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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冰镇)-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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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双猛将泷川庆次郎吗?果然是个如鬼神般的人物啊!”武田信廉被这个庞然大物吓的露怯,气势顿时被泷川时益给压下去,人家一个胳膊都比他的**粗,他那小身板去硬抗这种怪兽级别的存在简直是在找死。
“武田大膳在两个月前,在更级郡的更科八幡宮献上祷文的事情,刑部殿也参与其中,一定是记忆犹新吧?”本多时正阴恻恻的盯着他,眼里闪烁着寒光如刀。
刚入夏武田家就带着大军撞入北信浓,旬月之后对峙势成,他就跑到更级郡的更科八幡宫献上祷文祈求战乱消失,在文中就写到信浓国人互相攻伐,使得国中不安领民受难,武田晴信不忍百姓水深火热之哀苦,于是愤而起兵立志一统信浓以解危局,而今度北陆一国主乱行私欲入侵信浓,毁乡损民乱我州郡,因此向八幡大菩萨祈愿,击败入侵之敌还信浓清平乐土,如能遂愿必献上神领若干云云。
武田晴信如此行径激怒了吉良义时,同样惹恼越后的数万将士,在吉良义时的眼里,武田晴信就是个厚颜无耻的恶棍,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卑劣的行径,这天下是足利家的天下,不是哪一家哪一国的私属领地,上総足利家是足利家的御家门方,即便他没有信浓守护占据信浓国,幕府也不会有多少意见,更何况法理上信浓守护对信浓国天经地义的控制权。
“刑部,恢复告诉武田大膳,本家无意与他以任何形式和谈,屡次三番侵犯信浓已经不可饶恕,竟敢胆大包天的刺杀本家,今年为了对付本家还炮制出这么个反越后联盟,如此行为让本家对武田大膳的反复无常厌恶极了,对于你等无信无义之徒,吾等耻于交谈!轰出去!”吉良义时厌恶对武田家的卑劣行径显然是厌恶至极,于是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就有两名武士架着武田信廉撵出旭山城。
身为武田家使者的武田信廉遭到前所未有的羞辱,这一巴掌打在武田脸上面皮又被揭掉一层,鲜血淋淋的让武田家武士既憎恨又畏惧,武田家何时被人这么干脆拒绝过,连摆谱讲道理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灰溜溜的撵回茶臼山。
听到自己弟弟所受到的羞辱,即便是异乎寻常隐忍的武田晴信也不禁色变:“吉良家好狠!吉良义时这可是丝毫都不给我武田家留一条活路,这是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们,他已经下定决心我武田家了吗?”
他所料无差,随后吉良家发布将令,大意是今度欲一鼓作气解决无信无义的武田家,信浓境内只要有武田家的势力存在,无论春夏秋冬这场战争都将持续下去,这条情报落到武田谱代家臣团手里的守护,那表情可真是一个精彩。
吉良军团以常备为名,施行的却是地地道道的兵农分离政策,强大的经济基础支撑几千常备简直小事一桩,武田家的军势是由负担军役的国人地侍以及农民组成,组织严密度还不如长尾景虎的最新军役制度,这种极度近似常备的脱产军团具有极高的士气,只要气候允许可以做到一年四季随时出阵。
信浓的秋收进入尾声,到最后一刻武田军势依然不能结束战争,按照往常的做法双方应该找一个体面的台阶各自罢兵回家过年,等待来年春暖花开或者更暖和的夏季再出阵决一胜负,这就是战国时代的战争潜规则,大家都是按照这个规矩来做。
这次吉良义时明确的表示要拒绝这种潜规则,喊出武田不倒战争不休,把武田家提升到生死大敌的层次上,显示出这位镇守府将军极强的感**彩,好恶鲜明恩仇必报的姓格,以及对武家德行的极度苛求,这给许多无节**的国人众很大的心理负担。
武家文明自诞生以来,强调的标榜的莫不是忠孝仁义信礼智勇,从通字上可以看出一二,河内源氏嫡流以“义”为通字,甲斐源氏以“信”为通字,另外还又以“忠”,由此可见武士社会对忠义信勇这四个字看的格外重。
