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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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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被这些士大夫吓住。
“故宫中有奸邪,匪奉圣命,自行潜入营盘之中,勾连军兵,煽动士卒,欲行谋逆之事,密谋军事学院之中,也先、石亨等人……”他还没说完,那些御史就开始有人退开了,因为听着这趟水太深,特别是说去勾结也先、石亨这情节,太严重了。
“先前第五师、第二师,已陈尸数百,先生恐此獠尚有后手,京师乱起,诸公家眷皆在,到时勿谓言之不预!若仍以为不当入宫禁缉拿嫌疑人等,请诸公于此逮捕令上署名,日后京官家眷于乱中有失,或是皇帝于宫禁中为贼所持,则汗青留记,是诸公的手脚!”
说到这里,那些御史全都退开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自己家小也在京师啊!
如果说宫禁之中,皇帝可能为贼所持,不一定能吓得住他们的,明朝的士大夫,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情况下,皇帝被持,不见得他们就不敢亮风骨吧,英宗北狩时,大家不也没答应也先的无理要求么;若真如谭风所说的乱起,这就不是死道友了,是死贫道了啊!
死贫道的情况下,那大家就不乐意了。
于是有御史马上跑过去,报与内阁诸阁老、部院诸位大佬,这边的情况。
李贤是早就料到这事的,所以倒不慌张,只是点头道:“其辞也有所据。”
兵部尚书马昂倒没有为这事表态,而是皱眉道:“此谓军事检察院、军事警察总局,管管辖涉及军旅之罪案,倒也恰当。只是此等衙门,辖于四海大都督府,似不太妥,当由兵部管辖才是道理!”
“大司马这边草拟个章程出来,老夫陪大司马去寻如晋打这官司!”吏部天官王翱抚须笑道。这都完全变味了,从质疑这队胸甲骑兵执行任务的合法性,到此时却变成了争夺下属机构的管辖权限等等。
礼部尚书姚夔在边上也笑道:“容城此举,倒是别出心裁,实则是以五军都督府断事官为本,以立宪所推行三权分治为筋骨,军中事军中断,以使术专有所专攻,不然大理寺也好,刑部也好,便是今日首领官吏知兵事,谁又敢谓今后继任皆知后?”
边上一众朝廷大员,无不抚须点头,礼部尚书姚夔更是对谭风道:“汝奉令前来,何停滞于此?若君上有不忍言之事,汝敢当之?汝能当之?速去!”
无端端弄出个什么军事检察院、军事警察总局,狗屁的别出心裁!
姚夔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事是丁一做的。
王翱、马昂也是一样的,若是这事是别人做的,不被他们喷得体无完肤才怪呢!
什么叫私设公堂?这不就是私设公堂么?朝廷本没有这样的建制,丁某人一夜之间弄出这花样来,不叫私设公堂是什么?不单如此,还用这私设的公堂来行文,要入宫禁缉拿内侍,这要是首辅李贤发了性,绝对可以喷丁一谋逆吧?
就连谭风也哭笑不得,在马上拱手行了礼,下令道:“入宫。”
这时防守宫门的士兵,已纷纷退开,连朝廷大佬都觉得谭风入宫执行公务是正确的,他们敢拦么?何况于谭风后面可是站着丁一的,得罪了丁一的下场,是怎么样?嗯,景帝不就当年想要弄丁一么?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还有石璞这挂着尚书衔的,卡了大明第一师的弹药粮草;还有石亨这老军头……
商辂看着那队胸甲骑兵,雄纠纠、气昂昂地入了宫门,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却就听着有不少人在叫着:“见过殿下!”、“如晋今日迟了。”、“如晋,那军事检察院和军事警察总局,当由兵部管辖才是!”却是丁一来上朝。
丁一笑着向各位朝廷大佬答了礼,却走来,低声向商辂问道:“二兄?”
“诸公皆以为是。”商辂笑着低声把刚才的事简略说了一番。
“如晋可知何以如此?”
丁一拈着短须笑了起来:“二兄教我。”
“为兄只担心,若战事不顺,汝何自处之?”商辂的眉宇之间,却就有了深重的忧虑。
大佬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无他,因为他们所代表的士大夫阶层,太渴望战争红利了。
不单单是钱,还有廉价的劳动力,女人,工艺品,土地,矿产……士大夫尽管绝大部分人,此时仍不愿出海,但他们有管家啊!拍下海外的矿山、良田,派管家去海外不就得了?在云远打下来时,他们就这么干的啊!
