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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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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的好名?瓦剌人都和大明开战了,没事就来边关打草谷,也先要图什么万年的好名?也先又不是文天祥。要留取丹心照汗青,人家好好一个草原大头领。弄这什么狗屁的万年的好名哄鬼么?
但这不是让丁一恶心的根本。指不准这伯颜帖木儿犯了痰症,还是脑袋让马踩过吧?所以在这里胡言乱语也不出奇。让丁一真的想吐的最重要的部分,是边上一众头目居然齐声说道:“那颜,特知院说的是!”
而也先居然点头:“伯颜帖木儿,你就把皇帝领了去,养活他。”
“是。我养活他。”
这就太催吐了有没有?也先居然就这么同意?他能统领草原的枭雄,这点权谋都没有?
丁一清楚,自然不是这样。
这就是政治。
让人恶心的政治。
伯颜帖木儿真实的意思,不外就是。现时杀了英宗,太浪费了。
草原为什么要跟大明发动战争?因为大明不肯再白白赏赐钱粮给他们,草原上的人活不下去了,所以才要打,这是谈判桌上的延续。所以伯颜帖木儿就提到“我们也曾受他的好赏赐”,大明有钱啊,所以,咱们为什么要这么白白杀掉他?自然是“要差人去报他家知道”了。这是什么?这是找大明要钱啊,要钱来赎你们的皇帝,还要“差好人”,看把赎金谈多一些。
明明就是想当绑匪,偏偏说是要求什么“万年的好名”,边上一众头目和也先,很清楚的听懂了伯颜帖木儿的意思,居然也貌岸道然的和应。
真是颠覆了丁一对草原男儿的某种认知,印象中草原上的男儿,应该是朴实的,粗犷的,直爽的,而现在丁一明白了,不在于是草原人还是中原人,关系是他们是不是政治人物!古人说,食肉者鄙!食肉者,说的不就是这些政治人物么?
“你的刀不错。”也先突然无头无尾冲着丁一这么说道。
丁一强忍胃间不适,对那也先说道:“可惜不能送给你。”
“噢?”
“我不喜欢你,自然就不会送你东西,何况是刀。”
也先的眉头就紧皱起来,英宗反手暗暗捏了一下丁一,一把刀,何必节外生枝?
丁一却对英宗的暗示无动于衷。
他本身就是这么个操蛋性子,要不然虽说没有到了大明之后,这么会装逼,这么会来事,但毕竟当刑警时破了那么多案子,怎么就硬是升不上去?不就这狗屁操性,一旦心头不爽,不论对方是谁,他一怒就杠上了,杠上就杠上了。
也先这就不高兴了。
他不屑于跟丁一计较,不等于丁一可以挑衅他的权威。
“你知不知道,我一念之间,可以让你死很多次?”也先阴幽幽的口吻,象一条毒蛇。
ps:注:见了英宗跪拜,伯颜帖木儿的话,包括“万年的好名”之类,众头目的和应等等,《正统临戎录》就是这么记载的。若有说明人笔记《正统临戎录》虽是亲历者所录,也不见得靠谱。那么请喷古人勿喷作者,谢谢。
第三十章或言尧幽囚(三)
丁一却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噢?”
“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个距离上,就算不用刀,我在死之前也至少可以让你重伤?”
也先突然大笑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伯颜帖木儿把英宗和丁一带走。
只因这太幼稚了,也先感觉自己如同一头狼王在威胁一只蚂蚁,而那只强壮的蚂蚁居然还张牙舞爪。再计较下去,就不是狼王的威武,而是可笑了。
丁一护了英宗,随着伯颜帖木儿出了大帐,却见他先前插在帐外的那杆明字战旗,不知被谁斩断了旗杆,那瘫在地上的旗帜上,一角还泡在一滩散发着尿骚味的黄色液体之中。丁一将那面残破明字战旗从半截旗杆上解了下来,取出水袋那一角冲洗了,折叠起来却问道:“谁做的?”边上只有哄笑,却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丁一又用蒙古语再问了一回:“谁做的?有胆子做,没有胆子站出来么?”
这下便立时有人站了起来,却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瓦剌男子,拍着胸膛傲然说道:“便是我做的,你要如何?明狗!”又有一个瘦高个子,脸上带着一道长长刀疤的瓦刺男子站了出来,抬着下巴冲丁一说道,“尿便是我吉达撒的,你又怎样?”
