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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29-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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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现在,自己这战报实在是有些‘假’,明末对战女真骑兵斩级过千不是没有,而是实在少了。

    即便是天启七年的宁锦大捷,明军最多的斩获也就只有一千多,自己初次与后金军野战,便斩获千余,多少有些夸报军功,杀良冒功之嫌。

    经此战后,蓟辽督师孙承宗便让众军合击,不再给鞑子分路击破的机会,下令三军修整一日,明日驰援大凌河。

    ……

    崇祯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早晨,长山溪水以北数里,偌大的营盘依水而立,一杆‘孙’字督师大旗徐徐飘扬。

    营外不断有顶盔披甲的来往军士巡哨,营中各人来往不断。

    最里面的中军大帐,孙承宗面前摆放着将要与今日呈上的奏疏,向崇祯汇报战况。

    在孙承宗前面,几名督标营军士仔细汇报着前一日的战况,孙承宗边听边往奏疏上写着什么。

    首先的,游击将军任全所部两千余被阿巴泰的两蓝旗一触即溃,纵然任全率家丁奋力死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派出援救的葛福所部突然叛乱四起,葛福全被部下邓芳所杀,邓芳投降后金,这场叛乱虽然后来被孙承宗迅速平定,却也损失一万有余。

    听到这里,孙承宗喃喃自语一声:“伤亡甚重啊,军民此般多灾多难,复宇又被困大凌河,天复奈何…”

    正说到这里,听前方标兵继续禀告道:“奴酋阿巴泰所部围击萧亦所部永安军,激战一昼夜,奴贼大溃,斩级一千三百有余,伤奴贼数千…”

    “等等!”

    孙承宗正要下意识的提笔,忽然听到什么,一招手,让那督标营军士再说了一遍。

    细细听着,孙承宗的面色由阴放晴,竟是有些激动的问道:“可查验过首级?”

    那督标营军士一抱拳,道:“回禀督臣,卑职带标营弟兄都已经查验过,颗颗尽是真奴首级。”

    身旁的另一名督标营军士笑着道:“督臣,大捷啊,这些首级就堆放在后帐硝制,不少都梳着辫子呢!”

    孙承宗听后,急急与几名督标营军士除了大帐,走到后帐亲自查验了这些首级,越是看,孙承宗越是激动不已。

    孙承宗乃是三朝元老,又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久镇辽东,誉满朝野,对那些后金鞑子的首级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萧亦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当即孙承宗便如沐春风,疾步走回中军大帐,提笔后略微一沉吟,在前面的败绩后添加了这么一段话。

    “然,奴酋阿巴泰率虏骑两万,围击蔚州东路游击将军萧亦所部永安军,彻夜激战,蜂拥以战;萧亦用火炮、火铳,士皆死战,斩东虏一千三百余级。此役,后金军亡者千余,伤者数千,败回大凌河。”

    想了想,孙承宗又在最后加了一句:“萧亦之勇冠绝三军,永安军兵士人敢死战,号令有度,进退分明,此役皆之功。”

    孙承宗将奏疏妥善封好,郑重交予一名督标营骑兵,见这骑兵骑马往南奔驰而去,孙承宗才对另一名督标营士卒道:“传令萧亦来中军大帐,本督要见他。”

    这名督标营军士忙的一抱拳,小步跑出中军大帐,往永安军营帐方向去了。

    距离大凌河近在咫尺,孙承宗却不急着去援救,反倒下令三军整修,这样做的原因其他人不懂,萧亦却全然明白。

    因为历史上没有这支援军时,祖大寿尚且在大凌河坚持到了入冬,十一月左右才假降于后金。

    现在才是八月下旬,加上后金两蓝旗被自己重创,段时间难以形成战斗力,大凌河应当说是安全的。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大凌河又是孙承宗督修,内中虚实孙承宗自然是知道。

    况且行军中每一个动作都要细细斟酌,在大凌河没有安危时,何不让战后部队重组整备后再行进军,也能多些胜算。

    没过多久,一名孙承宗督标营军士入帐,叫萧亦去中军大帐,说是督师有请。

    萧亦心中虽然纳闷,但对于孙承宗他是毫不怀疑,当即便答应下来。

    虽然只是出去一会,但萧亦还是叫来史路、石刚、黄阳几个人,一一吩咐他们看护好军营、粮草辎重等,才安心离去。

    期间石刚不放心萧亦的安全,想要陪同萧亦前去,萧亦笑道:“督臣乃当朝柱石,又怎么会加害于我,你等看护好营寨便是。”

    转过身去时,萧亦喃喃自语般的另一句话却无人听清。

    “承宗以外,朝复何人。”

    看着萧亦自信满满的去了,石刚皱眉道:“将军此去,会不会发生意外?”

