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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29-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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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卢象升着急的样子,韩世猛神色间虽然闪过一抹自责,但话音却仍是十分强硬。
“督臣请恕末将之罪,这次既然率军前来,不手刃贼虏于马下,绝无颜再见大同军民。”
说着,韩世猛话音一转,轻声道:“更何况,有勇冠诸边的萧亦陪同末将,配合祖将军里应外合,定能给予贼虏迎头痛击!”
中军大帐外的两名军士将卷帘掀起,众人进入大帐分座坐好。
孙承宗这才来得及看一眼萧亦四个人,眼光从各人面上一一划过,看到萧亦时,却是紧盯不止,神色若有所思。
萧亦听出了韩世猛的话外之音,显然是有意在孙承宗面前引见自己,心中感激之余。
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大同镇东路游击将军萧亦,见过督师大人,请恕末将战甲配身,无法全礼。”
随着萧亦,孟西平三人一齐上前,单膝跪地。
“末将大同镇西路游击将军孟西平,见过督师大人!”
“末将大同镇中路游击将军葛福全,见过督师大人!”
“末将大同镇中路游击将军任全,见过督师大人!”
孙承宗微笑着将四人一一扶起,叹道:“尽是忠勇之士,来了就好,你等所部还有多少时日能到齐于此?”
孙承宗问的也是此时大明的情况所在,萧亦这种援兵,接到命令后一般都有期限,为了不由于过期限而受罚。
带军将领一般都是足狂奔,各部行军度不同,到达指定位置也就不一样。
常见的现象都是将官带着督标营、家丁先行赶到,卫所士卒等6续抵达,期间逃跑者自然也数不胜数。
这种事在如今已是屡见不鲜,韩世猛的部下自然也不能例外。
孙承宗早年督训辽东军时还好,现在已入暮年,虽然对此陋习深恶痛绝,但也没了多余的精力去处置那些将领,后续部队几日后抵达便可。
这样造成的失误也是致命的,萨尔浒之战明军分路出击,各路进军度全然不同,每一路都少于奴酋努尔哈赤的六旗总数。
加上建奴骑兵占据机动优势,很容易就被各个击破,若当时明军抱成一团,建奴必是难逃失败的厄运。
萧亦抬头,偷偷看向孙承宗,见孙承宗也在看自己,连忙低头。
说起来,孙承宗的面孔萧亦居然感觉在哪见过,难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孙承宗?
想归想,萧亦还是大声道:“回督臣,全员到达,无有缺漏。”
孙承宗显得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却忽然问道:“萧亦,你可曾经过费家庄?”
“费家庄?”
萧亦这才想起来,就是在费家庄,自己为费有金、费娥一家所救,在庄外自己曾遇见一行奇怪的马队。
萧亦猛然抬起头看向孙承宗,心中翻江倒海,那老头竟然就是孙承宗?!
震惊的同时,萧亦连忙再次单膝跪地:“督臣,那时末将不识得督臣,所以才…。”
孙承宗微笑几句,神色间显得十分惊讶,他也没想到,当日所见的毛头小子,如今竟充为一路游击,还被当今圣上钦口赞誉。
韩世猛几人则显得有些愕然,萧亦居然和督师是旧识?
“这…督臣,你与萧亦早就见过?”
卢象升笑了一声,道:“那时候他可不是游击将军,本督也没有想到,岁月不饶人啊。”
……
军帐内大笑声传出,听卢象升讲完和萧亦的事后,韩世猛几人更加惊讶,没想到萧亦竟和督师如此有缘,也是一件奇事了。
几人走出了中军大帐,卢象升冲萧亦道:“萧亦,你虽是连获大捷,被圣上赞誉,却也不可目中无人,切记低调行事。”
听见卢象升言语之中竟对萧亦颇为器重,韩世猛笑道:“末将还想着将萧亦介绍与督臣认识,不想却有这事。”
走在营帐外,卢象升现营盘外仍有一支人马在列阵,皱眉道:“那是谁的部下?”