所以商辂才会这么问,战事要是不顺,这些人得不到他们所期盼的,那么,到时丁一怎么办?
第四章新君(十九)
一旦战事不顺,怎么样去面对这些失望的人?这不单单是士大夫阶层,大明上下都指着战争红利呢。天津守备处那边,直隶地区要报名从军的良家子,每日络绎不绝,对于有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传统思维的华夏人来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利益,因为一旦出征海外,所得的利益,分配到手的津贴、饷粮,还有各种名目的补贴银子等等,以及打扫战场取得战利品,在归公统计之后,按百分比返回到缴获者手里的银子……基本只要活着回来,就绝对至少成就了小富之家。
而要是死了、残了,因为现在伤残军士基数很少,丁一照顾得很到位,可以说,也让报名从军的人,没了后顾之忧。
但这一切,是在闪电战的基础上达成的。
不论是云远、关外大草原、朝鲜、倭国、埃及、几内亚、休达、吕宋、爪哇,丁一都是以闪电战的方式,通过单位时间内,集中手头所有资源,最大限度发挥出火力优势来结束战事,关外大草原上,更是不惜亲身历险,以斩首战术来摧毁瓦剌的指挥中枢。
从来,就没有打过相持时间很长的战争。
当然,在丁一遭遇海难以后,木骨都束的历程或许长一些,但那几乎就是一个敌后武工队,开拓解放区的传奇故事,谈不上大模式的战争。
正因为商辂有着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战略眼光,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问题:“彼时战事不顺,朝野共讨。户部、兵部等一应衙门,失了热忱。漂没、克扣之事,难免重现;民众见战事难以短期结束。投军殷切之景,必也难复。当何如?”
丁一其实有许多回应的言辞可以选择,比如说,路易十五那著名的“我死之后,那管洪水滔天!”或是更残暴些,直接告诉商辂,刺刀和子弹,会让国内一切不安的因素都平息;或者,根本不去做这种假设。战事会有所不顺的假设。
但很明显这不是丁一的路数,他压根就不是那种死后不管洪水滔天的人,要不然,他还推动什么立宪?早就该称帝了;他也不太可能指挥军队来镇压本土百姓,否则的话,也不会一再让军队里、天地会里不要搞个人崇拜。
所以,商辂提的问题,对于丁一来讲,是一个迈不过的坎。
更因为丁一清楚。抗战打了八年,最后武器精良的侵略者,终于还是没能吞下中华;黑鹰也可以在索马里亚坠落;阿富汗让苏、美两大帝国头痛无比等等的事迹,所以丁一也不可能象那些期盼着战争红利的人一样。认为现在的明军,就是无敌于天下了。
“战争,向来是最不可预期的事情。就算有所不畅,不是很正常的吗?”丁一是这么反问商辂的。
后首听着。苦笑摇了摇头:“汝说的是正理,只不过。汝用十年的长胜不败,教这泱泱天朝,教这万千黎首,都觉凡战者,大明必胜,若匪能胜,则容城出,必胜。不然,何以姚公曰‘若君上有不忍言之事’而使军事警察速入宫墙?”
为什么?就是因为大家觉得,丁一可以让这国家,这人民,得到好处。
担心那些内侍行刺朱见深这皇帝?扯吧,再过一刻钟左右就早朝了,不能等一会,皇帝没来上朝再做计较?退一万步讲,不能由大臣派个人入宫去求见圣驾?一切都扯蛋,只有利益,永恒不变的主题!
这时宫门之内,怀恩已匆匆提袍飞奔而出,顾不得什么礼仪,冲着首辅拱了手,面色铁青地问道:“德公,何以有军兵入宫禁之中!”这是近乎质问了,但他真的顾不了许多了,因为对于宫里来说,这是很荒谬的一个事,也是很恐惧的一个事。
李贤抚须道:“可有惊扰宫人?可有言语犯禁?可有私掠财物?”
怀恩听着,咬牙道:“德公!兵入宫禁……”因为李贤这么说,整个性质就不同了,直接回避了兵入宫禁这件事的严重性,而去纠结入了宫禁的胸甲骑兵,军纪上有没有问题的细节,无形中,已经默认了这队胸甲骑兵入宫的合法性!
