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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29-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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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土匪也感觉不对劲,一回头看自己竟然离河水越来越近。
纷纷大叫起来,随着几道落水声,这一行起码四五个土匪就被摔落到护城河,他们全步了先前那流贼的后尘。
但他们身边的人仍是从他们头顶冲过,没有一个人去管他们的死活。
喊杀声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时辰内,流寇的攻势连绵不断,瓮城已经有好几次险些被攻破。
瓮城下面,一哨的永安军兵士列着盾阵就顶在城门前,外面是喊着号子攻城的流寇,他们抱着一棵圆木,一下一下的不断冲撞着城门。
“轰,轰。”
原本坚实的木质城门已经摇摇欲坠,每被击打一下就剧烈的摇晃一次,这一哨的永安军战兵早已列好盾阵。
他们握紧手中刀枪就顶在门后,门一旦被攻破,他们便要承受门外贼寇的浪潮,但他们没有人害怕,心中全是振奋。
“城破了,城破了!”
“冲进城去,杀狗官兵!”
不知外面哪个贼寇喊了一句,紧接着萧亦便听见城门轰然碎裂的声音,猛然举刀,吼道:“众将士,随本官杀贼!”
“杀贼!”
城内顿时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吼声,冲上前去与流贼展开白刃战,城墙上也有不少贼寇不断爬上城来,与城上的守军厮杀在一起。
炮手这时早没了任何心思,贼寇人数众多,永安军的将士们根本照顾不到他们,炮手们手无寸铁,见到凶神恶煞冲过来的贼寇,都屁滚尿流的四散而逃。
看着这些四散奔逃的人,贼寇内心的野性被激发出来,追杀的愈发起劲。
其余的贼寇就潮水般冲进缺口,与刚刚赶来的民壮和永安军战兵搅合在一起,更激烈的喊杀声传来,这次是伴随着刀枪相交的声音。
这时王子顺在城外举起马刀,大喝一声:“蔚州城已破,弟兄们,冲进城去,杀官兵!”
“杀!”
“呜哇!”
王子顺一马当先,他身后养精蓄锐已久的老营兵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嘶吼着朝蔚州城冲过来,在这上万人之下,整个城池仿佛都在战栗,但果真如此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阵斩王子顺(上)
入夜,月色黯淡无光,天空不时飘过阵阵乌云。
蔚州城的喊杀声一刻没有停歇,时至现在已经将近四个时辰,放在后世那便是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包括萧亦自己,每个人都是步伐沉重,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挥舞着沉重的刀,吼叫着与贼寇厮杀在一起。
数千人混乱的交战在一起,还是在晚上,起先萧亦只能在夜色中见到无数反射月光的刀,还有那些喊杀声、惨叫声,等时间久了适应下来,才看见无数道身影在激烈的砍杀。
这个时候,城上的火炮已经名存实亡,仅仅一个瓮城便被来来回回抢夺了三五次之多,渐渐的除了民壮,永安军的战兵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火炮旁边的那些炮手,要么是被贼寇杀死,要么是四散而逃,这时已经见不到一个人,看见的全是披甲的军士。
曲萤萱终于从府邸内逃了出来,她也只有带着几个随身的女匪而已,她还是小看萧亦的防守了,若不是战事吃紧抽调府内守卫,曲萤萱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她出来时竟然已经是黑夜,她在府内就听到外面连绵的喊杀声,这么久过去了竟然依旧如此,可想外面的战斗到底有多么激烈。
跑出府邸,喊杀声愈加清晰起来,她很快的便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走在街道上,原本应该巡逻的官兵这时却看不见一人,百姓也都躲藏在家中,本应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这时却死一般的寂静,与不远处激烈的喊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赶过去,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身披铁甲的萧亦,身为操守的他,竟然在与官兵共同作战,那精干的脸上也满是血迹,乌黑之下让人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流寇的。
石刚、史路两人率队把守城墙,而黄阳、李二牛、刘通几人便和萧亦一同肃清冲进城的流寇,在这城门处列阵与流寇接战。
由于城门下狭窄,盾阵顶住,其后是林,虽然城门破了,但永安军将士就是蔚州新的城门,盾阵于前,任何贼寇都不能妄图前进一步。
贼寇们挤在狭小的城门甬道里,尤其是夜晚,人挤人,许多贼寇被挤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不断的乱喊乱叫。
“预备!”