韩世猛四个人的部下几乎是一拥而入,各自争抢着好地方休息快活,而永安军则不然,萧亦一向治军严谨,军中条例森严,不得将令是万万不可动的。
萧亦道:“回禀督臣,那是末将的部下。”
在营帐内外谈了共约半个多时辰,永安军的军士除辎重队与火器营入营修整外,其余人任凭寒风吹打,仍是整齐列队,一动不动。
与永安军行军数日,韩世猛等人不得不承认,萧亦手上的这支军队,即使是自己的督标营,在令行禁止与军容上,也是相差甚远。
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现在的羡慕,就连韩世猛都在犹豫,要不要去找萧亦请教一下练兵之法。
看到萧亦所部军威严整,人皆铁甲,孙承宗震惊之余,立刻疾行出了辕门,在这些士卒面前来回走动,瞪大了眼睛。
萧亦一声喝令:“此乃我大明蓟辽督师,众军参见督臣。”
紧接着,各人便听见一声整齐的吼叫:“参见督臣!”
“参见督臣!”
永安军两千余人造成的声势,相比四五千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韩世猛等人再度一惊,这种军队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孙承宗看着萧亦,神色变得大喜。
仿佛瞬间就年轻了十几岁,焕了第二春。
孙承宗意气风的走在永安军各将士身前,看着这些英姿飒爽的永安军将士,好似找到了年轻时编练辽东新军的感觉。
孙承宗回头询问:“萧亦,你所部永安军共多少军士。”
萧亦一抱拳:“劳烦督臣垂问,正兵两千,若是算上火器营、骑兵营、辎重营的人,三千七百有余。”
听后,孙承宗沉吟不已。
算上韩世猛的大同援军,已是四万有余,若在路途上积极收拢溃兵,凑足五万不难。
孙承宗看向眼前的士卒,顿时感觉满怀信心,他久经军伍,自然看的出来眼前兵马的不同之处。
不只是令行禁止与军容声威,孙承宗能从每名将士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的血杀之气。
与其余官军不同,这些将士眼中都散着极强烈的渴战**,这种种情形,是只有久经阵战且保持长久胜绩的军队才能有的。
孙承宗负手于营中踱步,若是传令祖大寿率万余辽东军城内策应,或可与建奴一战!
决定下来后,孙承宗已经不再有先前的颓废,反而给周围众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冲萧亦问道:“若本督没有记错,你只是个游击将军?”
萧亦见孙承宗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也安稳不少,老实的道:“是,提为尚游击不足半年。”
见到萧亦点头,孙承宗沉默一会,喃喃道:“不应该啊…”
正想间,忽然冲身旁的总兵邱禾嘉道:“禾嘉,传令下去,修整三日,全军驰援大凌河。”
邱禾嘉立即抱拳道是。
感受到孙承宗明显的变化,韩世猛有些担忧,劝道:“督臣,让我等入援便可,您万万不可身陷险境啊。”
孙承宗一摆手,道:“本督意已决,合军一处,称以五万,驰援大凌河。”
督师孙承宗军令已下,算萧亦在内,各人均是一抱拳。
“谨奉督师令!”
第三百一十章:设伏长山,猛虎扑兔
拔营而起后,萧亦随着孙承宗、韩世猛几个人一路领军过去,见到的只是满地的沧桑与那处处的村地凋敝。
忽然间,大军前一股几百人的流民扶老携幼而来,皆是由于女真人的威胁使他们流离失所,官兵又无力阻挡,只得拖家带口往南而逃。
道路两侧尽是饿的面容枯瘦且神情麻木的百姓,见到官军前来,他们却没有害怕,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督师的人马到了,督师率军平乱来了!”
方才还在路边呆滞的百姓,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蜂拥过来,害怕其中有后金人的奸细危害督师,几个亲卫在总兵邱禾嘉的授意下,连忙上前阻拦。
孙承宗却轻咳一声,神情略有责备:“不要阻拦,在我大明境内,奴贼怎敢放肆,放百姓们过来。”
萧亦看着这种场景,虽然心有预料,但仍是不免伤感。
对石刚几个人声色俱厉道:“此行愈发凶险,现在起便有如进入战场,切记严格约束军士,如若犯了任何条例,休怪本将不讲兄弟情面,立斩不饶!”
听着萧亦严厉的话,众人都不敢马虎大意,皆是抱拳道。
“谨遵将军令!”
