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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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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士革弯刀纵利,能斩得断一把枪、十把枪、百把枪?便是能斩断百把枪又如何?还有两百长枪等着把丁一捅出透明窟窿。所以,郑昂仍然笑得出来,三千老底子义军,死了近千,溃散千余,连侯大苟给他的四百壮士,也死伤百人,但他仍笑得出来。
只要杀死丁容城,广西便依旧是义军的天下,这代价,义军出得起!
“这枪太短,你应该用矛才行。”丁一右手持刀,左手背于身后,却把两颗早就拧开后盖的手榴弹拉环套的手指上,“我死之后。离我方圆五步之内者,不论人畜,皆无幸免。你们信不信?这不到一丈的枪,保不住你们的命。”五步就是十米,丁一也是诈他们,两颗手榴弹,爆炸半径也就是三米五,也就是方圆七米的杀伤范围。
那些持枪的义军,吓得往后缩了缩。郑昂气得不行了,丁容城都死到临头,还如此张狂。却怒斥道:“怕他个卵!听我号令,捅死个仆街!”但是这些义军都被丁一杀到破胆,此时却就犹豫了,他们刚才是眼睁睁看着丁一扬手。就一声巨响。然后真的就方圆两步的兄弟都倒了下去的啊!
于是便有人说道:“郑阿兄,反正他又跑不了,俺等去找些竹竿,把枪接长了再来捅便好啊!”义军纪律性向来是不好的,若是两军对阵,也许他们还能鼓起悍勇听郑昂号令,现时丁一跟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一般,谁愿意去陪上自己的性命?一个个纷纷附和着。说去找些竹竿来接,很快的嘛。反正丁一也跑不了。
郑昂气得要吐血,他望向那些侯大苟配给他的壮士,谁知那位壮士的头领也说道:“郑小兄,何必非要赔上兄弟性命?”那些提着长刀的残余壮士,也是胆寒,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在估算着自己离丁一的距离,够不够五步。
“你输了。”丁一笑了起来,对着郑昂说道,“听!”
秋风烈,却把远处的声音也卷了过来,在风中,隐约有着鼓声,还有着如同爆竹的声响,若果是这些声音还不足以让郑昂胆寒,那么,那就算离得两里以外,也有风中隐约可闻的尖锐铜哨声,却让郑昂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捅死他!官军来了!不捅死他大伙都死在这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持着长枪的义军之中,便有数十人扔下了长枪,郑昂以为他们胆破要逃,谁知如同连琐反应一般,其他持着长枪的义军竟也全无斗志地扔下长枪,本就被丁一杀到胆寒,百分之六十的人都不是死了就是溃散,他们这些人能撑到现在真的是打老了仗的老底子才有的硬气,但个个都两股战战是难免的,此时听着官军要来,谁还有胆气?尚无人扔下长枪,或还能维持,有人带枪,谁还不逃?
便是那三百多壮士,也是面色如土,这时却听丁一高叫喊道:“龙骑兵!前进!”
方才带头扔下长枪的“义军”,从身上摸出两把左轮,冲着臂上没有缠白布的人,招手就是一枪,三四十人,七八十把枪,瞬间就是六发子弹,数百发子弹,极近距离的射击,并且他们都是冲着那三百多壮士开火的,因为那些持长枪的义军都抱头跪地了,也就是那侯大苟分给郑昂的那些精锐壮士,才还有胆气勉强站着。
每把枪六发子弹,人手两把枪打完不过十来秒的光景,郑昂却便见到那侯大苟派分给他的那些壮士,身上、头上多了一个或多个血洞,瘫在地上,大都抽搐着,眼看便将死去,他失声惨叫道:“不!这不是真的!丁容城,你用法术!你用法术弄来迷我心神的!兄弟们,捅死他啊!捅死他法术就失效了!”