石刚招牌似的吼声传来,在刀牌手后的手猛然间想起,自己手中还有利器没用!
他们立即解下一直悬挂在腰间的那小小竹筒,持着它对准前面冲来的流寇,前面的流寇见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仍是不知所谓的涌过来,但有些久经阵战的老营已经有危险的预感。
个个脸上变得惊恐不已,大喊大叫就要朝后跑,但他们身后的是涌过来的流民和土匪,早将退路封堵的结结实实。
“放!”
他们惊恐的回头,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响传过来,硝烟弥漫。
如此拥挤的情况下,数百杆无敌竹将军同时射,拥堵在城门处的贼寇顿时应声倒下了一大片。
流寇们就在眼前,最多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大多数都在十步以内,这个时候的无敌竹将军威力是最大的。
往往一颗弹丸从一个贼寇身体穿过,还要射穿一到两个贼寇的身子才会失去冲劲停留在那最后一人的体内。
前面的流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又绝挡不住无敌竹将军的射击,都成了永安军将士的活靶子,被射成筛子,浑身都是血洞,大多数人当场被射杀在这里。
刚刚还拥堵不堪的城门甬道立刻变得空荡荡起来,没被射中的流民和土匪等都是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冲进这个甬道。
被射中侥幸未死的人海躺在他们眼前哀嚎,他们用手指着惊恐的步步后退的那些人,仿佛在怪罪他们为什么不去救他,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让其余的贼寇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预备,放!”
两声连续的喝令,翁城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的鸟铳手,这些人举起黑洞洞的铳口就对着下面这些贼寇。
“这”
“官兵又要放铳了!”
没有给流寇们准备的时间,刘通直接下令射,瞬间城下的流寇便倒下了一片,他们与甬道内的贼寇一样,要么被直接射杀,要么被击中倒在地上哀嚎,再也无力起身。
“杀,杀。”
就在这时,他们身前一直列阵以待的官兵盾阵竟然缓缓动了起来,他们仍然是这个阵型,就这样一点点从城门处逼近过来。
前面是举着厚盾的刀牌手,后面的手仍是举着那令他们惊吓不已的小小竹筒,这一哨的哨长便是车昌平,他是萧亦第三次扩军累功提拔起来的哨长之一。
他虽为哨长,但仍位于最前,作为一名哨长他口中喝令不断,作为一名刀牌手,他尽职尽责。
这时他喝令道:“放!”
贼寇只见到对面火光与白烟一齐出现,除了那些被射中要害当场死亡的人,其余人就和受惊的蚂蚱一样跳起,随后便是狂一般的在地上翻滚不止,不断有人哀嚎着死去。
厮杀了大日,流民们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们眼前的官兵竟然还是一样的毫无畏惧,这一哨二百余人就列着盾阵,轰隆隆的朝自己逼来。
他们多是被胁裹而来,若是一路通畅还行,遇到这样顽强的抵抗,又经过如此重大的伤亡,早已变得麻木不堪,如受惊的鸟儿一般。
也就是在这时,攻上城楼的流寇被尽数驱赶下来,不断有尸体被城上的官兵推下来,就掉落在他们的身边。
他们看过去,左侧右侧的城墙上不知何时竟也布满了官兵的鸟铳手,只听几声喝令,火光与白烟猛然出现。
“啊!”
董魁身侧的一名马兵就被当头击中,他一声惨叫,在马上的身子猛烈的抖动一下,就直直的从马上摔落在董魁的跟前。
看这老营兵双目圆睁,张着大嘴,那副样子让董魁想到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又是这招?!”
他们的竹筒和鸟铳到底有多少,他不信官兵把所有的竹筒流留到了现在,官兵的竹筒一定用完了,鸟铳也一定快炸膛了!