韩世猛在前面听着萧亦对自己部下的话,心中已是有些惊讶,心中愈发急切的想见识一下这永安军的真正战力。
邱禾嘉见到孙承宗坚定的神色,轻叹一声,朝着亲卫一摆手。
那几个亲卫连忙让开,但眸子仍是紧盯着蜂拥而至的难民,手握腰刀好似随时都可以挥出。
……
大凌河城上,虽然鞑子没有什么动静,但祖大寿仍不敢掉以轻心,辽东边军也个个严阵以待。
那些手持火把满面严肃站在大炮边的明朝军士,即使是后金人,也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进入了大炮射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发炮轰击过来。
自初四日开始,祖大寿带甲不卸已经整整十几日,日夜巡查于城墙之上,丝毫不敢放松,有好几次祖大寿听着外面火炮与厮杀声,都想奋不顾身的冲下城接应。
只不过,城下仍有数万的鞑子骑兵列阵,自己冲出去根本就是毫无胜算,还要搭上这些年轻军士的性命。
“唉!”
祖大寿深深叹气,愤恨的将手拍打在刚建好不久的城墙上,朝身侧的亲将郭永贤问:“朝廷的援军怎么样了?”
谈及于此,郭永贤也是暗色黯淡,摇摇头:“唉,自半月前候军门战死,宣府军溃败后,便渺无音讯。”
听到这话,一名祖大寿的辽东亲兵悲愤不已,大声问道:“将军,我们会不会被朝廷遗弃了啊!”
“对啊将军,不然将军你带我们杀出城外,战死也比饿死强啊!”
一个面容黝黑的守城士卒喊道:“杀两个鞑子,也够给我老爹老娘报仇了!”
祖大寿看向这些将士,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披甲十几日不卸,都是灰头土脸的,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
再叹口气,祖大寿问道:“城内粮草可支持多久。”
身侧的何可纲轻声道:“最多也只能供城中将士两月所食了,但这么下去,末将怕到不了一月,将士们就将气力殆尽,趁着现在尚有士气,可杀出城与鞑子一战!”
祖大寿点点头,这些他又何尝不知,但又无可奈何,朝廷援兵迟迟不到,怕是不会再有了。
若城中只有他祖大寿一人,他立刻就能持刀杀出城外,力战而死也算为他心中的大明尽以忠孝。
但除自己之外,还有万余年轻将士,祖大寿实在不忍他们就这样随自己战死沙场,只得轻叹一声,即便朝廷没有援兵,他也相信督臣不会就此放弃的。
“守好城台,若鞑子来犯,不必请示,发炮便可。”
说完,转头便要离去。
猛然间,城外锣鼓大作,烟尘滚滚,往城外看去,只见鞑子营盘旌旗四动,鞑子竟然要攻城了!
安排好主将各守其位后,祖大寿沉吟看着城外正调动的后金大军,营地中人喊马嘶,六旗蒙古几千人竟然已经架着云梯出营盘列阵。
祖大寿不禁在想,一直打算围困的后金人,半月以来都是一动不动,这时突然做出如此急切的攻城动作,究竟是意欲何为?
……
与此同时,城外阿济格的中军大帐内,却也是议论嘈杂。
“砰!”
