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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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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自然就是带着兵马突入南宫。救出英宗扶上龙椅复辟。因为丁如玉被解了兵权,丁一又在没有奏对之前,完全就是硬赶鸭子上架逼他今日离京去云南赴任的,的确是被逼到了角落里了,但她没有想到的,丁一居然就这么出了京师,并没仓促之间暴起。

“若是这样便发动,我岂不是少了许多看你的机会?”丁一仍是这般的腔调。也许是因为知道无望之故,教得他也不讲究。所以胆大起来,心中想着什么,口里便说出什么话来。

她听着便笑了,没有什么教人欲火中烧的狐媚,也没有能让天地回春的暖意,更无百花齐放的娇艳,她展颜一笑,只是恬静,便如轻风掠过平湖,又似云雾暂离山麓,丁一看着,却有无尽滋味在心头,直到佳人远去,刘铁探头缩脑过来叫了几遍方才醒觉过来。

“走吧,这一趟云南之行,看起来要比我们先前想像的,艰难许多。”

丁一走得很急,急得入内更衣的丁如玉,卸下铁甲换上春衫,出来便已早不见丁一了。

“师叔莫追,先生有信给您。”朱动低头拦着丁如玉,做好当一回人肉沙包的准备,丁如玉的性子向来就是不好,自她还没跻身仕途之时,对于丁一的弟子,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看了信之后,出乎他意料的,丁如玉倒没有把一肚的不满发泄到他身上,只是教那随侍的几名亲卫、军官,把那两百跟随她留在京师的士卒,把安排好了:“用什么名目你们和朱动商量,进安北都督府也好,在这里充当护院也好,都不过是一个名义,你们却要记住一点,你们是我丁如玉手下的兵!不论是谁,训练岗哨有谁敢偷懒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唯总镇军令是从!”那些亲兵与几个军官,听着立时单腿跪下行礼。

不过当丁如玉回到书房里,却就长叹了一声,跌坐在丁一以前用的官帽椅上,这位震镇关外的女总镇,透出了无尽的失落与无奈。丁一教她不要相送,是因为有许多的事务要她处理,无论是书院的迁址,还是安全衙门的隐入黑暗之中,还是容城工场,都需要她过手。

她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开始翻开桌上的文件来看,只是刘铁也跟着丁一去了云南,各种资料查阅也极不方便,丁如玉身边那几个在关外一直跟着她的亲兵,传令送信倒是做得娴熟,只是丁如玉这当口,一会要上个月丁家商铺账目,一会要下个月应交盔甲火铳列表,紧接着又要看绿帆储量等等。便是在军中,原本在关外,也有着卫中的同知、佥事、镇抚等等来做参谋之类的文案工作,密云前卫和兀良哈被丁如玉一统之后升为都指挥司,更有许多相关人等来从事这些工作,这等活计,哪里做得来?于是也无端挨了许多的责骂。

所幸这当口有客来访,方才教那几个亲兵得以脱身,松了一口气。

“我刚去送别了他,顺路过来看看你。”她坐在厅里,温和地对丁如玉这般说道,“原想和丁总镇谈谈,接下来这京师之中,如何谋划,看来,却还是须等他回来才行。”然后她就起身准备辞去了。丁如玉方才回过神,颇觉很有些失礼,便开口留客,英国公府的这位佳人摇了摇头道,“下次吧,丁总镇,十鸟在林,不若一鸟在手,何必作他日之忧?”

她辞去,只是她的话却在丁如玉的头心激起了极大的涟渏,教她省起自己的缺失来。

先前便是因为在自己少爷面前,感觉到柳依依的入门之后,自己的少爷平白被那丑八怪霸了去,而那丑八怪偏偏极会为少爷赚钱,丁如玉才会疯狂地想去谋个官职,以使得自己在这丁家之中,说话有些底气;但这一路走来,她却离自家的少爷,越来越远了,远到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做个日日相对的小丫环。

但她已经回不了头,因为她已不能再去做那个小丫环,她是丁总镇,她的肩上,负着许多将士的目光,那些听她号令去赴死的男儿,那些追随着她旗帜挥洒热血的军兵……于是她便为这些军兵请命,便是入京述职,她也要让那些烈士先行!