“娘的,这狗官兵真够阴的。”
王鼎这时已经打了退堂鼓,他眼珠乱动,身侧的老营兵这时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在这深夜,官兵的鸟铳从各处疾射而来,造成的士气打击比白日更显著。
王子顺不像董魁,经历过杨武峪之战,有些提防,他见官兵竟然冲了出来,顿时是吼叫不已,指挥着马队就欲冲进城去,在他的眼里。
官兵一向都是被自己的马队一冲而散,他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冲上去,给老子冲进城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王子顺带着几百的王部马队,寒风在他耳边呼啸,他一手持着砍刀,一手紧握缰绳,由于过于焦急,他的身子向前猛烈的弯着,传来阵阵痛楚。
老营马兵随着王子顺策马狂奔,王鼎暗骂一声,迫不得已只好带着老营步军跟了上去,老营兵最后的冲杀带动了还在麻木不知所措的流民和土匪们。
他们叫喊着举起手中刀棍棒,再次潮水般的朝门前列阵的永安军军士冲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阵斩王子顺(中)
“列!”
王子顺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胜者成王,败者为寇,农民军激战大半日之久,靠的完全就是自己高昂代价的赏格,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拿下蔚州城,到时想再攻入城内就难上千百倍!
“列!”
两声喝令传来,已经列好阵型的官兵左右竟然又轰隆隆的开出两哨的人马,他们迅速的列好阵型。
一条连绵几百步的防线就此行程,最前面的都是刀牌手,他们也是永安军的精锐,身披重甲,左手持长盾,右手持精钢挑刀,尽是力士。
刀牌手的身后是手持虎枪,身披铁甲的长枪手,几百面长方形的盾牌在流寇的眼前几乎结成了一面盾墙。
“那是什么?”
王子顺带着老营在马上疾冲过去,忽然间对面的官兵手中都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正疑惑间。
后方董魁惊骇欲绝的叫道:“怎么还有一个?”
随后他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朝着前面的王子顺大吼:“不好,大统领,快回来,狗官兵又要用竹筒了!”
“竹筒?”
王子顺喃喃道,还是不明白,什么让董魁惊吓如此。
猛然间,对面的官兵阵中火光与白烟齐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让这些冲在最前面马兵捂住耳朵,大喊大叫起来。
“噗!”
一个正在疾冲的马兵被当头击中,头骨碎裂,红的白的散落到身后的流贼满身。
“呕…快跑,快跑!”
那流贼摸摸脸上的东西,抑制不住的作呕起来,就这时他身侧的一人也被击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王子顺所见,刚刚他身前还密密麻麻的老营马兵,突然间倒下了一大片,被射中的人无论是身披甲胄的老营,还是不带甲的流民,非死即残。
以永安军阵型前的五十步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马匹的悲鸣、贼寇的哀嚎与硝烟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永安军的无敌竹将军是经过改造的,所用尽是实心铅弹,五十步是可控的射程内,在这个射程内的威力也被无限放大,相信即便是披重甲的鞑子兵也要遭受不小的伤亡,更何况这些流寇。
紧接着,蔚州城上的鸟铳手再次一阵齐射,白烟之下,流贼再次倒下了一大片。
“砰…”
“天啊,天…我的腿!”
一名王子顺身侧的老营步军大腿被击中,顿时一个贯穿整条腿的血洞出现,这老营步军再也顾不上冲杀,钻心的疼痛让她抱住自己的腿,一个劲的哀嚎,好像这样就能减缓疼痛。
一颗弹丸猛的从王子顺右脸侧擦过,挂起的劲风带着硝烟味被王子顺吸进鼻腔中,他的右脸立时便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顶!”
王子顺正惊心间,流寇已经于列阵的永安军即将接战,这时一直防守的官兵竟然整齐的一个动作,前排的刀牌手持着大盾就超前顶过来。
他们用大盾顶在身前,阻挡了农民军马兵的冲锋势头,紧接着身后的长枪手不断将手中长枪捅刺出去,首要目标仍是马兵的座椅,其次才是老营和流寇。
一个老营马兵即将冲到近前,他仿佛都能看见官兵在自己的马蹄下四散奔逃,没有人能阻挡住马队的冲锋!