阿济格大手一挥,直接砸在了座椅上,似笑非笑道:“又是这个孙承宗,他从哪搞来了五万人马,竟然还敢来救,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图尔格身穿镶白旗全身铠,笑道:“大将军不必忧扰,区区五万明军,贝勒阿巴泰的两万蓝旗勇士,足可攻灭。”
身穿正蓝旗全身铠的阿巴泰看了一眼图尔格,遂上前请战。
“图尔格所言不错,锦州大道援军已绝,可令阿巴泰率军拦截,本大将军自率三万勇士袭扰,令城内明军无暇他顾。”阿济格点头道。
这时竟有一文人打扮的人出来道:“孙承宗老谋深算,大将军不可轻视啊。”
先前说话之人,正是后世所言的明末众汉奸之首,范文程。
这个范文程,全家从洪武年间就被朱元璋发配至辽东,为了帮助后金对付大明,简直是到了殚精竭虑的地步。
凡讨伐明朝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员、进攻朝鲜、逐步征服蒙古、清朝各种制度的建设等等,他都参与决策,现奴酋皇太极就对他十分倚重和信任。
所以即便豪格等后金诸贝勒对其相当看不过眼,却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
后来的发生一件事,皇太极更是将对范文程的信任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尔衮之亲弟豫郡王多铎一夜醉酒,尽吐心中不快,竭力欺辱范文程,更是抢夺范文程之妻。
范文程属多铎部下,在女真人中占有部下妻子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也是蛮夷部落的习俗之一,但对于范文程来说却截然相反,乃是奇耻大辱。
按理说皇太极应该偏袒同是族人,且能征善战的亲王多铎,处罚汉人范文程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
皇太极竟罚多铎银一千两,夺其十五个牛录,剥夺其豫郡王的爵号,虽然其中有故意削弱多铎的意思,但其对范文程的器重之情也可见一斑。
范文程的计策,就连身为大将军的阿济格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镶红旗主,贝勒岳托大笑一声,嘲讽的眼神看向范文程:“南朝孱弱,有何可惧,不用阿巴泰,本贝勒领万余红旗勇士,足可将其攻灭!”
众人正议间,忽的一名身着正白旗重甲的后金军士掀帘入帐,伏跪于地,大声道。
“报~,禀和硕贝勒大将军,据沿途阿哈报知,明军援军已抵大兴堡!”
阿济格从座椅上起身,大笑一声:“可探听到明军是何人领军,都打着什么旗号?”
那正白旗鞑子兵皱眉想了一会才道:“当头打着孙承宗的督师大旗,其后是新赶来的大同明军,打着韩、孟、任、葛、萧五字大旗!”
听后,帐内却是轰然大笑,诸鞑子请战不止。
图尔格哈哈大笑:“又有一镇明军将至,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军功,我等可故技重施,于长山设伏以待,明军必溃!”
其余豪格等人皆是哈哈大笑,争相请战,却听不见阿济格一句话。
那后金兵士禀告后,看向阿济格,却发现阿济格表情有些不对。
方才还是满脸的笑容,这时却是阴云密布,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阿济格攥紧双拳,声音中充满恨意:“萧字大旗,难道又是那个萧亦不成?”虽然话是如此说,但阿济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除了萧亦,他也再没听过南朝有什么姓萧的将官。
图尔格沉吟道:“难道是那个在蔚州击败额哲的萧亦?”
就在这时,范文程低语道:“看来这个萧亦升官升的挺快,半年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如今却成了游击将军。”
闻言,豪格冷哼一声:“纵然那萧亦做了小小的游击将军又如何?文程先生可不要涨了明军志气,损伤了我女真勇士的威名。”
只听阿济格冷声道:“萧亦不过占了蒙古人轻敌冒进的失策之举才能获胜,更何况我们女真勇士可是蒙古人可比的?”
范文程掐媚的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由此次其跟随孙承宗前来送死,便可知萧亦乃是庸碌之辈,不必过多忧虑。”
阿巴泰看向范文程,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大声道:“正好,就由本贝勒亲自上阵,斩萧亦首级前来!”
阿济格大叫一声好,对着阿巴泰道:“取了萧亦首级后,记着还要将其无头尸身大卸八块,扔去喂荒岭野狗。”
阿巴泰大笑一声,走出中军大帐。
出帐后阿巴泰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攥紧双拳,面无表情的叫来一名汉人阿哈。
这汉人阿哈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有事吩咐,立刻笑嘿嘿的跑过来要为其牵马。
不料迎来的不是阿巴泰的马绳,而是他的挑刀。
回到营地后,一个正蓝旗牛录额真立刻赶上去为阿巴泰牵马,见到阿巴泰胸甲上刚有凝固些的鲜血,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点齐正蓝旗、镶蓝旗两万女真骑兵,阿巴泰当夜便率军往南奔行,目的地自然就是先前几次大战,擒获祖大乐、斩杀总兵候世禄、击溃宣府军五万的长山。
第三百一十一章:尘烟骤起,一触即溃
第三百一十一章:尘烟骤起,一触即溃
崇祯四年八月十七日中午,在长山脚下,一支军队缓缓而来,当先一人,乃是现任大明蓟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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