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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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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议,肯定你婆婆要么有更好的人选,要么就是觉得霍照玉还不够周全。
  “至于说霍清泠这一件,你那小叔子也不过是庶出罢了。而且沈家子嗣众多,个个都娶阀阅本宗嫡出女,也得各家有这许多女儿给他们娶呀!又不可能每家的嫡女都等着沈家去挑!你四弟媳不是也只世家出身?那还是襄宁伯府的嫡长媳呢!霍清泠也不比那裴美娘差什么,这门婚事纵然不能成,也不算羞辱了沈家。再者我看顾夫人的意思是让女儿嫁个好的,你婆婆不喜欢霍清泠,你再给她物色别家好了,海内六阀呢!霍清泠家世出身容貌才情都还过得去,不可能和六家都没这个缘分。”
  被她鼓励了一番,卫长嬴心情才好了点,就问起宋羽望来:“今儿个舅舅还是不在家?我晚饭前回去,不知能不能见着他?”沈舒光满月宴的时候,宋羽望当然是过府探望甥孙的,但也只在前头饮宴,席上据说还亲手抱了抱甥孙,卫长嬴一直在后堂,可没见着这舅舅。
  宋在水听了便道:“我也说今儿个你可算能与父亲见着了:这些日子父亲没有像去年你来时那么忙,他过会就回来了。”
  卫长嬴听见了忙打量自己的衣着首饰,宋在水笑道,“你整齐得很,不要担心了。再说父亲是见外甥女,又不是看衣裳首饰。”
  “我不信你之前到凤州时,进瑞羽堂前没琢磨过自己            的衣裳首饰!”卫长嬴啐道。
  宋在水笑着说:“可惜啊当时你不在,就算我琢磨过三天三夜你也不知道,取笑不了我。可你如今就在我跟前打量,现成可以被我笑。”
  “表姐越发的坏了。”卫长嬴叹道,“长此以往我岂不是要沦落为被取笑的表妹了吗?这样怎么成呢?”
  宋在水得意洋洋:“你也不想想之前在凤州那会,你哪天不气我个三五回?也该我得意得意了!”又伸指在她颊上一划,格格笑道,“往后你要乖乖儿的做个好表妹,表姐才疼你,不然看我怎么欺负你吧!”
  卫长嬴正义凛然道:“你想得美!我知道我可以怎么对付你了!回头我见了舅舅就跟他哭诉表姐你欺负我!让舅舅收拾你!”
  “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嫡长子都满了月了。”宋在水叹道,“你还好意思去跟舅舅哭诉告表姐的状,寡廉鲜耻到你这份上,做表姐的还能怎么办呢?你真做得出来,表姐也只好乖乖儿的给你赔罪了。”
  “长再大,在舅舅跟前总是外甥女,在表姐跟前总是妹妹。”卫长嬴一点丢脸觉悟也无,不以为然道,“表姐你还比我大呢,都好意思欺负我这妹妹,我怎就不好意思去哭诉告状了?”
  宋在水啐道:“你去!看我传扬出去,大家笑不死你?”
  “大家笑我,表姐你就没份儿了吗?说起来都说是你嫡亲表妹!”
  两人正笑闹着,秋景过来禀告:“老爷回来了,听说表小姐在,很是高兴,道是先去后堂换件衣裳就到花厅相见,请表小姐少等。”
  闻言两人忙站了起来,一起叫使女上来帮着整理仪容,又互相检查过了,宋在水就领卫长嬴去花厅等候。
  这花厅是建在一处荷塘畔,厅的南面直接建了一部分在水上。这时候因为日影已经西斜,所以原本低垂下来遮阳的竹帘与鲛绡都卷起了一角。隔着琉璃,但见南窗外荷花荷叶浩浩荡荡,将塘上她们来时经过的九曲桥都遮得不见了。
  厅中陈设雅致,看得出来是用来接待亲近之人的所在:四周悬挂了好几幅宋羽望自己落款的字画。宋羽望并不以字画见长,也没听说过他推崇自己的字画,若不是接待亲近之人的地方,照理是不会挂出自己所作之物,免得贻笑大方的。
  卫长嬴看了两眼,画的内容以荷为多,一年四季都有——许是因为这花厅外头就是荷池的缘故。
  除去常设之物外,角落里都放了冰鉴防暑气,又湃了瓜果在其中,透着清香。
  姐妹两个低声说笑了一会,却还不见宋羽望过来,宋在水心里奇怪,打发人去问。半晌后人才回来,却说:“方才有客来访,老爷只得先到前头去敷衍下,请两位小姐再候片刻,老爷打发了客人就来。”又说,“老爷言若表小姐觉得此间无趣,可以先回蒹葭馆休憩……”
