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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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ìng,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把这事说成是瓦刺人派的杀手,然后就到苏欸出场,什么独孤九剑紫霞神功,说得跟真一样,杀手那边又是如何歹毒招数不讲江湖道义云云。

大约苏欸要是在边上,是不会觉得丁一口中那位苏大侠是在说他自己的。

听得李老太太不时惊呼:“啊哟,那如何是好?那苏侠只得一把刀,如何敌得住这么多贼子?”当然胡山小队在丁一的故事里,是完全没有出场的机会,连丁一自己也是只表现气节,不表现身手的。

听着老太太这么说,丁一便在边上卖萌道:“义母大人,您却偏心了,只顾那苏大侠却不理孩儿安危,可怜我区区一个秀才,手无缚鸡之力,那刀光剑影里,真个是战战兢兢,若不是想起圣贤书里的教导‘威武不能屈’,咱说真的,早就瘫下了……”

老太太被丁一哄得激动,把丁一身前身后看了,连声“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万幸你这孩子没伤着!对了,得请那苏大侠来家里坐坐,李贤啊……”老太太却对着李贤吩咐道,“……如晋他年纪小不懂事,你这做大哥怎么也这么不懂道理?救命之恩,怎么也得好好谢谢人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苏大侠忙的没有……”

李贤听得要哭了,他哪里听不出丁一在胡扯?

只是老太太正听到兴头上,难得老人开心,他总不能此时去揭穿丁一?

于是也只好咬牙应下道:“是,孩儿若能寻着那位苏侠,定然好好招待,以报他救下如晋之恩。”

待得老太太回房去了,李贤瞪着丁一半晌不说话,只咬牙切齿一副要把丁一活剐了的表情,丁一连忙对李贤作揖:“能哄得老太太开心总是好事,对兄长?事实上,小弟遇刺是真事,而且不止刚说的六个人,是二百多人。”

李贤一听,脸上那表情就缓了下来,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倒有听商辂说过,他说你被劫道的毛贼拦下了,还好你那学生机灵跑去找他,便带着你那学生去了五城兵马司,找了些兵卒,和顺天府的几个差役一起过去,把毛贼吓跑了。”他倒没有想到真有人行刺丁一,因为这很荒谬。丁一的世叔是王振啊,权倾大明的王振啊,手下掌着东厂和锦衣卫;而丁一当上八品官的事,李贤可不比吏部那主事,他是知道辅曹公的手脚来着;而近来还流传着英国公的公子要拜丁一为师……

谁闲到蛋疼去刺杀丁一?

这完全没道理啊,李贤没上过供给需求的课程,也没听说过“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人家能金榜题名做到五品大员的人,这道理毕竟是相通的,有什么难想的?所以方才他就以为,丁一完全是在哄老人说笑。

“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去了,死了近两百人。”丁一也不开玩笑,直接跟李贤说,“兄长有没听说过前些rì子,地龙翻身的传闻?就是那一夜了。”不过丁一转念一想,却又了然。

这事,有人在捂盖子。

有人在想方设法让这消息消弥不再传播开去。

不论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都没有人希望这件事被捅出来!

这是在他们管区内出的大事啊,二百条尸体,一旦捅出来的话,不论是顺天府还是五城兵马司,从上到下能不被捊掉一批官员?这也是为什么厂卫居然到了天亮才收到消息汇报给王振的缘故。

也许这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但谁也不会去说。

京师是善之区,天子脚下一夜之间死个二百多人,怕连辅也有麻烦?

李贤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杀手,终究是为了钱,必是有人给了钱他们才会做的,到底是谁会干出这等蠢事?或是谁认为不惜代价也一定要把兄弟你干掉,才会这么不顾风险来做这等事?”

丁一真的没有答案,倒是开解起李贤来:“兄长也莫要过于忧虑,这不?我那世叔叫我自己去选五十个军卒来当护院了,我选的全是肥壮魁梧的,能不能护得周全不说,至少往那一站是能吓到人……”

“胡闹!”李贤冷着脸训斥着丁一。

这让丁一有些后悔,他是看到李贤很替自己担心,所以才会把这话说出来,此时一想,这不就是士大夫常常提起的公器私用么?国家的军卒,你丁某人把它们弄来当护院,这算个什么事?

