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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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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人是有传统的:要搞倒搞臭一个人,就先从私德说起,私德有亏,别人说不足信,那么家乡的父老来现身说法,说服力如何?一顿吃八只羊之类的,这人能不是贪官吗?贪官能办得了好事么?

也许这些朝廷大佬有他们安抚的手段,也许他们有应对的办法,但总是要付出代价嘛,而现在,把皮球踢给朱见深得了,反正大家都是:“臣附议!”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了。

朱见深在汪直那小内侍的忽悠之下,想自己掌权,想要在驻京师的军队里,消减丁一的印记,企图自己来取代丁一的位置,那是有的。但要说到清除丁一,逼走丁一,那他是真没这想头。

他和英宗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自信。

英宗这个大忽悠,信错人,弄出土木堡这样的千古蠢事是不可能洗地的,但原本没有丁一的历史上,英宗能在草原那里,忽悠到没怎么受罪,夺门之后,又重掌权柄,把石亨等人也弄下去,不得不说,他的掌控力和忽悠本事,还是不错的。

人有实力,他就有自信,所以英宗敢信任丁一,把军事交托给丁一。

朱见深有什么自信?特别是在现在的历史上,小时候在宫里遭罪,那是依靠扯丁一的名号;长大了,英宗不太愿意理会他了,又是丁一帮他稳住太子之位,他能有什么自信?所以他总想自己手里拿多点东西啊!

这时看着场面,当了几个月皇帝的朱见深完全慌了,眼角都红了:“皇叔若要赴海外,朕也同去!皇叔先前答应过朕的,若事不可为,终会教朕在海外得一安身立命之地!”这就荒唐了,那时是英宗起了要废太子的念头,这都坐上龙椅了啊!

当下李贤马上开喷:“陛下惕言!身为人君,当九思!”

李贤不喷还好,一喷下之,朝班里那些真心支持丁一,觉得大明少了丁某人真转不了的,直接就脱了乌纱朗声道:“若晋公不容于朝,臣也求去!”

朱见深哽咽道:“三叔!行不得啊三叔!”

而朝班后面,还有丁一的疯狂崇拜者,主要是京师的知县和几个御史,丧心病狂的吼道:“先皇遗命,若人君不仁,殿下当自监国!以开万世之太平!”这绝对是脑残粉一流的人物了,因为再挑拔离间,也不能说出这话,不然此间事态一平,那绝对是抄家灭族的勾当,现时可是二元立宪,皇帝发起狠来,丁一不敢动,动个把县令和御史,不是覆手之易?

丁一听着吓得一身冷汗,倒使他警醒起来,如果他自己坚持一定要辞官,那这些疯狂拥趸的下场,只怕若不随他下到两广或远赴海外,之后必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只好持着朱见深的手,点了点头,回身开口道:“象什么模样?奉天殿上,一点规矩也没有?稍安莫燥!”

李贤也开口训斥道:“各归班列,否则皆以君前失仪论处!”

这两人冷了脸,群臣才不得不老老实实各归朝班队列,奉天殿总算静了下来。

“陛下不可如此,若陛下及诸公以为,一尚须留,那便再支撑些三五年吧,只是三五年后,诸位切莫再误学生逍遥!”

朱见深还犹豫了一下,要计算着三五年后,如果丁一离开,他能否不被群臣弄成傀儡;李贤和王翱就干脆得多了,直接便道:“先皇遗命,非盛世,如晋不得求去,言犹在耳!身为顾命大臣,安能负先皇之托?”

丁一苦笑道:“何为盛世?”

朱见深一时福至心灵,却是开口道:“疆土逾唐,兵威强汉,富足北宋,治若三代,可谓盛世!”

丁一听着,跟吞了个鸭蛋的表情差不多,这真敢说啊!这都不止乌托邦了!

乌托邦的理想国,也不过是按需分配,好家伙,朱见深张口就来,疆土要比盛唐强,兵力要比将匈奴赶去西方的强汉更强,百姓要比北宋更富足,社会风气要和上古三代一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陛下,终臣此生,也恐难成就这等伟业啊!”

“如晋此言差矣。”王翱在边上却就说道,“吾生有涯,而道无涯!”

