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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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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把其木格护在身后,正要做出行动的战术手势,沉默的苏欸却上前一步,挡在丁一身前:“先生,某请战。”
“算了吧,苏兄,个人的武勇,证明不了什么。”丁一的意思,是手枪和手榴弹可以解决的事,何必去打?他觉得其木格的受伤已是一件很不必要的事了,刚才一发子弹,就把这厮解决了,打什么?
但在李笃和他身边那些人听来,却是丁一接受命运,束手待毙的无奈,这让他们愈加的狂笑起来,李笃更是摇头:“看你还是有几分身手的,竟然如此怯懦!”刚才丁一跟那花郎道高手对了七脚,本来是让他眼前一亮,颇有些对丁一改观,谁知道便听着于他觉得,是全无斗志的话语。
苏欸摇了摇头道:“不,先生,这是证道。”
“证道?赢了以后你就能证得大道,白日飞升?”丁一很好奇地问道。
“华夏技法,不容轻侮。”苏欸这个愤中,很认真地对着丁一这么说。
一时间倒是让丁一无语以对,只好接过他的长刀,苦笑道:“你这种思想太狭窄了,华夏壮大至今,集诸家之所长方是道理啊!好吧,这会跟你也说不清,去吧。”不过丁一却对另外两个跃跃欲试的士官长冷声道,“汝等不要奢望了,苏欸之后,不论输赢,都结束了。”
他的意思,是苏欸打完,就发信号弹,外面还有一个连,掷弹筒装备到班,还有两门六零迫击炮,得了信号攻入内来,耗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但李笃听着,却是摇头道:“不行,足下亲邀下官竞技,安能虎头蛇尾?”
“好啊,大官人有令,安敢不从?其实说来,学生还有一宝贝,没有献予大官人。”丁一微笑地应答着,“大官人看了,许也能放过学生的。”
“噢?”李笃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这货那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呢?这时节,他怎么可能放过丁一!不过听着丁一这么说,他倒也起了猫捉老鼠的心思,点头教丁一施为。
丁一便从容在那身边警卫身上,取了信号枪,“叭、叭、叭”发了一绿两红三发信号弹。
“大官人,如何?”他在秋风里,持着折扇,指着傍晚天际升起的那三发信号弹,这么向李笃问道。
后者皱了皱眉,还以为能炸出什么焰火来,谁知道就这么一路悬着空中亮着,这算得了什么宝物?真的连回答都懒得开口了,只是示意那花郎道高手快点解决苏欸。
“这吃软饭的死定了。”李笃的那位幕僚虽没有其他一样狂笑,心中却已暗暗为丁一惋惜,“可怜啊,年轻轻的还没过而立,不知有香火留存没有,学生这回,当真是坏了他的性命!”其他人等,更是不住起哄发笑,各种嘲讽不一响起。
第一章风吹海不平(八)
苏欸很沉默,下了场冲着那花郎道高手招了招手,便示意对方开始,投了丁一麾下之后,他很适应丁一的训练,很多江湖上的花俏都已抛弃。没有过多的试探,苏欸就在对方变换脚步的瞬间,贴身上去,没有脚法也没有去防对方的腿。
快,他的拳便如他的刀。
只一个快字。
所以说,论杀人,他和被巨石处决的刑天,比不上丁一,论竞技比试,得到丁一将现代搏击体系传授的苏欸、刑天、陈三、杜子腾等人,要比丁一还更强,他们有这种天赋,擂台上的天赋,正如丁一杀人的天赋。
丁一看着很清楚,苏欸用的就是丁一给他讲解过的泰森式打法,低头侧身向前、见缝插针、用重刺拳控制节奏。
而苏欸在这种打法加上一个快字,大约三息之间,他至少已被那个花郎道高手踢中了八次,但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受创的表现,因为往往对方刚发力,已被他极快无比的重刺拳点中,结果踢出的腿失去了力量,用现代搏击的话来讲,整个技术动作变形了,根本无法给苏欸造成什么创伤。
第七息,苏欸一记右勾拳挑中对方下巴以后,左肘砸在那花郎道高手的颈间,一切就结束了。因为无论什么形式的比试,当其中一方的颈椎被砸断,瘫在地上口吐血沫时,比试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这时院子外已传来步枪的声响,李笃有些不知所以然,向身边幕僚问道:“这时节。无端端的,烧什么爆竹?”只不过他永远也不会答案了。因为苏欸那边的比试一结束,丁一就拔枪了。近距离的半被甲铅弹,当场就打爆了李笃的脑袋。