但还没等丁一开口,却听李贤又说道:“选这等护卫之士,哪里能看壮实就行的?你以为是去骡马市买大生口么?”其实这年代的军户,读书人真没怎么把他们当回事,使唤就使唤了,还能怎么样?不过勋贵集团还在,武官还不至于跟明末那么低微。但看不起军户的风气,从这时候就已然存在了,要不然也不会几十年后,位居三孤的戚继光对着张居正要自称:门下沐恩小的。再往后推袁焕崇对毛文龙说斩就斩更是不必提了。

李贤接着又对丁一苦心劝告:“那些军卒济什么事?你若这么做,外人见了,便多一桩不是,说你公器私用;寻个名目都教他们归去罢了,过两rì愚兄陪你去镖局武馆……”丁一自然不会去提出异议,毕竟是李贤一番好意,而且丁一也不打算让那五十个军卒在京师露面或是出现在宅院充当护院的角sè。

多一丁点力量,对丁一来说也是好的。

这五十人,若按丁一的计划走下去,却便不止是一点点力量那么简单。

李贤又说起明rì婚事如何安排等等,就教丁一回去憩息:“娶妻倒是件累人的事,贤弟还是真些回去休息。”丁一心想那你又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就为了骂我一顿做事没交代么?不过他倒也感觉得到李贤对他的情谊,倒也让他这两世为人没有兄弟的人,心中有暖暖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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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万事皆备(三)

刚回到金鱼胡同的宅院把缰绳扔给刘铁,丁一正要抬步往宅里行去,却从门房里有人三步作两步走赶了出来,口中称道:“丁先生啊!丁先生!您这是要小的去死么?您要觉得看着小的心烦,不如一刀杀了我!”

丁一吓了一跳,这又怎么一回事了?怎么一回京师,这人都一惊一乍跟演话剧似的?

把灯笼拿近了才看见此人却是英国公的长随,没错,就是那个拿了茶叶和茶具送给丁一的长随。他急啊,怎么可能不急呢?英国公叫他来与丁一约定小公爷的拜师时间,他来了三rì丁一都不在家。

头一rì他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去到第二rì,回府报与英国公却见得公爷脸sè有些yīn霾,这长随心中不禁大惊,他是看过公爷杀人,那真个是不带眨眼的角sè。自家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毕竟他虽然没有什么天分,英国公让他在身边侍候这么多年就是取他一个忠字,但事情经历多了人总是多少有些经验的,细细去想便觉这事透着诡异:小公爷需要去拜一个容城秀才为师么?

若是外人或者还觉得英国公看中了丁一近rì来在京师的名气,起了惜才之心才这么做的,但这长随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英国公的xìng子?他不禁觉得这事可能背后是某种交易,他倒没想到是首辅曹公与丁一的交易,却是以为英国公与太监王振的交易!

但不论是什么交易,丁一迟迟不露面,是否就是意味着这单交易有可能黄掉?

那么到时他这个使得交易黄掉的人,会不会成为英国公出气的对象?

一路想到失眠,天亮便跑了过来这方等着。

这一整天他不敢喝水不敢吃东西候着,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半路终究还是憋不住去了趟茅房,结果他一回来了就听着丁一回京之后又出门了,这就更不敢走开。便一路在这门房死死守着,这回见得丁一,激动得不行:“我家公爷要与先生订下rì子,让小公爷来拜师……”话说到这里,这长随心头一口气松了下来,竟着白眼一翻瘫倒在地!

丁一吓得当场退了一步,要不要这样啊?派人来传个话。传完马上就倒,这是三尸脑神丹也没有功效?英国公张辅这老头儿想干啥?示威还是恐吓?表示丁某人要是敢玩什么妖蛾子,想让你啥时倒就啥时倒?

万幸刘铁提拔来当门房那小孩蹦跳着跑过来冲丁一行礼道:“老爷,这厮从天亮就过来,一路水也不喝,叫他去吃饭也不去。就一直守在这里,老是念叨着要是今天见不着老爷您,他就完了。这人霉得很,刚好去解手,老爷您就回来,嘻嘻,这家伙好玩得很!”

