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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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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丁一放下茶碗。对外面扬声说道,便有亲卫奔入,丁一对彭樟说道,“起来,都是同学。你这象什么样子?你随这亲卫去,带你那小妾过来。愚兄倒是有些兴致会一会。”世上真有这不离不弃的奇女子?丁一倒是想见识一番。

若是真的。丁某人不介意拉彭樟一把,毕竟彭樟当时也就是口头上威胁了一下,只不过实在太过无耻下作,若是丁一和大嫂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倒也罢了,这厮是威胁要捏造谣言来坏人声名,逼丁一投阉党去卧底。这仇丁一是记得的;至于煽动五城兵马司那事,被关在诏狱大半年,出来之后任谁都有怨气,丁一倒没对这节放在心中。

但要是真的跟彭樟说的是一样。丁一也不打算赶尽杀绝。

千金买马骨,只要条件,谁都愿意这么干,景帝愿意,丁一自然也是愿意。

得了势,不分青红皂白凡得当初有怨的,就全部往死里弄,这会逞一时之威,但接下来,但凡跟丁一有过节的——也许丁某人不觉得是过节,但别人怕啊,别人感觉得罪过丁容城,也许斩草除根的报复马上就到来,于是便就该抱团取暖了,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该把丁某人往死里弄了。

但彭樟的脸上,却流露着屈辱的表情,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爬了起来,对丁一说道:”诺。“

丁一不明白彭樟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但闻讯赶来的柳依依,在书房外听着,却就教那亲卫先等等:“过门是客,且留彭家叔叔用茶。”那亲卫颇是为难,丁一在书房里听着,有点奇怪,但还是开口让那亲卫带彭樟下去用茶。

柳依依很明白丁一的忌讳,她向来很自觉不会去触动这些让丁某人不高兴的事情,例如她从来没有去给这些亲卫、丁一的学生,下过什么违反丁一意思的命令,更公正一些来说,她压根就从不给他们命令。

所以丁一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丁郎,你现时名动天,可不能再如先前的喜好……啊!”柳依依站在丁一身边,却不料一把被丁一扯进了怀,不禁失声惊叫。

丁一笑道:“为夫的喜好怎么了?”

“夫君……”柳依依话没出口,脸上便先红了,因为那些事,真的不堪,连想起都觉荒唐。

丁一又催促了几回,柳依依看着左右无人,才低声说道:“夫君以前的喜好可是、可是极为浪荡!”什么叫极为浪荡呢?光是偷看女人洗澡,这年头说来,也就是少年荒唐;走马青楼,那也只能算是败家仔罢了……

原来以前的丁某人,却是有个特殊的爱好:专好调戏小媳妇!

并且声称:好吃不过馄饨,好玩不过嫂子!

“啊!”丁一听着,不禁惊叫,看来这身躯在自己接管之前,还真是……

不必柳依依再往下说了,余下的东西大约丁某人可以自行脑补完成,那就是当丁一还不是丁一的时候,肯定那个丁一表现出很强烈的,对已婚妇女的兴趣并且进行了某些实质性的行为,就算没有到达真刀真枪的地步,恐怕在这一方面声名狼藉了。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彭樟会以捏造丁家大嫂和丁一的虚构绯闻,来威胁丁一了。

无他,只因这样足够造成威胁,也就是容城县里的人们听着会信有其事,大约那还不是丁一的丁一,已经在这方面做了足够多的前期工作。

“为夫居然还有如此荒唐的时候?”丁一搔了搔脑袋,颇有点老脸发红。

若说男未婚女未嫁,言语轻薄或是私生活不检点,老实说,丁某人的思想来自千百年后,那也真的不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道德品质败坏吧。但只对已婚妇女下手,真就感觉跌破底线了好么?

柳依依伸出手来,抚摸着丁一的脸,没错,这就是她指腹为婚的夫君。

但其实在内心的深处,她不止一次怀疑过,丁一到底是不是丁一?如果不是如玉与忠叔,都依然忠心相随,柳依依都禁不住要怀疑,丁一是不是他人假冒的。丁一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发自内心、并且柳依依看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赞美她“长得漂亮”时,这种怀疑当时已经到了极限。

因为,在柳家因为丁一传出投靠阉党的消息要退婚之前,其实丁一已经提过好几次的了。

当丁一还不是这个丁一时,他就曾经说过,宁可一辈子不娶妻、只纳妾,也不愿对着柳依依这张鬼一样的脸!他可不是现在这个人,来自千百年后,能欣赏柳依依这种带着浓烈西式风格的美丽,他只觉得高鼻深目碧眼,就是跟鬼一样!