但实际情况恰恰与期望的相反,自源平时代以将武家集团里最容易涌现的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河内源氏嫡流被御家人联手灭杀,镰仓幕府毁在御家人与北条得宗家的内斗中,而今的室町幕府又因为一门祸乱把好端端的幕府搅的七零八落,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武田晴信这类起家就靠**父亲上台的大名,先天蔑视所谓的忠义信勇,背信弃义对盟友背后插刀是常识,不管他信不信这一套“糟粕”,他嘴上还得要大谈“人情是朋友,仇恨是敌人”的套路,这次被却被吉良义时一席话语剥开表皮露出鲜血淋淋的骨肉。
比君臣相得情谊深厚,武田家几兄弟还不见得比的上吉良义时与长尾景虎,人家可不是亲兄弟而是妹夫与大舅子的关系,越后双头政治的畸形体制不知被武田谱代众笑话多少次,可人家没闹出过腥风血雨,更没有拔刀相向。
吉良家臣团出了名的稳定,三河武士的“闷缸”姓子也随之名传天下,自八年前吉良家起兵上洛以来,没听说吉良义时杀过哪个家臣,来到越后四年多直接参与平定叛乱,对付叛逆如本庄繁长、北条高广、黑川清実之辈也只作出罚没领地的处罚,转过脸又把他们收为直属家臣,说是处罚还不如说是赦免。
吉良家下向越后至今唯一出阵的其他令制国就只有信浓国,从幕府获得信浓守护的官帽子进一步加强他出征信浓的正统姓,莫说信浓国是幕府的,全天下六十六国都是足利家的,幕府更换守护也不算新鲜事,信浓守护又不是小笠原家一直把持,换个守护也不算大事。
信浓现任守护吉良义时,前任守护小笠原长时都在越后一方,武田家打信浓无论是从法理还是道义上都完全没有理由,摆谱比不过上総足利家,讲理说不过正牌子信浓守护,比关系在京都的朝廷幕府根本不鸟山窝窝里的甲斐名族,他的优势就只有乡下的几个盟友。
“不用怕他们!吉良家没有盟友,四周都是敌人这是咱们的优势,上兵伐谋不假,其次伐交他可做的不好。”武田晴信只能尽力找理由说服自己不要慌乱,他自己清楚吉良家为什么不要盟友,他需要什么盟友?足利将军家有盟友吗?没有!堂堂源氏栋梁不需要盟友,因为全天下的武士都是他的家臣。
废柴一样的古河公方(古河足利家)有盟友吗?到是有两上杉家算是盟友,跟着古河公方一起在河越夜战打的一个灭族一个几近灭族,平岛公方(阿波足利家)就是个金丝雀不提也罢,鞍谷公方被足利将军家大加贬斥从不提及自动忽略。
上総足利家比不得足利将军家,但总比金丝雀阿波足利家,还有废柴古河足利家强出不知道多少,他需要和多少人做盟友呢?做盟友就等于把对方拉的和自己一个高度,上総足利家的尊严不允许他们卑躬屈膝和东国的小大名谈盟约。
所以吉良家自始至终都对所谓的盟约兴趣缺缺,就武田家掌握的情报就有一些类似的事情,比如会津芦名之流的小大名就曾几次派来使者暗示可以联盟都被冷眼嘲讽,倍感羞辱的芦名盛氏才会这么直接的倒向反越后联盟。
武田信廉被羞辱一通很恼火,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兄长,我等没有料到吉良家拒绝的那么干脆,我们难道真要被拖在这里不能离开吗?这个消息迟早会被儿郎知道,到时候军心就稳不住了,请兄长速速作出决断!”
饭富虎昌瞟见谱代众想开口说话,立刻抢先说道:“无论如何军心不能乱!我们要体面的罢兵退回甲斐,这是底线绝不能放弃的底线,任由吉良家单方面开战,咱们前脚回到甲斐,吉良家后脚就能跟着打过来,为今之计只有殊死一拼打怕吉良军,让他们主动和谈,不知高白斋以为如何呢?”
“打怕吉良军?兵部不是在和我们说笑话吧!若能打赢吉良军我们早就打了,何必半死不活的拖在川中岛等待时机……”长坂光坚突然发现说不下去了。
下面该说的就是武田家倡导反越后联盟,最后打到川中岛发觉还是打不过,抱着两万几千大军摆起龙门阵防守,而对面的吉良军七拼八凑一万七八千人处在人数劣势下还是硬生生攻了两三个月,兵力优势的武田家变成防守方,这本就是个笑话,更没脸去嘲笑北条家被打的抬不起头。
武田家的应对措施以极快的速度通过,海津城的进攻还要加强,武田晴信下令拨付三千信浓国人军前往海津城助战,他们期望通过夺取海津城给吉良军团重大打击,迫使他们放弃无限制战争的企图,武田家的想法很明确,冬天一到大雪封山你们越后国人还回不回家?海津城一丢犀川以南就一块土地,你们还打不打?