他挥舞着手中砍刀,双腿在马腹间抖动的频率更快,催促着马匹上前,好成为第一个冲破官兵军阵的人,猛然间眼前的官兵动然动了起来。
他们居然持着盾就朝自己冲来?
“真是不自量力!”
他的坐骑的前提轰的一下与官兵撞击在一起,料想中官兵被击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的座椅一个尥蹶,眼前的官兵竟然硬生生的扛住了自己这一次冲击?
“这,这怎么可能?”
他睁大眼睛,马匹的冲锋怎么可能被硬扛下来?
单靠一名永安军的刀牌手自然是无法阻挡住马队的冲击,但这是两列紧密结阵的刀牌手,盾牌间露出的还是身后长枪手显露着寒光的枪林。
冲击之下,永安军的军阵只是一个抖动,但最前面的一批贼寇马兵的坐骑纷纷一声悲鸣,直接撞到了长枪手的枪尖上。
马儿疯狂的跳动和鸣叫,老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坐骑,被发狂的马匹摔在地上,但他们都是练家子。
没几下就飞快的起身,持着砍刀就要继续冲,但刀牌手的闪亮银刀已经随后而至,他们中的多数都被直接砍翻。
少数侥幸逃过一劫的,也被随后赶上的虎枪林刺了个透心凉。
这时正在城楼的萧亦,嘴角一翘,轻声道:“李二牛他们应该也快到了,还有王大勇,也该回来了。”
他看着在阵前奋力砍杀的王子顺,冷冷道:“看你这次怎么逃!”
……
“杀贼!”
流寇们刚刚与永安军接战不久,从城内传来更大声的喊杀声,这些官兵足有几千人之多,他们大吼着杀贼就从两侧冲来,最前面的是手持砍刀的李二牛、元少恭、周定三人。
李二牛奉萧亦的命令,亲自通告把守东门的元少恭与西门的周定,贼寇主力尽在南门,率所有的协守民壮两侧包抄,一战而定。
虽然是民壮,但都经过永安军老战士几日的紧急操练,都披着甲胄,手持刀枪,相比那些流民土匪,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这两股生力军的两侧包抄,使流寇压力大大增加。
“顶!”
一直与流寇接战的只是石刚统御一总的永安军战兵,这时从南门内涌出不知人数更多的永安军兵士,他们是先前在把守城楼的二总兵士。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史路、黄阳两人,他们将城楼的贼寇赶下城墙后立刻便出城支援,这时正好赶到城外。
“夜不收队到了!”
猛然间,从流寇大军的后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与步子声,流寇们惊恐的回头,只见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官兵冲来。
这些人是王大勇奉了萧亦的命令,去永安堡、长宁镇、桃花堡搬来的防守永安军兵士,原本萧亦将这些人留在三堡是为防止流贼袭堡,但王子顺一心只在蔚州,并未有任何流贼进入三堡境内。
激战正酣时,王大勇率三堡夜不收足有三四百人,加上几百的协守民壮和一些永安军战兵,终于赶到,从后面给予流寇致命一击!
尚在深夜,流寇根本就不知道官兵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只知道自己被官兵包了饺子,听到四面八方响起的杀贼声,与自己同伴惊恐的惨叫声,士气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快跑,官兵增援来了!”
“娘的,官兵怎么这么多,到处都是官兵,跑啊!”
王鼎一直就率人就走在最后,偷偷摸摸的准备捞便宜,但越打越不对劲,起初还攻入城内的同伴竟然节节败退,到最后居然被打了出来。
城楼上也重新竖起永安军的大旗,军旗立起,官兵仿佛和打了鸡血一样,居然冲出城列阵。
紧接着见到王子顺亲自率老营压上,他觉得终于快结束了,可以享受了,官兵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了。
但这时从他身后屁滚尿流的跑来数十人的流民,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大肆呼喊着。
“大队官兵,四面八方都是!”
“王统领,快跑吧,在不跑怕是来不及了!”
王鼎当时对这话嗤之以鼻,后面哪里来的官兵,他便没有报知王子顺和董魁,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城内官兵奋起的杀贼声,这声音直让他心惊动魄。
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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