  “这却不用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舅舅便是。”卫长嬴忙道。
  宋在水对自己家里自是熟悉,道:“也是,来来回回的麻烦,就在这儿等着罢。这花厅没意思,我带你去父亲书房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咱们拿两本打发辰光。”
  就引了她打从花厅的侧门出去,是一段回廊,穿过一个小小中庭,就是宋羽望在后头的书房所在了。
  这间书房颇大,窗明几净的采光极好。内中笔墨纸砚齐全,件件精美细致,多为前朝古物。书架上古籍罗列,极为周全。
  表姐妹两个就随意取了书来观看,卫长嬴想着舅舅既然说不一会就打发了客人来,怕也看不了几页,便挑了本薄的前人诗集。哪儿想到宋羽望那边却是被绊住了,等她把诗集看完了也不见人来说,转头想跟宋在水说话,却见她拿了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入神得很,就不打扰她了——横竖这书房极大,就在书房里转悠起来。
  她观看片刻,忽然发现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落款正是舅父名讳,便就站住脚仔细看了起来:先扫一眼画,却是一片浩大的荷花与荷叶,其势汹汹。荷花本是君子之花,恬淡宁远,然而这画中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浓烈。碧意森森、红花艳丽、白花惨淡,三色辉映出凄艳绝美之意。
  卫长嬴乍看之下竟下意识的呼吸一窒,竟有点儿心旌摇曳,定了定神,就想道:“外头也挂了好几幅舅舅画的荷花,怎么和这儿的都不一样?若非笔法细看还有相似处,只观意境,竟仿佛出自两个人之手一样。”
  她不由自主去看画上题的字,字还不少,洋洋洒洒的占了好大半幅地方,细看时竟是一篇悼念之文,却是七年前写成的:因为开篇就说了时间,是“壬戌年仲夏,熏风送暑,明月满楼。余中夜闻歌,酣视于窗前妆台,似睹卿卿之影,狂喜、乍醒,怅然扼腕。起而研墨,旋书思情”。
  下边便是正文——
  “郁金苏合久不焚,绿绮焦尾累年尘。
  妆奁钗环金色暗,腕上红丝痕迹深。
  记得当年玉手系,谑言缚却十三生!
  夜半梦回疑卿来,欣然欲践旧时盟。
  烛下孤影,惜红颜而薄祚;镜中霜鬓,恨吾寿之绵长!
  仰中天兮,沐皎华而愈凄怆;忆初嫁兮,窃私语而夜未央。
  时诺永好,结发同老;鸳鸯被在,圆月空照。
  扶朱栏而心怫郁,俯莲池兮肠将断。
  芰荷田田浩荡,熏风徐徐芬芳。
  虽是夜亦汹汹,故知昼而灼灼。
  昔携卿上兰舟、转桂桨、拨翠盖、荡红葩,入莲深处。
  斯时也,携绿绮、架焦尾、奏管箫、击玉缶,采莲剥菱、嬉水掬鱼,或戏曰:“能掬鱼入掌,憾匪能沉鱼也!”
  卿佯怒,素手擎荷叶,兜水以泼余,夏裳漉漉,且笑且还。清声摇波上,藕裙耀夏光。
  尔今莲池依旧,月皎于天,惟兰舟烧、琴缶藏,只余悲箫!
  ——芙蓉花在,香魂似来?清歌渺渺,思卿皑皑。
  中夜泣笺,情深难写;记得前诺,同穴并列;幽冥黄泉,候我蹀躞;来生来世,永无分别!【注】”
  卫长嬴先看了那意境浓烈凄绝之画,复看这深情悼文,不免心潮起伏,暗想:“怪道舅父丧偶之时正当壮年,外祖父膝下又只他一个嫡子,纵然有两位表哥与表姐,到底不够子嗣兴旺,竟也不肯续弦。原来舅父对舅母这样深情,这悼文固然是七年前写的,可到如今还挂在了这书房的壁上,看这上头片尘也无,显然是时常清理的缘故。可见舅父对舅母竟是无时或忘,自是再容不下旁的人了。”
  “父亲现在腕上还缚着一截红丝绳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在水也放下了书,走了过来,望着这幅字画,悠悠的道,“据说母亲在时喜欢拿红丝绳编作手环给父亲戴,因为编织的太多,父亲当时都戴不完。后来母亲去了,父亲一直戴着,到现在都还有,戴旧了的也不扔,俱好生收了起来。”
  卫长嬴叹道:“舅父与舅母情深如此,舅母真是可惜了。”
  “是呀!”宋在水抿了抿嘴,轻声道,“你一会见着父亲别提这事,也别提这画……每次提到母亲,父亲虽然嘴上不说,然而总归心里要难受上一阵子。”
  卫长嬴不意舅父至今都没捱过丧妻之痛,不禁凛然,忙记了下来,问道:“舅父那边忙得怎么样了?”