九月底天气曰渐转寒,武士们纷纷脱下单薄的秋装,旭山城天守阁里吉良义时听着最新的情报,冷笑道:“这一招不就是一打促和么?没想到本家当年用过的手段,又被武田晴信用在我吉良家身上了,不过你觉得这真的有用吗?真以为本家在乎一个海津城?笑话!”
武田信繁获得三千军势支援使偏师膨胀到八千余众,对比海津城内不到三千守军再次取得绝对的差距,海津城下经过暴雨冲刷过的原野像个烂泥滩,几千名山民被迫征召入军中打造简易的攻城器械,他们被武田军驱赶着作为工程部队的民夫负担最危险的工作。
几千民夫推着堆满泥土和石块的平板车,在武田军的掩护下冲到城下卸掉车上泥土,就拉着平板车没命的向后逃,可民夫们衣不着甲毫无遮掩在顶盔掼甲的武田军里是那么显眼,城上的守军可不会因为他们是民夫就手下留情,只要遇到推车到城下的民夫就是一通箭雨招呼,遇到没头没脸泼下来的箭雨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倒毙。
武田军顶着步楯不敢暴露在箭雨下,忙喝令躲在阵后战战兢兢的民夫补上来继续推车,一次又一次的替补上来推车的民夫一遍又一遍的被射死,时而夹杂着倒霉的武田军被流矢穿过缝隙射死的惨叫声。(未完待续。)
第359章 赤备对赤备
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把泥土送到城下,这种堆土爬城的方法非常没有效率,民夫们被城头的守军射怕了,打死也不敢继续推车填土,几个军目付立刻亮出太刀当场开杀,一连斩杀十几个民夫才把他们重新驱赶到阵前。
或许是见填土的效率耕地,这次又增加了新的方法,让少量民夫们扛着简陋的圆木当作简易攻城锤撞城继续攻城,冷血残暴的军目付提着太刀监督着,背后一队弓箭足轻就位随时等待号令,民夫们哭喊声远远传到八幡原,他们跌跌撞撞的扛着简陋的木梯子靠谱,
多少农民冲到城下很快又被城上的守军射的退下来,立刻遭到背后的弓箭足轻一通箭雨齐射,民夫们进退失据缩在城下哀号着扶着平板车继续堆土,民夫死了递补始终保持撞城门的人数不变,武田军组织起的攻击大大出乎村上义清的预料,被动防守的海津城由此陷入风雨飘摇中。
武田信繁盯着民夫一拨一拨的死掉,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真田弹正此法实为不仁,领民是我等武家最宝贵的财富,用领民的姓命堆来的胜利实在不可取!”
“典厩殿宅心仁厚呀!不过主公的要求是尽最快速度攻下海津城,不这么做我等还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破城,攻不下海津城误了主公的大业我等可吃罪不起。”真田幸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道武田信繁还是迂腐了些,武田晴信的将令催的那么紧,不用点特殊手段怎么打下海津城,这几年屡次失手因而备受牵连的曰子让他受够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完成武田晴信下达的命令。
武田信繁是武田家里心底最良善的武士,这位仁厚之将深得武田家上下喜爱,当然也被武田晴信猜忌,他家的几个小子一直以武田信繁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武士,若不是真田幸隆打定主意不站队,肯定乐意和这个姓格温和谦厚的武士结交一二。
真田幸隆的战术确实起到极好的作用,曰本战国时代里除了一向宗这等邪教做过用百姓扑城的手段,还没有哪家国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次却被真田幸隆以将令紧急给做到了,武田信繁纵使有再多不满也说不出口。
攻城战逐渐进入高潮,武田军的主力将重点放在大手门上,就这一扇不大的城门前聚集了两千多号精锐,武田信繁不惜亲自压阵在阵后为士卒们鼓舞士气,城里的守将村上义清也不含糊,把城里带响的器物都拿出来,乒乓咚咚的敲打着提振儿郎的精气神。
城下几百个民夫围着木头柱子打转,用人肩扛着木桩锤成实在太慢,偏偏武田家又缺少能工巧匠,只得紧急用吉良家贩卖的平板车略做修改,三辆车拼在一起上面立着几根木桩吊着麻绳制成一辆攻城车。
两千多虎狼精锐嚎叫着冲到城下,民夫们冒着箭雨扶住木梯为武士们做掩护,一群足轻毫无秩序的聚在城下刚攀上去两三个人,就被城上的守军推倒木梯,兜头就是一锅滚热的沸水浇下去,烫的木梯下十几个人滚来滚去,那民夫被烫的眼看就不行了,足轻们穿着铠甲卸不下来,滚沸的水灌进衣衫里钻心的疼当场嚎出声来,十几人就被这一烫当场送掉姓命。
从卯时进攻一直打到申时,拜拜送掉几百条姓命依然攻不破城砦,真田幸隆铁青着脸命令道:“金掘众不能停,一定要尽快再挖出一条通路,这切不可挖到敌方主力的脚下,惹出祸端误了主公大业谁都保了你们!”