“换子弹。”丁一撩倒六人之后,退入厅堂高声喊道,断了一条腿的其木格,跳过来挡在丁一身前,快递地用手里左轮压制了几个持弓而来的家丁之类,很明显断了一条腿的他,准头远不如原来的水平,六枪里只有两枪命中。还没能致命。
不过演练娴熟的小队战术,让他马上把自己的步枪扔给丁一。
从厅堂到照壁,中间的院子天井加起来,大约就是三十米左右,三十米的距离内,就算是黑*火*药驱动的子弹,也没有人能从步枪在手的丁一面前,弯弓搭箭。
事实上,当外面接应那个连攻入来的时候。院子的朝鲜人,除了弃械跪地者,就只有死人了。
丁一长叹了一声,把步枪扔回给其木格。劈头骂道:“蠢蛋!你草原上还有老娘,你他妈的要就这么死了,谁给你养老娘去?”说得气极。伸手就往其木格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俺可不怕,安西大都督府总要会教俺的额赫活。”其木格摸着脑袋。憨笑着说道。
丁一气得又扇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有毛病是么?明明刚才就不用受这罪!算了,也是我不好。答应你这蠢蛋的蠢要求,他妈的,我也是个蠢蛋!医务兵!医务兵在哪里?快来看看他的腿!”
没有谁觉得丁一粗糙,任谁都看得出,丁一对于士兵那种发自于内的关怀。
这个时代,正是这样的丁一,才是教军中男儿愿为之效死的丁一,正是教着张玉、刘吉等人,认为完全可以黄袍加身的丁一。
“李家在哪个方向?”丁一向着俘虏这般问道,这里不过是李笃用来招待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例如丁一这样访客的别院,全州李家,自然不可能蜗在这等院子之中。大约李家积威太盛,一时无人敢开口,却就见先前和自己接洽的那个幕僚挤眉弄眼,丁一知道他意思,便先教将其他人押了下去,叫此人速速将李家的方向、护卫人员、兵甲装备等等报来。
“贵人,您若留着李大人,倒还可以持为人质,退回港口,扬帆西去!现时可如何是好!”活着这个幕僚,直起了身来,其他人又被押了下去,他当即就看着被掀掉半个脑袋的李笃,不禁悲从中来,向着丁一说道,“这李家,却是有着一整队的戈船,贵人莫作他想,还是速速回港口为上!学生愿以有李大人在手,尚能行纵横之术,现时一切岂休!”
不过在丁一的质问之下,他还是指出了李家所在的方向,至于人员兵备,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排长,你带一班、二班前出侦察;三班跟着我,四班固守这里,清点战利品,有伤员没有?没有的话,四班长,其木格就交给你们了;其他人员,七连长整队后向苏欸报告。”丁一倒是一连串的命令下达过去。
“是!”被他点到名的,尽管战场不能敬礼,但也都下意识立正回答。
丁一带着三班就要往外去,苏欸刚捡上自己的装备,回头一头好悬没给吓死,马上冲过去把丁一拦住,连同一排长那边也都一并拦下了:“先生,七连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您的安全!哪里也不能去,咱们护送您回港口之后,要怎么打,您再调派不迟。”
应该说,整个警卫团,都是为了保护丁某人而存在的,而这第七连,更是轮值到今天的随行保卫工作。如果打仗要打到警卫部队派兵的时节,那明显是战况陷入胶着,为了一锤定音,或是为了大部队可以得到喘息、撤退机会,不得已时才会这么干。
至于说丁某人领着随行保卫的连队其中一个班要冲上去,那真是弹尽粮绝,要舍身成仁的地步吧?苏欸怎么可能让丁某人领着三班冲出去?七连长和一排长等军官也清醒过来,立正站在丁一跟前,却不肯退让半步,这玩意没得商量的,不过回去怎么样,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这么打仗的。
就旧式明军,将领带家丁冲阵,也不是这么干,也是普通军兵先交战之后,判断出敌方薄弱的环节,再率精锐家丁一鼓作气杀过去啊。所以苏欸很坚定:“请先生随职等撤回港口驻地吧。”
丁一长叹了一声,不是因为苏欸阻止了他的行动,而是发觉自己的战场创作后遗症真的很严重,不动手还好,刚才李笃再怎么作,丁一都还能控制着自己;可是这一拔枪动手,那血一往上涌,这临床症状就出来了。