之所以柳依依一直没有提过这话题,是因为新婚之夜,丁一把天然呆也拖过来大被同眠。这让她感觉,才是丁一的本性;这让她觉得,丁一还是那个丁一。犹其后面丁一又明显对英国公府那女郎有着明显的兴趣时,她才放下心来。

无他,好色,便是先前那丁一的本性。

“许多事,为夫记不起来了。”丁一抱着柳依依的手,有些僵硬。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这一刻的丁一,才是她的丁一,而不是名动天下的丁容城。

好色,想染指彭樟的小妾,被她揭穿了之后,又是跟小时丁父还在世时一样,为防她去告状,企图耍赖皮,扮失魂症来混摸过关。没错,这就是她的丁一,她所熟悉,和她一起成长的丁一,她这悬了一年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闭上了眼,泪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渗出,丁一轻轻为她拭去,柔声道:“放心,为夫,为夫已觉今是昔非,不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莫哭,莫哭,为夫对天发誓……娘子,这时候你不是该来按住为夫的嘴么?”

柳依依听着,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套从小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每次说到最后,都是‘若违此誓,便教我丁某人公侯万代!’哼,妾才不上你的当!”她的心放下了,连话语里,也少见地透出轻快来。

彭樟的小妾,最后还是请了过来,因为丁一不打算放弃一个验证彭樟是否说假话的关节。

不过因为有柳依依作陪,算是通家之好,彭樟虽捏着一把汗,但还算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柳依依在场,想来丁一不至于当场便……丁一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教彭樟不要开口,叫他那小妾一一说来,听着倒是与方才彭樟所述,一般无二。

“见谅,丁某有一不情之请……”

丁一还没说完,彭樟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他那小妾护在身边,悲凄地说道:“大人,小的不求您救彭家了,让她走吧,小人,小人冒犯大人,该如何报应,便如何报应吧,就是沦为风三一般下场,小人也不怨由,只是她真的不曾犯下什么错,还请大人慈悲!”

丁一听着不禁皱起眉来,看来自己好调戏小媳妇这口味,还真是确有其事?这厮怕成这样?不过到了这时,丁一却就打定主意拉彭樟一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厮还象个男人!不是跟风三公子一样的阴毒,彭樟至少他愿意护住自己的女人,不论以什么代价。

第六十五章工欲善其事(十五)

“敬先,你误会了。”这是重见彭樟之后,丁如晋第一次称彭樟的字,“我只是听你说,弟妹双手因操劳而受伤,愚兄只想看一看,到底伤到何等地步,于这等外伤,丁家还是有些心得,若须施术的话,拙荆一人便可。”

这话算是说到透了,连如果要施术治疗,也会让柳依依去弄,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心存轻薄。彭樟听着,脸色才缓和下来,深深一揖道:“小人无状,正是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人谅我。”

丁一摇了摇头,对彭樟说道:“何必如此?你我昔年在容城时的名声,又不是不知道的,年少多有荒唐事,说开了,便好了。还有一点,你我同窗,敬先却拒人千里之外,生怕与愚兄沾上半干系,是何道理?”

彭樟自然是听得懂丁一的意思,就是让他别老叫大人了,称字便可,又听丁一自坦言年少与他做过许多荒唐事,却是显得坦荡荡,想来丁容城如今名动天下,却如此对待自己这曾威胁、恐吓过他的同窗,彭樟心潮澎湃之下,禁不住啕嚎大哭:“如晋兄,小弟对不起你啊!小弟有愧啊!”

柳依依是个极有眼色的,这当口早就行了过来,亲切拉起那小妾的手看了起来,几根儿臂粗的大烛,把书房照得通亮,丁一离柳依依与那彭樟的小妾,也不过三两步的距离,看上去那双手,倒真是看得出原本是纤纤素夷,并不见得骨节粗大,后来才受了苦,磨出重重的茧来。

丁一暗暗点了点头,却冲着彭樟骂道:“你自然是对不起我的了!你说赌钱时。坑了我多少回?”