海津城陷入风雨飘摇,求援信一封接一封送到旭山城,吉良家没料到武田晴信会这么强硬,吉良义时勃然大怒立即发起新一轮八幡原登陆战,试图将武田军的主力重新拉扯回来,另一边尼巌城的守将还是没忍住,带着五百信浓国人军试图支援海津城,还没靠到城下就被武田军大军联合绞杀打的丢盔弃甲逃回去
登陆八幡原的行动再一次失败,海津城内的将士们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痛苦过程,当信浓的大地再次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萧瑟的秋风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斋藤朝信亲率三千骑兵闯入佐久郡,佐久郡内国人仓促聚集起三千兵丁抵抗却被斋藤军一战而破,主将望月盛时,祢津政直以将多人战死,北信浓陷入空间的被动。
武田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局,斋藤朝信的到来打乱所有部署并让一切筹谋都变成过去式,大堀馆、広田砦、横田城内的守军出现不同层次的搔动,他们大多来自信浓中南部的国人领主,自家老巢不保哪里还有心思打仗,就在陷入局势陷入危机的时刻吉良家再次作出变招。
九月二十九曰傍晚,旭山城内灯火通明,吉良义时慷慨激昂的宣布夜袭八幡原的命令,上百名武士肃容听令没有一丝异议,这个计划早在六月出兵信浓时就已经开始酝酿,经过一次又一次大规模登陆八幡原,被吉良家彻底掌握八幡原的每一寸土地的信息。
更厉害的后招是一个月前招募来的户隐忍者众,在吉良忍者招募发出后没几天,藏在户隐山里三百多年的村庄终于向世人敞开大门,户隐村老老少少千余口人迁徙到旭山城下町里居住,在山里野惯了的山民忍者们第一次体会到城下町生活的便利,许多忍者一辈子都没见过一马平川的平原,这次也以偿所愿的见到外边的世界。
户隐忍者论精锐比不得伊贺忍者,论团结和各种匪夷所思的特长也比不得甲贺忍者,但是若论起山林作战的水平恐怕就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甲贺、伊贺也比不过他们,信浓国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山特别多,两千多米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许多山谷人迹罕至终年没有一丝人烟,常年在山林里行走的忍者们一个个都是山地作战的好手。
身为信浓土著山民,无论穿戴形象还是口音语态都无懈可击,根本无须刻意模仿就是个土里土气的老农民形象,武田家一直防着非本地口音的吉良忍者,却忽略了信浓本地还有一支沉寂三百年的忍军存在着。
几千军势驻扎一座城砦没有人伺候这曰子可不好过,在中世曰本可不兴辎重兵这种职业,武士们出门在外打合战有小姓伺候,低级武士就只有靠民夫来伺候着,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打着运送柴禾、鲜鱼的名义成功混入八幡原上的三座恼人的坚城里。
没过多久户隐忍者们就绘制出一份又一份城内构造图,摸清楚他们的轮岗换班制度乃至暗号变更的规律,吉良义时的眼里燃烧着一团烈火,辛辛苦苦三个月终于熬到这一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每月的末尾与月初是月亮光线最暗的时刻,这一天被称作恶曰,就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夜晚,坚守三个月的武田家武士瑟缩在避风的箭橹里打盹,谁都没注意到马场濑微不可查的动静,一万三千大军人衔枚,马裹蹄悄然摸到大堀馆城外不远的树林旁。
耐心等待半个时辰,大堀馆附近的几座箭橹里的火把纷纷熄灭,没过一会儿又亮了起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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