英宗又扯了扯丁一的袍袖,他真的不愿和这些粗俗军汉纠缠,有什么意思?若是让人打了,也不过是自己丢脸;若是丁一把人打了,到时也先寻将过来,他保不住丁一,还不是也一样的丢脸么?
伯颜帖木儿和他的护卫却就在边上看着,脸上露着笑。却不来劝阻。不论是伯颜帖木儿还是他的护卫,都看丁一极不顺眼,这回让丁一出个丑,大家是喜见乐闻的事情,只恐事不大,谁会去劝?
“请教。”丁一叠好那战旗,将它放在边上干净的地方,却向伯颜帖木儿抬手作揖道,“此人问我要如何,我要与他决斗。失败者……”
伯颜帖木儿挥手打断了丁一的话:“失败者就是胜利者的奴隶!他的女人、崽子、牛羊都是胜利者所有!我伯颜帖木儿在这里给你们作个见证!”这时他边上有个护卫凑过来耳语了几句,伯颜帖木儿却又对丁一说,“你要把甲去了,他也不许骑马,你们就在地上决斗!”却是那护卫对伯颜帖木儿说起丁一那身文官袍服之下披着铁甲的事。
丁一点头道:“好。”
于是丁一解下那破破烂烂的袍服。又解开甲带,将那衣袍甲胄背包。一一整齐摆放在边。握着连鞘长刀冲那满脸横肉的瓦剌男子招了招手,那瓦剌人也是剥去了衣甲,**着上身,极为发达的肌肉上,有着各式的伤疤,有刀伤也有箭伤。从左肩到右肋那道旧刀疤,虽已好了,但这年代并没有缝合伤口的手段,那极凄离的刀口似乎是烧红了的铁。烙上去止血的,叫人此时看了,仍旧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这时却又听伯颜帖木儿说道:“你们都不许用刀,他是草原的好男儿,你是大明皇帝的朋友,若是用刀,砍死了谁都不好的。”不用问,自然是有人告诉他,方才丁一才把那极为悍勇的十夫长干倒,大约是说丁一的刀极快。
要决斗,自然就是要折丁一的面子,必定就是不能让丁一发挥所长的了。
那满脸横肉的瓦剌人听着,极不爽利地扔下了弯刀,却在叫嚣着,说是用拳头也能打丁一打死,说这样会比用刀砍死丁一,更让他开心一点之类的话。边上的瓦剌人,自然也在一旁起哄。
英宗长叹了一声,看着都是赤了上身的两人,一身干肉腱子的丁一,和他那如同耗牛一般雄壮强健的对手,单这卖相就差了许多,再说人家说了不要用刀,必定就是手脚上的功夫了得的,丁一哪里有什么胜算?
虽说没有真刀真枪厮杀过,但身为皇帝,英宗看过的搏击也不在少数的,多少一点门道还是知道的,当下低声对丁一说道:“算了。”他怕丁一闹性子,又说道,“赤手是可以弄死人的,我都看过擅长摔跤的,把对手勒死、活活摔死,你应也知道,犯不着。”
这倒让丁一觉得颇为开心,这才是朋友的腔调,丁一冲他笑了笑,跟他说:“放心。”
英宗这个人对自己人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丁一才会这么把宝押在他这边,用朋友之义来跟他结交。至于一开始,英宗瞧不上丁一,那是正常的事。也就是李贤那种倔脾气的人,政见又跟丁一很一致,才会被丁一厚着脸皮粘上。英宗性子再好也是个皇帝,加上人家本身就是忽悠界的高手,哪会被丁一那么几句话就扯上关系?没问他罪算仁厚了。
但所谓生死之间见真情,丁一在战场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出来,在自己完全可以逃生的情况,三番四次和他站在一起,给他撑面子,这就不由得英宗不动容了,千古艰难唯一死嘛。当然,更为打动英宗的,是丁一提出的国家安全局的说辞。
其实当时只要是个人,都明白英宗准备许官给丁一。
但丁一并没有想着扯住这进身之阶,而是提出一个局的衙门,这年头,局的品级是很低的,有一些,大使甚至是末入流,也就是没品级的官儿。英宗便觉得,丁一接近他,真不是为官了。
