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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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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入京之后,和伯颜帖木儿他们一起学汉官礼仪,别动不动就奴才。”丁一知道这厮是来求官的,不过他也需要这样的人,而且汉名译作赤军长胜的小汗,领着通讯班,如期到达密云前卫,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丁一交给的任务,让丁一对他很有些好感,“你自己多与伯颜帖木儿他们亲近,到时我自有安排,放心,有大事教你去做的。”

挞马赤伊基拉塔听着,翻身拜了下去,连连地磕起头,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只等权在手,到时向都音部落借点兵,一定要把七受挞那胖厮给结果了!因为七受挞投靠了宣府边将之后,仗着能从宣府弄到一些兵器,先前不时欺凌赤军的部落,丁如玉又被扣在京师,安西都督府这边按着丁如玉的意思,不去惹事,所以也不好给挞马赤出头,也算颇有些宿怨了。

丁一自然没那闲心去理会这等事,连瓦剌残存的二万多常备军马,还有其他数万草原部落联军,他都一概扔给了丁如玉和陈三去整编,他的重心,现时已然是放在京师。

他专门派李云聪入京师,当然知道孙太后和景帝会不爽了,他就要看看这两位还有什么把戏可以玩的,这一回,丁某人可不打算陪他们玩下去。之前一直忍着,是羽翼未丰,一动的话,没有绝对的胜算,现时挟大胜之威,丁一还照旧让他们折腾?他得吃了多少脑残片?

“先生,咱们赶得及回京师过年么?”张懋在边上低声地冲着丁一问道。

丁一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明年会是一个好年景。”

第四章枪在肩(四)

明年会是一个好年景,这句话不是看着瑞雪说的。而是在于信使刚刚带来的杜子腾的工作汇报,而做出的结论。这批信使出发的时间,丁一派去广西的信使还没有到达,估计那批信使到达之后,广西再通过海路运输,运上来教导队新训教官或是武器,大约就得年后了。

不过杜子腾在工作汇报提到的事情,已让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广西全境土改工作已经完成;五十户以上的乡村,已建立村委会与民兵队;预计明年秋收之后,广西粮食可以实现自给;已组建二十个常备民兵团,如有需要,在二旬的调整期之后,可以转为补充团。

所谓常备民兵团,就是每月至少保持九天以上训练量的民兵团,如果按照这个年代的军队来说,三天一操,实以称之为精锐了。只是这个时代的大明,除了广西和安西都督府,压根就没有不喝兵血的部队,更别提什么三天一操。

其实丁一最为看重的是第一条,看上去最为无关紧要的一条,土改。

这就说明了广西境内的地主豪绅,要不就是被“侯大苟”杀害了,要不就是被民众“自发”镇压,或是聪明的,自己把家产转向工坊,土地被分配给自耕农民,而不是被挂在有功名可以不用交税的士林名下,把原该收归国库的税收,肥了士林阶层。

有了这个基础,才有村委会和民兵队的成立。人家要地都没有,自己都快饿死了,谁管什么村委会和民兵队?就算参加的。也不过为了混口饱饭,哪来什么觉悟?这绝对不是轻易的事,要不然先前丁一只立足在梧州府和平乐府,就是这个道理,没法治理好,还不如别去接手。有了土改,广大的民众。才会发自于内地支持丁某人,才会有群众基础,才会有二十个常备的民兵团的出现。

“先生。宫里来人了,在城头上,教您去接旨。”李云聪阴沉着脸过来向丁一禀报。

丁一微微地笑了笑,对李云聪说道:“不必理他。你去与他说。我病了,病到接不了旨。草原有种药,唤做雪莲花,要是这两日还不见好,怕是要去草原上寻这雪莲花,再用苍狼的心,一起切片,热油爆些葱蒜。入锅炒了,佐以白米饭三碗。方才治得了这病。”

李云聪应了,便出了帐篷,跑去宣府城下,高声将丁一的话,吼给那宣旨的太监听了。

丁一并不打算进京过年,过年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而在李云聪回来以后,丁一就对他说:“下令全军,整装,准备出发。”李云聪虽然觉得有些诡异,但他并没有问出哪怕一个问题,而是马上执行了丁一的命令。

当二千兵马押着七十多名草原上的头人,在宣府城外列队之际,那宣旨太监还没有走下城墙,李云聪在丁一的示意之下,纵马奔到城下,向着城墙上的守军高吼道:“先生有命,开城门!”