结果呢?她便被夺了兵权,再也不能和那些相信她,信奉她号令的兵卒一起纵马杀敌。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她想起刚才的这句话,便顿悟了,重新回到书房之后,她少了几缕烦躁,多了几分专注,做好眼前的事,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要把事情不断推向自己期望的反方向的选择。当身边的亲兵再度手忙脚乱之际,丁如玉没有再斥责他们,而是安慰他们道:“别急,慢慢来,不会便学,久了手熟,自然便好了。”

丁一并不知道如玉的这一番心路曲折,他奔波在赴云南的路上,那是一条充满了艰难的道路,单单这条路,已然教人折磨不已。这一路行来,出了湖广之后,人烟便渐稀了,先前还有几伙盗贼,跟了他们有三四里路,若不是看着这一行百余人皆是披盔顶甲,一行数马的派头,只怕不知道,便要遇上几轮抢劫的戏码了。

“先生,前方两里处有一丘陵,其间有条小溪,是否扎营?”谭风听着从前方回来侦察兵的汇报之后,向丁一禀报,“若不扎营,前方十里以内,便再无适合扎营的所在,那么我等需要夜间行军到二十里外的山脚下,才能寻着水源;或是转向南下到十里外的小河边上。”

丁一长叹了一声,点头道:“就驻扎下来吧,看这日头西坠,要赶到二十里外,怕真的天黑了。”扎营最理想,当然就是背风、高地、活水之类的地型了,而这种地形条件,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所以一味赶路不见得就是好事,或是找不到理想地形,不论是自然灾害还是野兽夜袭,那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

当下听着前方二里扎营,一路行来也颇有些倦意的骑兵连,倒也就振作起来,策马而奔,二里路也不过一千米,花不了多少时间便到了。跟着丁某人一年有余,这些原本是边镇精锐的骑兵,倒也习惯了,马上就分派人去割草饲马,又有人去布置岗哨,又有人去挖掘平整营地,伐木为墙;炊事班的士兵也从马背上取了家什下来,有人去搭无烟灶,有人去砍柴,有人和侦察班的一起,提着偏心轮弩,去附近看看怎么弄到一些野味猎物来安排这一顿晚餐。

丁一看着倒也安慰,这支部队在他上,渐渐是有了些模样的,却在这时,便听有人操着口音极重的官话断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二章筚路蓝缕(一)

荒野之郊不见人烟,倒是春来草疯长,在几颗大树上搭了观测哨的侦察兵,便在劫道者出现的同时吹动了哨子,三长两短。按着丁一编写的操典,却是对方有百人左右的队伍,有着简陋的武器,没有披甲。因为地形的关系,草木丛生,又刚扎下营来,这倒怪不了哨兵。

这时便听着那劫道者尤在呼喝:“兀那汉子,他娘的识相一点,若是不然,老爷便不与你等客气了。”正在挖掘着壕坑的那个排,听着就纷纷去操起偏心轮弩蹬上了弦,准备一轮攒射过去,把那不长眼的茅贼干掉,也好大家落个清静。

“等等。”被丁一委以指挥之职的谭风喊止了那些士兵,走上前去,却见五条长大汉子,手中持着锈迹斑斑的板斧、柴刀,横在官道中间,路边两旁长草里,隐约有着不少人影,在树上的观测哨所报出百人左右的敌人,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差错。

谭风冲那汉子挥了挥手道:“老乡,走吧,这不是你能动了的人……”说没说完,谭风猛地向边上一缩,一块拇指大的石块,擦着他脑袋掠过,飞过去正好砸在边上炊事班的铁锅上,“当”的一声好不响亮,看起来就是躲在长草里的匪徒要给谭风这边来个下马威了。

谁知这下他们却是捅了马蜂窝,其他的行伍炊事兵就是辅兵、民夫充任,丁一手下的部队里,炊事班却必定是体能最为出色的。骑兵连这边也不会例外。立时就听得有人暴吼道:“入你娘!砸老子的锅!”然后三四个炊事班的士兵,就在炊事班长带领下,左手持着锅盖。右手握着菜刀、工兵铲,从谭风身边一阵风也似地冲了出去,还没等谭风开口,已将那几个站在路中间的汉子踹倒,用刀背和锅盖把那几个劫道的汉子砸得哭爹叫娘,要不是谭风喝止,搞不真能当场砸死两个。炊事班长起了身。手持菜刀指着那地上一头脸都是血的几个汉子骂道:“你娘的!要是锅砸破了,老子就把你们这几个腌臜货斫成肉丸子!呸!”