他尖声吼叫,手里擎了把刀,跌跌撞撞冲着丁一奔了过来,结果被文胖子一把拿着手腕,一个过肩摔撩倒在地,抽了腰带绑了;那些精锐壮士的头领,倒是没死,不过巫都干的黑色小斧就横在他颈上,他是根本不敢动弹的。
手枪排在文胖子带领下,趁乱下了马,扯了地上义军的衣服披了,或是从背包里扯出被单裹在身上,再往地上血泥里打了个滚,把头盔扔了,就这么混入义军里面,要不然的话,丁一也不会疯狂到跟郑昂僵持到现在,在第一次百虎齐奔被点着时,丁一就看见了臂缠白布的手枪排在义军人群里挤来挤去。
来的是平乐府的十二个连的民兵,虽然训练了大半年,但按训练时间来算,全脱产的训练日,也就一个月,可以说,一群新兵,还是不太合格的新兵。但排除枪毙党达到千人的规模之后,对于那些溃散之中的义军,真的就是恶魔了,他们列着队,在铜哨和军鼓之中,就这么一排一排的行进、射击过来,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当失去指挥,又处于溃散,便是老底子的义军,又怎么去扛这每次三百发,十来秒一轮,永不间断一样的弹雨?事实上,这千余民兵到现在唯一的伤亡,就是七次明明是定装子弹,偏生还因为不知道装了多少火*药和铅弹,而引发的炸膛事故。
“侄少爷,这些人怎么办?”文胖子指着那些俘虏的义军,向丁一问道。
丁一分腿踞坐在那里,赤着上身,正由医务兵包扎着伤口,听着文胖子的话,冲着带领民兵前来增援的朱永说道:“去问刘铁,胖子你胆子包天了,我叫你跟着我,你居然带着手枪排混进敌军里?巫都干你也跟着他胡闹!”
文胖子一脸的谄媚,全然看不出先前先毁义军把手铳,再引爆地雷,又混入敌阵的刚毅,他赔着小心地回着话:“侄少爷,您才真的混身是胆,便是赵子龙……”不过他是知机的,看着丁一冷眼瞪过来,知道拍马屁是过不了关,马上挺起胸来,一脸的正色,“回侄少爷的话,小的以为,侄少爷回身冲阵,是为歼灭侯逆的战力,故之小人以后跟随在侄少爷身后,斩将夺旗,却是不能竟得全功,是以临阵之时,便定下此计,并且侄少爷杀进长刀阵时,小的领着手枪排在外围扮死尸,若是事不可为,一跃而起,也能抢着侄少爷回来!”
这番话说罢了,丁一倒是脸色缓解了许多,点了点头道:“胖子觉得,让你带一个营的话,做得来么?”文胖子听着欣喜若狂啊,他是不敢提,他是看得出来,手下以前那些老兄弟,被丁一抽去当军士长,虽说津贴不少,但不论哪一级军士长都好,那不是官!那是教头一样的职位,跟评书里说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一样。
只是丁一手下各级主官,基本都是书院出来的学生,所以文胖子觉得这是丁一的底线,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去试探这种可能会让丁一翻脸的事,但若说他没想头,那绝对是不可能,此时听着,立时跪倒在地:“侄少爷吩咐下来,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
丁一笑着叫他起来,却对文胖子说道:“我想让你带的这个营,是按着特种部队……什么是特种部队?就是特种环境下的作战部队,听不懂?你当精锐家丁想吧!专门研究山地作战,到时候看瑶寨那边派出的狼兵,你选上百十个最好的,然后再从警卫营里抽上百十个枪法过硬的,再从赵辅那些边军里,抽上一批骑术弓箭好的……”
“侄少爷,那全得跟手枪排一样,配双枪啊!还有、还有,杜展之给小人看过那弩,那得给配上那弩,风高夜黑杀人最好了!对了,还有……”文胖子倒是很投入,马上就跟丁一提出要求了,开始研究部队构成了。
不过丁一抚着短须对他说了一句话,却让文胖子一下子萎了下去:“嗯,回去梧州之后,你若能活,再来从长计议吧。”文胖子不禁想起自己带着那两个瑶族寡妇回梧州家中,文刘氏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一时脸上喜色荡然无存,苦得快要挤得出水来。
“先生,是否派人追上先前突围而去的骑兵排……”刘铁却是过来向丁一询问,因为这边已经控制住了,就没必要去梧州搬兵。
丁一笑了起来:“不用,他们不是去搬兵,他们是持着我亲笔签署的命令,授权胡山相机发动对容县周边侯大苟的攻击。”
第三章永镇广西(二十七)
侯大苟绝对不会就这么派出兵马来伏击丁一,来了广西这么长时间,硬探、夜不收、侦察兵和侯大苟所部的交手也是很多的,丁一纵观侯大苟志官军的交战,他不认为伏击是一件孤立的事,若只是这种水平,侯大苟也就是一个杀手集团之类的头目水准,轮不到他纵横广西这么多年,而朝廷基本无计可施。
而当刘铁把郑昂提上来审问之时,后者开始是冷笑着一语不发的,赴死的勇气,郑昂是有的,毕竟是跟从蓝受贰造反的人,这么些年说不好听的,什么事没干过?不论好事坏事都好,真的都做过了,死,他真真切切是有这觉悟的。
甚至他还淡然地说道:“我输了,不一定就是输;你们赢了,也不一定就是赢。”他觉得自己拖住了丁一,至少是会给容县那边侯大苟的兵马制造出优势来,梧州那边听着丁一被围的信息,想来肯定是一片的慌乱,尤其是丁一并无子嗣!也就是说,如果丁一出事,他的学生也好,手下亲信也好,向谁继续效忠?都找不到一个人选!