丁一算是明白过来。滴水不进茶饭不思可见这人如何心焦,这会一口气松下来,休克过去倒也不出奇,于是连对门房说道:“你这小子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赶紧掐他人中,你打算让他死在咱家门口么?”

门房倒是听话,只是掐了半天没掐醒,当即道:“老爷,我洒尿在他脸上。指不准就醒了!”还说先前不知他那个小伙伴也这么无缘无故昏了,也是几个小孩撒尿把人救醒过来的。

丁一听着哭笑不得,却对他道:“胡闹,把他裤腰带解开,再找碗凉水来泼他脸看看……”

使危急病人呼吸畅通,解开裤带和衣领是必要的措施,那门子倒也没听话没有多问就动手去解。

一碗水泼子下去。那长随总算一激灵醒转过来,睁眼一看那小门房提着自个的裤子,一脸诡异的笑意打量着自己,这长随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爬将起来要向丁一道谢,谁知裤子一下子滑了下去,他扯着裤子,再望着门房那笑脸,却听丁一对那小门房说道:“你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干了,这样太污辱人了,哪能这么整?”

他说的是那小门房要撒尿到这长随脸上的事。

谁知这长随一听,立时悲从中来,扯着自己的裤子低下头默向金鱼胡同外面走去,泪水无声淌下,还没走出胡同,如狼嚎一般哭声终于无可抵制的响了起来,凄凉得不行了,教人听之心中黯然。

“老爷,他这是怎么了?”小门房提着自己的裤子,不解地冲丁一问道。

丁一兜头扇了他一巴掌,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自顾往宅院里去不再理他了。

刘铁把两匹马交给马夫走过来,学着丁一也给了这小门房一巴掌,笑骂道:“你这厮就不能利索点?老爷让你去拿碗水来,你不能系上裤带再去?或是泼醒他之前,你不能把裤腰带系好先么?”

“救人如救火啊!”小门房也有他的道理。

可怜英国公那长随,一路的垂泪而归,想不到这丁宅如此凶险,走上这么一趟,竟遭此横祸!至于身上并不感觉特别的疼痛,或者是平素但有这么喜好或是情急之下无闲去想,这便不是外人所能知晓,只是这长随在风中抹干了泪,咬牙把这恨事记在心中,只教他rì寻着机缘,必报此仇!说来似乎是一个玩笑,又似调侃,但现实中便是许多这样的误会,让那做好事的人不但连一声感激都没有,还被人记恨上了。

丁一是全然不晓得这等事,任谁见人昏倒在自己跟前,把他救醒了会去担心对方报复自己?这可是大明朝,又不是千百年后的那个年代。入得宅院行了半晌,打发走几个来请安的下人,丁一突然醒起,自己似乎还没有发请帖!

谁知此时却便听得客厅有人笑道:“东风有信无人见,露微意,柳际花边……”丁一听着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因为这客厅之中,奴仆是不敢在此高谈阔论的,如何自己不在家,却有男子在这里吟起诗来?

丁一冷着脸行进客厅,却便见英俊潇洒的商辂商二哥坐在客厅的下首,长随跟站在身边;天然呆坐在主位上,还有七八个奴婢在边上侍候。这怪胎中的怪胎,商辂商状元明显在卖弄着自己的学识,只是主位上的天然呆萧香莲不住伸手掩嘴,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见着丁一行入来,天然呆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全无半分淑女——她本来江湖女侠——的模样,飞奔而来,全不顾自己跑动时,波涛汹涌把丁一的眼珠子都快看直。

只听得萧香莲却对丁一说道:“如晋师兄,我要搬出去住,我去找点针线活来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丁一就郁闷了,好生哄了她两句,却又见得商辂站起身来,一脸的欢喜,对着他丁某人微笑示意。

“谁欺负你了?怎么无端说要搬出去住?”