把炊事班长劝回去,谭风忍着笑对那几个在地上呻吟的汉子说道:“老乡。快走吧。”

那几个人好半天才搀扶着起了身了,恶狠狠地冲谭风撩了句场面话:“外乡佬,你们等着!这事没完!”然后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那躲在草丛里的人等。压根就没有人敢露头出来扶上他们一把。全都被炊事班长方才的举止吓到了。事实上也怪不得炊事班的人愤怒,百多人的晚饭要做,这又不是在城里,这么大的锅要砸破了,真的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丁一对于谭风是颇为欣赏,文胖子最为难受的一点,便是谭风什么都按照操典来办,而这恰恰是丁一所属意的。便是方才那劫道的那些人。若是文胖子在,大约直接就打杀了去。哪有许多的废话?就算不打杀,那炊事班长暴起发怒,也绝对不会去挡,打死正好立威。

“接下来怎么安排?”丁一对谭风这么问道,他想看看这弟子到底水平去到何处。

谭风也不怯场,毕竟该怎么处理群众关系,丁一是一再讲演过的事情:“晚上恐怕是会来偷营的,不过按着我等的营盘,他们不太可能攻得进来,就算不用火器也能抵挡得住……若是能生擒下来,看看加以教育之后,放他们离去便是。”

这一晚,那些山匪果然便如谭风所料前来偷营,可怜在离营盘还有近一里路的距离,暗哨就已经把消息传了回来,然后这些有着很严重夜盲症的山匪,就成为了伏击圈中的猎物——他们谈不上敌人,真的就是猎物,特别是他们手上的火把被浇熄或丢掉以后,就完全进入被骑兵连殴打的局面,一个时辰不到的光景了,就拿下了三百多个俘虏,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孩,按俘虏的说法:“听着外乡人来欺负俺等,俺们整个寨都来打你!”

谭风听着忍俊不住,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跟这些山匪劝说,等到天亮便把他们放了。这些人算是亦盗亦民,都是居住在山上的寨子里,刀耕火种,也有些青壮看着过路人,就来抢劫,一般也不会伤人性命,就是劫些牲口、盘缠之类的。

而丁一和谭风所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些山民被放回去之后,大夸丁一的人马仗义,派了几个向导送了几十里路,又帮着丁一他们守着那个临时扎下的营盘,日后丁一的运输队伍路过这里,还因着丁一义释山民的缘故,沾了许多的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路行去,敢向丁一他们动手的山匪并不多,不过在到达麓川之前,也遇到了四五波这样的事情。遥远的路程与极为恶劣的路况,一路上这些小风波,倒是成了行军路上的趣致。行了好些时日,终于到了贵州宣慰司城。

驻守贵州承宣布政使司的后军都督府右都督方瑛听着通报,倒是极为热情地迎出城数里来接丁一。护卫着丁一的骑兵连在侦察班的引导下,策马而来,远远便见旌旗林立,驰近了更是见着雄壮军士阵列于官道两侧,不论高矮,都是膀大腰圆的结实体魄,骑兵连本就是边军出身,又在广西跟着丁一和侯大苟做了好几场大仗,看着方瑛麾下兵将,也不禁都暗赞了一声:“好汉子!”

上过阵、见过血的人,才看得懂那些阵列于前的壮士,也是沙场上彪悍的好男儿,也只有这样的猛士,才能使军伍的精锐认同。丁一见着在路边等候着的那一排将领,他也没有刻意去端什么架子,纵身跃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了刘铁,便行了过去,那边候着的将领看着,连忙迎了上来,当头那三十出头的将领,抢先了几步,见着丁一,便作势要拜倒下去。

丁一连忙挽住,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问道:“可是方总镇当面?”

“下官方瑛,拜见容城先生!”这将领一脸刚毅,眼看丁一不教他拜下,便向着丁一长揖及地,身后那些将领,也纷纷见礼,报上自己官职姓名等等。

丁一倒是第一眼就对这方瑛颇有好感,因为这人三十岁做到右都督,战功赫赫,却全没有赵辅那种骄纵狂傲的腔调,不卑不亢进退有礼,当下丁一便笑着问道:“麓川破敌垒,沙坝灭诸夷,长驱直入捣鬼山大寨,后擒苗王王阿同,再教龙场飘明旗!闻方总镇久哉!”