这种情况之下,郑昂不认为侯大苟会错失机会。但是丁一的一句话,却让郑昂一颗心如泡入了冰水里一样,凉得透了,因为丁一问他道:“侯逆准备攻击容县?还是肇庆府?”郑昂没有回答,但对于精通面部肌肉表情的丁一来说,已经得到了答案,“打容县么?不失为一着好棋。只可惜,你没能把事办好。”
郑昂听着脸色大变,不禁失声道:“你从何而知?”因为他潜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信使来向丁一报信,那么身在深山老林之中的丁一,如何得知义军的攻击方向?一时之间,他便惊恐起来,因为想起许多关于丁一的传说,有说丁一会诸般道术的,会读心的……
“你告诉我的。并且不难猜,起兵去攻梧州的话,侯大苟很小心。他会担心踩中陷阱,一旦去打梧州,到时就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怀集更加不可能了,若你们此时还能去攻怀集。我在广西这大半年便是白废了。一入怀集地界,不等守军去攻击你们,大约百姓就会自发起来打你们的。”丁一微笑着冲他说道,却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造反这么些年,可有强*暴华夏妇女?”
郑昂听着火起瞪起眼来冷哼了一下道:“俺岂会做这等事?”他尽可能地面不改色,希望能够掩饰事实的真相,他是很聪明的人。甚至他尝试着在心里也不去回想起某些往事,以防懂得读心术的丁容城看破真相。
“可有杀过小孩?”丁一再问。却把手搭在郑昂的颈动脉上,很多时候,脉搏和心跳,还有不经意的肢体动作,会比起言语更加真实或者接近于真相。
“不曾有……”
他没说完,丁一已对文胖子说道:“带下去,好生审问。”
文胖子会意,拎着郑昂的脖子将他扯下审问不提。
刘铁却等他们去远了,才低声问丁一道:“先生,这郑昂在侯逆军中,也是个大人物……”
叫文胖子去料理,那就是不计生死的了,东缉事厂的手段施展下去,招完了就算还有命在,整个人也绝对是废掉。
“他说谎。强*奸妇女,屠杀孩童,这样的人,我留不得他。”丁一冷冷地说道,“这便是我的底线,孩童对他造反有什么阻碍?强*暴更是为了一已私欲而干出来的事,这等人,你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巫都干在一边听着,却想起那夜里,丁一对她毫无邪念的眼光,却在心中对自己认可的那颜,便又多了几分敬重之意。这时妹伦领着那些少女过来,却就跪下冲丁一磕头道:“大官,你和别的汉人不同,你为了救我们,却不肯自己逃跑,被手下护着出去,还杀回来……我们要回去,说与瑶寨里的人知道,好教他们晓得,你是有信义的人。”
丁一自然是盼之不得了,连问她们要不要派人护送?妹伦却说不用,深山老林便是她们的故乡,哪有回故乡还要人护送着的:“山里有毒蛇,有野猪,不过,我们不怕,它们没有汉人可怕……我说的不是你这样好的汉人,是那些坏的汉人,他们把我们的姐妹拐了去……”
于是妹伦就和那些少女一起回瑶寨去了,丁一不觉松了一口气,说什么去天然呆那里学医,做护士,扯么?大字不识一个,医书看不懂,丁一写的战场救护守则也看不懂,敢让她们上岗?那不是医务人员,是杀手吧?万幸是回去了。
“先生,弟子来迟了,万幸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弟子有罪。”朱永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来到丁一面前,这回却不是如同刚才一样行举手礼,而是恭恭敬敬跪下,磕头,直到丁一叫他起来,尽管丁一再一次告诉他,不用这样,丁某人也不喜欢跪拜磕头,但朱永却坚持道,“先父在世时,教弟子拜师便专门说过,若蒙先生收入门下,当事师如父,弟子不敢一日或忘。”他抬出过世的父亲来,丁一真的就无法再劝他,毕竟强行不许他人行跪拜礼,也是一种很野蛮的限制,观念的转换,并非那么简单,特别对于朱永这种有身世的将种来说。