    笑了一声,史路眼中却没什么担忧之色:“老石,将军说了看护好营寨,那我们便看护好营寨,静待将军归来。”

    黄阳重重拍了拍石刚的肩膀,笑道:“老石,别忘了,这次谁杀的鞑子少,回去谁就先成亲啊!”

    石刚顿时扯着脖子吼道:“娘希匹,你以为俺老石会怕你,等着娶媳妇吧,到时候俺还要去喝你的喜酒!”

    “哈哈哈。”

 第三百一十八章:牛马猪猡,汉人其下

    崇祯四年八月十八日的上午,大凌河城外,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一架架木制的攻城车被身穿着布服的人推着朝城墙而去,若是你仔细看,这些打头推车的人并不是女真人,也不是蒙古人,反倒全是汉人。

    他们一般都是原大明在辽东的住民,城池被女真人攻下后,为了活命,就都成为女真人的奴隶,也就是俗称的汉人阿哈。

    平时这些人为女真人做牛做马,受尽虐待折磨,战时往往都是穿着单薄的布衣,冲在最前面,成为炮灰。

    即便是这样,也只有很少人才得到最基本的温饱,大部分人不是冻死饿死,就是死在战场上。

    他们推着的木车里都装满了沙土,这是为了填埋城外明军挖的沟壑,车后跟着的先是全副武装的蒙古八旗兵,最后面才是身披两层重甲的女真八旗骑兵,这也是在辽东女真人屡试不爽的一种攻城方法。

    震天的喊杀声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几里外都能听得清楚,在城上明军的奋死守城之下。

    城下的汉人与蒙古人尸体堆积如山,但在女真人的驱使下,仍是悍不畏死的朝城上冲去。

    其实历史上这个时候,大同的入援军与其他几路一样,早已被击溃于长山。

    此时的后金人好像知道不会再来援军一样,对大凌河采取围而不攻的战略,现在之所以会攻城。

    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萧亦也随孙承宗入援,这影响了阿济格的心态,使得他在烦躁之下,也变得更加急功近利起来。

    阿济格在城外亲自指挥作战,他的身旁跟着几百个两红旗的巴牙喇骑兵,他们都是和硕大将军阿济格的卫兵。

    看着城墙上奋力挥舞腰刀的祖大寿,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阿济格淡淡道:“阿巴泰也该将萧亦首级带回给本大将军了。”

    身侧的范文程笑道:“应是明军溃败太快,贝勒追赶去了。”

    “哈哈哈。”听到范文程的话,阿济格身侧的巴牙喇章京哈哈大笑。

    正这时,一名身后插着几杆白旗的后金骑兵飞奔而来,抱拳道:“禀和硕贝勒大将军,阿巴泰回来了。”

    阿济格对着身旁巴牙喇章京笑道:“哈哈,我要去看看那萧亦首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当阿济格赶到中军大帐时,在帐外却没有听到往日的大声谈笑,不过也没多想,一掀卷帘就走入帐中。

    见到阿巴泰立在最中央,其余众人死死的盯住阿巴泰,就连阿济格走进来走没有反应。

    当下阿济格心中就有些疑惑,取下头盔,坐在首位上,阿济格道:“怎样,将那萧亦首级带回来了吗?”

    阿巴泰没有说话,仍是定定的站在那。

    豪格冷哼一声,道:“就让本贝勒替他说吧,他败在了那萧亦的手上。”

    阿济格笑容凝固住,愕然道:“什么?你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小的南朝游击手上!?”

    图尔格沉吟道:“若是旗丁折损不多,倒也无妨…”

    图尔格的话提醒了其余人,但阿济格却不这么想。

    此次让阿巴泰出去,本意就是借孙承宗之手削弱两蓝旗,这也是皇太极的授意,相较于战损,萧亦有没有死,这才是阿济格关注的地方。

    不过看向阿巴泰,阿济格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对萧亦的关注之情,反而是皱着眉头问道:“阿巴泰,旗丁损伤大吗?”