  “好容易把人打发走了。”宋在水道,“你看这画看得是太入神了罢?方才冬景过来说了,你竟没听见?”
  “既然这样,那咱们回花厅里去等舅父罢?”卫长嬴还真是没留意到冬景什么时候进来禀告过,她想既然宋羽望到现在都听不得旁人提起亡妻,自己在这书房里观看到他悼念妻子作的字画,还是不要叫他知道的好,便提议道。
  【注】作者自己写的,作者水平有限,请自动自发拿它当道具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宋羽望*本*书*下*载*于* 浩扬电子书城 。Chnxp。 *

  更新时间:2013…11…14
  算起来宋羽望比宋夫人长了四岁,然而因为是端惠公宋心平唯一没有夭折的男嗣,又是嫡子,端惠公对这个儿子的栽培可谓是不遗余力,甚至甘愿早早致仕为儿子铺路。所以相比其余的高官,宋羽望算是年纪轻轻就官居一品,贵至司空。
  他与宋夫人是嫡亲兄妹,容貌颇有相似之处,白面微髯,俊眉长目,望之文质彬彬。举止之间带着阀阅子弟长年养尊处优浸润出来的优雅从容,对嫡亲外甥女显得很是亲热。
  卫长嬴才拜下去行礼,已经被他虚扶了一把,令她起身入座,这才和蔼的道:“你嫁到帝都已有年余,因着政事繁忙,咱们舅甥却还头一次相见,实是遗憾。”
  闻言卫长嬴就为自己怠慢了舅舅请罪,宋羽望含着笑道:“你先前是来过的,只是我忙碌,恰好错过,岂能怪你?”就问起凤州诸人的情形,尤其重点问了卫郑鸿的身体以及卫长风的学业。
  听说卫郑鸿虽然没有痊愈,但这些年来身体尚可,而卫长风拜在卫师古门下,颇受师父及卫焕的嘉许,宋羽望露出欣慰之色,道:“你父亲风仪才学令人心折,实在是可惜了……好在长风天资不错,又拜得名师,现下我也听闻过他一些才名,看过他写的一些诗赋,确实颇有灵气。”
  卫长嬴忙代弟弟谦逊道:“这都是因为质皎族叔教导有方,祖父又一直督促着他的缘故,实不敢当舅父称赞。”
  宋羽望就赞她知礼,也随口与她谈了谈诗史典籍——卫长嬴才学远不及弟弟,不由暗捏了把汗,好在宋羽望也只是信口而说,又有宋在水帮着圆场,好歹应付了过去。
  后来宋羽望也看出来这外甥女似乎于文事不是非常擅长,不过是寻常大家闺秀的水准,也就不提了,重新说起家常话来。如此寒暄了一个多时辰,宋在水就提醒父亲:“苏夫人要长嬴早些回去,现在就该叫人备饭了。”
  宋羽望就传下命去,又问起卫长嬴在夫家过得如何,提到沈舒光:“甥孙甚为可爱,也很健壮,我观太傅极钟爱之。”
  宋在水就笑着道:“长嬴现下在沈家是母以子贵,不然今儿个还未必出得来呢!”
  卫长嬴因为头一次见舅舅还不太熟悉,不好意思当他的面嗔表姐。宋羽望听了这话就微微皱了下眉,叮嘱道:“你本也是阀阅嫡女,门庭不弱于沈家。只要谨守妇德,若沈家有无礼处,你父母远在凤州不便告诉,可随时来我处说明,我必为你去向沈家上下问个公道。”
  “多谢舅舅。”卫长嬴闻言心头一暖,忙恭敬的谢了,又道,“甥女在后堂,不常见公公,但婆婆先前待甥女也都依着规矩,如今因为光儿的缘故格外宽容些。”
  宋羽望点头抚髯道:“我与你母亲是嫡亲兄妹,视你与长风也如在水一般,你有什么事情不必客气。我不在府中,可以告诉在水转达。”
  卫长嬴自是又要感激一番。
  过了会儿就有下人来告诉,说是晚饭备好了。
  因为宋羽望要留外甥女、女儿一起用晚饭,霍氏就不过来了——见宋在疆、宋在田也不在,卫长嬴有点奇怪,就问了一句。
  宋在水道:“大哥和二哥这些日子差使忙得紧,都要到掌灯才归来。”
  卫长嬴见宋羽望和宋在水都没把他们的晚归当回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如此用过了晚饭,天色尚明,宋羽望送了几步,让宋在水送卫长嬴到后门口。
  路上卫长嬴就嗔她:“你当着舅舅的面说母以子贵,舅舅还以为我在夫家怎么被欺负、全靠光儿才有日子过呢!”