原本李云聪以为,要在宣府城下,喝令天地会和忠义社的成员集合点名,然后守军之中的天地会、忠义社的冲锋队,站出来集合,接着控制城门,再开门来迎接丁一入城。但连李云聪也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一嗓子吼过去,过不了多久,大约就是一炷香功夫,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丁一冲着张懋示意,后者便卖弄骑术,往马鞍上一站:“全有了!听口令,火铳兵,前进!”

军鼓敲击,在鼓点声音之中,火铳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入了宣府的城门;然后是李云聪领着一千骑兵,一人三马押送着那些草原头人开始入城,最后才是利刃大队的指挥排护卫着丁一,骑在那匹绝对有着阿拉伯汗血马血统的白马上的丁一,从容入城。

这匹数年来一直寄养在都音部落里的马,现时愈发地神骏了,看在城头那太监的眼里,简直就是天马一般,更是衬映得一身儒衫的丁一,丰朗神俊至极,只是身上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百战沙场的杀气,使得那太监双腿战战,终于当丁一接近城门的时候,禁不住在城墙上跪了下去。人是有从众效应的,他这一跪,身边陪同着的守将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李云聪喊门,是他差人去报给孙镗,而孙镗的亲兵来命他开门,此时已见身边太监跪下,想想丁总宪名满天下,又是位极人臣,一下子也就跟着跪下了,城墙上守军见得太监跪了,自家将领也跪了,无不纷纷也跟着拜倒。

一时之间,竟是丁一行近,城头跪倒一片!

丁一入宣府,哪里用得着天地会、忠义社集合点名,再以冲锋队控制城门?进与不进,是在于丁一想不想进的问题!这时节宣府的总兵官就是孙镗,孙镗、石亨这一系,都是当初参与立宪秘约的人物,这抄家杀头的勾当都合着伙,相比之下,开个城门,又有什么打紧?

叫他们不开城门的中旨,也是没有经过内阁、六部的敕谕,不过是说,为防鞑靼偷关,如今鞑子皇帝、太师、知枢密院,都被丁一押在其中了,还偷什么关?可以说不开城门,是给皇帝的人情,开城门却是本份!

这也就是丁一为什么不从铁门关进,而从宣府进的原因,一个是铁门关太小,他这二千人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进完;一个是铁门关的施剑卿,那个憨厚人哪里敢跟孙镗这种军中大帅一样跟皇帝扛?再说施剑卿又不够资格参加那立宪密约,让人家开门,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太监在城头上,扶着城墙起了身,看着满城跪倒的将士,不禁跺脚冲身边的守将骂道:“你们他娘的干什么?为何开门放丁容城进来?还冲他跪拜!”

谁知那守将起身回了他一句:“没有接到不能放大获全胜的丁总宪入城的旨意公文啊!至于拜倒,不是公公您带的头么?小的看您拜了下去,想想丁总宪竟然全此大功,确也值得一拜,就跟着您……”

那太监气得一拂袖子,也懒得再跟这守将多说一句话了,急急就往城下奔去。

“总宪、总宪!”那太监提着袍裾飞奔着往丁一那边赶了过去,但随行的兵马,火铳兵是当年丁一派了王越,去脱脱不花那里讨回来的明军战俘,大明把他们留在草原为俘虏,然后就不管了;骑兵是都音部落的这几年厮杀出来的百战余生的战士。他们认的是丁一,别说太监,就是皇帝,在他们心里,那也是不当一回事的。

所以那太监和他的从人一靠近,战马嘶鸣,骑士扬刀,如不是丁一喊了一声:“慢!”只怕一刀下去,当场就尸首两断了。好不容易挤到丁一跟前,这太监是知轻重的,可不敢还跟在城墙上一样那作派,大喊什么圣旨到之类的屁话,也全然不顾自己天使的身份,连忙跪了下去,反正在城墙上也跪过一回:“如晋少爷啊!您要接旨啊!这、这有旨意啊!”