其实是丁一当时没有想到这一节罢了,没想到局的编制在大明,通常来说都是低品级。并且丁一就算知道这关节,也绝对不会在当时提出让自己升官的话。因为英宗这皇帝很快就当到头了,马上大明掌门人就换景帝来坐了,袁彬回了大明,也不过是弄个试百户小官,发达那得等英宗复辟以后的事,这时候要官,对自己一丁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景帝觉得自己是英宗一系的。
若知道英宗会让他去负责那个安全局的衙门,丁一连那都不会提。
不为官。不为荣华富贵,而面对丁一,英宗也感觉到了许多的默契,在对于生长于深宫的他来说,是极为少见的事。朋友,也许只有丁一说的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想想可以逃生,却折返回来与他同赴困局的行为。
不过到现在为止,或者英宗心里不见得就真把丁一当朋友。因为他这种大忽悠,本身防备心理是极强的。
但至少,让英宗愿意试着,表现出一副自己有把丁一当朋友的模样。
朋友不在于说什么,而在于他考虑事情的立场和角度。是否站在你这一边。
“明狗,受死来!”那个满脸横肉的瓦剌男子。已然等得不耐烦了。在他身边一众瓦剌士兵也无不起哄。伯颜帖木儿也对丁一说道,“怎么?怕死就认输吧,塔拉是草原上的雄鹰,有名的勇士,给他当奴隶也不算辱没了你。”
丁一便没再说话,只是向那满脸横肉的塔拉走了过去。
那厮看着粗壮。却一点也不笨拙,摊开双手,迈着罗圈腿跳来跳去,有着某种节奏和韵律的感觉。若是觉得他的动作可笑或是滑稽,那么也许离死亡就很近了。丁一并没有轻视对方,相反对于古典摔跤颇有了解的丁一,倒是看出了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若是被他搭上手,恐怕就麻烦了。
于是丁一就冲了过去。
塔拉看着,横肉丛生的脸上就露了冷笑,脚下步子一定,重心一侧伸手就抓过来,只要捉中了,他有绝对的信心,把丁一的脊柱拗断……不,他又改变了主意,也许拗丁一双腿就好了,让这嚣张的明狗象条癞皮狗一样,一辈上瘫在地上。
对,他不打算杀掉丁一。
杀人并没有什么好玩,特别对于塔拉这种百经沙场的勇士来说,他更愿意让丁一活着,象狗一样活着,以后没事逗个乐子,到时让自己的狗去抢夺丁一的食物,看着丁一绝望,看着丁一痛哭涕流,那才叫快意。
于是他便搭上了丁一的手臂。
然后就结束了。
因为就在塔拉搭上丁一大臂时,丁一腾空而起,单腿绕过对手肩部,别住颈部,双手控制住塔拉一条手臂,双腿夹住他的肩关节,顺势后仰挺身展腹,同时双手下拗塔拉的手臂。
单纯的力量和速度,丁一现在这躯体必然不是塔拉的对手。
不可能一个秀才,通过大半年的训练,马上肌肉暴发力、速度就跟人家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十几岁开始挥刀征战、现在正值壮年的草原汉子相比。那就太不科学了,那样就算丁一来到大明朝之后,弄到一本修真秘诀,然后开始练气接着筑基,时间上也来不及;恐怕得随身带着时间流速不同的空间法空,或是古典式的灌顶传功、打通任督两脉接着三花聚顶等等才行。
丁一所能凭仗的,是现代搏击的技巧,以及现代搏击对于人体结构的研究。
十字固的锁技,就是关节技,能够出奇制胜,是因为不论力气再大都好,你不可能违反人体结构。除非是成年人对婴孩,否则只要是姿势正确,动作标准,就算力量和速度要高上对手许多,也不可能挣脱。
地面技为什么会在笼斗之类的无限制格斗风行?