他知道苏欸是对的,所以丁一并没有再争下去:“兵贵神速,现时全州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若是我们撤回港口,到时就要强攻了,至少得多浪费一个基数的迫击炮弹攻城吧?我不上就是,七连通讯员马上回港口去,把情况和杨守随、刘吉他们禀报,其他人员,由苏欸率领,立刻攻击全州李氏的府宅,辎重班、文书、军械员给我充当护卫,护送我回港口驻地。苏欸,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是命令,执行。”
听着丁一松口,答应自己不上阵,苏欸倒是松了一口气。
尽管留下辎重班、文书和军械员来充当护卫,很不符合保卫工作的要求,但他知道丁一说的没错,现在李氏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出击,正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辎重班把机枪架起!架起来!”苏欸高声呼喊着,一个连队,本来是标配两挺手摇式加特林的,不过随行护卫的辎重班,会多携带一挺,在丁一的四轮马车后部,有一个支架,正好能把机枪架在上面,这也是为什么苏欸会同意的原因,就算有敌人攻击,凭着这四轮马车和机枪,也能让丁一快速的逃命。
机枪是架在四轮马车的里面的,在升起低碳钢板之后,有一个可供枪体伸出的圆孔。而在没有升起低碳钢板的此时,只不过是四轮马车车厢的后方,多了六截管子,在这个年代的朝鲜,压根就没有人在意,无论是行走在大街上,还是出全州城门时,都没有人多问一句。
当丁一的马车驶出了全州城门不久,苏欸已开始了对李家老宅的攻击。
同样的没有谁在意,因为原本大多数就是利刃特种大队出身的七连,他们很擅长无声无息地结束目标的性命,特别是在有合作已久,同经生死的战友的配合之下。一直去到第二进的院子,因为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让士兵没有马上把刺刀抹过她的咽喉,这个丫环才在被打昏以前,发了第一声示警。
于是枪声响起。
但正如李笃在外面别院里的枪声,并没有引起人注意一样,李家老宅的枪声,也只是让全州守城的军兵低声骂上两句:“贵人便是任性,这又不过节,又不游神,怎的就放起了烟花、烧起了爆竹?”从来没有谁会考虑,在全州,有人敢动李家这个正儿八经的王亲。
丁一在天黑的时候,就于半路遇着了行军而来荣一团,这些士兵是由大明第二师和龙骑卫退役的成员,整编而成的。杨守随和刘吉就带领着这个团向全州城开来,随行的,还有警卫团过来执行护卫任务的一个连。
当然,还有惊恐得混身发颤的金时习,他一见着丁一,就哆嗦着道:“贵人,这如何使得?夜间行伍宿营都怕营啸,何况行军?再说李笃此人,也是文武双全,我等无天时地利人和,以已之短对敌之长,安有幸理!”
ps:码这章时,家里停电,我跑去咖啡厅码的,怕再请假被打死。
第一章风吹海不平(九)
丁一也没跟他多费口舌,只对身边那七连的军械员招了招手,后者递上来一个满是血腥味的盒子,丁一打开了盒子,向着金时习问道:“你说的文武双全,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李笃李大官人,可就是这位?”
“蓬!”这却是金时习的后背,重重地撞在马车厢内壁上。
他真的被吓到,应该说,被吓惨了。
这可不是别人啊,是李氏朝鲜现时的国王难得看中的全州李家当家人李笃啊!
就这么死了?就让这位富贵闲人这么把首级割了?
“足下可看清楚了,是这位没错吧?”丁一在马车里,斟了两杯茶,闲闲伸手一让,笑道,“请,请茶。”
金时习哪里敢去拈杯?只是四轮马车再宽敞,前后两张沙发式的椅子,中间一块展开的折叠桌面,这便教得想跪下磕头的金时习,一时无处施展,就是找不到地方跪下,摆弄了半天,丁一看不下去,脚尖往他膝上一垫,借力把他蹭回椅子上去:“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吧。”
但沾着椅子的瞬间,倒是让金时习陷入混乱的头脑清醒了过来,怎么说也是生六臣之中的人物,他一下子就想通了,除了面前这位就是丁一丁容城,还有谁能让杨守随和刘吉,这么恭敬地持弟子礼?还有谁能被身穿蟒袍玉带的太监服侍,且又能提兵马飘洋过海?