“学生病重,实在接不了旨。”丁一在神骏白马上,一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这样,刚好你在这里,这样,这些印信劳烦公公带回去吧……”说着示意张懋,后者知情识趣就把笔纸递了上来,倒了水调好墨汁。

丁某人接了笔,一挥而就,也就是一句话:圣上明鉴,臣丁一病重年迈,实不能视事,乞还骸骨,已将印信交付送信人等。然后就是签押和日期。

写罢连吹干都没有,直接就递给那还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夹白马走过时还捎带了一句:“赶紧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等你和学生一般年纪的时候,这身子骨就知道分晓了……”

那太监跪在地上,听着好半天没明白,等二千来军马过尽了,他那些从人过来把他搀了起来,他才哭笑不得地说道:“丁总宪,咱家、咱家能活到您那岁数么?算了!”他四五十岁的人,丁一老气横秋地跟他说,等他到自己那年纪,他怎么可能活回二十多岁?

但任着从人给自己揉着腿,这太监总觉有哪不对?想来想去摸不着头脑,直到从人问起,手上这份是什么?那太监说了一声:“丁总宪又要乞骸骨了!”又,二十多岁的丁一,这可是第二回申请退休了。

话一出口,这宣旨太监才发觉不对是在哪里。

这黑字白纸可是写着:已将印信交付送信人等。

可丁一老老实实,是真没有交过这东西给他啊!

于是他也顾不得太多了,招呼从人把马牵过来,连忙上了马,挥舞马鞭冲着丁一的队伍赶了过去,这回他是学精了,不敢靠着太近,离着有五十米就喊道:“咱家要见如晋少爷!小人要见如晋少爷!”

丁一倒没有为难他,听着禀报就教他带了上前来,问他有什么事?

“如晋少爷,您这印信可没交给小的啊!”

“噢,倒是我忘记了。”丁一微笑着点头,便要去腰间解下印绶。

那宣旨太监也算是福至心灵,连忙从马滚鞍下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如晋少爷,您慈悲啊!您当奴婢是个屁,放了吧!”

第五章夺门(一)

只因这能混到太监的,哪怕倒霉得如王毅一般的人儿,也是挑通了眼眉的角色,他们可能粗俗无文,也可能贪婪无度,但有一点,就是通常都会把人情世故方面的事,分得很清爽。例如王振在位时,动到勋贵那边,孙太后一发话他立马就收手,该请罪就请罪,绝对没有什么犹豫的。紫禁城里,没这本事那是绝对混不出头。当然,那些混出头之后狂妄到忘形,那通常就是死路一条,这是历史明证,也不必赘述。

这宣旨太监是想明白了,没有印信,查到他头上是个死;有印信,查到他头上也是个死啊!别说不把丁一这折子递上去,城上多少将士看着就不要说了,这么多人证,哪里捂得住嘴?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丁一是士林之中年青一辈的领袖人物了,更有所谓丁言之说,在不太讲逻辑的这年代里,名声往往就决定了真实性,例如讲逻辑的话,那么丁一说把奏折交给这太监代为递上,就应该有这太监签收之类的单据为凭,否则怎么证明丁一把东西交给他?

但这年代不是这样的,若这太监说没有,丁一说有,不用关城上军士作证的,堂上、坊间各色人等,张口只问一句:丁容城身负海内人望,名动天下,从无半句虚言世间尽知!说道他陷害你这阉狗?拿出证据来!

这太监怎么自证?所以丁一把奏折扔了给他,完全不用让他签什么证据。就是这关节了,丁某人此时的名望、声誉,实以教他全然不惧这太监敢不递上去的。

好了。那么递上去,里面说有印信啊!这太监该不该帮他递,皇帝会不会因此迁怒先不要提了,就说这印信,奏折里面说有啊,太监交不出来,这不是完蛋的节奏是什么?

那丁一现要给他印信了。正如丁一骑在马上所说的:“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印信忘记给你,你说不成;现时要给你,你又说不成?”太监只在那里拼命磕头。哪里答话?只因他要接了印信,他是必定完蛋:中官不给有司,私自强索文臣、勋贵印信!

只教有人传出这么一句,他是必死无疑。天下读书人公敌啊。国子监那班学生,就敢去长跪不起求诛奸邪,御史更是必定在奉天殿狂喷皇帝,到时皇帝绝对不会给他这奴才背黑锅,一定是扔他自己出来顶雷的。

恐怕到时不止是死,而是落得和王振一般下场,抄家灭族了!