他所说的,便是方瑛一路以来的显赫战功,方瑛身后诸将听着,立时便对丁一生出好感来,别看方瑛品级还要比丁一高,武官的等级是不能跟文官比的,何况丁一封了爵,方瑛还没有,更别提丁容城名动海内了,这等人物,对自家将主这么抬举,麾下自也觉脸上沾光。

方瑛是很守礼的,在丁一面前一路都是自觉的以下属身份自处,尽管丁一与他并没有隶属的关系:“先生谬赞了,瑛于先生面前,不过如莹虫见晧月,安敢言辉?平生不识丁容城,自称英雄笑煞人。今日天见可怜,遇了先生,实是瑛之幸……”

紧接着又请丁一入城休息,丁一欣然点头,与方瑛把臂而行,一时间不论是骑兵连还是方瑛手下的军队,都对彼此的长官生出亲近之心来。只不过到了城内,丁一扫了一眼刘铁,后者便向方瑛说道:“方总镇,家师奔波跋涉,着实乏了,多谢总镇款待……”

方瑛是知情识趣的,便安排了宅院让丁一和随行骑兵连安置休息,又向丁一行礼道:“瑛告罪请辞,明天再来听先生教诲。”这就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了,然后又与刘铁行了平礼,方才带着一众将校离去。

骑兵连一进这宅子里,自然安置岗哨巡逻等各种勤务,谭风也是做得熟手,别说丁一,连刘铁都不用操心这等事,原先方瑛准备的那些奴婢,便被刘铁指挥起来,有人收拾房间,有人烧水侍候丁一沐浴更衣等等,不过厨房的伙工、大厨却就立刻失业被请出了宅院,马上被炊事班接管了厨房。别的可以将就,这厨房绝对是不可能用别人提供的厨子,就算丁一同意,刘铁和谭风都会死争到底的。

“先生,依铁看来,这方总镇却是持礼极恭……”刘铁亲手烧开了水,给丁一泡上一杯茶,又挥手教那些奴婢退下,方才接着说道,“我等要去云南,只怕少不得贵州这边的路道,结个善缘,似乎也无不可。弟子愚钝,还请先生点拔。”

他这倒是实话,丁一示意他开口,其实就是对方瑛的一种疏远,正常来说,沐浴更衣之后,接风洗尘总是要的。但丁一很明显不打算去这么弄,而对于要平定思陆法的丁一来说,这就显得有点奇怪了,和镇守贵州的方瑛搞好关系,没有坏处啊,为何丁一要这么故意疏远?

第二章筚路蓝缕(二)

洗去一身旅尘,换了干爽衣服的丁一,端起茶却就笑了起来:“好了,别作怪了,你也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泥猴似的。让不当值的兄弟都在后园那池子里,洗清爽了再去把当值的人换下来……教炊事班先弄一锅热汤……”

“先生,这等事还要您操心?连弟子都不操这心了,谭风早就打点好了。”刘铁笑着说道,然后他倒也就按丁一说的,跑去洗漱了,毕竟一身汗渍和尘土,总是不舒服的。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是啊,眼看着,谭风、丁君玥这批学生,也都真的开始能独当一面了——这足以让丁一自豪了,因为他很清楚,若非是他丁某人,便无这些天才!丁一是教不出天才的,这一点他很清楚,甚至他都清楚自己连一个教育家都算不上,他办的书院,本质上就是少年军校,通过流水化的培训,极其严格的操典要求,来制造出一批合格的军人。

以现代军人的要求来说,只能说是合格,这一点丁一是可以直面自己的。

但是,这世上多的是被埋没的天才!要不也不会有怀才不遇的说法了。

没有丁一,丁君玥了不起成为一个女扒手头子,再狠再彪悍能强过近代的双枪老太婆?双枪老太婆的下场,最后也是无路可走去当妓女;陈三、杜子腾任他们身体底子再好,脑子再好用,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在卫所里给官长扛活。又没钱去打点,连个百户都不可能混上。

丁一的确教不出天才,但他给了天才成长的土壤和阳光。于是他们便给出了灿烂的回报。

“谁能让方瑛为难?”丁一看着刘铁一脸的求知欲,不象专门来作怪明知故问的,便点拔了他一句。刘铁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冲丁一行了礼,便自下去洗漱不提。

这就是丁一避而远之的根本原因,能让镇守贵州的方瑛感觉到为难。要来寻丁一帮忙出头的人不会太多,要知道此时别说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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