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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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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旅的士兵,以原来那坚持到最后的二千人为基础,主动求战杀回乌思藏,已重新夺回拉萨,

“老奴去取这些条陈时,因着先前掌过团营,大司马倒是和老奴说了几句。”曹吉祥看着对这战事是有点担忧,看着丁一示意他说下去,便接着说道:“按着蜀地那边,安全衙门和厂卫的线报,有不少领主投降了帖木儿。大司马在考虑是不是调大明第二师和第五师过去成都。”

大明第五师就不关丁一什么事了,那是于谦看着新军战力之后,在团营之中按着那结构编练的,下面军将如石亨等人,倒也没有什么抗拒,原本于谦不这么做,他们这些在大房山吃了教训的人,都想着这么来呢。在丁一出海的两三年里,又举行了几次兵演,无一例外,都是新军轻松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所以团营和边镇的精兵,编了从五到十,六个新式的师。

只不过在军将里,大家都背地里都在说,大明第一师、陆战第二旅是第一档的,关外的第三师和京师的第二师,云远的第四师,还有陆战第一旅是第二档的;其他四个陆战旅和第五、第六师算是第三档;第七、八、九、十师那是最后一档了。

这是从这两三年军演的成绩来辨别的,倒也算贴切。

后面那四个师,压根就是顶个名头,和旧式军队没有什么区别。

于谦要把第四、第五师调到蜀地,很明显是想把手头最有力拳头摆出来,快速结束这边患。

“不太妥当。”丁一摇了摇头,成都那边要就地支应三个师的粮草,估计难度是极大的,而弹药方面,梧州工场更已再三来文,说是支应不了,热武器时代,更多的是单位时间投放的弹药数量,而不是堆人。

这时却就又有刑天求见,丁一听着,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先生,北方诸承宣布政使司和北直隶的江湖豪雄说,若是先生不愿当这绿林总盟主,北直隶就要去和南边做过一场;南边的好汉也纷纷摔了碗,说是就在京师这边论剑,谁强谁弱,手底下见真章!”

这是有病么?要斗殴也别在京师搞啊!

第九章风*流*眼(一)

丁一真想掐死刑天,知道这种事,得报安全衙门,报厂卫去,来找丁一算什么逻辑?

但事情捅到他这里来,他想置身度外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了,别忘记陈循和一众阁臣,还在等着丁某人出问题,不论是入兵部视事还是赐封郡王都好。若是这些所谓江湖大豪真在京师地界开始斗殴,指不准也是扯到丁一身上,说是因为丁一的缘故,才搞得生灵涂炭。

士大夫这个阶层,是一个很矛盾的群体,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字:自身阶层的利益。

因此他们可干出许多让人从表面上,完全看不懂的事,例如皇帝要加商税,居然能用与民争利这样的概念来喷皇帝,难道农民就不是民么?士农工商,农还排在前面;而如果同年同僚家道中落,往往托妻付子的事,却也不少见。

说白了,就是大商人背后,其实幕后老板就是士大夫;而拉家落中道的同年一把,也是通过这样的行为,能达成他们这个阶层的凝聚力。也就是,利益,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有必要,扯成是丁一草菅人命,也不见得就不行。

所以丁一真还不能不管。

“叫刘祐之来。”丁一教刑天去寻了刘吉过来,对他吩咐道,“你带着刑天和巨石去,就以我亲传弟子的身份,领那劳什子的天下绿林总盟子好了,教彼等不许在京师左近生事,不然的话。侯大苟杀得,彼得我就杀不得么?”

这交代倒是清楚,只不过刘吉就脸上就垮了下来:“先生。弟子虽无出息,也是进士出身啊!”堂堂的进士,做到御史,叫他去统领什么见鬼的天下绿林总盟主,刘吉怎么会愿意?就是打发他去南海当知县,就算是远离中枢、仕途无望都比这个强啊,至少还是个正经的活计不是么?