要不他这身负皇命的天使,不闲闲地等丁一行礼问候。再很装逼地回一句“圣躬安”,会这么不要脸地磕头?他是真怕啊!

丁一冲他招了招手。那太监不太明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如释重负地把那奏折双手递上,丁一在马上接了过来,向张懋要过笔墨,在后面加了一句:然送信者不敢受臣印信之托,故遣弟子张懋负印同去。

然后把那奏折又扔给太监,把印绶扔给张懋对他道:“和他回京师去,把印信找个人交了,到天津码头来。叫朱动不要妄动,英国公府里有什么变故,也不必惊慌,只管往天津过来与为师会合就好,至于措词,想来不用为师教你。”

张懋笑了起来,在马上对丁一行礼道:“是,弟子谨尊先生教诲!”他本就是京师小霸王,要不是入了丁一门下,不知道得怎么为祸京师呢,这种籍口措词,哪里需要丁一去教?又不是谭风那木头人。他和丁一都很清楚,京师不论皇帝或是朝臣,都不会拦他出京的,因为他是英国公,他不是陈三也不是杜子腾,他是大明有数的勋贵,一大家子,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拦他做什么?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丁一分给张懋二十骑,都是都音部落里出来的骑兵,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张懋,宣旨太监哪里敢让张懋出事?所谓以壮声势,就是这样,关外得胜回归,孤零零一个不太象回事,也教人看轻了去。

事实张懋跟着宣旨太监回京师的路上,心情很平静,没有一丝惊恐也没有任何慌张,正如他和陈三说的,豪门的事,京师的事,他从小就经历了,他很清楚其中的来去。特别在丁一吩咐他,让朱动不要妄动的时候,他的心就更定了。

因为丁一没有提到杨守随,也就是大明第二师,丁一仍然是准备收入腰袋里的,所以并没有让杨守随的新训人员赶紧撤出京师;还让安全局衙门的人不要妄动,要知道出关之前,丁一可以让朱动作好准备,要让安全局衙门的人员,在化整为零的情况下,保持情报网的运作,这就可以看出,在丁一的计划里,最危险,危险到要放弃安全局这个官方衙门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事实上回到京师,张懋受到的是欢呼,一种对英雄崇拜的欢呼,连同他身后那二十骑,当真体会一把“朵朵鲜花掷马前”的风光。张懋应付起来很得体,不时高吼着“大明万胜!”、“犯我大明,虽远必诛!”以至接近御河桥的地段,张懋高呼一声,“我明军!”街边的百姓已价天响地应和着,“万胜!”、“万胜!”

“丁容城!丁容城!”百姓里不知道谁这么呼吼起来,那声音渐渐地便统一了,紧接着,便爆发出,“无敌!无敌!”、“丁容城世间无敌!”、“今之岳武穆!”、“威武!”临空的二楼,有大闺女、小媳妇都探出头来,整个京师,完全就是陷入一片疯狂。

这种呼声,在御河桥左近一阵阵地响起,紫禁城里虽然听不真切,但也能感觉到声势,更有太监内侍奔入禀报,孙太后捏着念珠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自是不消说了,便是因为朱见济有了好转,对丁一有些感动的景帝,脸上肌肉也不住地跳动着,功高震主,这不是功高震主是什么!

但突然之间,外面却就静了下来,景帝诧异地一拍御案,对兴安喊问道:“怎地静了?滚出去看看!”所谓反常则妖,这欢呼声如同被掐着咽喉一般,停了下来,必定是不对的。

还没等兴安出去,就有中官哭丧着脸来回报:“爷爷不好了!”没等兴安给他一脚,那中官就急急地说道,“丁容城要辞官!”还没等他说完,外面的呼声又响了起来,又有中官奔入来报,“不好了!街上许多民众,在叫喊着诛奸邪!”

丁一在宣府关外这几天不是白呆的,京师之中的天地会、忠义社成员,早就在听闻李云聪入京所高呼的消息后,就开始运作起来了。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有组织,而更为可怕的,是严密的组织。华夏大地,向来对于秘密结社,真的是很不在行,看看近代同盟会的组织程度就清楚了,更不要说在这景泰年间的情况。

略为有点组织性的白莲教,依靠那极为扯淡的教义,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就硬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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