天然呆摇了摇头说:“这秀才这两天来了三四回,说是要寻丁师兄,我以为他要来上门踢馆,想着师兄不在,我就接下来便是,免得被人以为咱们是软茬子!谁知道他老是说那戏文里的话,一堆堆的,听得我快要睡着了……后来我以为这次来,他总该动手了?可是他还是总在那里说一些一套一套的话,快难受死人了,听着特想睡觉……师兄我还是搬出去住,要不天天这种人来踢馆,rì子没法过了!”秀才?人家商二哥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到了天然呆嘴里,大约所有会掉文的,一律都是秀才。

“你回房去睡就是,别胡闹,以后商二哥找我,你不用理他,由得他自己坐就是。”丁一感觉自己就要哭起来了。

倒是天然呆一副解脱的模样:“噢,那我去睡了。”说完也不跟那商辂讲一句客套话还行上一礼,当下便冲门外径直走了。

“三弟。”商辂站在那里,就一个字,帅;二个字,英俊。丁一心里腹诽着,这班子进士站在一起,若让千百年后的腐女看到了,大约“在一起!”是唯一的呼声?真不知道当官的,干啥非得弄一班帅哥出来?别缺鼻子少眼睛的就不成了?

丁一还了礼,强笑着应付了两句,实在不耐烦慢慢绕着圈问了,直截了当便说:“二兄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何见教?”别看商辂这家伙帅得不行,看上去比丁一面嫩,其实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所以在李贤府中述过年岁换了兰谱,丁一却不得不称人家一声二兄。

“如晋明rì便是佳期,不知厨子、食材、迎宾等等诸事可曾安排妥当?”商辂倒也没有太多客套,直接便开口这么问道,却又抱怨,“三弟这位师妹,看来家教颇有过严了,愚兄见贤弟不在家中,问得仆人宅里却就她是主人,想问她这些东西可曾安排,谁知道说了几回,都不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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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兰皋明词汇选》说此词是商辂所作,其实作者是苏轼。《汇选》是误编,本书是小说,且也无说商辂赋得此句,请勿太过较真。。。)

第八十五章万事皆备(四)

商辂是个宽厚人,按迷信的说法,据说他不妄杀一人,所以一生子女颇多。对于天然呆他也是极宽容,只是说她家教太严,事实上应该说她实在太过迟钝才是正理,但商辂却不忍这么说。

丁一听着苦笑拍额:“完蛋了,哪里有准备?若不是姚大章把你没过门的弟媳接过去,我这明天花轿还不知道怎么抬呢!”请帖都还没有发出去,什么厨子、食材?扯,再说结婚这事丁一当真不懂,就当刑jǐng的丁一,女友倒是有,这婚也是没结过的,买不起房子的货,谁放心把女儿交托给他?、

商辂拍掌笑道:“看来为兄倒也不算多事了!”说罢对边上侍候着随从说道,“骑马回去,准备好的一应物品都教人即刻送过来。”那长随连忙应了,匆匆向丁一行了礼自出去办事不提。

然后商辂却又对丁一说道:“如晋不必过于担心,这请帖为兄问了宅里的仆人,他们都不知道此事,为兄倒已帮你弄妥……”说着摸出一份请帖,递给丁一看了,把丁一又吓得心头一动。

无他,这笔迹,若是有千百年后的仪器放大来对比,或者是能看出区别,但就肉眼来看,根本就是丁某人的笔迹无疑!其实对于商辂这个怪胎中的怪胎,天才里的天才,真还不算什么事,后世就有人评他的书法,说是“此册若掩去文毅之名,以为吴兴真迹,识者也难以辨”。

名家的笔迹他都能写到难辨真伪,何况丁一这小小秀才?

若是丁一削根鹅毛写出一行钢笔字,大约还能算是给商辂出个题目。至于丁一所认为的,这躯体前任留下来唯一的遗产——那一手毛笔字极为漂亮,其实不过也就是临颜体魏碑罢了,对于商辂真不是个事。

“二兄你手头宽松?”丁一禁不住问了这么一句。他真担心要是商辂手紧会不会跑去借钱写上自己名字呢?这要是拿着欠条跑上门来,自己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怎么会跟这怪胎中的怪胎结拜呢!

商辂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还算略有积蓄。三弟手紧么?为兄倒是可以……”

“不、不。只是怕兄长为小弟花费太多,不若先放些银子在二兄那里,也好支付这许多的费用。”丁一连忙把话兜了过来。

这一晚丁一方才一沾床,便立时睡了过去,倒不是这几天和那五十军卒行军劳累,而是回来这一晚经历了太多事,让他有点头大如斗。话说人生之中,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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