所以怀恩觉得不对,但他没说完话,就被边上的礼部尚书姚夔冷声截住话头:“怀恩公公,此言差矣!宫中内侍勾连驻京营士卒,欲谋不轨!已伏尸数百!万幸靖海殿下查明罪魁祸首,不得已事急从权,以免贼人得悉,惊扰了君上,这不是兵入宫禁,这是肃乱!”
“当是如此,难道得悉宫中潜伏乱党,危及皇帝,我等为求自保清誉,顾君上安危于不顾乎?”兵部尚书马昂也在一边接着话茬,反过来质问怀恩了,“此为大义,岂为一已令名,而陷上于危?”
怀恩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王翱行了两步过来问道:“皇帝可安好?”
“圣躬安。”怀恩不得不回应王翱的话。
于是首辅李贤却就变脸喷道:“如此,当入金水桥南候鸣鞭,何以于此相阻?”说罢便道,“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去吧!”于是文武百官,便由左右掖门而入,到金水桥,等候鸣鞭。
怀恩被晾在宫门外,大佬们压根就不去理他,还是丁一走过去对他道:“莫慌,只是缉拿嫌疑内侍,非乱。”才教得怀恩稍为心安。
朱见深今日上朝,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颇为难看。
因为皇城本来就是皇帝不可侵犯的势力范围,别说进入了,里面连男人都不允许有,除非皇帝召见,要不宫里就是女人和阉人,这么一连的胸甲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入内去,唱名搜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乱兵入宫,要改朝换代了呢!
“皇叔,兵入宫禁,何以教朕?”朱见深连太监循例要说的有事启奏之类的话,都等不住,咬牙向着朝班之中的丁一,非常不客气地这么质问,尽管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任谁都听得出,他是无比的愤怒。
丁一出了班,从容说道:“启奏圣上,有内侍勾连京营军兵,已教军兵伏尸数百,臣恐宫中有变,故派员入内,清肃已查证的人等。”
“皇叔何不遣使入宫知会此事?”朱见深显然是很生气,不打算这么就算数。
这就让文武百官颇有些静默了,因为看着皇帝是准备翻脸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如果皇帝真的要和丁一撕破脸,哪么朝廷大臣将如何自处?
不过丁一并没有给奉天殿上的大臣们,去思考如何选择的空间。
“事不密则成害,故之,臣以为当如是。”
朱见深真是怒极反笑了,一扶龙椅扶手道:“皇叔当真好决断!”
“圣上明见,决断两字,正是根本。”丁一抬头,向前一步,微笑道,“土木堡之役,臣便凭着这两字,方护着先皇周全;猫儿庄,其时上无朝廷之命,下无军兵调派,也正是凭着这两字,方自护着圣驾入关;当夜复迎先皇登位,凭的也确就是这决断两字!”
丁一说着,又向前一步,按理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仪仗的大汉将军、锦衣卫等等,应该上前喝止了,但谁敢来阻丁一?谁敢?
“臣向来不愿涉立储之事,先皇问及,臣也是凭着这决断两字,方才不得已建言!今日蒙圣上称赞,臣,不敢欺君,愿当之。”
朱见深看着一步步行近的丁一,那怒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缩,但再宽大的龙椅,也终是很快就挨到了椅背的,他不得不面对,离他越来越近的丁一。此时,丁一已行到龙椅之下,微笑望着朱见深:“今圣上已熟知政事诸务,臣也算是不负先皇遗命,故请乞骸骨,赴海外就藩。”不单是要去海外,而且是连官也要辞了。
“皇叔!”朱见深却是急了,从龙椅上起了身,下阶来持着丁一的手,殷切说道,“皇叔何忍弃朕而去?若是朕错了……”
丁一摇头止住了朱见深的话:“陛下,臣意已决。”
因为这回他看深了,人是会变的,眼前这位,不再是那个结结巴巴,叫着三叔的可怜小人儿了。包括现在这席话,朱见深说的这席话,都透着假,透着虚伪。
丁一很清楚,为什么朱见深又不舍得他离开京师。
因为他要利用丁一在军中的号召力,来对抗日益壮大的相权。
“朕不允!”朱见深就急了,丁一要是离开了,那他怎么弄?李贤不是善茬啊,这天顺年就以喷皇帝为业的人物,到了这成化朝,李贤会客气?不但李贤不会客气,王翱、姚夔都是数朝元老,谁会跟他客气?特别是现在推行立宪了,朱见深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错,不一脸口水才怪呢!