礼部尚书姚夔却出班奏道:“臣有本奏,靖海郡王迎娶大秦公主事宜,已草拟章程在此。”

“大秦之君有紫袍、佩剑、印玺、皇冠传承,靖海郡王迎聚大秦公主,当袭大秦帝号。”

朱见深这当口,计较什么袭大秦帝号?又不是大明帝号!连忙开口道:“首辅李先生可有教于朕?”

李贤这边哪里有什么异议?丁一袭了帝号,才好发动战争,他要不袭帝号,士大夫阶层才不干呢!所以听着朱见深问起,便拱手道:“臣无异议。”

于是朱见深便对姚夔抬手道:“卿言极是,朕心甚慰,准奏,便依此办理。”

丁一也不矫情去推辞什么,这又不是大明的王爵,他娶了索非亚,自然就当由他合理继承罗马帝国的传承了。

在大明的京师,一位新的君主,便将诞生。

而这将是新罗马帝国,还是一个在罗马废墟上的华夏文明沛生?

不论如何,华夏文明的历史,将在这里,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篇章。

奥斯曼人的弯刀,将面对的,不再是马木留克人的大马士革钢刀。

而是大明的炮火。

第五章君临(一)

大明礼部和司天监、宗人府等等相关官吏,引经据典拟定了黄道吉日,为成化元年五月初二日午时。

据说此这时辰行纳采礼最为吉祥,于是这一天,靖海郡王丁一,没羞没噪的二婚序曲终于开幕了,整个京师都闹腾起来。

首先要由刘吉和李东阳代表丁一,在午时之前,恭恭敬敬地来到正堂前,听礼部尚书姚夔宣布以礼纳采,刘吉和李东阳就行了礼表示领命,又领受由陈三代授的金刀——就是英宗赠给丁一的那把金刀,再率仪仗队伍以及纳采礼物出了金鱼胡同,前往东华门而去。

因为索非亚是大秦公主,所以朱见深是把南宫收拾了之后,供她居住的。

“真是太麻烦了!”丁一坐在府中,只觉头痛不止。

这是礼部议出来的程式,说是千年古国传承,岂可儿戏?一定要有仪式,一定要有庆典!

柳依依倚在丁一身边,低声说道:“伊是出身高贵,便是国家消亡了,却还能带给夫君这古国的传承,自然是要讲究的了。哪如妾身一般?商贾人家的女儿,总归上不得台面,又是生得丑陋,当年敢是教夫君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

丁一轻抚着她的秀发,笑道:“吃醋了?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柳依依不解地问道,她终究不是张玉那样,能和丁一心有灵犀。

“你若吃醋,现在说,我便中止了这婚事。”

柳依依听着。凄然笑道:“夫君虽是哄妾身开怀,但却也是教人欢喜的。”

“我不是哄你开怀。不过一个皇冠罢了。我最为对不起的便是你,你若开口。我便点头。”

听着他截钉斩铁的话,柳依依的泪便下来了,却是泪中带笑摇头道:“夫君有这份心,妾便知足了,怎么敢妒忌?”

丁一把她轻拥入怀,不得不感叹这年代的女人,真的很好相处也很宽容。他压根就不相信,柳依依会一点醋也不吃,只不过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保持着一种克制罢了。

而这时刘吉和李东阳已入了南宫,索非亚从君士坦丁跟随至此的数名仆人,便跪接作为丁一使者的刘、李两人。然后就是接受送来的各式采礼,除了一对大雁以示妇从夫、顺阴阳的仪物之外,还有缎一百匹、棉布二百匹以及金银茶筒等等,其他金银珠宝之类,更是按着礼仪,都一并备着的。

这事是柳依依指派人员操办的,掌管着庞大商业网络的柳依依。手笔自然是小不了的。

索非亚的仆人也早就被告知,这些礼物,以后就作为索非亚自己的私人财产了。

但他们原本是没想到这么丰厚的,当场有一仆人是看得昏厥了过去。因为太超乎他们的想像了。这个年代,要比有钱,只怕大明皇后也比不上柳依依的;而要比手上能动用的钱?那只能是把国库拿来比了。

这么一笔纳采的礼物。对于柳依依来说,真的就不算个什么事儿了。

当晚。就在南宫张灯结采,举行盛大的纳采宴会。来的人主要是钱太后带着命妇,因为索非亚在华夏也没有什么亲朋戚友,而宫里面也不方便男人进入,所以按礼部定下章程,就由钱太后带着命妇来充一下娘家人的喜庆。