    其余人立即关注过来,阿巴泰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败于大明虽然耻辱,但也不是没有过,如果不伤筋动骨的话,倒也能让众人勉强接受。

    站在营帐中间,阿巴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败的也是蹊跷。

    本来只有几千的明军,自己有万余铁骑,还是在野战中,阿巴泰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豪气冲天的四面围攻,心想怎么打也能打赢,不想到头来自己却是一败涂地。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阿巴泰自然不能这么说,只感觉包在头盔中的脸上冒着股股热气,身上也升腾起热气,不一会就满头大汗。

    阿巴泰自知大罪,他在后金的地位保证就是自己手下的两蓝旗兵丁,此战后他的两蓝旗被萧亦重创,精锐尽失,等消息传到盛京后,怕他这个旗主也保不住了,贝勒的名头也要丢去。

    至于兴兵复仇,阿巴泰个人虽然很想杀回去,但细细一想,现在孙承宗应该也已经与萧亦会和。

    一夜的时间都歼灭不了永安军,如今加上孙承宗的几万援军,又怎么会赢?

    更何况,看阿济格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应该都想争夺击败援军的功劳。

    阿巴泰有些慌神,道:“大将军,我会戴罪立功的,这次的失败完全是担忧孙承宗援助萧亦…”

    豪格越听越皱紧眉头,越听越不耐烦,忽然喝止道:“够了,阿巴泰,旗丁到底伤亡多少。”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早晚都会传出去,阿巴泰一咬牙,道:“…一千三百多人战死,三千多人受伤…”

    阿巴泰说出后,头已经埋到了最低。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战损仍是令豪格等人感到吃惊。

    战死千余人,这可不是一千个汉人阿哈,也不是一千个蒙古人,而是实打实的旗人,拿一个旗人去换一千个汉人他们都不会去换。

    战死几千的汉人阿哈,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一千多的八旗兵丁,这…就有点夸张了。

    豪格怒从中来,骂道:“我女真人何曾遭遇过如此伤亡,竟能折损千余旗丁!”

    图尔格听到后一直都没有多说,坐回座椅上沉吟许久,道:“萧亦这个名字最近可是听的多了。”

    豪格点头道:“不如让本贝勒率铁骑去踏平了那永安军!”

    阿济格听到居然又是萧亦,恨得是咬牙切齿,对于豪格众人的话根本是一点没听进去,正盘算着带大军去寻仇。

    正这时,一名正白旗兵丁入帐,匍匐道:“禀和硕贝勒大将军,抓回三个溃逃旗人,据称要回盛京!”

    “溃逃?”

    阿济格等人听到这个字眼后都是又惊又怒,一提起这种事,往往联想到的都是明朝的官兵被他们女真的‘勇士’打的溃不成军。

    战前畏惧溃逃自然是常事,没有想到,这次却变成了他们女真人溃逃。

    豪格反笑一声:“真是有趣,阿巴泰你功大啊!”

    经此一战,两蓝旗阵亡千余,重伤轻伤者也要有三千之巨。

    逃回来的女真兵一心只想着回盛京,早没了刚出征时的那股锐气,自昨夜起便不断有两蓝旗的旗兵,被发现私自逃回盛京。

    尤其是巴牙喇章京,其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两蓝旗数万人中仔细选的精锐,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但却落得个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这让所有的后金将官愤怒难忍。

    这时范文程出来到:“大将军,依奴才看,就让阿巴泰带正蓝、镶蓝二旗先行退回盛京,一来可以休养生息。”

    说到这里,范文程看向阿巴泰道:“二来嘛,也可以让贝勒爷先回京请罪。”

    豪格道:“哼,我看这样再好不过。”

    阿济格众多台吉、贝勒商议后决定,还是采取范文程的意见,让两蓝旗先行退回盛京,也让阿巴泰回京请罪。

    阿巴泰兵溃,自然到了他阿济格大显身手的时候,尤其听到几名哨骑禀报,萧亦还生龙活虎的往这边赶来。

    阿济格就更是怒气横生,那一枪之仇,他可一直是记忆犹新,不杀了萧亦,那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第三百一十九章:整军发粮,观奴悲恸

    听着帐内诸贝勒贵族不断在议论纷纷,阿济格愈加厌烦,忽的一摆手,愤然道:“豪格,你继续围困大凌河,本大将军将率两红骑铁骑,三万勇士去击溃了孙承宗。”

    心里想的是杀萧亦,但阿济格却不能这样说,只是说去迎击孙承宗。

    豪格闻言瞪了一眼阿济格,道:“什么?让本贝勒呆在这无所事事,你去抢夺功劳?”