现在很多时候,还可以互为制衡,丁一有时看不过,还是会出来打圆场;
丁一去海外,那真的皇城以外,现在的朝廷大臣主持之下,真的就没有皇帝什么事了。
ps:老舅转到普通病房后情况还是不稳定,好两天坏两天,心态也时而乐观时而悲观,天天跑医院,感觉在生老病死病死面前,人真是太脆弱。
第四章新君(二十)
奉天殿上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本来重臣请辞,君上恳切挽留,倒是一出君臣相得大戏,甚至还值得在汗青上留下一笔,不论是请辞的重臣,还是挽留的皇帝,都能博得一个美名。后世所谓双赢,大抵也就是不过如此了。
可是丁一开口来这么一出,就明显感觉是不对劲,这是真要走。
如果说这还只是感觉,那么丁一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是直接摊牌了:“臣意已决,若不得允,请臣挂冠而去,不辞而别。”不批准?那丁一就要直接走人了,也不用矫情,这年头丁一要走,谁能拦得下他?难道朱见深还敢让厂卫去拦?
“臣有本启奏。”首辅李贤却就出班来,向着朱见深这么说道,“靖海郡王不宜请辞。”
平时被李贤喷得欲仙欲死的朱见深,此时却觉得李贤这老家伙可亲无比,连忙道:“首辅此言,深得朕意!李先生真老成谋国之言哉!”说着偏身一让,把丁一和李贤中间空了出来,以让李贤方便喷丁一。
李贤倒是没让朱见深失望,对丁一很严肃地说道:“国家重臣,岂能闹什么挂冠而去的把戏?汝与先皇君臣相得,陛下也是信重无二,怎能如此弃国而去?无论云远、关外草原,或是海外等地,还须依凭如晋维持,如汝隐退,兵事起,君上问计于谁?内阁凭仗谁人?”
这很实际的,新军的战法,原先的勋贵军头。都不太在行的,毕竟是从原始火器为辅、冷兵器为主的军队。转型到基本抛弃冷兵器,全员进入热武器的军队。不论是从战略、战法、后勤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世上少了谁,日子也是照样过。”丁一有点兴味索然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背叛,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让谭风直接这么简单粗暴,带兵入宫禁拿人,他怒了啊,他也是人。撩动营啸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没有朱见深的授意,宫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利益,这么干的利益在哪里?
只要确定这事是宫里人做的,那么幕后主使是谁,陈三和丁君玥那边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但在丁一这层面,就没意义了。
因为这些出来煽动的人。有哪个幕后首脑,值得他们来摸丁一的老虎屁股?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就算是钱太后都不可能啊!
为了权力被万贞儿报复性限制得死死的钱太后。来得罪丁一,来撩拔丁一?三岁小孩都不会这么蠢啊!只能是皇帝,才可能值得这些内侍这么效命。因为也只有皇帝,才能给予他们。足够的诱惑!
但李贤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所谓能者多劳。又谓国家兴亡,食肉者谋之,如晋如何得以置身度外?”不等丁一开口,诸阁臣、六部尚书、寺、院首领官吏,纷纷出班附议,并向朱见深请求,不能让丁一辞官,更不能让丁一挂冠而去。
丁一的魅力真的达到这程度了?就算与他理念天生敌对的士大夫阶层,也觉得国家离开他不行?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在丁一认为,是利益,这些士大夫阶层对他的挽留,是出于利益,因为他能给地主阶层、士大夫阶层,带来巨大的人口红利,战争红利!
如果丁一辞去,这些士大夫阶层的代表,不知道如何向他们的支持者交代。
别看他们高高在上,如果把那些支持、依附他们的士子、商人的财路断了,那他们的政治生命也就差不多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个两个士子和商人,当然是在大佬眼中如同蝼蚁,可如果这个人数多起来,那么就危险了,因为士子和商人,他们一旦勾连起来,是有能力把大佬弄臭的。
华夏人是有传统的:要搞倒搞臭一个人,就先从私德说起,私德有亏,别人说不足信,那么家乡的父老来现身说法,说服力如何?一顿吃八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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