彭樟本来正是自省之中,却被丁一这么一句吼得哭不下去,讪然道:“那个、那个是有的。”自然是有,只不过丁一此时此景说起此事,毫无疑问却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坏,也只是同窗朋友之间的坏。

但当柳依依带着彭樟的小妾下去述话,丁一却望着彭樟认真地说道:“敬先要想清楚,没有下一次了。”彭樟终究面对的已不是当时容城里的丁一,一听之下如受雷击。站都站不太稳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丁某人这话的意思。

没有下一次的意思,就是如果丁一发现或是怀疑彭樟又伙同别人来策划什么阴谋,那么彭樟的结案,就会跟风家一样了。尽管丁一没有说。也没有任何人做这样的释义,但这一刻。彭樟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丁一的意思。‘

他又要拜下去。却被丁一扶住了两肘:“不必如此,什么五体投地,什么拜倒磕头,一点意义也没有,做人,是问心。”丁一本来就很讨厌这种拜来拜去的年代习俗。也不认为对方拜下去,就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于彭樟来说,却是有温流在心间流淌,他已走到人生的谷底。他想用自己的性命与尊严,来挽回家族还有那对他不离不舍的小妾的幸福,他已准备放弃一切了。但在他看来,丁一非旦没有趁机污辱他,羞辱他,而且还给予了他应有的人格的尊重。

“如晋兄,你先等等!容小弟想一想,有一桩事、有一桩我差点忘记的事,容小弟想想……”他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任由丁一把他按坐到椅子,但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他想用一点什么东西来报答丁一,来弥补他对丁一做下的事,与其说回报,或者更是换取他自己,内心的平安。

丁一把方上来的两杯茶,其中一直没有动的那一杯端到了彭樟面前的案几上:“不要急,想不起就作罢了。”这却便让彭樟忍不住滴下泪来,只是拼命点头。这两杯茶,是从跟着丁一入了书房之后,丁某人叫那宫女送上来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丁一便没有看不起来,就算喝茶也备着他那一份。

要是彭家如今好好的,也许彭樟这等人,还会想想丁某人这么做的目的,还会去揣摩丁一的手段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彭家已陷身牢狱之中,他还有什么好想?到一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彭樟却就更能感受到丁一待他的宽厚。

过了许久,那杯茶在他不知不觉之中已渐见底时,彭樟眼中一亮,却抬起头来,对着正在伏案疾书的丁一说道:“如晋兄,小弟想起来了!风闲说要去广州府城,布置一个天衣无缝的杀局!”

对于还不知道风闲已死的彭樟来说,他自然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消息。之所以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起来,是因为风闲并没有直接告诉彭樟,要去广州府;也没有直接告诉彭樟,要布置一个杀局等着丁一。

只是不经意间说起某种广州的小吃,或是提起食在广州之类的话;只是嘲讽那先前针对丁一的两场刺杀都无法奏功,说是有着太多破绽,若要把丁一弄死,就一定得弄出天衣无缝的东西:“他说若是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晋兄便是身陷局中,也无从破局。”彭樟回忆着说道。

现实总归不是评书小说,风闲也不是千百年后久经训练的间谍、杀手。他并不懂什么叫保密条令,之所以敢于为了杀死丁一,不论成败都赌上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那深切的恨意。他是个好炫耀的人,就算刻意地抑制着,就算阿七再三叮嘱他不能泄漏一切相关的信息。他也无可避免的,在唯一可以炫耀的人面前,透露出一些他认为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以让自己赢得智商上的优越感。

丁一放下笔,苦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太迟了,可见就算风闲的计划,如果早一点知悉,并不见得就能得逞,但终究丁某人不是全知全能,不过风闲说的,倒真的是没有错,一个本来就是真实的杀局,如果不是风黄氏,那个刚烈女子的援手,也许丁一那一晚,真的就屈辱地死在那座山脚。

不过让丁一感光趣的,却是彭樟接下来说的话:“小弟问他,这京师的各级官吏,安敢放任他出城去?当时他笑得很诡异,只是告诉我不必为他担心,就是算他被如晋兄杀了,这事也没有完……”

