,他们竟早有反叛之心,过去王子来京城为质,只不过是麻痹朝廷的手段,让朝廷对他们越发没有警惕,以至于连冶炼之法等陈侯策特别提醒的术法,都被外族一一偷学回去,才成了现在的局面,结果现在朝中又有人说,匈奴能够坐大,实乃陈侯策的关系,简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太过令人气愤!”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赶紧都劝了起来,让这位王家的十九少,可以稍稍消气,毕竟这些话说出去,很多都是犯忌讳的。
  等那王十九少平静下来,众人也没心思再谈棋局了,转而散开。
  到时这位王家少爷,饶有兴趣的来到陈止边上,拱手道:“在下王达,兄台怎么称呼?这样的地方,平时想要见到兄台这样的人,不容易啊。”
  陈止没有藏头露尾的意思,笑道:“在下陈止,不是本地人,乃是外来,只是过来游荡,这时间也不早,就先告辞了。”他报出了名字,也就不想再留住,在桌上留下几钱,顺势就走。
  那王十九少王达眉头一皱,咀嚼着陈止的名字。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陈止、陈止……”
  他这边念叨着,边上却有一人听到了,立刻就道:“这陈止莫不是那个破了一言公子姜义棋局的陈止?听说他这两日确实来了临沂。”
  “对呀!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可不就是他么!”王达回过神来,起身就往外追,“这个陈止,据说也是棋艺高超,他突然问起这些,莫非也有心挑战那个匈奴人?”
  当这茶肆里的众人,都在惊讶陈止的身份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等陈止抵达左家院子,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姜义的人在院中等我?”


第248章 名望有尽时,岂能自缚之
  陈止是在正堂见姜义派来的那个人的。
  “小人姜虎,见过陈君子。”
  姜义派来的人,正是他的那个心腹姜虎,此人早上就来了,但那时陈止已经是前往王家了,所以他就等在这里。
  陈止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还是直接问起来:“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姜虎躬身行礼,然后才道:“回禀陈君子,我主这次让我过来,是送来两局棋谱。”
  “两局棋谱?”陈止闻言心中一动,“可是和那匈奴小王子有关?”
  姜虎点点头道:“正是我家少爷与那匈奴人的对弈之局,是我家少爷事后,回忆整理而成,里面记录了其人棋路,特地送来给君子过目。”
  这话一说,在边上旁疼的赵兴、陆映等人都感诧异,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
  莫非,这棋局记录的,是姜义输给匈奴小王子的那两局棋?
  之前他们抵达临沂,就听说了拦路对弈之事,姜义和那个匈奴小王子对弈,说是三局两胜,结果姜义连败两局,第三局根本都不用下。
  现在姜虎说是送来两局棋谱,自是容易让人往这方面想。
  尽管是猜测,但他们都明白,这事八九不离十了,自是格外诧异。
  “以姜义那等性子,将自己败了的两局棋的棋谱送来,到底有何用意,难道是为了提醒陈兄?又或者是帮助陈兄,提前了解那匈奴小王子的棋路?”
  刘纲和陶涯等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
  从那姜义之前的举动来看,凡是都追求名望最大化,绝不是什么好心人,他先前在陈止这边吃了亏,不想办法找回来也就罢了,还能给与帮助?
  有问题!
  很快,他们都有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接下来那姜虎却说:“相信以陈君子的才智,自是已经猜出来了,这棋谱上所涉猎的,正是之前的那个匈奴王子的棋路,我家少爷的意思,是希望陈君子能精研一二,省得对上的时候,又让对方乘虚而入,我等中土若是在输下去,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说话间,他取出了一本书册,双手捧起来,呈在陈止面前,同时嘴里说道:“这个匈奴小王子这次是有备而来,据我家少爷分析,此人在来之前,已经将中原几大名家、派系的棋路都分析过,所以下棋的时候很有针对性,连我家少爷隐藏许久的棋力,都不知道对方从何处得了情报,落子的时候非常有针对性。”
  “还有这等事?”陈止眉头一皱,感到事情背后的意义了,不由担心起来,他担心的不是棋路被人摸清,而是连姜义这样的身份,他有意隐瞒棋路,都会被匈奴探查,这背后所代表的情报能力,其实非常严重。
  “正是如此,还请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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