杜子腾、陈三那些本来就是军户的,他们倒是很乐意接受丁一的理念,因为先入为主觉得丁一说得就是正道,以前在卫所,见人就磕头也让他们极为不快的,但到朱永这里,情况却就不同了。丁一也只好对他道:“好孩子,生受你这份孝心了。”说得都不自在,感觉自己跟个老太太还是老头儿一样的。
所以丁一很快地岔开话题:“民兵训练搞得不错啊,很有些样子,你们是怎么办到的?”这却是真话,至少要比丁君玥那边效率高得多,这样经历了大约三十训练日的民兵,能比得上丁君玥在肇庆府那边训了二个月的新兵,而且零碎的训练,达到的效果,要比连贯的职业化训练差才对。
“回先生的话,说来也是无他,弟子只是拿了几两银子,做了几个匾,会操时考核前几名的,就把匾送到他们家里去,并且许那一旬里,他们这一家的所有人,见官不拜;再批个条子,许他们去梧州接点单子。”朱永说着笑了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们在家,大都会每天自己加练的,为了那块匾,感觉给家里争光了;也有人为了能得到梧州府那边的单子,就是自己不去接,也可以转手给别人,赚上一些钱粮之类。”
丁一听着,不禁哑然失笑,这真是揭穿了倒就是一层窗帘纸,要不丁一就想不通,不论教官的素质、水平、人员,还是训练的场地、器械,丁君玥那边都要比朱永和肥球强出许多来,怎么可能经历了三十个训练日的民兵,感觉能赶上训了二个月的新兵呢?这不合理啊。
但朱永这么一说,却就正常,这架不住人家民兵把操练当成兴趣,这半年没事就自己练习啊,等于说五个月都是兴趣性的自发训练,然后每旬再去参加全脱产的会操两天,结合这批民兵所体现的素质,那就比较合理了。
不得不说,不论是怎么样,至少朱永在民兵训练这一方面,显然很有办法也很有想法,联想起梧州、怀集那些民兵,一开始还偷懒混吃喝,丁一立时就拍板:“你到梧州府来试试,把平乐、梧州两府的民兵训练工作都捉起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巫都干倒是在草原跟着丁一去抢劫掠夺其他部落的,刘铁也是跟着出关的,文胖子这在东厂做到颗管事的,自然也没什么不适,警卫连方才也是冲杀过,见过血,倒也还好,那一千多民兵,真的至少有一半人吐了起来。
“战场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者,不计;其他俘虏,凡我麾下军人殉国者,则杀十名俘虏陪葬!与丁某为敌,不论是谁,便是这样的下场。”丁一的语气,硬得怕人,而那些俘虏的处决,则因民兵来执行,“此事不必再议,敢与某为敌,天厌之!”
一时之间,随着那些民兵回去之后的传播,丁容城之名,教无数义军咬牙切齿。但也无不心惊胆战的,乃至之后丁一去到云贵,竟有闻名而降者,这是后话。
“伤员和殉国的兄弟,与及俘虏,由朱永带上两连平乐府的民兵,护送到梧州府去。”丁一在处决了数百俘虏之后,分派下令,却向刘铁和文胖子问道,“可还有胆,随我容县一行?我听说,都峤山的枫色是很不错的。”
丁一要看的哪里是枫色?他要看的,是血,是敌仇的血流成河。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被伏击,死伤了数十士兵之后,如火红的炭塞在心口!
接着丁一又做了一件让那些警卫连幸存的士兵,愈加对他死心塌的事出来。
第三章永镇广西(二十八)
丁一剃掉了自己的胡子与长发。他让刘铁动手,但后者战战兢兢让丁一看着感觉随时都能在自己头上拉出一道口子;他让文胖子来弄,文胖子诞着脸说道:“侄少爷如此信重小的,胖子感激不尽,愧受、愧受……”说了一大堆话以后,却是道,“只是这事,实非所长!”
这年月,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头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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