“难不成要我去么?”丁一把脸一板。刘吉也只好极沮丧地领着刑天和巨石两人下去。

看着刘吉老实去办差事,丁一对曹吉祥说道:“备马,去兵部。”

去到兵部却是扑了空。英宗把于谦召入宫中去相询军务事了。

倒是宫里派出来传召丁一的中官,把丁某人堵了个正着,急冲冲地对丁一说道:“少爷,快些进宫去!是首辅老大人和皇后娘娘差小人来请少爷的!”说着便来扯丁一缰绳。那四踏踏雪哪里是什么易与的角色?当下扬蹄人立就踹了过去。可怜那中官连人带马被踹倒。

丁一是没有被这突然发作的四蹄踏雪颠下来,他骑术现时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看着这中官连人带斜斜倒下,然后马嘶人叫,他也颇有些尴尬,人不能不讲理是吧?他跃身下了马,招呼着曹吉祥和随行警卫去把那中官从马下弄出来。

结果那中官也真是蛮拼的,一条腿还压在马下。就高叫道:“少爷不要管奴婢!赶紧往乾清宫去才是道理!”丁一真被吓到了,得什么事才急成这样?还有这宣他入宫的不是英宗。而是皇后和首辅,这搞什么鬼?

不过看这中官的神情,丁一也只好又跃身上马,往宫门奔去,身后曹吉祥等人也纷纷跟随,去到宫门口,阁臣王文这原本和丁一极不对眼的,就在东华门候着,又有皇后身边的女官,也是急着红了眼,连连叫道:“如晋不必下马,快往乾清宫去!”、“少爷快去!”

丁一却扯住了马,踢蹬下来,将缰绳交给东华门那边的龙骑卫,跟在丁一身边带了一连警卫的苏欸,脑子是很活络的,要不丁一也不会决定提他来任参谋长,他马上下达口令:“都有了,下马!龙骑兵一营接管马匹,三连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于是一行人以丁一为首,就这么向着乾清宫奔跑而去,被丁一扯着的王文,没几步就喘不过气了,又不是个个都跟王骥那么变态,七十多的文官还能提刀跃马,王文拼命示意丁一松开他:“如晋……只管去、只管去……吵得不可开交了……”

丁一奔到乾清宫外,就见皇后侯在那里,也顾不得礼仪了,急急对丁一说道:“三叔!赶紧进去,大司马和皇帝吵翻了!皇帝都摔了两次东西了!”

还没入宫,就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咆哮,却不是于谦,而是丁一的结义兄长李贤。

李贤和商辂前几日才和丁一聚过,丁某人算是领教了,这位喝了酒倒是不说话,不喝酒就是没有什么不敢喷,此时就听着他在高声咆哮,真的是咆哮:“圣上莫非忘了土木堡之役么?兵事一途,若任君王一意孤行,还要兵部做什么?还要诸部院阁做什么?”

又听着丁谦斩钉截铁地说道:“圣上须九思而慎之!”

丁一快步入了去,自有内侍唱道:“忠国公到!”

地上还有砸碎的砚台,和破碎的花瓶,英宗也是气得满面通红,看到丁一入来,便高声道:“如晋!汝来得好!”却回身对李贤喷道,“土木堡之役,朕身边便止有丁如晋!李原德汝在何处!”

这是大家都不要脸的节奏了。

李贤喷英宗乱用兵,才有土木堡之役的惨败,英宗也是翻脸了,直接说土木堡之役,大臣都跑了,只有丁某人在那里陪他,籍此指责李贤弃君上而逃窜。

这种情况之下,丁一除了苦笑也没有更好的表情了。

英宗不是景帝会迂回的角色,他很偏执,不论优点还是缺点;李贤是属于不喷的话,不知道长舌头干什么的人,于谦更是敢说出君为轻。这三位展开撕逼大战,真是就很难劝的了,几个阁臣,包括首辅在内,都站在边上不开口,想必是劝过,然后被这三位无差别攻击了,皇后也想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会急急去找丁一来。

这时宫殿外的钱皇后,宫殿里的阁臣,都拿眼望着丁一,一副如悉重荷的表情。仿佛丁某人有某种魔法,可以让这三位缓和下来一样;仿佛丁一来了,这里的一切就平息,大伙就不用头痛一样。

丁一真的也就只能苦笑,不过于谦可没打算让他可以置身事外,直接就开口要他表态站队:“如晋,你是知兵事的,汝且说说,山长水远,蜀道又狭艰,要平了边患,当以雷霆之势,以扫胡尘,方才为上,可是此理?”