事实上煽动五司兵马司副指挥的管家,让那几个副指挥使去金鱼胡同抄家不成之后,彭樟就冷静下来了,所以他仔细去想,不单丁一他惹不起,而且其实丁一并没有主动去对他们干什么,都是他们先去搞丁一,而后者不得已反击罢了。

所以,彭樟还劝说过风闲:“小弟曾跟他说过,不要再招惹如晋兄了,都成这样了,再折腾,连命也没有。”风家,曾经容城一霸的风家,就这么消亡贻尽,彭樟的劝说,并不是空穴来风,但风闲当时听不进去,彭樟回忆着风闲当时的话,对丁一复述,“他说,不是他要杀如晋兄。总之,感觉前言不搭后语,小弟也是因为这样,觉得这风三公子,脑子怕是不太好了……”说着他还是有点愧疚的,他没跟风三公子离开京师,不是因为他有原则或是念着丁一是同窗,而是感觉风三公子已经疯了。

丁一很诚恳地向彭樟致谢,又差了亲卫送他们夫妇回去,丁府倒不是没有一间房子留他们过一宿,只是彭樟和这小妾生下不到周岁的小孩子,出来时还托在隔壁邻里处,这一夜不归,终是放心不下。而这年头,半夜三更出去,很容易被巡街的军士差役拿下,所以才派了那些持着锦衣卫腰牌的亲卫送他们归去。

柳依依那边自然也是赠了一些银子与那彭樟的小妾不提。丁一在彭樟离开时,对他说道:“海船那事,愚兄会尽力寻人打听,若是生计有什么短缺,只管到这里或回去容城寻我便是。”他拦住千恩万谢的彭家两口子,却对彭樟道,“日后,敬先须要张扬对愚兄的不满。”

彭樟一听,自然明白,丁一是要竖起一面旗帜,一面与丁如晋为敌的旗帜,让那些想对丁一下手,对丁一有意见的人,好被勾引出来,团结到这旗帜下,以方便丁一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是有风险的,不论是被那些不爽丁一的人查觉到,彭樟干的是无间道,还是那些对丁一崇拜到了盲目的江湖人、士子,万一病酒胡闹,把商铺砸了也不见得稀罕事。所以彭樟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推辞掉。

“敬先回去好好想想,和弟妹合计一下也好的,不必马上答复。”丁一并没有逼得他太紧。因为他知道彭樟终归不是甘心平淡的人,他就不是这样的性子,否则当初在容城,他怎么会被人指使,去逼丁一卧底?

彭樟点了点头强笑着说回去想想,便在丁一亲卫的护卫之下,出府去了。

“谁放风闲出京的,查清楚了没有?”丁一在送走彭樟以后,却就对着杜子腾问道。

因为彭樟的话,尽管早已过时,但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丁一来说,他仍然听出了许多普通人根本很难注意到的细节。

ps:这节是写到现在作者自己最不满意的一节,来回改过几次,始终不如意,但因为后面有相关的情节,又不好省略。各位将就一下,过渡章节。

第六十六章工欲善其事(十六)

而后者却无奈地对丁一说道:“其时正逢瓦剌鞑子陈兵于外,随时可能攻击京师,王厂督又是传来殉国的消息,马顺又被先生枭首。不论东厂或是锦衣卫更替指挥使之中,皆是一片混乱,诸如文胖子之类的厂卫人等,都在纷纷谋求生路……”

风闲并不是这次刺杀的总策划的,他只是别人的一只棋子,如果不是彭樟提起,丁某人倒一时间还没能确定这一节,但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风闲是折腾不出这样的杀局,他没这个本事,没这隐忍的工夫。事实上,他能在那个小村落老老实实呆了大半年,我感觉已是很离奇的事,很可能一直有人在他身边,控制着他。”

丁一也没有大发脾气或是沉下脸来,在这个年代,他还没有铺开一张足以把握每个节点的网,这也是辞官之前他为什么要收北直隶江湖例子钱的原因。丁一要的不是钱,这种钱对于他来说,没多大意义,他要的是人脉。

“接不下去就别查了。”丁一沉吟了半晌,对杜子腾说道,“换个方向吧,看看京师左近的大车行之类或是挑夫,凡是在当时接过南下的订金,而客人又没有出行的,应该可以把他们请过来,仔细问问。”按着布局那人的谨慎,最后没有去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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