而丁君玥作为丁一的代表,就主持着这宴会,因为刘吉和李东阳入了夜,除非愿意自宫,要不总不方便在宫里过的,只能由丁君玥来办。

“父亲大人,幸不辱命。”丁君玥带着一身酒气,从宫墙上坐了吊篮下来,回到靖海郡王府来,向丁一复命。

丁一笑道:“今晚憩在这里吧,回你的院子里,有人在那里踱了一晚上的步了。”

却是丁君玥的丈夫,被丁一叫过来,久等妻子不回,颇为有些着急。

她是丁一看着长大,倒也不扭捏,笑道:“那孩儿先下去了。”

李东阳看着丁君玥下去,笑着对丁一说道:“父亲,按礼部的章程,后日是纳征礼的吉日,仍是定在午时。不过礼部那边,却是说得换使,不能仍由孩儿和祐之师兄为使了,以显我容城门下,根深枝茂!不知父亲大人,意属阿谁?”

“汝自决之,你三儿师兄、祐之师兄和老曹之外,你拟定人选就是。”丁一明显没有心思在这上面纠缠,他很有点不胜其烦了。

这事被礼部、司天监、宗人府在一起合计着搞成了一台大戏。

今日是纳采,后日是纳征。这是婚前仪式,纳征是表明男女双方的婚事已成,男方需给女方家里大量的财物作为经济上的补偿。

然后还要有婚成礼,分为登极、册封、合卺、祭神。

登极,因为婚事已成,丁一就继承了罗马帝国的传承,就要称帝了,那么称了帝,对不起,礼部里面九成九都是大国沙文主义者,他们可不会去参照罗马帝国的习俗,称了帝就要按华夏习惯,册封罗马帝国的后宫和文武百官。

丁一对此表示过反对,礼部那边却坚持得这么干,姚某人甚至说出:“有帝无后,有君无臣,岂非沐猴而冠?”

于是丁一也只好听从之。

要等这一系列的仪式弄完之后,丁一方能洞房合卺,乃至第二日去祭神。

甚至,还有婚后礼,极为烦琐的一大套,丁一真的是看着都觉得很可怕,所以直接扔给李东阳去管了。

“祐之,天津那边的铁路,进展如何了?要是不行,你明天就直接带了护卫,到天津去监办,这什么婚礼,无足轻重的事,让东阳去折腾就是了。”丁一根本没有掩遮,很直接地指出了问题,“凡这婚礼有什么问题,礼部那班人总能兜到圆;要是铁路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刘吉接手了铁路方面十数日,倒是极为珍惜这机会,单是天津就亲自骑马跑过几番去视察的。丁一提起铁路事务时,刘吉是明显胸有成竹的:“回先生的话,天津那边,一日三报,暂无什么意外,工程进展也算顺畅;按京师这头的工程进度来看,似乎地基这一层,施工的要求颇为严格,所以后面的进展,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丁一听着算是舒了一口气:“三儿,步炮协同的进度如何?”

“不好。”陈三可不比刘吉,报喜不报忧,他一开口就是问题和难处,“在大房山那边的合练,今日弟子亲自去看过的,班排的协同战术,执行得很不错,掷弹筒、机枪、手榴弹和步枪组突击,嵌接得很好;但到了连营一级,加入了迫击炮组,就问题很大了,士兵基本不太可能在炮火协同下前进;那三门试验型的身管火炮,威力不错,攻坚性要比迫击炮强,但同样的,步兵仍然很难和炮火同步协调;到了团一级,完全一团糟,今日的演习里,如果不是协同用的炮火是空包弹,保守估计,至少有一整连的人员,因为友军炮火而出现全连覆灭。”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并不对此有什么意外。

步炮协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原本历史上,到了民国时期,很多部队都不能很好完成协同作战。而陈三说的问题,也很切中要害,那就是班排战术的配合,基本是没有问题的;到了连营,开始出现混乱了;到了团一级,那就完全乱套。

为什么呢?