英宗也开口道:“大明第二师卫戍京师,不能轻动!难不成为平边患,朕还得御架亲征么?真真荒谬,新建六师,为何偏生要来调拨第二师?莫若没有第二师,其他诸师都不堪一用么?那何况重编新军,浪费国家公帑!”

“大明第二师堪当重任,便当调拨以用,卫戍军兵,别差他旅前来便好了!”李贤在边上为于谦提供火力,“第二师又不是锦衣卫、龙骑卫这等天子亲军,何故兵部不能调派?”

丁一看着这么吵下去,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也只好开口道:“学生知兵。”

他声音不大,但把在场众人都说得愣了一下,怎么无端自我标榜起来?

刚才进来,于谦就说了丁某人知兵事啊,这时候丁一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学生知兵,圣上意下如何?”丁一向着英宗问道。

英宗点了点头道:“如晋自然是知兵的,普天之下,安敢有异者乎?”

“学生知兵,先生意下如何?”这回是向于谦发问了。

于谦是气着哮喘都快发作了,一只手里还捏着丁一给他的硝酸甘油药片,准备看着顶不住要含上一片,此时听着丁一的问话,勉力点了点头,精神一松,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贤看着丁一转向他来,不等丁一发问,便点头道:“是,于兵事一道,少有出如晋之右者。”但这李某人这喷子,哪有这么轻易作罢?后面又加了一句,“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晋安知,自己便算无遗策?汝将章程列出,我等再行一一商讨。”

就是丁一说完,他还是要喷的。

丁一也不去纠结这字眼,微笑着拱手道:“如此,烦请圣上与诸公安坐,容学生述说一番。”这个那些阁臣倒是没有异议的,李贤想了想也是坐下,不单丁一跟他关系好,而且他也是认同丁军事上的水平,这边厢丁一又扶着于谦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水杯,侍候他喝了水。

“先生以为,第一师兵力不足么?便是调第二师、第五师上去,入了藏地,便有多少人能适应高原气候,保持战斗力的?”丁一笑着向于谦这么问道。

后者喝了几口水,总算稍为好些:“不论如何,便是十停人上去,有五停人病倒,总也是还有五停人能战,总归也是兵力上大增……杨守随、胡山两人,按老夫看着,都是将才,再教如玉佩将印,当能凝聚军心,一平边患!”

“德公,大明第一师为何转进蜀地,其中内情,德公是最为清楚的,学生教请德公与圣上及先生分说。”丁一并没有去反驳于谦,只是这么向陈循发问。

陈循完全没有想到,扯来扯去,会扯到他身上来,一时之间,不禁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派人去请丁一入宫来!丁某人入来倒是镇住了场,也算不负大家的期望,可陈循怎么感觉跟引火烧身一样!

ps:原来风*流是敏感词啊

第九章风*流*眼(二)

对于这事陈循是没法说的,因为户部就是陈循在管的,粮草和弹药的运输这当口也是户部那边在安派。虽然没有马上推行立宪,但陈循还是得了一些好处,至少,终于不用被踢去编书了,户部这边,基本上的权柄就是落在陈循手里,特别到了金濂病重无法视事,由沈固来处理部务时,那户部就是陈循说了算的。

粮草弹药的紧缺,严格说起来,这不是蜀地布政使的问题,这是户部的问题。

蜀地不肯派民夫和开城门,在道德上、情理上对大明第一师是有亏欠的,但从法理上,并没有什么过失。因为没有户部的行文和官吏随行,丁家商行要送弹药和就地筹办的粮草,那是个民间行为,谁知道是不是送到大明第一师?指不准是资敌呢!

大明第一师又不是丁一的私军,尽管士兵存在比较强烈的视自己为丁一追随者的意愿,而中层军官也明显有这样的倾向,例如丁君玥和胡山这样指挥人员。但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军队明面上的教育,丁一都没有把他们变成自己私军的打算。

要不然的话,兵部也不可能一封公文就能把大明第一师调动起来。

所以,弹药也是由梧州工场交付给朝廷之后,再由朝廷调拔给大明第一师的。

而要从广西运到乌思藏这么远的路程,如果正常的弹药供给,不是户部机构在运作,梧州工场就能独立胜任的话。那工场的能量也太匪夷所思了。便是丁家商队自己运到蜀地的那几小批弹药,其实也是蹭着户部的运输队弄过去的。