就是因为在倒地之后,踢、拳击,这些能很好发挥出力量和速度优势的攻击手段,被很大的削弱,只要关节技的姿势正确,意志坚定能维持动作的不变形,往往就能取得胜利——当然如果是大半年前的丁一肯定不行,四两拔千斤都得有四两啊,别说关节技。
草原的男子性子刚硬这一点,倒是在塔拉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他被丁一整个扯倒在地,并且用十字固的方式锁住关节之后,塔拉并没有认输,当发觉右手无法挣开丁一,左手也扳不丁一的腿时,他依然如野兽般咆哮嘶叫着,挣扎着。
但意志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正如先前那伙被丁一和胡山的小队,煽起血勇的明军面对千骑箭雨时,尽管他们不屈,他们不怯,但终于还是壮烈殉国了。这不是说意志坚定如铁,就能无视现实。
塔拉也一样。
不论他求饶与不求饶。
他的臂骨“咔嚓”一声,白色骨头茬子倒插而出,刺破了肌肉与皮肤,生生把他痛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但他毕竟是厮杀场上常客,在这剧痛之际挥拳向丁一乱砸过去,倒是丁一腿上被捶中了好几下。
塔拉只觉身上一轻,他知道丁一终于扛不住自己的拳松开了,他要杀了丁一!现在他断了一支只手,可就没有猫戏老鼠的兴致了,一心只想弄死对手!只要爬起来,无论从力量还是速度上,就算一只手,他也有把握弄死对方。
这一点,不仅仅是塔拉自己的想法,也是周围瓦剌士兵和伯颜帖木儿一致的想法。
根本就没有人叫停,大家只是对于丁一居然暂时能取得上风,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而已。
但塔拉终于没有爬起来。
丁一不是因为扛不下他的拳头而放弃了对他的锁绞,尽管他的拳头的确很重。
之所以放开对他的断手的锁绞,是因为丁一扑向了塔拉的左腿,然后双腿盘住塔拉左腿,脚跟抵住这个瓦剌勇士胸腹部,腋下夹住他的脚面,肘腕别住脚跟,双手相扣死死锁往对方脚踝,不论塔拉的左手和右腿如何蹬踢砸打,丁一毫不犹豫地挺胸,扭转肘部。
施展这个脚踝锁的关节技,丁一并不是为了撕裂塔拉的脚踝韧带为目的,而是要扳断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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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或言尧幽囚(四)
当小腿的断骨如同右手一样倒刺而出时,这一次,塔拉终于昏死过去了。
丁一站了起来,对着伯颜帖木儿露出笑脸:“草原的勇士果然坚强,到了这个程度还没有认输。”然后丁一走到自己背包边上,取出水袋,淋在塔拉脸上、被拗断的手足处,很快这位草原的勇士就痛得惨叫着醒转。
看着在地上惨叫的塔拉,丁一微笑着准备再把他的一条腿也拗断。
“够了。”英宗低喝了一声,示意还要再度施虐的丁一停手,因为英宗很清楚,这看着是解气,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两人是俘虏,做到这样已经很过分,再弄下去犯了众怒,那些瓦剌人一涌而上,丁一还能变出三头六臂不成?
英宗低声对伯颜帖木儿说了几句,脸色不太好看的伯颜帖木儿强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的护卫上去帮塔拉包扎止血。
丁一也没有阻拦,只是冲着伯颜帖木儿抱拳道:“按我们中原人的规矩,做中人的总要抽成,不知道他的女人、崽子、牛羊,有多少?你抽三成走如何?”丁一说着,冲一直给他打着眼色的英宗摇了摇头,“放心,这位看来也是草原上的人物,不至于说话不算数的。”
伯颜帖木儿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点头笑道:“你赢的,自然就归你,草原上的男儿没有中原人那么狡诈,不用给见证者什么抽头的。”
他身边的护卫在伯颜帖木儿的示意下,对丁一说道:“塔拉是部落里的勇士,他有五个女人,两个崽子,三十匹马和百多头牛羊……只是随了一个崽子跟着来,其他的都在部落里。”自然不可能带着女人小孩和牛羊出来打仗。
丁一冲着那些瓦剌士兵说道:“哪位有闲?帮忙把他的崽子叫过来……”
“我要跟你决斗!”这时瓦剌人里便有人猛然大吼道。刚才那个叫吉达的瘦高个子,也就是往战旗上撒尿的家伙,戟指着丁一,满脸的杀意,脸上那道刀疤因为愤怒的缘故,血红血红的,煞是吓人。
英宗摇了摇头,完了,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其实在英宗的认知里,从一开始丁一就不应该惹塔拉。
这下好了。干倒一个塔拉是爽了,但人家二万铁骑,一个个来找你决斗,累也把你累死!
“好,你是第二个。”丁一不慌不忙对这个唤作吉达的瓦剌人说道。“一天两个,不服的。明天接着来。或是你们草原上的男儿没种。觉得谁也搞不赢我,一个个轮流来准备把我累死,那就一起上吧,也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的。”
吉达往地上“啐”了一口脓痰。恨恨道:“放你娘的狗屁!草原上的男儿,不做这样下作的事!兄弟们,今天不论输赢,却都放过明狗!”边上瓦剌人纷纷和应起来。对于还没有爬到政治人物这个位置的草原男儿来说,他们多数还是崇尚英雄、强者的,并不见得就全都无耻到没下限。
“你的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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