  宋在水一指她,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没良心的人!我这不是好意吗?刚才是谁坐在我跟前发愁回去要怎么跟婆婆开口的?我立马给你找了个靠山,万一你婆婆为难你,叫父亲去给你出面,不好吗?”
  卫长嬴啼笑皆非道:“婆婆说我两句嘴,我难道还能立刻搬出舅舅去找场子?谁家媳妇这样娇宠的。”
  “你真是笨。”宋在水拿手轻轻推了她胳膊一下,嗔道,“你这会回去,先交代了安吉公主的事情,然后再略提一下你那小叔子与霍清泠的婚事。你婆婆要是不答应,你也别强说,寻个父亲会在家里的机会,我给你送个信,你过来,跟父亲说,让父亲替霍家去提亲——你婆婆总归要给父亲面子的吧?这样不就成了吗?”
  卫长嬴叹道:“我如今要愁的可不只是婆婆答应不答应呢!还有小姑子小叔子那儿!”
  “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宋在水幸灾乐祸的道,“谁叫你之前办事糊涂呢?”话是这么说,临上车的时候,宋在水到底还是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今儿个怎么对付顾夫人的,回去照样对付你小姑子、小叔子吧!把事情摊开来说,问他们要你怎么赔罪怎么补偿——他们总归要给你这做嫂子的一点颜面的。”
  卫长嬴并不领情,一面上车一面啐道:“这算什么主意?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更好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知道你没良心。”宋在水道,“有好主意也不给你了。”就给她放下车帘,道,“走吧走吧,别回去晚了叫你嫂子们说嘴。”
  卫长嬴掀起车帘叮嘱道:“回头给大表嫂说一声,我走了。”
  “知道知道。”宋在水道,“你当我是像你那么粗心的人吗?不管你提醒不提醒这一声,会不去大嫂那儿说一声?”
  卫长嬴回到太傅府,苏夫人恰好在用饭,卫长嬴就洗了手上去伺候。
  苏夫人就问她:“你在宋家用过了不曾?若是还没用过,到下头叫他们也给你摆一席一起用罢。这儿叫她们来伺候就成。”
  “多谢母亲体恤,媳妇在舅舅那儿用过了的。”卫长嬴笑着道。
  苏夫人点一点头,也就由她服侍了。
  等用完了,下人端上茶水来,卫长嬴接了,奉与苏夫人漱口,又递帕子让她擦拭了嘴角。苏夫人这才问起她在宋家的情形,卫长嬴因为伺候婆婆用饭时想了几个说辞都觉得未必混得过去,索性就依着在顾夫人跟前那样对付了,道:“说起来媳妇还要跟母亲请罪……”
  苏夫人却也不意外,打发了下人,了然道:“霍照玉要尚主了吗?”
  卫长嬴讪讪的点头,心里想着婆婆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就听苏夫人吩咐:“你仔细说一说。”
  听完经过,苏夫人脸色变幻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么依你看,霍清泠是否够资格做我沈氏的媳妇?”
  卫长嬴琢磨不透婆婆如今的心情,就谨慎的道:“媳妇之前只在宴上见过两回,也不曾深入交谈过,并不清楚这位小姐的真正性情为人。所以媳妇也不敢说。”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道:“那就等我着人打探清楚了再说罢。”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若霍清泠能中她的意,就答应下来了。
  卫长嬴谢天谢地的带着沈舒光回了金桐院。
  另一边,卫府里,闵氏也是谢天谢地的关了房门暗喜:“小蹄子果然上当了!只求上天庇佑那刘若耶再给她出几个大动干戈的主意,好早点儿把她折腾得再无出头之日才好!免得我与二弟妹成日里担惊受怕哪一日公公与夫君、二叔都翻了脸,重新宠起那小蹄子,叫我们妯娌再俯在她之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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