说这么多,就是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本身就是陈循玩的把戏。

丁一有绝对的把握,这件事,于谦是不知道的,至少,于谦手头是没有实据的,如果掌握有实际的证据,于谦先前也就不用托病了。于大司马好名。刚愎自用等等是有的,但要说拿这等事来折腾,着实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陈循当然是不会承认他动过脚手。他也不怕丁一掀桌,这事又不是户部这边单独搞得出来,追纠起来,兵部也有郎中、主事若干人等脱不了关系。不过陈循真的思路极为敏捷:“金荣襄到了后面。身体着实是不济了,精力也跟不上,误了大明第一师的辎重,教得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按着户部这边的回报,蜀地的调派是很不得力的,四个月分运上去一个月的粮草,这是铁人也支撑不住。在粮草出现问题之前,老夫记得。于大司马还说大明第一师打得不错,看怕是粮草弹药所误,却不是兵力的缺失。”

于谦听着,死死瞪着陈循,他那里听不出陈循的意思?

金荣襄指的就是近日故去的户部尚书金濂,前些日子亡去,朝廷追赐为“沭阳伯”,赐谥“荣襄”。六七十岁的金濂已入了土,死人自然是不会复活出来分辩的了,所以把事情推到金濂的身上,倒还真是天衣无缝。

王文原本就跟金濂有宿怨的,这时听着也跟进补刀:“何某本非正人,所荐者误事,致边镇军士受累,幸得如晋力挽狂澜,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臣以为,当削金某身后哀荣,以警示后人!”

他本来是极看丁一不顺眼看,这会为了补刀,居然还表了丁某人的功劳,可见补刀决心何其坚决。说到何某人,就又不得不扯远了几句,他说的是何文渊,这位是当初景帝易储之时,就是把储君由英宗的儿子改成景帝自己的儿子那事,何文渊是极力支持鼓吹的,景泰的易储诏书里“父有天下传之子”就是出自其手。

英宗复位之后,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金濂的确是何文渊所荐,但金濂此人,是颇有点能力的,他说:“今边尘澒洞,兵非食不饱,马非牧不壮,为国任大臣之责,苟有可以安民生、拯时艰者,宁受谤不辞。”结果因为国事,攻击阁臣江渊贪污,真的就被谤下狱。后来是因为实在没人替代他,才又复官的。

这关节来把金濂扯上何文渊,王文真的是要补刀补到绝,连金濂身后名都要一并给他弄掉才开怀了。

英宗听着提到了何某人,当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别说英宗这么一个极偏执的性子,就是寻常人家,对一个大肆鼓吹剥夺自己儿子继承家业权利的角色,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于谦看着就觉着不好了,金濂有没有才能他是很清楚的,到了即将亡去之前的时节,基本无法视事。期间掌管部务的户部尚书沈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都是听首辅陈循的安排,这事要抹黑金濂,真的很有点说不过去。

但这当口于谦总不能直接去跟陈循翻脸,也只能用眼神向丁一示意了一下了。

“金荣襄已故去,当时部务应操于沈尚书之手,此事臣以为,当问责沈某才是。”丁一看着于谦的眼色,倒也没有推托,便起身为着金濂说了一句公道话。因为丁一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为什么开始大明第一师入藏之时,还能派出工宣队等等呢?一个是还没跟石璞翻脸,另一个就是当其时金濂还能视事,陈循只能说基本上掌握了户部,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截留军粮这样的事,金濂是不可能去听陈循的,而后者也不太可能去跟金濂提这等事。

到了金濂无法视事,沈固就是唯陈循之命是从了,他本来是石亨举荐的,石某人这后台老板,自从大房山的军演之后,现在倒是老实得要紧,所以沈固当然更加不可能去和陈循硬扛,何况搞丁一,本来就是石亨这边也乐意干的事情。

于是这场乾清宫的争吵,最后的结果,是随着丁一的到来,终于平息了下来。

但户部尚书沈固,就被召入宫来,从皇帝到于谦,再从丁一到陈循,问责训斥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真的被骂得狗一样。

沈固大约是被骂毛,觉得这尚书当得没意思。

被皇帝骂也就罢了;于谦这手握相权的发作他,也罢了;坑了大明第一师,被丁一发难,他原本也是预着的;但被陈循骂,他就受不了了,这事都是按着首辅的意思来办,现时首辅也来骂,这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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