金时习也是五岁多就能作诗的人物啊,想通以后,金时习就用要砸穿车厢底板的架势。“咣”一下,就在桌板与椅子的缝隙里跪了下去。抱着丁一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先生!朝鲜苍生万幸啊!得先生亲临!”然后就是一些什么君臣之道,要为端宗复仇。又是什么祖武其绳之类的,诉说这现时王位上的朝鲜国王,得位不正云云的话语,简直就是在外头被欺负了的孩子,找着失散多年的亲爹那架势。
丁一好不容易把他劝了起来,却就见着金时习满脸泪痕,激动地说道:“只教诛此独夫,何拘海外小岛?何拘全州?便是朝鲜全境,尽投附先生。也是苍生之福啊!”他指的是刘吉和杨守随和他提的租借与驻军的问题。
“悦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丁一听着却就脸上浮出不愉之色来。
对方已想通,丁一自然也不会不认,不单没必要,而且这个时候,也到了应该摊牌的时节。所以丁一很严正地向着金时习说道:“若是教化诸夷倒也罢了,朝鲜久沐汉化,国号犹是太祖所定,华夏岂能吞侵属国之土?于汝心中,大明便是如斯不堪?学生便是昏庸至此?”
李氏朝鲜开国之后。李成桂呈表给宗主国大明:“……谨将‘朝鲜’、‘和宁’等号闻达天聪,伏望取自圣裁。”而当时礼部复以明太祖旨意答复:“东夷之号,惟朝鲜之称美,且其来远。可以本其名而祖之。体天牧民,永昌后嗣。”
金时习听着,连忙又再跪下。不住磕头:“下国小人惶恐!惶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万死!但求先生,暂息雷霆之怒啊!”他信不信丁一说的话都好。他是真的怕丁一发怒,因为李笃的首级就在桌上摆在,要是丁一真的发作,一刀割了他头去,又能如何?朝鲜国王顾忌的是如果杀他的话,有些民心动荡,丁某人可没这顾虑,李氏当家人李笃杀得,他这辞了官,死了旧主,不事新主的金时习,通俗的说,就是爷爷不亲姥姥不痛的货,杀不得么?
“起来。”丁一冷着脸对金时习说道。
“你若能把全州治理好了,再来找学生说其他事宜不迟,若是你连全州都治理不好,就算把国王拿下,又当如何?到时朝鲜这块土地,你又治理不来,端宗那几岁大的孩子,能济什么事?还不是靠你们这些大臣?你们没办法,只怕这朝鲜就陷入乱世了,这样,你要知道,却就不符合大明的利益了,连下面属国都整不清爽,教天下万国,如何看待大明?”
金时兴听着热泪盈眶,连连称是,丁一看着差不多,就端起了茶杯,金时兴倒是很识相,便下车辞了去。
回得到港口那边的驻地,文胖子和曹吉祥早就在外候着,见着四轮马车一到便迎了上来,丁一推开车马却见曹吉祥跪在车边,充作人肉凳子的意思,不禁摇头道:“老曹,这时节你耍什么宝?赶紧起来!”
虽然被训斥,曹吉祥表面上一副沮丧的模样,心里却是极为快意,他哪里不知道丁一的性子?只不过来上这么一出,便可抢了文胖子的风头嘛,在丁一面前露了个脸,他在宫里厮混出身的,这手真的玩得极为娴熟。
因为接下来就是文胖子向丁一汇报谈判的细节,所以曹某人就变成小透明了,他可不乐意自己成了透明人,这样下去,渐渐的,丁一也就会习惯于想不起他来了。
可怜丁一哪里会去转这些念头?下得马车,便教文胖子从头说起。
“全罗道诸地港口,皆作为大明出兵的代价,凡全州朝鲜百姓,无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关防,片板不得下海;租借济州岛及左右全罗道诸港口方圆一里之地,为大明驻军之所,租借费用为每年七十二两纹银……”文胖子就把他与杨、刘两人,跟金时习谈判的结果一一向丁一禀报。
丁一听完了,接过曹吉祥递来的热手巾拭了脸,摇头道:“这是绝对不成的。”
文胖子听着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这不就是丁一交代要办好的事么?租界,驻军权,还捞了一个海防的权力,自然也包括了进出口商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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