    阿济格淡淡道:“豪格!你是大将军还是我是大将军?”

    豪格闻言自知理亏,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范文程眼珠一转,出列道:“和硕贝勒大将军,那…今夜的攻城还…”

    “攻城!?”

    闻言阿济格怒目圆睁,蹬蹬几步走到范文程身边。

    “若是再攻城,祖大寿突围,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大凌河久攻不下,何不围困以击援,这也应该是大汗的意思。”

    说到底范文程也只是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心中自然明白阿济格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东西,无论再这么劝也是于事无补。

    更何况,阿济格乃是大金第一任天命可汗努尔哈赤第十二子,是当今可汗皇太极的亲兄弟。

    若是真将他惹恼了一刀将自己杀了,范文程可不确定皇太极会为他惩罚自己亲弟弟。

    想到这里,范文程面色一改,掐媚般笑道:“奴才恭祝和硕贝勒大将军得胜归来,再立新功,得报大仇!”

    前面时阿济格还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四个字,阿济格突然看向范文程,使得范文程紧张不已,范文程所练就出色的表面功夫,使得他虽然心中小鹿乱撞,但面色仍是一动不动。

    盯了一会,阿济格大笑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本大将军明日出征,定一举荡平南朝援军!”

    ……

    同一日的晚上,大凌河城北瓮城上,祖大寿站在城墙上,看着周围昏昏欲睡且浑身带伤的士卒,恨恨的将拳头打在墙上。

    他恨,他恨自己不能带着这些年轻弟兄杀出重围,回到家乡。

    看向天空,祖大寿不禁想到,这女真人之前一直都是按兵不动,明显是打着围困的路数,这突然一打就是连续几日不停的猛攻,到底是为什么?

    由于后金准备充分,攻城器械充足,先是由汉人阿哈十几人一队,喊着号子,推木车往城墙而来。

    激战方始,辽东前锋总兵官祖大寿身先士卒、擂鼓助威,并率辽东老军来往于城墙四周,查缺补漏。

    种种举措下,军心迅速安定,大凌河上下官兵齐心守城,等待朝廷援军到来。

    但是后金攻城持续了几日,内外仍是断绝,援军不见一人,有好几次瓮城都险些被攻破。

    这时祖大寿站在城墙上,自己安排巡城的士卒正将白日的尸体不断往城下扔,已经分不清是鞑子的还是自己人的了,扔下去就是了。

    这本是难得的放松之余,但祖大寿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神经依然紧绷着,作为指挥官,他自然之道,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数日激战,鞑子看似损失惨重,但鞑子主力并未损伤多少,多是一些被胁裹而来的汉人与蒙古人充当了炮灰。

    正想时,猛的从右侧传来‘蹬蹬蹬’的响声,久经军伍的祖大寿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来了,而且还是穿着盔甲。

    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副将何可纲正朝他走来。

    “军门,瓮城北侧城楼班军哗变数十人,已经投奔后金而去。”何可纲一脸郁闷,抱拳道。

    祖大寿听到哗变后也吃了一惊,不过当听到叛乱人数只有十几人时,也就松了一口气。

    皱眉问道:“军士缘何哗变?”

    闻言,何可纲横生怒气,朝城外的后金大营看了一眼:“还不是那个狗贼范文程,自攻城之后,他便日夜在城北不断朝城中喊话,又是佯扮爹娘,又是悲声大哭,极力策反鼓噪,搞的北城人心惶惶,。”

    说到这,何可纲有些担忧的道:“末将看,城中士卒已是军心浮动,军门不可不防,朝廷援军又是遥遥无期…万一援尽粮绝…”

    何可纲说到这,祖大寿猛的一摆手,道:“不必再说!”

    “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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