因为丁某人自己本身就是个兵王的出身,而不是专业的步校军官出身!、

在班排战术上他身为兵王当然十分精湛,所以不论哪个细节,只要出了问题,该怎么训练,怎么纠正,他是随口就来,压根不存在什么问题。

但到了连营这一级,他前世根本就没处于部队长的位置干过,凭着自己的理解和见识,来推断、估计,就自然不精准了,出现了指挥系统上问题,他有一些也无法解决,只能摸索。而这中间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丁一已不可能亲自去带一营、一连的人,去上沙场作战了,所以很难在实战中去体会和感觉问题症结所在;一是大明新军,特别是一、二、三、四师和陆战旅,对他的崇拜已达到一种盲目的程度,所以有一些丁一想错了地方,下面也很少有人敢于主动去提出、纠正。

“团一级合成先不要管,把营连级别的协同弄好先。”

“不要拘泥于我提出的战法,我对于基层部队,也离开得比较久,你和参谋人员,要敢于去尝试和制定出,合适现时火力配备的战法。”

陈三听着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瞒先生,弟子倒是有这打算的,只是想鼓捣出来,再请先生斧正。”

“甚好!”丁一听着很高兴,示意陈三自去忙自己事务,“不必在这立规矩,你也一堆事,该办的赶紧办!”

待得众人都退下去了,丁一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向着曹吉祥道:“办得如何了?”

曹吉祥现时年纪大了,听着丁一问起,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做满了各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记号,边看边说道:“按老奴查办到现在来看,这事不涉着英国公的干系,最多英国公就是查事不明,御下不严罢了。”

“宫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老奴收着天地会的线报,似乎皇帝准备弄西缉事厂!”

“提督西厂官校事者,是十来岁的少年太监!”

第五章君临(二)

少年太监并没有引起丁一的注意,甚至出身大藤峡也同样没有引起丁一的重视。正如石亨所说的,要找丁一讨命?要找丁一报仇?只怕黄泉路上,也先、石亨、孙太后会排在前面吧!什么时候轮到大藤峡被剿的乱匪后嗣?

“那小崽子唤作汪直,老奴以为,皇帝是信不过成年的奴婢了。”

曹吉祥对于宫里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朱见深不单是在朝廷上,会被诸多大佬喷,就是在宫中绝对不自由;后宫那边,钱太后坐镇着呢,尽管有所收敛,但她是顾忌着丁一,不然的话,这位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来着。

所以启用年少的内侍,以保证对自己的忠诚度,也是朱见深现在的处境里,可行的一个办法。不过曹吉祥并没有对这个小太监太过重视:“老奴以为,皇帝若要玩闹,便随他去好了,现时还是着手查证,出来煽动第五师的那些宫中内侍,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你说提督西缉事厂官校事者,叫什么来着?”

“汪直,大藤峡人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丁一听着,冷笑一拍大腿,对曹吉祥说道,“把张懋和初九带上来。”汪直,汪直这个名字出来了,哪里还有错的?丁一再怎么着,也不会不知道这位啊!

曹吉祥就有点不明白了,只是丁一说得决断,他也不好开口去问,只好答道:“是。老奴这便去将英国公唤过来。”因为他弄不清,为什么丁一听着汪直的名字。就一下子确定了什么似的,凭啥?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崽子?他却不知道。原本历史上,汪直最为风光,便是十五六岁左右的时节,提督西厂,仗着朱见深的信重,为所欲为。

张懋和钱初九很快就被传召上来,丁一望着他们两人,张懋应该说还是错了,关了这么些天的禁闭。站在那里,还是笔挺的军姿。毕竟从小就跟着丁一,虽说贪酒好色,但必要时,还是能扎得起来。

钱初九就不行了,站在那里,眼角是红的,看着随时要哭一样,站也没个站相。烂泥也似的模样。本来在京师,他就是欺男霸女的恶少角色,哪干过一天正事的?被扔到禁闭室里去,那是以泪洗脸。到后面发现哭喊没用,又吓得不行,心理素质也是很不怎么样。

这会被警卫员传召出来。还以为丁一要把他们两师徒处决掉呢!

所以钱初九当场就瘫掉了,没错。直接瘫倒,本来就当了十来年的纨绔子弟。京师里谁敢惹他?这十年里,似乎也就有一次钱初九不小心,招惹到王翱族里面的小姑娘,结果投诉到于谦那里去,那时还小,于谦再严厉,加上他认错态度又好,所以也不过是拿着竹板打了几下手心。

就这阅历指望钱初九能有多出息?

丁一看着差点没被气死,李东阳再怎么样误判,在英宗驾崩之前,去傍钱太后那大树都好,人自己还是有自律的,至少还是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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